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刷满仇恨值能当女帝?

作者:薯条不吃海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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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盟


      “我迷路了。”萧时运眨眨眼,全然的无辜和坦荡,“楚指挥使能不能带我出宫?”

      楚庭:“……”

      他和眼前人相持片刻,冷哼一声收了刀:“不想死的话,就快点滚回缙州。”

      萧时运闻言挑眉:“楚大人这是在关心我?”

      真有意思,诏狱的腐肉也会滋养出良心吗?

      她贴近楚庭,在楚指挥使再次拔刀之前,笑盈盈握住他的手腕:“可我为什么要走?”

      萧时运的瞳色比一般人深许多,此刻直直盯着楚庭,便愈发显出墨色深邃的愉悦与残忍。

      作为缇骑司的刽子手,楚庭自然清楚这代表什么。

      猎人狩猎到心仪猎物时本能的兴奋。

      和暴虐。

      “看腻了大漠孤烟,我也想试试京城的天家富贵呢。”

      他下意识想推开身前人,对面却抢先一步,得寸进尺勾了他的脖子,附耳轻笑道:“侍奉仇人的感觉,很痛苦吧?”

      “萧时运!”楚庭猛然挣开她的桎梏,眼底杀意凛然,“你这条舌头,是不想要了?”

      她若无其事理了理衣袖,全然云淡风轻的从容:“我不过实话实说。”

      “楚大人恨皇帝,不是吗?”

      萧时运看着他头顶变化的数字,想。戳中心事了呀。

      “别误会,我没有拿楚指挥使表忠心的兴趣。只是有桩交易想和大人谈。”她瞥了眼身侧破败的宫门,“明晚我会来找楚大人。”

      她再度凑近眼前人,字句轻缓缱绻:“还请大人给我留扇窗。”

      在楚庭反应过来之前,萧时运轻巧退开,笑:“多谢楚指挥使今日相助,在下告辞。”

      很多人怕楚庭,毕竟他现在佥诏狱事,血腥气重的吓人。

      萧时运倒不在乎。

      她在战场上见过的死人,可比这个上不得台面的谳狱鹰犬多多了。

      而且在楚庭劝她回缙州时,萧时运突然有了一个荒诞的猜测。

      楚庭出现在青云阁,是为了拦住周秉文。

      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既然她能重生,楚庭自然也可以。前世从她入宫到死亡不过一年,萧时运不知道楚庭最后的结局,但她记得另一件事。

      萧时遇出事后,负责审理此案的楚指挥使上书替兄长辩护,挨了周秉文训斥,案子也从缇骑司移送刑部。

      而且七月十四出逃时,她就感觉有点不对劲。她借纵火脱身,偏巧行宫巡守的侍卫也缺了一班。

      调开侍卫对楚庭来说并不难,可他为什么会帮她?

      直到回郡邸,萧时运也没想明白原因。

      她确定她和楚庭今日是初见,没有什么阴差阳错的狗血纠葛。

      楚庭替周秉文监视百官清除异己,向来行事惨刻手段暴戾,显然也不太可能有什么助人为乐的善心。

      真奇怪。

      不过楚庭如果能站在她这边,事情会好办很多。

      萧时运解下束冠,和镜子里的自己对视片刻,慢慢勾起嘴角。

      事关重大,她还是得好好试一试楚大人的心思。

      半夜,楚宅。

      萧时运翻进楚庭院子时,差点笑出声来。

      楚指挥使还真开了窗。

      然后她推门探头:“楚大人?”

      毕竟下人都遣出去了,她翻窗干什么。

      楚庭半倚在榻边,见人进来,眼皮都懒得抬一下,萧时运顺手关了窗,开门见山问:“你今天为什么去青云阁?”

      楚庭依然是初见时那副无动于衷的漠然:“与你无关。”

      “怎么会与我无关呢?”她在楚庭对侧坐下,自顾自倒了杯茶,“楚大人既然帮了我,我总要弄清楚自己的恩人究竟是无心插柳,还是良心未泯,才好分别言谢。”

      他闻言迟疑抬眼:“你知道……”

      她截住楚庭的话,又笑:“这是康公公说得暹南茶吧,的确味道轻些。”

      楚庭:……

      “再说这些没用的废话,我不介意把你送回你该去的地方。”

      “我该去的地方?”她若有所思地支着下巴,“楚大人是说青云阁,长乐宫,还是……西洲园?”

      讲到最后时,楚庭听出她话里若隐若现的杀意。

      他沉默片刻,移开视线,声音低了些:“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还想留在京城。”

      “楚大人觉得我该逃吗?”萧时运笑起来,恨意鲜明的暴戾与艳冶,“我不知道楚指挥使为什么愿意帮我,但很显然,我和楚大人不是一类人。”

      她的视线停在楚庭头顶的数字上,笑:“楚大人在害怕呢。”

      “我实在好奇。”萧时运忽然欺身抓住他的手腕,强迫他转过头和她对视,字句轻缓,“楚大人占着鸾仪卫指挥使的天时地利,又对皇上恨的刻骨铭心,为什么,不敢反呢?”

      楚庭怔愣半晌,猛然推开她:“够了!”

      他下意识攥紧刀柄,指节因为过度用力泛出青白:“萧时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楚大人当然可以不承认。”她抬起手,云淡风轻点了点他的衣襟,“可你能骗得了自己的心吗?”

      烛火缄默照着两人的剑拔弩张,飘摇间爆开细簌的烛花,他们相持片刻,萧时运却忽然兴致缺缺卸了力:“罢了,就当我今夜没有来过。”

      “你……”

      “我以为楚大人重活一世,总归该有些血债血偿的执念。”萧时运低眼理了理衣襟,语气冷淡,“可楚大人连自己的心都不敢面对,没得让我浪费时间。”

      这样优柔寡断的懦弱,也不值得做对手。

      直接杀了吧,反正她今日带刀了。

      萧时运这样想着,手握住袖剑,却听到楚庭问:“什么重活一世。”

      啊?

      “你没重生?”

      她震惊回身,却见楚庭的茫然不似伪装。

      “那你怎么会知道弘昌十四年的事?”

      楚庭敛眸静了半晌,轻声道:“在你入宫的前夜,我好像……做了一个梦。”

      “镇西侯长女缙州指挥使萧时运回京面圣,被皇帝骗去了青云阁,然后……你成了他的贵妃。”他顿了一下,字句艰涩,“我知道青云阁会发生什么,但我什么都没有做。西洲园我放你走,却没想到害你死在竹林。”

      萧时运疑惑看着他:“所以你帮我,是因为……愧疚?”

      总感觉楚庭不像这么有良心的人啊。

      他避开她的视线,讲,算是吧。

      “你逃出西洲园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人敢反抗周秉文。”

      他记得萧时运临死前的眼神,无惧无畏,炽热蓬勃,划过心脏时,有烧灼一般的刺痛。

      楚庭从来没有见过那样耀眼的决绝。

      哪怕鲜血淋漓,万劫不复。

      “你做了我不敢做的事,我不想你重蹈覆辙。”

      她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楚庭讲得认真,萧时运重点却在另一个地方。

      ——她在前世实打实尸山血海杀到绝境,对楚庭来说,只是个梦?

      萧时运:我有一句脏话我一定要讲。

      去他爹的。

      算了,不生气,不生气,左右也算是有了个还算好用的帮手。

      “楚大人对皇帝的恨,才是你帮我的真正原因吧。”萧时运懒散倚回矮榻,轻飘飘点破他的心事,“楚指挥使不想说也无妨,我只问你一句话。”

      “楚大人究竟愿不愿意帮我。”

      “帮你……”楚庭迟疑看她,“你要反?”

      萧时运笑眯眯点头。

      “然后呢?”

      “当皇帝呀。”她无辜眨眨眼,给两人各倒了一杯茶,“难道我出生入死忙活半天,就为了跪在另一个狗东西面前谢主隆恩?”

      萧时运:皇帝这东西多好啊,你不想当吗,反正我想(。

      楚庭闭嘴了。

      他确实不该问这种蠢问题。

      楚指挥使看着萧时运递过来的杯子沉默半晌,突然笑起来:“找盟友找到缇骑司来,萧时运,你胆子还真不小。”

      他没有接那盏茶,只问。为什么是我。

      萧时运看着他头顶殷红的数字,也笑:“因为整个皇宫,楚指挥使最恨皇帝。”

      “我看得到楚大人的恨。”她随手把杯盏放在一边,“但楚大人不愿提,我也不会多问。”

      她没有兴趣听那些冗赘无聊的倾诉,只要能把这份恨变成捅向周秉文的刀,就足够了。

      屋内烛火一霎的昏晃,萧时运起身拨了拨烛芯,缄寂熔成轻细的尘烬,她听到楚庭讲。我可以帮你。

      她于是笑。合作愉快。

      第二日一早,又有人给她递了帖子。

      沈平川,前科探花,时任翰林院编修,也算她在京城的故交。

      萧时运看着拜帖想。她还没找他算账,狗东西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萧将军,好久不见。”

      来人姿制闲美,风神明秀,眉目垂顺与她见礼,仿佛真是什么新竹青葳的正人君子,容止可观。

      上一世他就是靠着这副平湛温润的伪装骗过她,也骗过了兄长。

      而萧时运确认过他头上的数字,才把手从刀上拿开。

      很好,他没有前世的记忆。

      自从得知楚庭也看过上一世的结局,她对这些关键人物,难免多几分怀疑。

      特别是沈平川。

      毕竟她当初纵火时,顺手烧死了沈大人。

      谁让沈平川因为清算萧家有功,得弘昌帝宠信,留宿西洲园呢。

      如果他知道自己的结局,估计现在该恨死她了吧。

      “沈翰林找我有事?”

      沈平川闻言笑起来:“你我相知多年,无事便不能相邀了吗?”

      萧时运毫不留情翻了个白眼:“有话直说。”

      沈平川冷不防被噎了一下,看着眼前人犹豫半晌,终于下定决心,正色道:“在下倾慕将军已久,如今边陲安定,不知将军……”

      啊?

      什么玩意?

      沈平川想娶她?

      她没进宫的未来这么癫吗?

      萧时运干净利落打断他的话:“我拒绝。”

      前世就是他配合周秉文伪造证据污蔑兄长,又进言对萧家赶尽杀绝以除后患。

      这种人的真心剖出来,怕是上秤都要倒贴钱。

      她面无表情看着眼前的故交、日后的死敌,语气平直:“沈平川,你究竟是想娶我,还是惦记镇西侯府的权势能帮你在朝中更进一步?”

      沈翰林听见这话却也不恼,只慢慢叹了口气,似无奈又似宽宥:“将军说笑了,我要萧家的权势做什么。”

      做什么?

      还真是个值得思量的好问题。

      这些年萧家一直戍守边关,先帝平定漠北九镇时以军功获封镇西侯,和京城联系并不密切。沈平川若想为仕途寻个助力,她并不是最好的人选。

      总不能是重活一世,这人突然改邪归正转了性吧。

      算了,信这小子是恋爱脑不如信她是秦始皇。

      而且他们也没熟到这个程度吧。

      “我不知沈翰林有什么谋划。”萧时运起身,“但是我的确无心情爱。”

      她似是想起什么,忽然倾身凑近沈平川,若无其事勾了他腰间的双鲤玉佩:“这玉成色不错,沈大人从哪里得来的?”

      萧时运贴得太近,沈平川下意识别开脸,却听到她又笑。

      沈大人若真想与我合作,可以另议价码。

      敷衍走了沈平川,萧时运心不在焉玩着方才顺来玉佩,想。沈翰林又能给她带来什么惊喜呢?

      她没打算跟沈平川结盟。不过事出蹊跷,钓一下总归没什么坏处。

      一切才刚刚开始,即使她想报仇,也没必要急着和沈平川翻脸。

      “你很喜欢这玉佩?”

      萧时运看楚庭进来,没理会他的阴阳怪气,只笑:“楚大人都听见了?”

      这小子在院子蹲了有一会儿了。

      鸾仪卫工作不饱和啊,堂堂指挥使大人,竟然有空在这听别人墙角。

      “为什么不答应沈平川?只要你未曾婚配,皇上依然随时可能对你下手。”

      “难道嫁了人他就会放过我吗?”萧时运疑惑瞥他一眼,“我不记得周秉文什么时候这么有道德了。”

      他又不是没抢过别人老婆。

      楚庭:……

      她有些意外地看着楚指挥使头顶闪烁的红字,思量片刻,难得收敛了戏谑:“楚大人放心吧,会有人帮我们拦着周秉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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