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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生日宴会
如山的礼盒在红色地毯上堆成圣诞树一样,李开诚随手挑了几个精致礼盒拆开。
镶钻的限量版腕表折射着冷光,球星亲笔签名的篮球泛着皮革特有的光泽,还有好莱坞巨星的珍贵签名照、全球仅发售百双的限量球鞋——件件都是足以令同龄人疯狂的稀罕物。
围观的同学们看得目瞪口呆,此起彼伏的惊叹声中,艳羡目光几乎要将礼物点燃。
当拆到一个装饰精致的纸盒时,李开诚并未多想,然而盒盖掀开的刹那,一根丝线突然绷断,刺耳的‘滴滴’声骤然炸响。
李开诚身体猛地的僵硬在原地,他低头看着手里捧着的礼盒,在礼盒的正中间一块被黑色胶带缠绕着的倒计时炸弹。
猩红的倒计时数字从5:00开始跳动,旁边一枚金属滚珠正不安分地在凹槽里晃动。
李开诚瞳孔骤缩,他知道这种炸弹的构造,刚才他打开盒子已经触发了倒计时,从凹槽滚落的金属圆球一旦触碰到边缘就会立马引爆。
“啊!炸弹!”尖叫声刺破空气。
周围同学连滚带爬地四散奔逃,转眼间,雕梁画栋的宴会厅只剩下李开诚僵立原地,冷汗浸透后背,怀中的礼盒仿佛成了死神的请柬。
宴会厅外传来的喧闹声,起初只被当作少年们的玩闹,客厅里,几位长辈端着茶盏,依旧悠然聊着天,并未将动静放在心上。
直到一名面色惨白的少年跌跌撞撞冲进来,带着哭腔嘶喊:“炸弹!有炸弹!”霎时间,空气仿佛凝固。
众人呆立原地,唯有李闯与图麟身形一震,几乎同时冲向声源。
第一个跑到李开诚身边的图麟,看了眼脸色煞白的少年,顺着他颤抖的手臂望去,他呼吸骤然停滞。
心脏猛地被揪了一下,猩红数字已跳到3:17,每一声‘滴答’都像是死神的鼓点,重重砸在他心脏上。
“别怕阿城,我知道怎么拆,你现在不要乱动。”
这时候李闯也跑了过来,看清眼前的定时炸弹,脸色瞬间阴沉如铁,他咬着牙低声咒骂,没想到仇敌竟挑在儿子生日宴上动手。
李开诚惊恐的说不出话,他只能愣愣的看着图麟。
“剪刀!快拿剪刀!”图麟头也不抬,冲李闯厉声喊道。
李闯猛地一滞,“你要干什么?”
“别问那么多了,快去拿剪刀。”
李闯一声令下,管家跌跌撞撞取来剪刀。
倒计时鲜红的数字跳至1:15,尖锐的滴答声在死寂的宴会厅里震耳欲聋。
李闯瞥见儿子早已泪流满面,睫毛上还挂着大颗泪珠,再转眼,图麟的手正悬在交错的线路上方,指尖不住颤抖。
“你根本不会拆,是不是?”李闯压低声音,喉间溢出压抑的质问。
图麟额角青筋暴起,细密的汗珠顺着下颌滚落,他死死盯着错综复杂的线路,喉结艰难地上下滑动——那些理论知识此刻全成了模糊的虚影,冷汗浸透的掌心攥着剪刀,却迟迟不敢落下。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李闯下意识的把手伸到图麟的腋下,将人强行拽离。
“别傻了,你救不了他!”
图麟疯狂挣扎,被拖着后退时,正撞上李开诚泪湿的双眼望着他。
少年颤抖的唇瓣翕动,却发不出半点声音,那双满是恐惧与绝望的眼睛,像滚烫的烙铁,狠狠灼穿了他的心脏。
“放开!不试怎么知道!”图麟猛地发力,膝盖狠狠顶向李闯受伤的旧患。
本就因腿伤未愈而行动不便的李闯猝不及防,重重摔在地上。
“图麟!别过去!”
李闯没拉住他,眼睁睁看着他跑回李开诚面前,他眼睛直直的望着那道背影,心脏像是被什么揪住了,一阵刺骨的痛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从来没有见过图麟会有这么冲动的时刻,当初要他放了他的那个男朋友,看到对方几乎要去掉半条命,图麟也只是冷淡的说:我留下,放他走。
那时候李闯成竹在胸,他知道自己会赢,图麟不会看着自己的男朋友死在自己面前的。
两个人都能活下去,皆大欢喜,他也如愿得到了图麟。
可现在......
李闯脑子李一团乱麻,倒计时只剩下几秒,图麟却义无反顾的冲了回去,他想过该怎么脱身吗?炸弹的威力会把两米内的人炸成碎片,根本没有办法脱身不是吗?图麟会不知道?
为什么?
李闯脑海里一直回荡着这句话,图麟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命搭进去,就为了试一试。
攥着剪刀的手止不住颤抖着,他仰起头,直直撞进李开诚湿润的眼眸,“只有一次机会,别害怕,阿诚。”
李开诚喉咙像被砂砾填满,声音破碎沙哑:“为什么回来?你不怕死吗?”
图麟将剪刀刃口抵住猩红导线,而后,缓缓抬眸和他对视,“我没什么好牵挂的,只是不想让你一个人面对。”
倒计时的红光刺得人心脏骤然加速,最后五秒的数字如血色烙印在视网膜上。
图麟深吸一口气,阖目凝住颤抖的手腕,在‘滴答’声中骤然发力。
千钧一发之际,跳动的数字定格在00:02,刺耳的蜂鸣戛然而止,死寂中,唯有两人急促的喘息声此起彼伏,炸弹没有爆炸。
所有人松了口气,李开诚紧紧的拥抱着图麟,在他怀里放声哭泣,图麟拍着他的背安抚他。
只有不远处的李闯,神情恍然的看着这一幕。
李家封锁了大院,彻底排查可疑人员,炸弹解除后,李开诚因为过度惊吓直接昏厥过去,整个人瘫软在地,图麟伸手扶着他回房间休息。
在排查了三天后,终于找出幕后真凶,是李家的一个远房外戚,被高额的报酬诱惑,将炸弹藏进精美的礼盒,堂而皇之地送进寿宴。
图麟不知道李闯是怎么收拾那些人的,只隐约听到佣人谈论,附近的河里一夜之间漂了十几具尸体。
后来李开诚连续高烧三天三夜,醒来后就抱着图麟一个劲的哭。
四年后......
李闯将帮内半数事务都交由图麟打理,手下人敬服他处事果决,皆尊称他一声‘图二爷’。
但图麟的重心依旧放在了李开诚身上,出国参加网球联赛,参加学校的机器人碰撞比赛,凡是李开诚的重要节日,图麟都不会错过。
最近境外几桩关键生意接连遭劫,货物不翼而飞。
蹊跷的是,每次截货的人都训练有素,路线摸得极准,分明是冲着李家来的。
起初,李闯只当是小喽啰作祟,随便派了得力手下前去探查。
没想到派出去的人如同石沉大海,音讯全无,这下他才意识到事情棘手,不得不亲自奔波各地,眉头越皱越紧,暗处的对手,恐怕比想象中还要难缠。
李开诚上了大学,每天保镖接送,李闯本打算送他去国外念书,但他死活不愿意。
周末在家的时候就缠着图麟,陪他画画看电影打篮球。
而图麟除了雷打不动地处理帮内事务,余下的闲暇时光几乎都分给了这位大少爷。
这天,图麟如往常般前往边境处理货物交易,拗不过李开诚的软磨硬泡,最终还是默许少年跟在身边。
五辆货车上载满了货物,图麟让手下去核查一下数量,便进了寨子里。
等他走到里面,开门的瞬间,他猛地愣住,他没想到还会再见到这个人。
“好久不见,图麟,”男人额头上留了一道疤,冷峻的眉眼与七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判若两人。
李开诚察觉到气氛异样,悄然站在图麟身后,目光警惕地打量着对方,他凑近图麟耳畔,压低声音问:“这人是谁?你们认识?”
图麟没有回应,只是缓步上前,在对面缓缓落座。
他凝视着那张刻满岁月痕迹的脸,喉结微动,终于吐出几个字:“好久不见,陈灼。”
空气中弥漫着凝滞的沉默,往昔回忆与现实冲击在这一刻激烈碰撞。
陈灼骨节分明的手将青瓷茶盏轻轻推过桌面,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七年了,我怎么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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