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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马
云湘月觉得他们强强联手,很快就能抓住凶手,也是不无道理的。
他观察了几天,发现凶手大概率只是个被推出来执行的,那样精妙地用毒绝非一个只是有点身手、还会把药粉漏在地上的人能制出来的。
毒可能是外部获取,那么只要抓到凶手,就能问出毒的来源。
而他和应言珩,别的不说,就单单天赋和能力上,都是同辈里数一数二的天之骄子。
若说只有他病秧子一个,恐怕还有些困难,可是正好应言珩在,那么抓一个小喽啰根本不在话下。
应言珩是谁?是出生在药缘池却有极高剑修天赋,从而被破例收入第一剑宗凌锋宗,两年便在修仙界小有名气的剑修奇才,而且更是在拜师5年就登上铸剑崖,小小年纪就炼出了自己的本命剑。
应言珩自从去了凌锋宗,回药缘池的时间就少了,但是云湘月还是清楚地记得他每次回来,实力都有所长进。
事不宜迟,云湘月带他走到事发的陈家草屋外,准备找找新的线索。
东方露出鱼肚白,他又折腾了一整夜,这对他本来就比较羸弱的身体有些负担。但是想着能很快解决这件事,他又想继续追查下去。
应言珩有些忧心地看着他眼底的青色:“你去休息一会吧?”
“不用。”云湘月不甚在意地挥了挥手,大步往前,准备仔细观察房内设施。
应言珩从小就连好声好气劝他吃药都做不到,见状只能作罢,准备好快速搞定这桩事,把人赶去休息。
纵使修仙人视力比普通人好,但是很多细节天亮了些才能看得更清楚。
比如云湘月新发现的一点搏斗痕迹。
云湘月不曾打过架,药缘池的人待他都好,小时候同龄的玩伴也只有应言珩一个,应言珩更是顺着的意思行动,根本没有打架的机会。
所以云湘月转头冲应言珩努努嘴,示意他过来看。
应言珩也在观察室内的痕迹,见状从门口走了过来,顺着云湘月的目光看到几道窗台抓痕,了然地开始分析:
“看起来像是有人从外面爬进来了,”他指着靠窗外的一点磨损,说:“也许是被发现了,他们就扭打了起来……你看这里。”
窗框是木制的,这种木头木质软,挣扎的痕迹就留在了上面。
凶手应该还带了别的凶器,模糊擦出的血迹糊在地上,差不多能看出凶手让人没有反抗能力后,是如何把人扛到床上的。
云湘月发现凶手没他想的那么聪明:
“怎么能留下这么多线索?”
应言珩摇摇头,老实回答:“不知。”
他的确没法理解凶手怎么做到这样笨手笨脚的。
“那只要找出昨晚有谁靠近了这间屋子,再搜搜各家有没有人藏了药粉,是不是就能找到凶手了?”
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意料地简单了,云湘月反而不确定了起来。他边说边转头看应言珩,寻求认同。
应言珩想了想,感觉可以实行:“试试。”
既然确定了城里人生病是人为的,那么就要从人入手。凶手应该很熟悉城里的地形,所以云湘月首先认为他是城里人。
要找人,找城主是最优解。事不宜迟,云湘月当即要去村头。
但是他刚抬脚,就被应言珩拦住了。
应言珩高他一头,体格也大,一只手横在他面前,一只手轻轻拉着他的储物囊摇了摇:“先吃药。”
云湘月长期病短期病都有些,要吃的药也杂,有时候他自己都不大记得。但应言珩抓他吃药抓的很紧,云湘月很多时候都想知道他是怎么记下那些乱七八糟的药对应的服用时间的。
云湘月悻悻,顶着应言珩不容置啄的目光从储物囊取出另一个红色药瓶,倒出一粒鱼眼睛般乳白色的丹药,乖乖吞服下去。
“这下行了吧?”
云湘月把药瓶塞进储物囊,背着手抬头看他,像一只待喂食的猫。
看着云湘月有好好吃药,而不是偷偷把药藏起来或者倒掉,应言珩这才放下心,颔首表示认可。
——
要找到凶手这一个人,首先要层层排除,缩小范围,再精准定位。
城主又忙了一宿,听说云湘月有了眉目,急忙赶来配合。
正当他急步赶到药馆,门口的桑树落下几片叶子来,正好被风吹进了门框里。
芝兰玉树的白衣人坐在堂厅等他,乌如墨的长发胡乱挽了一下便披在脑后,过了一夜已经有些凌乱了,却给这样疏离的人带上一股人间气息。
“医仙大人”身后站了个黑衣袍的陌生面孔,男人负手而立,还未靠近便能感受到他威压十足的气场,他眉宇间似有肃杀之气,但此刻却微微偏头,露出令人难以置信的温和神情听白衣人说话。
见城主来了,云湘月摊开手,向他介绍:“这是我的好友,应言珩,剑修。”
城主一听,连忙行礼。
应言珩伸手扶他,表示不必在意那些虚礼。
云湘月招呼城主坐下来谈,叙述了他的一些推测后,直说来意:“不知城主可有对嫌疑人的猜测?”
城主低头沉思,在脑子里搜刮一番,还真找出过几个人来。
“不知他们几人中,有谁符合仙人的推测?”
城主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说实话,这些人都是他的百姓,朝夕相处那么多日夜,他并不希望凶手出自这些人里。
云湘月手指一下一下地点桌面,说:“可能还是得亲自去看看。”
“不知城主可否带路去拜访他们一番?”
城主忙不迭地应了,赶快起身在前方带路,迅速开始了盘查。
东方大白,天全亮了,人们也渐渐起来活动,村头这边的人基本上都受了云湘月的恩惠,很多早起的妇女孩童笑盈盈地看着他,有热情的,还会和他打招呼。
云湘月淡笑着回应她们,昨晚略有些沉重的心情,此刻稍微轻了起来。
这就是医修常惯见的,为死亡沉痛,为复生欣喜。
到了第一家,城主上前敲了敲门,没人应,他又在门外大喊:“麦子,在家吗?”
屋子里没有人活动的迹象,院子里很乱,但是可以看得出来,主人是个劈柴的粗人。
屋子里响起了脚步声,很快有人来开门了,来人粗手粗脚地,把门很豪壮地一拉,门后的整个人大咧咧地露出来。
门后是个壮汉,看起来神经大条,似乎没睡醒,还揉着眼,迷茫地看着大清早出现在他门口的三人。
城主向他道清情况,问:“我们能去谈谈吗?”
李麦一听怀疑到他头上了,立刻大喊冤枉:“城主大人!我怎么会做这种事呢?冤枉啊!”
“没有说是你做的,”城主安抚道:“只是有问题要问你。”
一行人进了这个小屋子,屋里凌乱随意,就像李麦本人一样。
“我昨天傍晚的时候在搬山上的柴火。”有些朴实的壮汉回忆到:“确实就在陈哥家后面,不过应该还是挺远的。”
“临走时,妹妹正好回家,还和我打了个招呼。”李麦对陈家妹妹很有些好感,提到这个温柔的女孩,禁不住憨笑了起来。
“你陈哥当时回家没?”城主盯着他,企图在他眼里看出什么来。
提到陈家哥哥,李麦的脸垮了下来:
“应该还没回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云湘月虽不知前情,但是也能从他们的交谈和神情中看出一些端倪。他暗自推测李麦应该和死者关系不好。
但这不是他判断对方是否是凶手的方法。医修有医修的手段,药物是有灵的,无论是普通草药还是仙草灵药,在医修眼里,都有它们自己的痕迹。
因此云湘月有捕捉凶手的特殊途径,比如追踪那些毒药的灵。
云湘月一手负在身后,面对着城主和李麦,只有站在他身后的应言珩能看见他在暗暗掐诀。
几息之间,丝丝缕缕的盈盈绿光在云湘月指尖缠绕而出,暗自涌动在地上,又钻到李麦背后。
而李麦无知无觉,仍然憨憨地回答城主的问题,好像只要他答的够真诚,就能摆脱嫌疑。
云湘月敛目,看着像是在出神,实则在细致调整灵力,捕捉李麦身上可能有的痕迹。
应言珩默不作声地往前一步,挡住了云湘月的灵力痕迹。
木屑、青草、树叶……云湘月片刻就收回了手,木系灵力逸散在空中,他抬起头看着应言珩,摇了摇头。
应言珩了然,那就不是了。
那边城主也问完了问题,见云湘月没什么表示,便起身和李麦告辞。
“没什么事,我们了解清楚了,就先走了。”
李麦送他们走到门口,纯良的他即使听到不喜欢的人惨死也不好受:
“城主,注意身体。”
城主颔额,拍了拍他的肩,像他小时候一样。旋即转身快步跟上了云湘月的步伐。
云湘月没注意城主和李麦聊了什么,他一手抓着灵石吸,一手还在放着千药缘,抓取沿途的草木痕迹。
应言珩很想让他休息一会,但是也知道这是一个好办法,也没有立场阻止。
千药缘不愧是药缘池最鼎鼎大名的独传功法,快准狠,唯一的缺点就是灵力消耗很大。
对平常修真者来说的“很大”,放在云湘月身上就是“巨大”。
应言珩几番抬手想给他输灵力,但他的灵根不是木系,效果可能还不如上品灵石,只能作罢。
城主跟上来时,云湘月已经运作功法好一会了,此刻有些吃力,白皙的额上渗出了点点汗珠。
恰巧这时,他捕捉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异样。
云湘月敏锐地望过去,在街角有个瘦小的身影,正是那个放药材差点绊倒他的郎中,此刻他正抱着一个麻布包裹,匆匆地不知道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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