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她直接截胡天命

作者:雪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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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章桃花相赠



      方念尘在天剑墟住了下来。

      梵千钧将她安置在客舍最为清幽的一处小院,远离核心弟子区域,美其名曰“静雅”,实则便于监视。方念尘对此心知肚明,却浑不在意,每日里不是在自己的小院闲坐,便是由梵疏萤陪着,在天剑墟允许的范围内随意走动。

      她那一身红衣和独特的红瞳,很快成为了天剑墟弟子们私下议论的焦点。好奇、探究、惊艳,乃至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各种目光交织在她身上。她却视若无睹,仿佛周遭一切与她无关,那份超然的姿态,反而更让人觉得深不可测。

      谢霜序站在步月宗安排的客院窗边,望着天剑墟云雾缭绕的山景,心境却无法如同此景般平静。几日来,一个消息在同门口中悄悄流传——天剑墟掌门之女梵疏萤日前遇险,被一神秘红衣女子所救,如今已被奉为上宾,安置在客舍。

      红衣女子。

      这三个字像是一根刺,精准地扎进谢霜序的心底。那山洞中几日堪称梦魇的经历瞬间浮现脑海:被轻易封印灵力的无力,被搜身时的窘迫羞愤,被戏称为“小结巴”的屈辱,以及那句轻飘飘的“劫个色”和更令人胆寒的“炼成傀儡”……

      他几乎可以肯定,那个红衣魔头,就是如今在天剑墟备受礼遇的“贵宾”。

      她怎么会在这里?她究竟想做什么?

      谢霜序面具下的眉头紧锁。云笈盛会,五派精英齐聚,乃是修真界一大盛事,若她在此刻掀起波澜,后果不堪设想。联想到她那深不可测的实力和亦正亦邪的作风,一股沉重的忧虑压上他的心头。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右臂,那里的伤口早已在宗门灵药下愈合,但那种受制于人的麻痹感仿佛还残留着。

      躲着她。

      这是谢霜序唯一能想到的对策。他不知道她的目的,不敢再去试探,那日的经历让他清楚认识到彼此实力的鸿沟。他只盼着盛会顺利结束,尽快离开天剑墟,离那个危险的女人越远越好。

      于是,在接下来的几日里,但凡有那位红衣女子可能出现的地方,谢霜序都避之不及。演武场、论道亭、甚至是膳堂,他都刻意错开时间,或者选择人迹罕至的小路。同门见他行事愈发低调,只当他性子孤僻,不喜热闹,却也未曾多想。

      ---

      而与谢霜序的谨慎避让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方念尘的悠哉游哉。

      她俨然成了梵疏萤小院里的“太上皇”。那日救下梵疏萤后,这小丫头对她更是依赖崇拜到了极点,几乎言听计从。

      “仙子姐姐,你今日想用些什么茶点?”梵疏萤睁着那双清澈无辜的大眼睛,满是期待地看着斜倚在软榻上的方念尘。

      方念尘懒洋洋地翻着手中一本不知从哪儿摸来的杂记,头也不抬:“听闻山下镇子里李记的芙蓉糕乃是一绝。”

      “我这就去给姐姐买!”梵疏萤二话不说,转身就要跑。

      “等等。”方念尘叫住她,慢条斯理地补充,“要刚出炉的,凉了便失了风味。”

      “嗯!保证是热的!”梵疏萤用力点头,像只快乐的小雀儿,飞奔而去。

      方念尘看着她消失的背影,红瞳里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恶劣笑意。

      玄戈战神……
      她心中默念着这个曾经威震三界的名号。
      若你他日渡劫成功,恢复记忆,想起自己十六岁时,曾像个凡间小丫鬟般,被我这般呼来喝去,为你那命中注定的‘对头’跑腿买点心……
      想到那可能的场景,方念尘嘴角的弧度愈发明显。
      这黑历史,怕是比修为尽丧还要令人难堪吧?

      今日是芙蓉糕,明日便可能是城西王婆家的桃酥,后日又成了某某酒楼的桂花酿……方念尘变着法子“指点”梵疏萤,看着她为自己这些微不足道的要求忙前忙后,乐此不疲。

      她似乎完全忘了自己来天剑墟的“正事”,也毫不在意谢霜序那显而易见的躲避,沉浸在这场她自己编排的、无人知晓的恶作剧中。

      然而,她越是如此闲适,越是如此不着调,暗处观察着她的梵千钧,心中的那根弦就绷得越紧。

      他看不透这个红衣女子。她救了萤儿,却似乎并无多少真心;她留在天剑墟,却对盛会、对各方势力毫无兴趣,只一味使唤他的女儿。

      她到底,意欲何为?

      梵千钧的目光穿过窗棂,落在那抹慵懒的红色身影上,眉头深锁。第三章红衣阴影与桃酥跑腿

      谢霜序站在步月宗安排的客院窗边,望着天剑墟云雾缭绕的山景,心境却无法如同此景般平静。几日来,一个消息在同门口中悄悄流传——天剑墟掌门之女梵疏萤日前遇险,被一神秘红衣女子所救,如今已被奉为上宾,安置在客舍。

      红衣女子。

      这三个字像是一根刺,精准地扎进谢霜序的心底。那山洞中几日堪称梦魇的经历瞬间浮现脑海:被轻易封印灵力的无力,被搜身时的窘迫羞愤,被戏称为“小结巴”的屈辱,以及那句轻飘飘的“劫个色”和更令人胆寒的“炼成傀儡”……

      他几乎可以肯定,那个红衣魔头,就是如今在天剑墟备受礼遇的“贵宾”。

      她怎么会在这里?她究竟想做什么?

      谢霜序面具下的眉头紧锁。云笈盛会,五派精英齐聚,乃是修真界一大盛事,若她在此刻掀起波澜,后果不堪设想。联想到她那深不可测的实力和亦正亦邪的作风,一股沉重的忧虑压上他的心头。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右臂,那里的伤口早已在宗门灵药下愈合,但那种受制于人的麻痹感仿佛还残留着。

      躲着她。

      这是谢霜序唯一能想到的对策。他不知道她的目的,不敢再去试探,那日的经历让他清楚认识到彼此实力的鸿沟。他只盼着盛会顺利结束,尽快离开天剑墟,离那个危险的女人越远越好。

      于是,在接下来的几日里,但凡有那位红衣女子可能出现的地方,谢霜序都避之不及。演武场、论道亭、甚至是膳堂,他都刻意错开时间,或者选择人迹罕至的小路。同门见他行事愈发低调,只当他性子孤僻,不喜热闹,却也未曾多想。

      ---

      而与谢霜序的谨慎避让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方念尘的悠哉游哉。

      她俨然成了梵疏萤小院里的“太上皇”。那日救下梵疏萤后,这小丫头对她更是依赖崇拜到了极点,几乎言听计从。

      “仙子姐姐,你今日想用些什么茶点?”梵疏萤睁着那双清澈无辜的大眼睛,满是期待地看着斜倚在软榻上的方念尘。

      方念尘懒洋洋地翻着手中一本不知从哪儿摸来的杂记,头也不抬:“听闻山下镇子里李记的芙蓉糕乃是一绝。”

      “我这就去给姐姐买!”梵疏萤二话不说,转身就要跑。

      “等等。”方念尘叫住她,慢条斯理地补充,“要刚出炉的,凉了便失了风味。”

      “嗯!保证是热的!”梵疏萤用力点头,像只快乐的小雀儿,飞奔而去。

      方念尘看着她消失的背影,红瞳里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恶劣笑意。

      玄戈战神……
      她心中默念着这个曾经威震三界的名号。
      若你他日渡劫成功,恢复记忆,想起自己十六岁时,曾像个凡间小丫鬟般,被我这般呼来喝去,为你那命中注定的‘对头’跑腿买点心……
      想到那可能的场景,方念尘嘴角的弧度愈发明显。
      这黑历史,怕是比修为尽丧还要令人难堪吧?

      今日是芙蓉糕,明日便可能是城西王婆家的桃酥,后日又成了某某酒楼的桂花酿……方念尘变着法子“指点”梵疏萤,看着她为自己这些微不足道的要求忙前忙后,乐此不疲。

      她似乎完全忘了自己来天剑墟的“正事”,也毫不在意谢霜序那显而易见的躲避,沉浸在这场她自己编排的、无人知晓的恶作剧中。

      然而,她越是如此闲适,越是如此不着调,暗处观察着她的梵千钧,心中的那根弦就绷得越紧。

      他看不透这个红衣女子。她救了萤儿,却似乎并无多少真心;她留在天剑墟,却对盛会、对各方势力毫无兴趣,只一味使唤他的女儿。

      她到底,意欲何为?

      这一日,天光正好。方念尘吃完了梵疏萤跑了大半个山头才买来的、还带着温热的杏仁酪,心情似乎不错。她斜睨着正在小心翼翼收拾碗碟的梵疏萤,红瞳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

      “小萤儿,”她声音拖得长长的,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意味,“整日在这外面转悠也腻了。听说你们天剑墟有柄镇派之宝,叫什么……太初剑魄?带我去瞧瞧?”

      梵疏萤收拾的动作猛地一顿,抬起头,脸上露出了罕见的为难和紧张。她虽然心思单纯,不谙世事,但“秘境禁地,不可擅入”、“太初剑魄乃宗门根基,不容外人窥视”这些话,是自小就被爹爹和师长们反复叮嘱,刻在骨子里的。

      她看着方念尘,那双清澈的眼里充满了挣扎,最终还是用力地摇了摇头,声音细若蚊蚋:“不…不行的,仙子姐姐……爹爹说过,那里不能带别人去的……”

      方念尘本就是一时兴起,故意逗她,见她这副如临大敌、拼命拒绝的小模样,反而觉得更有趣,正想再逗弄几句。

      “方姑娘!”

      一个带着压抑怒气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方念尘眉梢微挑,慢悠悠地转过身。只见谢霜序不知何时站在不远处的小径上,显然是刚好路过。他面具下的眼眸紧盯着她,那目光里混杂着警惕、不赞同,还有一丝为梵疏萤抱不平的愠怒。

      他显然是听到了方才的对话。

      “梵师妹心思纯善,不通世事,你何苦如此刁难于她?”谢霜序的声音因情绪波动,比平日更显滞涩,但那份维护之意却很明显。

      方念尘看着他这副“路见不平”的样子,红瞳里的兴味更浓了。她故意忽略他的问题,往前踱了一步,逼近他,语气轻佻:

      “哟,我当是谁。小结巴,几日不见,胆子见长啊?都敢管我的闲事了?”她目光在他紧绷的身形上流转,戏谑道,“怎么,小萤儿自己都没说什么,你倒先心疼了?还是说……”

      她故意拉长了语调,红唇凑近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低低地说:

      “几天没被我‘欺负’,你……浑身不自在,怀念得紧?”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带着她身上特有的、若有似无的冷香。那话语里的内容更是让谢霜序气血上涌,耳根“唰”地一下红透,连脖颈都染上了绯色。他猛地后退一步,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又羞又怒,指着方念尘:

      “你……你……胡言乱语!”

      他气得胸口起伏,那句“欺负”仿佛勾起了山洞里所有不堪的记忆,让他窘迫得几乎要原地爆炸。再看旁边眨巴着大眼睛,似乎没太听懂但感觉气氛不对的梵疏萤,他更是觉得待不下去。

      “梵师妹,我们走!”他不再看方念尘,几乎是带着点狼狈地,示意梵疏萤跟他离开这是非之地。

      梵疏萤看看脸色绯红(虽然戴着面具但耳朵和脖子骗不了人)的谢师兄,又看看笑得像只偷腥猫儿的仙子姐姐,懵懵懂懂,但还是乖乖地跟着谢霜序走了。

      方念尘看着两人一前一后、尤其是前面那个几乎同手同脚的青衫背影,终于忍不住,放声笑了起来,笑声清脆,在林间回荡,充满了恶作剧得逞的快意。

      果然,还是“欺负”这小结巴最有意思。

      而快步离开的谢霜序,听着身后那毫不掩饰的愉悦笑声,只觉得那声音如同魔音灌耳,脚下的步子迈得更快了。

      这个女魔头!他一定要离她远远的!

      谢霜序几乎是带着一股无名火,将梵疏萤拉到了一处僻静的廊下。他松开手,看着眼前一脸茫然的少女,努力平复了一下因羞愤而急促的呼吸,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稳:

      “梵、梵师妹,你…你听我说。那、那红衣女子,绝非善类!你…你莫要被她表象…迷惑,离、离她远些!”

      梵疏萤眨了眨眼,脸上是全然的困惑和不认同:“谢师兄,你为什么这么说念尘姐姐?她救了我呀!而且她愿意跟我说话,陪我玩,还吃我买的点心!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最好的朋友?谢霜序看着梵疏萤那双不掺一丝杂质的眼睛,只觉得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那女魔头演技何其精湛!竟将这心思纯净如白纸的少女哄得团团转,对她如此死心塌地!

      他知道,以梵疏萤此刻被“蒙蔽”的状态,自己再多说也是无用,反而可能让她心生抵触。

      “你…你好自为之!”他最终只能撂下这句话,带着一腔“众人皆醉我独醒”的郁闷和对方念尘“蛊惑人心”手段的更深忌惮,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去。心中暗自发誓,定要寻机揭开那女人的真面目!

      他走得又急又气,浑然未觉腰间代表步月宗弟子身份的玉牌,在方才拉扯间悄然滑落。

      梵疏萤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委屈地扁了扁嘴,觉得谢师兄对念尘姐姐偏见太深了。她正想转身回去,却眼尖地发现了地上那枚莹润的玉牌。

      “谢师兄的令牌?”她捡起来,翻看了一下,只见玉牌背面除了步月宗的徽记,还刻着细小的生辰符文。她仔细辨认了一下,惊讶地发现——今日竟是谢师兄的生辰!

      心地善良的梵疏萤立刻忘了刚才的不快,只觉得谢师兄独自在外,生辰之日还生了气,实在有些可怜。她想了想,决定去厨房再弄些精致的糕点,连同令牌一起给谢师兄送去,算是赔礼和祝福。

      她动作麻利地准备了一份食盒,临出门前,又想起念尘姐姐似乎喜欢饮酒,便特意绕到后院,费劲地挖出了两坛爹爹珍藏的、灵气充沛的桃花酿,打算先给念尘姐姐送去,让她开心一下,免得她因为之前被拒绝去看剑魄而不高兴。

      “念尘姐姐!”梵疏萤抱着酒坛和食盒,气喘吁吁地跑回小院,“对不起,我不能带你去秘境,我真的不知道在哪里……这个给你!爹爹藏的桃花酿,可好喝了!”

      方念尘的目光掠过那两坛泥封完好的酒,倒是来了点兴趣。然而,当她的视线落在梵疏萤另一只手上提着的、明显是刚准备好的精美食盒时,红瞳微微眯起。

      “这糕点……”她语气随意,心里却下意识以为这是小丫头“补偿”她的。

      “啊,这个是要给谢师兄的!”梵疏萤毫无心机地说道,“我捡到他的令牌,发现今天是他生辰呢!他刚才好像生气了,我想给他送点糕点,祝他生辰快乐……”

      生辰?

      方念尘眸光一凝。命簿上的信息瞬间掠过脑海——虽未详细至此,但这等巧合……天道这是看她强行延后了初遇,便迫不及待地在其他地方找补,使劲把这命定的红线往一起拧吗?

      她看着眼前傻白甜的梵疏萤,心头一阵无语。还好如今顶着玄戈战神命格的是这么个不通情爱的小傻子,给她留下了足够的操作空间。

      心思电转间,一个念头已然成形。

      她脸上瞬间换上了一抹恰到好处的“懊悔”与“善意”,对梵疏萤道:“原来今日是谢公子的生辰?方才我言语是有些唐突了,正想着寻个机会致歉。既然你要送东西给他,不如……由我代劳吧?”

      她伸出手,语气温和却不容拒绝:“正好,我也该将令牌归还于他,亲自去道个歉,方才显得有诚意。这糕点与令牌,都交给我便可。”

      梵疏萤不疑有他,只觉得念尘姐姐真是通情达理,又善良!她高高兴兴地将食盒和令牌都交给了方念尘,还不忘叮嘱:“那姐姐你好好跟谢师兄说哦,他其实人很好的!”

      “放心。”方念尘接过东西,红唇弯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我定会……好好跟他‘说’的。”

      看着梵疏萤放心离开的背影,方念尘掂了掂手中的食盒,目光落向步月宗客院的方向,红瞳中闪烁着算计与恶作剧的光芒。

      谢霜序,你的“惊喜”,我亲自送到了。

      ……

      月色清辉,如纱如雾,笼罩着天剑墟后山的桃林。虽已过繁花盛季,但枝叶蓊郁,在月光下别有一番静谧幽深之景。

      谢霜序独自立于林间空地,仰望着天边那轮孤寂的冷月。面具遮掩了他所有的表情,唯有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眸,映着月色,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落寞。

      今日是他的生辰。

      在步月宗,他是千年难遇的天才,是肩负众望的首席弟子。同门敬他,畏他,却也因他性子冷清而疏远他。如今他虽已克服语言关碍,谈吐与常人无异,但那层因常年孤寂而形成的隔膜,却并非轻易能够打破。无人记得他的生辰,或许记得,也无人觉得需要为这样一个"天才"庆贺。

      他就像这月下的孤影,清冷,而寂寥。

      就在这时,一个物体带着风声,猛地从斜上方的树冠中朝他掷来!

      谢霜序心神一凛,下意识地侧身接住,入手却是一个沉甸甸的、散发着浓郁酒香的酒坛。他愕然抬头,循着来处望去——

      只见不远处一棵枝叶繁茂的老桃树上,那抹熟悉的、灼眼的红色,正慵懒地斜倚在粗壮的枝干间。方念尘一手拎着另一个几乎见底的酒坛,腮染红霞,眼神迷离,显然是喝得醉醺醺了。她垂眸看着他,红瞳在月色下仿佛流淌的琥珀,带着醺然的醉意和一丝漫不经心的笑意。

      树下,已然歪歪扭扭地倒了三四个空空如也的酒坛。

      "是你?"谢霜序心头一跳,怎么到哪儿都能碰上她!他握着酒坛的手指收紧,"你怎么会在这里?"

      方念尘晃了晃手中的空坛,随手扔掉,发出"哐当"一声脆响。她指了指树下那些"战绩",又指了指谢霜序怀里的那坛,理直气壮地宣布:"洗劫......嗝......桃花酿!梵老头藏得还挺深......"

      谢霜序看着她这肆无忌惮的模样,想起白日里梵疏萤对她的维护,一股无名火起,连带着那份孤寂感都被冲淡了几分:"你偷饮梵掌门珍藏的灵酒,难道不怕他怪罪?"

      "怪罪?"方念尘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吃吃地笑起来,醉眼朦胧,"喝都喝了......等他发现再说......"她朝着谢霜序的方向,胡乱地招了招手,"喂,你......过来陪我喝!"

      "我从不饮酒。"谢霜序断然拒绝,将酒坛放在脚边,语气带着步月宗弟子固有的克制与规训,"师门有训,修士当清心寡欲,不可贪图杯中之物,借酒消愁。"

      "借酒消愁?"方念尘歪着头,重复了一遍这个词,红瞳里掠过一丝清晰的嘲弄,醉意似乎都散了些许,"谁告诉你,喝酒就一定是为了消愁?"

      她抬起手,指向天上的月亮,又划了一圈,指向寂静的桃林,最后,那根纤细的、带着酒渍的手指,遥遥点向了谢霜序的心口。

      "就不能是月色太好,桃林太静,眼前人......太美了吗?"

      她的声音带着醉后的沙哑和慵懒,却像一把无形的锥子,猝不及防地刺穿了谢霜序层层包裹的心防。

      "你们宗门真是奇怪......"她继续说着,像是在抱怨,又像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有烦恼就有烦恼,有孤独就有孤独,为什么非要装作没有呢?"

      "这世上,难道就容不下一个有烦恼的人,一个孤独的人吗?"

      月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在她因醉酒而绯红的脸上,那双红瞳不再只有戏谑和危险,此刻竟仿佛盛满了某种看透世情的、慵懒的悲悯。

      谢霜序怔住了。

      他站在原地,看着树上那个醉醺醺、言行无状的红衣女子,心中翻涌着从未有过的惊涛骇浪。她的话太过直白,太过尖锐,将他一直以来的坚持和伪装都击得粉碎。

      他沉默着,没有去碰那坛酒,只是站在原地,仿佛化作了一尊石像。

      方念尘醉眼朦胧地看着他这副模样,忽然觉得无趣。她醉眼朦胧地在枝头摸索,折下一片桃叶。红光闪过,桃叶化作一朵娇艳的桃花。

      "喏,"她将桃花递向他,醉醺醺地笑道,"吹口气。"

      谢霜序警惕地看着她,不知这女魔头又要耍什么花样。但在她执着的目光下,他还是迟疑地对着花瓣轻轻吹了口气。

      奇迹发生了。

      花瓣从他指尖飘落,触地的瞬间,一圈柔和的粉色光晕荡漾开来。光晕所过之处,枯黄的草地重新变得嫩绿,光秃的桃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出新芽,在月光下绽放出灼灼桃花。

      不过眨眼之间,整片桃林重现春日盛景,馥郁芬芳在夜风中弥漫。

      谢霜序站在花海中,面具下的脸上写满震撼。这并非幻术,而是真正的逆转枯荣!

      方念尘得意地笑了,又变出几只发光蝴蝶。蝶群在花间起舞,将夜色点缀得如梦似幻。

      "看,"她靠在树干上,声音带着醉意,"本领主今日心情不错,就把整个春天送给你吧……"

      一只光蝶轻盈地落在谢霜序肩头。

      谢霜序宛如做梦,他睁开眼想要看看刚才的女魔头在做什么,却发现她不知何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真是警惕啊,哪怕喝醉了也不会留在他人身边。哪怕他一直说很讨厌她,但是他对她并没有太大的厌恶……

      月光如水,桃花似雪,在这个无人知晓的生辰夜,他收到了人生第一份礼物——一个只为他一人生长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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