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月:退婚后遇上偏执学长

作者:人要讲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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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怒火


      “祁璞。”

      祁醉月刚到下车马,正想活动活动筋骨,便听闻了这声含着冰冷怒气的呼唤,她僵硬着转身,年轻男人站在描了金的安阳侯府匾下,一脸阴沉的死死盯着她苍白的面容

      “三,三哥哥……”祁醉月颇有些心虚,她装作开朗的仰头撑起笑脸,“您怎么在这?天色晚了,三哥哥小心受凉……”

      “受凉?比起心凉,这些凉算得上什么?”男子冷哼一声,狠狠一甩袖,“倒是你,为何现在才回来?”

      “月儿路上买了鸿云楼的糕点,这才误了时辰……”祁醉月小声辩驳,她不安的攥紧了手,“三哥哥若不信,问嬷嬷便是。”

      “问谁都不成!祁璞,你真是长本事了!”男子上前一步,攥住祁醉月的手腕就往府里带,“先回家!等回家我好好跟你算算账!”

      祁醉月被捏的抽了口冷气,手腕上的力道顿时散了不少,但是依旧强硬,祁醉月面上一片死灰,心底发怵

      完了

      三哥祁恒君,便是新晋安阳侯,父兄战死,皇帝为安阳伯府抬了爵,二姐被指名入宫,不能继承爵位;四姐随邹夫人姓,将来要继承的是邹夫人的爵位,又因为听闻父兄死讯时赶往边关半路遇袭伤了一只眼睛正在休养,家族重担自然落在了祁恒君肩头

      往常喜爱捉弄妹妹、玩笑打闹的祁恒君在经历家族变故后,性情大变,便是眼下这般冷酷暴躁的模样

      前厅

      “你说!那男人是谁!”

      祁醉月像鹌鹑一样跪坐着缩在席上,她缩着脖子看三哥在厅内转来转去,不时愤怒的甩袖子

      这袖子一定很干净,祁醉月心道,她觉着那袖子快被哥哥甩烂掉了,心中为袖子默哀

      祁恒君见妹妹闭着嘴不说话,以为她抵死不认,心中怒气更盛,“祁璞!祁颂温!”

      “啊……三哥哥。”祁醉月这才缓过神,她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那是今日学宫结识的……名为虞子殷,我撞见他被门房为难,为他解了围,又看他没有车马,就载了他一程,应当……无碍吧?”祁醉月食指对着戳,颇有些理亏的畏缩之感

      她和虞子殷确实是泛泛之交,她只不过是送人一程罢了

      “虞子殷?刚结识?解围?!”祁恒君差点气晕过去,他这愚蠢的妹妹!怎不晓得知人知面不知心的道理!如此轻率行事,让人怎能放心!

      自父兄战死以来,他跟着母亲邹夫人忙前忙后,年纪轻轻熬的白发都出来了!今日想着妹妹出门散心,颇有些不放心,出门一瞧,却瞧见一陌生男子也坐在马车内,与之颇为亲近的模样

      祁恒君眼前顿时一黑

      “若那是人牙子呢?若是朝廷命犯呢?月儿,你才十四,你如何晓得人心险恶!”祁恒君一怒之下拍了几下桌子,又默默收回涨红发麻的手,在袖子里狠狠搓了几下

      “他不是!我看过他的过所!”祁醉月震惊抬头,心中涌起一股酸涩的委屈——她有那么蠢吗?连人牙子和命犯都认不出?

      “如若是命犯,什么干不出来!何况伪造一张过所!”祁恒君又把桌子敲的啪啪想,只不过这次是握成拳敲桌子

      “何况那是生人!你就那样让人坐咱们侯府的车马?现在是什么时节你又不是不知道,若那人不是好人,到时让人拿住把柄,又该如何?若那是人牙子,把你拐去卖了,你又如何?”

      “……三哥哥!”祁醉月又羞又愤,她一撇嘴,“月儿已经知错了,况且我不是小孩子了,何况有蓁蓁她们,谁能拐我走?我只是帮了人,也看了过所,我已经很慎重了!”

      蓁蓁,便是那魁梧侍女的其中一员,曾是老安阳伯手底下的斥候,解甲后做了安阳侯府的侍卫,专门照顾祁醉月这样的小主子

      “你,你……好!我是说不过你了!哥哥难道还能害你?”祁恒君拧眉,这孩子怎么就是不听?“你说知错那只不过是哄我!你哪知错了?你分明……!唉!”

      “恒郎!”清亮的声音响起,兄妹二人齐刷刷转头,一道素青纤细的身影从廊下转出,来人是个年轻女子,容貌清丽,肤如凝脂,两弯远山眉更衬其孤高淡然的气质,气度孤高如山巅雪,可此时这样一张芙蓉面上却满是焦急之色

      “茂娘?”

      “嫂子!”

      沈茂青匆匆赶来,看到愤怒的丈夫和泪汪汪的小姑子,在原地站了一秒,果断上前把祁醉月拉入怀中

      “恒郎,对孩子有事好好说,这么凶做什么?”

      祁恒君,老安阳伯第三子,年芳二十三,比幼妹祁醉月年长九岁,两年前成婚,妻子乃当朝沈太后侄孙女沈茂青,二人至今膝下无子,便将祁醉月当做孩子般照拂

      “茂娘!她实在太不像样!”祁恒君原地转了几圈,最后终于泄气般一叹气,狠狠坐了下来,一手扶着桌,疲惫地弯下腰

      “月儿有什么错,她还小,慢慢说便是,何苦这般?”沈茂青蹙眉,不赞同道:“恒郎,我知你辛苦,可也不能对着月儿生气!月儿只是太轻信他人,并无错漏,以往娘和爹教她的都是仁义道德,如今她助人,怎又错了?”

      “可她……眼下这般节骨眼,若是被抓到一点错漏,那月儿往后的声誉该如何?”祁恒君扶额,眼下青紫深重:“眼下还在丧期,咱们侯府又抬了爵,可父亲和大哥的兵权又被皇上收回,咱们现在是……唉,二姐不日又要入宫,四妹妹又重伤养病,月儿,你一定要好好的,你不知哥哥多怕……”

      “咱们现在看上去是风光,可毕竟不久前仍是伯府,那些老牌的公侯府都看不起咱们,家中又遭了难,月儿,你是家中最小的孩子,哥哥不想你辛劳,可如今这般,不知多少眼睛看着咱们,哥哥才不得不谨慎些,知道吗?你别怨哥哥。”年轻男人抱住头,神情痛苦,

      祁醉月怔愣了一瞬,她这个三哥,以往是最跳脱的,总爱捉弄她取乐,眼下不过寥寥数月,却变得如此……憔悴

      “月儿知错了……三哥哥,我都知道的。”愧疚之情油然而生,祁醉月吸了吸鼻子,低声说道。

      沈茂青微微叹气,她看着痛苦的丈夫,缓缓起身,走到男人身边,牵起他的手紧紧握着,垂眸的姿态宛若慈悲的神女:“辛苦你了,恒郎。”

      祁恒君抬头,猛地攥住那只修长雪白的手,喘息一声,仰头时,眼神从绝望迷茫变得眷恋温柔,他望向沈茂青,祁醉月看着兄嫂二人深情对望,偷偷起身拍了拍衣摆下的灰尘,蹑手蹑脚的准备开溜

      “站住!”祁恒君一声冷喝定住了正挪到门前的祁醉月,仿佛先前那个展露脆弱的人不是他,“等一下,那小子叫什么?”

      “什么……什么?”祁醉月挠了挠后脑勺,先前马上要涌出的眼泪鼻涕早就无影无踪,她一脸天真无辜、人畜无害、楚楚可怜、小心翼翼的看向祁恒君:“三哥哥……”

      “少装傻!”祁恒君几乎要气笑,“我是说,今日与你同乘的小子,名什么?”

      “哦……”祁醉月仿佛很失望,她背着手,伸出一只脚脚尖碾着地:“虞子殷,他叫虞子殷,虞美人的虞,殷切的殷,说是……陇南来的。”

      “姓虞?”祁恒君略一沉吟,猝然起身:“茂娘,你先与月儿去用晚膳吧,娘该等急了,我且去户部一趟,托同僚查看,那虞子殷到底何许人也。”

      一个时辰后,祁醉月刚与黎姬辞别了邹夫人准备回小院,却看见丫鬟桃夭气喘吁吁的跑来,“姨娘,公子,侯爷回来了,正叫女公子去前厅呢!”

      此时天色已晚,点点星子悬在悠远斑斓的夜空,细碎的通过院墙与檐廊倾下一片精巧的光,深秋萧瑟的气息卷着风扬起祁醉月轻薄的衣摆,她自月下钻入暖融融的堂屋

      她跨过门槛时,却发现家中几乎所有人都到齐了,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聚集到她的身上,虽有枝形灯台点着灯油,将屋里照的亮堂堂,可众人的神色却在摇曳的光中闪烁不明

      “月儿。”邹夫人唤了一声,威严的面孔上看不出喜怒,“你且说说,你与那虞……虞公子,到底是如何相识的?”

      祁醉月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和盘托出,众人听后沉思,是祁恒君打破了沉默:“月儿,你当真不知那虞子殷是什么人?”

      祁醉月摇头,家人的反应令她不安:“到底怎么了?母亲,三哥哥,子殷兄……他怎么了?”

      邹夫人与祁恒君静默一瞬,对视后,祁恒君捏了捏眉心,虽满脸倦意,但眼角眉梢却透出些许亢奋:“咱们家……这次可遇见贵人了,那虞子殷是陇南虞氏的二公子,他母亲便是虞氏当今的家主。”

      陇南虞氏。

      祁醉月脑中倏然空白,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虞子殷竟是虞家的人

      陇南虞氏,一个半隐世的世家大族,存在已有数百年之久,虽不富极,但却是清贵世家,藏书数万,能人辈出,每隔二十年便出世一名族人入朝为官,皆是高官显贵,能拜入其门下者,亦是前途无量,可谓是声誉极佳的书香门第

      且家族崇尚自由豁达,却又家风清正,虞氏族人好游历,名扬天下

      “只是一点,虞家上一位出世的族人如今在江南任职,不过数载,虞子殷为何会这样大张旗鼓的入京参加策问?”祁恒君不解道:“如若只是游历,那便不会察举又入策问,或也大可隐姓埋名,可虞子殷明目张胆……实在使人捉摸不透。”

      “兴许……只是虞家改主意了?”祁醉月有些忐忑的捋了捋鬓发,她确实未曾想到虞子殷这般身份,但子殷兄是陇南虞氏的人,哥哥或许就不会生气了吧?

      “……也并非绝无可能,虞家非一成不变的家族,一时兴起也是有的。”邹夫人颔首,“无论如何,月儿能结识虞家公子,不是坏事,月儿也是好心。恒君,你也别太忧心了。”

      “……话虽如此,可此次只是侥幸罢了,母亲您别助长那丫头的气焰,否则她越发肆无忌惮了。”祁恒君苦笑,但也警告般瞥了祁醉月一眼:“下不为例。”

      祁醉月老老实实应下,眼神时不时偷偷瞄向祁恒君,直到被瞪了一眼才老实下来

      “罢了,今日策问,祭酒可曾说什么?”邹夫人朝祁醉月招招手,小姑娘便黏黏糊糊贴了过去,背手垂头站在邹夫人面前,任由女人抚摸她柔软的发丝

      “祭酒说……我心性好,学问虽不拔尖,但胜在缜密,让我过十日后学宫会来人拜访您,商量相关事宜,说是因着二姐姐要入宫,所以入学要等上一等。”祁醉月乖乖应答

      “好,好……”邹夫人早从祁醉月身边的侍从口中听了今日在学宫之事,只是想听这丫头亲口说一遍罢了,她虽非祁醉月生母,但与其亲娘黎姬感情甚笃,又的确十分喜爱这个乖巧可爱的孩子,因此虽非亲子却胜似寻常亲子

      “如此,你父亲便安心了。”念及亡夫,邹夫人心脏一阵刺痛,她总觉着能够与丈夫能平安相伴一生,却不料一别便是阴阳相隔,尤其是想起丈夫和长子是如何而死……

      “母亲……”祁醉月神色担忧,不自觉放低了声音,却被邹夫人骤然冷峻的眼神吓的将话头咽了回去

      “月儿,你切记,无论如何,都千万莫再要理会柳家那小子。”掺杂着深深忌惮的、凝重的面容映在祁醉月眼中,“不是因为婚约,而是因为……成王。”

      “成王?那不是……”祁醉月当然不想再理会那跋扈狠毒的柳凤,却不知为何是因为成王,成王乃先帝之妹、当今圣上的姨母,也是当初将祁醉月生母柳姬送给安阳伯的人,祁醉月儿时没少听黎姬讲述曾经在成王府的经历

      “母亲!”祁恒君腾地站起,焦急道:“月儿她还小!”

      邹夫人抬眼看向了儿子,母子二人隔空眼神厮杀着,祁醉月与众人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喘一下

      如今祁恒君是安阳侯,邹夫人是侯府老夫人,二人共理侯府事宜,虽然是亲母子,但总归有意见不合之时,二人又都是外放的性子,难免有些摩擦,每每这时,都无人敢去触霉头

      “……罢了。”邹夫人长叹,她摆摆手,“月儿,天色不早,先回去歇息吧,你们也是,都回去吧。”

      “是。”祁醉月规规矩矩行了礼,辞别了众人,当她踏出门那一刻,却听见邹夫人骤然说道:

      “二丫头,同我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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