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他，不合格

　　当天晚上，乔钰舒觉得自己的喉咙被人死死掐住，怎么也呼吸不上来。

　　细碎的声音一个接一个传到她的耳朵里：

　　“乡下来的穷酸女，也想和校草在一起。”

　　“说不定是用自己的那啥换来的，也不震惊。”

　　乔钰舒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角落，站得笔直，没有低头。

　　不是她的错，她为什么要低头。

　　几个女生结伴找她麻烦，又结伴离开了。

　　她捡起来地上的书包，拍了拍灰，回家了。

　　原先宁城一中是强制所有学生住校的，乔钰舒把在学校发生的事，删减了顾司恒花钱找她当挡箭牌女友这件事，告诉了姨妈。

　　姨妈心疼她，让姨夫拜托三甲医院的朋友开了张病例，乔钰舒这才可以走读。

　　宁城一中的重本率和本科率一直是全市最高的。

　　乔钰舒的父母很早就离开了，她从小在姨妈家长大。

　　姨妈身体原因不能生育，没有自己的孩子。一直把她当亲生女儿看待。

　　姨夫是街边小门诊的医师，收入不多，勉强够一家人开销。

　　乔钰舒看在眼里，想做点什么，但是有心无力，高中之前她都在公办学校，只需要交学费，所以她虽然成绩一般，但是没有花姨妈太多钱。

　　高中就不一样了，资料费、住宿费、学费、生活费都是钱。

　　所以，当开学没多久，顾司恒找到她提出那个看似荒谬实则互利共赢的方法时，乔钰舒很快就答应了。

　　反倒是顾司恒眼神中闪过一丝意外。

　　可能是没想到眼前的女生能这么快就答应。

　　于是，乔钰舒便成了顾司恒的女友。

　　虽然是契约，不过她秉持着敬业精神，发现顾司恒身边的桃花确实少了不少。

　　哦不，没有少，只是转移到她这里了。

　　在第三次被人堵在监控死角的事后，她心想，明天一定要找顾司恒多要一点补偿才行。

　　之前的口头协议可没说这项交易还会威胁人身安全。

　　画面很快到了第二天。

　　早上七点，乔钰舒啃着手里的玉米，在校门口不远处等顾司恒。

　　啃到一半，察觉到远处有一道目光在自己身上。

　　乔钰舒转头，看到顾司恒朝自己走来。

　　她急忙把玉米包起来，准备和他谈谈协议里的报酬问题。

　　还没开口，顾司恒突然把手里的袋子扔给了她。

　　乔钰舒皱着眉头，不满的看着他，不情愿的开口：“协议里面没说我还要帮忙扔垃圾。”

　　顾司恒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装作故意的扭头往四周看了看，然后才说：“这不是垃圾，是给你带的早餐，有人在看，你毕竟是我的女朋友，给你带个早餐才不穿帮，快吃吧，别让别人看出来你是假的。”

　　早餐吗？

　　乔钰舒说了声“谢谢”。

　　两个人一起走进教室。

　　“乔钰舒，钰舒。”

　　乔钰舒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环顾教室，却没找到是谁在喊。

　　下一秒，乔钰舒睁开眼睛，看到光洁的天花板。

　　她的梦醒了。

　　是舍友婷婷在叫她。

　　“你发烧了婷婷，刚刚还说梦话了，我用额温枪给你测了一下温度，三十八度六。”林婷婷拿起退烧药递给上铺的乔钰舒，“快喝了吧，别影响明天的志愿活动。”

　　乔钰舒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好像是有点烫，“谢谢你婷婷。”说完自己都吓了一大跳，嗓子也嘶哑了。

　　林婷婷看着脸色苍白的乔钰舒，奇怪的嘟囔：“奇怪了，咱们宿舍就属你的体质最好了，每次流感你都是最后一个感染上的，这次宿舍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也没感冒，你是被谁传染了吗？”

　　乔钰舒也不知道，是她太紧张了，还是因为昨天晚上那一场暴雨。

　　很快，她听不见舍友的声音。

　　仿佛又回到了刚才的梦境中。

　　这一次，梦里真的有人叫她。

　　“乔钰舒！”

　　“契约女友一点契约精神都没有，我要考虑扣工资了。”

　　乔钰舒从桌子上趴起来，“又怎么了。”

　　她还没说昨天她被他的几个桃花威胁的事情，他倒挑起毛病来了。

　　“呐，门口是几个不认识的女生，你帮我拒绝她们，就说你是我的女朋友，我不搞对象。”

　　顾司恒抬手指了指门口，门口的女生立刻激动起来，苹果肌都鼓起来了。

　　乔钰舒决定先干一学期，等高一上学期结束，她就不做这个业务了。

　　太麻烦。

　　她走到教室门口，向门口的三个女生说她是顾司恒的女友，顾司恒已经名草有主了，以后不要来打扰他了。

　　说完，她也没看女生的表情，直接回到教室继续补觉。

　　不用看也知道，来找顾司恒的女生分为两类。

　　第一类：家里很有钱，和顾司恒一样，门当户对，两家甚至有公司业务上的往来合作。

　　第二类：纯颜控。

　　今天的三个女生应该是第二类。

　　因为她们并没有对乔钰舒进行言语上的羞辱。

　　“今天放学我送你回家。”她的天马行空被顾司恒的声音打断。

　　乔钰舒想也不想就婉拒了。

　　搞笑！要是让姨妈知道她不好好学习在一中早恋，怕是要打断她的腿吧。

　　而听到乔钰舒委婉的拒绝后，顾司恒不敢置信地扭头看她。

　　“你可以看看协议，上面清楚地写着你有义务等待和我一起回家，或者我送你回家这条。”

　　乔钰舒有点着急了，但是也明白这是她的任务，于是祈求道：“明天可以吗，今天我必须早点回去。一个人。”

　　“好吧，那就明天。”顾司恒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乔钰舒看着手下的数学题，心想，其实他人还不错，那就先不说自己被威胁的事情了。

　　第二天放学，乔钰舒乖乖地在校门口附近的书店等他。

　　她从书架上拿了一本最便宜的英文书《walk two moons》读起来，英语老师推荐了两本书，作为课下的阅读作业，她准备买下来拿回家写完作业的时候看完。

　　乔钰舒盯着书店门口，不知道她等了多久，顾司恒竟然还没来。

　　和明星耍大牌似的。

　　“你喜欢读英文书啊？”

　　顾司恒的声音从乔钰舒的头上响起。

　　她吓了一大跳。

　　“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看你看的认真，没叫你。”

　　男生一米八二，寸头，干净的校服，白皙的面容。

　　修长的手指指着乔钰舒手上的书名，又问了一遍。

　　“不喜欢，是老师留的作业。”

　　说完，乔钰舒就后悔了。

　　她不该解释的，反正他也从来没写过。

　　“这一看就是盗版，明天我给你带过来我家那本，保证是原版正版的。”顾司恒拿起手机把书的照片给乔钰舒看。

　　乔钰舒看了看后面的条形码，又认真看了看书的里页。

　　她是真的没看出来这是盗版。

　　脑中突然想到“打击盗版人人有责”，她把书放回了原位，小声的向顾司恒说了句“谢谢”。

　　然后走到了顾司恒家的车的副驾驶。

　　顾司恒几乎是无语的看着她。

　　司机也停留在驾驶位一动不动。

　　等了三分钟，乔钰舒才意识到不对劲。看了眼安全带，系上了，又看了眼后排的顾司恒，没在喝水，没在吃东西，可以开车了，但是司机还是一动不动，顾司恒则是一脸无语的看着她。

　　“怎么了，是车没油了吗？”乔钰舒还觉得她挺幸运的，正准备说，“那我就步行回家，下次再”送我回家。

　　后面四个字没说完。

　　顾司恒问：“你认识我家司机吗？”

　　乔钰舒摇摇头。

　　“那你做副驾驶干嘛，我以为你是司机亲戚呢，不想把司机当做司机。”

　　顾司恒妥协：“坐后排。”

　　顾司恒：她好像真的不太懂女朋友是什么意思。

　　乔钰舒：“哦。”

　　乔钰舒：该死没成功。

　　坐到后排之后，乔钰舒马上给姨妈发消息：【姨妈，我在学校食堂用过饭了，不用给我准备饭菜了。】

　　察觉到自己手机上另一道目光格外明显，乔钰舒抬头看向顾司恒：有什么事吗？

　　顾司恒：“你经常撒谎吗？你下午在食堂吃过饭了？”

　　乔钰舒不得已露出一个标准式微笑：“你中午给的饭太多了，我剩了一些当晚饭吃。”说完，她按灭了手机，“还有，这是我的个人隐私，没必要告诉你吧。”

　　最后她还是没让顾司恒送她到家门口，只到了外面的巷子口就下车了，南方宁城夏季像个蒸炉一样，把人烤熟才作罢，即使是晚上，风里都透着一股热气。

　　她脱掉在车里挡风的校服，顾司恒却不小心看到由于夏季校服面料质量差的透出来里面的月牙白内衣轮廓。

　　只是一瞬，顾司恒的眼光就移开了。

　　这里早已没有同学了，再往里走，邻居看见又该说闲话了。

　　关上车门的一瞬间，顾司恒的手死死抵住了车门，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让人心痒的话。

　　“乔钰舒，我们假戏真做好不好。”

　　风很大，把秋季校服系在身上的乔钰舒不知有没有听清，只是她没有什么反应就转头回家了。

　　独自留下顾司恒一个人在风中站了许久，嘟囔了一句“刚刚不该那么冲动的”后，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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