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清冷男配他悟了

　　屋内的画面定格在大小姐辞镜惊愕的双眼中。
　　一处闺阁内，辞花靠着窗，身边摆放着张精致的梨花木书桌，上面整齐地码放着书卷和笔墨纸砚。
　　那一方端砚，墨色深沉，宛如一汪深邃的幽潭，书桌旁的花瓶里，插着几枝初放的桃花，粉嫩的花瓣娇艳欲滴，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一只幼雀在上面嬉闹，为这闺阁增添了几分生机。
　　靠着窗的人微微别过头看着这雀鸟，辞花脑子里回荡着三日前母亲为长姐寻了个夫君，待后天事成之后，长姐会代替母亲掌管整个李府。
　　“啊……真是讨厌。”不知心中所念何事，唯那眉间的烦躁，如墨晕染，愈发浓重。
　　只见她指间微动长开手掌，那幼鸟便飞扑着来到她手心。
　　辞花静静的看着幼鸟，许久之后才淡淡的念叨“算了算了，辞花还小，有的是时间呢。就当是看着小家伙的面子吧。”说完和逗弄着小鸟。
　　次日，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洒下，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天梯，连飘落的秋叶都泛着琥珀色的光晕。
　　辞镜趁着妹妹还睡着，缓缓走到屋内，她抬着头，有些疲惫的面庞看向躺在床上的妹妹。
　　近日母亲的做法太过异常，她不愿妹妹受到影响，所以准备送妹妹出去游学。
　　“唉……” 寂静的屋内，一声叹息悠悠回荡。憔悴的少女，发丝凌乱似风中残柳，身着一袭素白罗裙，裙上绣的淡蓝花朵，如今也失了往日的鲜亮，仿佛被哀愁侵染。她脚步虚浮，缓缓挪至床边。
　　不一会，床上的人似乎感受到有人靠近，她迷糊的睁开眼睛。
　　疑惑的声音传来“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床边人沉默却不语，只是淡淡看着。
　　在辞花揉着眼刚要起床时才莫名命令道“辞花，待明日之后你便离家求学，你已到了该读书识字的年纪，不可再如此任性贪玩。那书院乃育人之所，汇聚了诸多名师大儒，能教授你经史子集、诗词歌赋，让你增长见识、开阔眼界。若无其他要事……便不需回来，此事我已与母亲商量，你无需过问。”
　　当一席凉风吹过发丝，床上之人才回过神。只见辞花迅速起身要寻那抹身影，她刚走到门口，便见到几位仆人守挡在前面。
　　辞花周身散发着凛冽的怒气，寒眸如冰，扫视向那仆人，冷冷开口：“放肆！还不速速退下，莫待本二小姐动怒，再行惩戒！”
　　仆人却只是木偶一般“小姐，此事是大小姐吩咐，小人实难从命。” 言罢，转回身不再言语。
　　辞花愤怒的将门关上，转头看向窗户，一打开果然看到有仆人守在那里。
　　她气的果断转身，窗外的风吹过脸颊带来丝丝寒意。
　　老夫人房内静谧非常，然其内却暗藏诡秘。踏入房中，一股异样的气息扑面而来，幽微的熏香缭绕，似在诉说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只见房内一隅，设着一处隐秘的供奉之地。烛火摇曳，昏黄的光影在墙壁上扭曲变幻，似有无数鬼魅在暗处窥伺。
　　那供奉台上，摆放着一尊造型怪异的神像，面目狰狞，周身散发着阴森的气息。神像前，香炉中残香袅袅，灰烬堆积，似是岁月中沉淀的罪恶。
　　老夫人身披暗色长袍，身影在光影中若隐若现。她神情肃穆，口中念念有词，声音低沉而模糊，似是在与那邪祟之神交流。每一个音节，都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让人不寒而栗。
　　窗外，风声呜咽，似在为这房中的邪祟之事悲叹。
　　忽然她睁开双眼失神一边笑一边念叨“快了快了。”
　　日暮很快到来，辞花正在疯狂思索着如何让母亲改变想法，眼睛一撇就看到幼鸟竟然流畅的飞出笼子，然后落在窗户边，像是要与他道别。
　　这一幕深深的刺激了辞花，而在他没有看到的地方，老夫人送的佛珠隐隐显现赤红之色。
　　暮霭沉沉，幽阁内烛影摇红。那娇柔少女，眉似蹙烟，眸中恨意翻涌如潮。雀鸟栖息于窗前，羽翼在昏黄的光线下泛着幽光。

　　少女素手紧握剪刀，指节泛白，缓缓步向雀鸟。
　　“你想要远飞，还要留我于此孤独煎熬么？你怎能与姐姐一样将我推向远方，剥夺我本该拥有的东西！” 她悲声质问，声线颤抖。雀鸟似有所感，轻鸣一声。

　　刹那间，辞花温柔的将雀鸟攥在手心，她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伴随着泪水的掉落，手中剪刀寒光一闪，“嚓” 的一声，如划破夜的利刃。雀鸟扑通，斑斓的羽毛飘落，似凋零的花瓣。
　　少女满脸悲愤，身形微颤，看着折翼的雀鸟，泪水夺眶而出。从此，雀鸟只能困于这方寸之地，再难翱翔于九天之上。
　　曾是她心中的灵物，那乌黑如缎的羽翼，每次振翅都似能划破虚空，带她逃离这尘世的枷锁。可如今，一切都已破碎。那雀鸟的鸣叫，在她听来，成了最刺耳的嘲讽。
　　残阳泣血染轩廊，素影持剪意断肠。雀鸟哀鸣音绕梁，青娥泪落梦成血。曾期比翼同云翥，却别离魂各一方。断羽飘飞风里乱，空余愁恨满心房。
　　夜幕如一张巨大的黑缯缓缓降下，笼罩了李府。
　　一只玄猫通身漆黑如夜，唯有那双异瞳，在黑暗中闪烁着光，宛如两盏神秘的鬼火。它静静地蹲坐在颓圮的墙头上，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动着。
　　突然，一阵奇异的风席卷而来，带着丝丝缕缕的寒意。玄猫的身体开始扭曲、变形，它的毛发像是被无形的手拉扯着，逐渐隐没。原本矫健的四肢慢慢伸长、变直，化为人类修长的双腿。
　　它的头颅也在变化，猫耳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头乌黑如瀑的长发，随风飘动。
　　玄猫亦或者称之为朱颜，他灵巧走到辞花所在地，那些仆人便闭着眼睛睡在原地。
　　忽然一股强风吹开了门，惊醒了浅眠的人，
　　辞花看到这一幕，迅速起身出门探查，还看了一眼窝在枕边断翅的雀鸟，见它安安稳稳躺在那里，便快速出门。
　　见到地上躺的人后，查看一番，发现还有着呼吸。
　　之后她直直跑向母亲房屋的方向，而在她身后的黑暗中，一只玄猫静静的看着她的背影，伸着舌头，舔着前爪，见到她去的方向后便消失在阴影里。
　　伴随着耳边呼啸而过的风，辞花意外顺利的直通而过。
　　不一会便到了地方，却发现屋内的灯依旧亮如白昼，这让他有些奇怪和意外。
　　便紧紧贴着墙边，凑到窗户一旁，借着缝隙看见了母亲的面容。
　　辞花震惊的睁大了双眼，母亲身旁还有一个身上冒着邪气的术士。
　　那邪术士身着玄色长袍，头戴高冠，面上蒙着一层黑纱，只露出一双幽绿如鬼火般的眼睛，周身散发着寒气。
　　邪术士阴恻恻地开口：“夫人，那日我说过了，您家大女儿命格奇佳，若以她献祭，采其命格之精华融入家族风水，不出十年，家族必能人才辈出，富贵满堂。”
　　母亲的手轻轻摩挲着茶盏，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又被狠厉取代：“我亦知此举有违人伦，可家族兴衰在此一举。她身为长女，理当为家族牺牲。”
　　邪术士微微躬身，声音好似从九幽黄泉传来：“夫人放心，老臣自有秘法，保她死时毫无痛苦，且命格之力能完美融入家族祖地风水。”
　　母亲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此事务必隐秘，不能让任何人察觉。待明日新婚之夜，便动手吧。”
　　我的心瞬间如坠冰窖，双腿发软几欲站立不稳。我虽然心里嫉恨着姐姐，却只是想执掌大权，再将姐姐留在身边。
　　可如今母亲竟为了家族的所谓兴旺，要将她推向万劫不复之地。
　　不可以，不可以，我不允许！长姐是属于我的！
　　惊愕倒退间，不慎踢落脚边石子，“咯哒” 声响，划破死寂。
　　母亲与那邪术士蓦然回首，四目如电，直射窗边，当辞花展露在面前时，老夫人眼中先是震惊，转瞬化作恼恨，厉声道：“孽障，竟敢偷听！”
　　倒在地上的辞花此时已不在惊慌，她有些悲愤的质问“母亲，您就算为了李府，也要留姐姐一条性命才是，怎能做的如此狠毒！”
　　老夫人厉声道：“你这丫头，休要再执迷不悟！如今家族危在旦夕，再加上你父亲去世，唯有你长姐献祭，方可平息那冥冥之怒。可若你应了此事，待度过此劫，家族重振，你便是这家族的大功臣，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莫要因一时之念，毁了全家的前程。”
　　正当辞花要奋力辩驳时，一旁静默的术士有些意外的看着地上的人。
　　嘴角一勾，突然出声道“二小姐，你那长姐占尽风光，挡你前程久矣，献祭可以停止，但仍须她的血液。你若同意便可以得到你心中所想。”
　　刹那间，辞花如寒芒在背，心尖似被冷箭猝然射中。那深藏于心底的阴鸷之念，本如幽潭中隐匿的暗礁，无人知晓，却不想被人一语戳破。
　　她抬起头，震惊的直视着术士的双眼。
　　一旁观察的母亲见此也突然温柔改口道“辞花，我知道的，你一直是母亲最乖的孩子，我们只需要你长姐的一点鲜血，母亲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说完看向那串佛珠，术士立刻会意嘴中念念有词。
　　只见那佛珠之上，赤色邪气若游龙窜动，丝丝缕缕逸出，带着蚀骨之惑。
　　邪气如妖冶的雾霭，弥漫开来，瞬间将辞花的意识笼罩。他在这邪雾中挣扎，却如身陷泥沼，每一丝反抗都被吞噬。
　　最终，她的意识被彻底淹没，犹如被施了定身咒般，她挣扎的摇着头，像是与这神秘的邪力对抗。
　　她垂着头低低的念道“长姐，辞花的，一点鲜血，可得权利，长姐，辞花的……”
　　见到这一幕后，边上的术士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伸手让木偶般的侍女将辞花抬到她的房内。
　　待人离去后，老夫人有些不满意的说“要不是明日之后，她便是这里府唯一的直系血脉，我此刻便……”
　　说完又皱着眉问道“她会同意吗？”
　　“会的，命运的指引会让这聪明孩子做出正确的选择。”
　　窗外刚刚泛出鱼肚白，辞花有些奇怪昨日还叽叽喳喳的鸟儿，今早竟没了声响。
　　少女微微蹙眉，伸出葱白的手指探了探，却触到一片冰冷。那鸟儿，竟是气绝多时了。
　　少女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似是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她将雀鸟放入掌中，不断的推动，可惜并没有得到以往的回应。
　　一瞬间，时间仿佛凝固。辞花呆立原地，目光空洞，似被抽走了灵魂。她的呼吸急促起来，胸口剧烈地起伏，往日的娇俏荡然无存。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愤。
　　“为何？为何你要如此决绝？她也会选择这样的，对不对！” 少女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宛如夜风中的悲笛，在寂静的庭院中回荡。
　　霎时间，所有的一切如烟一般消散。当幻境再次凝聚之时，已是大婚将至之时。
　　府邸的回廊上，挂满了红色的喜幛，喜幛上绣着金色的 “喜” 字，熠熠生辉。宾客们穿梭其中，欢声笑语不断。有的在欣赏着府邸的美景，有的在交谈着新人的佳话。
　　辞花静静看着这一切，她同意了母亲。
　　“洞房花烛夜，本该是人生至喜之时，可这火焰，却如恶鬼般，将一切美好吞噬……”
　　夜幕如墨，星辰隐匿，本该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新婚夜，却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搅得鸡犬不宁。
　　府中，辞镜的洞房被火舌肆意舔舐着，红烛燃尽，映照着屋内一片混乱。辞镜睁开双眼，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她只记得中午接亲的时候喝了辞花求和的酒后，便没有了记忆。火势凶猛，瞬间便将那大红的喜帐、精美的绣枕吞噬，化作了灰烬。
　　她在火海中挣扎、用力拍打着门窗，那凄惨的声音划破了夜空。
　　可在那熊熊烈火之外，她看见母亲静静伫立着，宛如一尊冰冷的雕像。
　　火海之人见此不在挣扎，只是冷冷盯着门外之人。
　　老夫人眼神癫狂，仿佛眼前燃烧的不是女儿的性命，而是一段她急于飞黄腾达的庆礼。
　　她看着大女儿怨恨的眼神，只是嘴角疯狂上扬，“莫要怪为娘狠心。家族命运如那飘摇孤舟，在这乱世风雨中岌岌可危。你身为长女，生来便肩负着家族兴衰之责。此番献祭，乃是为了换得家族安稳，保我族万千子孙于水火之外。”
　　后来，对外宣称大小姐新婚不幸葬身火海，由二小姐辞花代替大小姐辞镜。李府不久恢复兴旺。
　　为了以绝后患，那术士被秘密斩杀，但是死前却留下狠毒的诅咒，破坏了禁锢献祭者的阵法。
　　再后来，二小姐辞花得知一切消息后性情大变，莫名指认一个异瞳少年说是大小姐生前的仆人。
　　片刻，眼前的景象迅速变幻，光芒逐渐黯淡，周围的色彩被黑暗吞噬。
　　四周的迷雾开始疯狂地旋转、聚拢，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将幻境中的最后景象也无情地吞噬。风，如泣如诉地呼啸着，像是里面之人的悲号。
　　沈泽是最先清醒的，他缓缓睁开双眸，那是一双如琥珀般清澈幽深的眸子，眼角微微上挑，带着与生俱来的矜贵与清冷。
　　他有些复杂的看向老夫人的方向，这些是他前世未曾知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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