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月

　　晨露还沾在竹叶片尖时，云清羽就提着小竹篮往后山的药圃去了。四师姐沈若薇前几日说过，药圃里的薄荷该收了，晒干后能混在安神汤里，助弟子们修炼时静心。她走得慢，脚下的青石板路被晨雾浸得发潮，每一步都带着轻浅的“踏”声，倒让这山间的静，多了几分活气。
　　刚拐过通往药圃的岔路口，就听见前方传来“簌簌”的响动，像是有人在草丛里翻找什么。云清羽脚步顿了顿——这个时辰，药圃通常只有四师姐会来，其他人要么在演武场练剑，要么还在房里梳洗，谁会来这里？
　　她放轻脚步，顺着响动的方向走过去，躲在一棵老槐树后面探头看——只见李烁伊正蹲在药圃边的草丛里，手里攥着个褐色的纸包，正往四师姐精心培育的薄荷丛里撒着什么。那纸包看起来像是从药堂偷拿的药粉，撒下去的粉末落在薄荷叶子上，瞬间让几片嫩叶蔫了下去，泛出不正常的黄。
　　云清羽心里一紧，刚要出声，就看见李烁伊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嘴角勾着抹阴恻恻的笑，嘴里还念念有词：“沈若薇不是最宝贝这些破草吗？云清羽不是爱帮她干活吗？等你们发现薄荷全枯了，看沈若薇会不会怪到你头上！到时候宗主问起来，我再添两句，说你连点草药都护不好，看你还怎么在教里待！”
　　原来她是冲着自己来的！云清羽攥紧了手里的竹篮，指节泛白——李烁伊昨天在演武场丢了脸，没处撒气，竟想出这种阴损法子，要把祸水引到她身上。四师姐的药圃是补天教的宝贝，不仅供着教里的丹药炼制，还要用来救治山下的百姓，若是薄荷真被毁掉，四师姐定会着急，而她这段时间常来帮忙，难免会被怀疑是她粗心照料不当。
　　李烁伊又蹲下身，想把剩下的药粉全撒进薄荷丛里，云清羽再也忍不住，提着竹篮就冲了出去：“李烁伊！你在干什么！”
　　李烁伊被吓了一跳，手里的纸包“啪”地掉在地上，粉末撒了一地，刚好落在她自己的裙摆上。她猛地回头，看见是云清羽，眼里的慌乱只闪了一瞬，就又换上了嚣张的神情：“我干什么关你屁事？这药圃又不是你家的，我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这是四师姐的药圃，里面的草药要用来炼丹救人，你怎么能这么糟蹋？”云清羽快步走到薄荷丛边，蹲下身看着那些已经蔫掉的嫩叶，心疼得厉害。这些薄荷是四师姐从开春就开始照料的，每天浇水、除草，比照顾自己的孩子还上心，现在却被李烁伊毁了一片。
　　“救人？”李烁伊嗤笑一声，抬脚就往那片蔫掉的薄荷上踩，鞋底碾过嫩叶，发出“咯吱”的脆响，“我管它救不救人！我就是看这些破草不顺眼，就是想让你倒霉！谁让你在演武场抢我风头，谁让你灵力比我高？你活该！”
　　云清羽猛地站起身，眼神冷了下来。她之前还想着，李烁伊或许只是被宠坏了，只要多些耐心，总能让她改过来，可现在看来，她错得离谱——李烁伊的坏，不是脾气骄纵，是从根子里坏透了，见不得别人好，只要有人比她强，她就想用尽阴损手段把对方拉下来，哪怕伤害无辜，哪怕毁了重要的东西，也毫不在乎。
　　“你给我住手！”云清羽伸手去拉李烁伊的胳膊，想阻止她继续踩草药。李烁伊却猛地甩开她的手，还故意往她身上撞，嘴里喊着：“你敢推我？云清羽你好大的胆子！你不仅糟蹋药圃，还想动手打师姐！”
　　她声音喊得极大，像是故意要引来别人。云清羽心里一沉，刚要解释，就听见远处传来脚步声——是四师姐沈若薇来了。
　　沈若薇提着药篮，刚走到药圃门口，就看见李烁伊坐在地上，裙摆上沾着泥土和药粉，而云清羽站在旁边，手里还攥着个小铲子，脸色难看。再往薄荷丛里一看，那片刚要成熟的薄荷竟蔫了大半，还有几片叶子被踩得稀烂，她的心一下子就揪紧了：“这是怎么回事？我的薄荷怎么变成这样了？”
　　李烁伊一见沈若薇，立刻就哭了起来，声音哽咽着，还故意往沈若薇身边凑：“四师妹，你可算来了！你快看看，云清羽她把你的薄荷全毁了！我刚才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她拿着铲子铲草药，我劝她她还不听，还推我，把我推倒在地上，你看我的裙子都脏了……”
　　她说着，还把沾了药粉的裙摆往沈若薇面前递，脸上的眼泪掉得又快又急，看起来委屈极了。
　　沈若薇皱着眉，看向云清羽，眼神里满是疑惑。她是了解云清羽的，这孩子性子温柔，做事细心，绝不是会糟蹋草药的人，可眼前的景象，还有李烁伊的哭诉，又让她不得不怀疑。
　　云清羽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火气，语气平静却坚定：“四师姐，不是我做的。是李烁伊往薄荷丛里撒了药粉，还故意踩坏草药，她刚才自己也承认了，是想让我倒霉，把祸水引到我身上。”
　　“你胡说！”李烁伊立刻反驳，哭得更凶了，“我没有！是你自己做了坏事，还想赖在我身上！四师姐，你可别信她的话，她就是嫉妒我，嫉妒我爹是胜天门门主，嫉妒我在教里有人疼，所以才故意冤枉我！”
　　她这话越说越离谱，甚至把自己的父亲搬了出来，想靠身份压人。云清羽看着她这副颠倒黑白的模样，心里又气又冷——李烁伊不仅坏，还蠢得可笑，以为靠哭闹和身份，就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四师姐，”云清羽弯腰捡起地上那个褐色的纸包，递给沈若薇，“这是李烁伊刚才撒药粉用的纸包，里面还剩一点药粉，你是懂草药的，一验就知道这药粉是不是能让薄荷枯萎。还有，她的裙摆上沾的药粉，和纸包里的是一样的，你看——”
　　沈若薇接过纸包，打开一看，里面果然剩了点褐色的粉末，她凑到鼻尖闻了闻，脸色一下子变了：“这是‘枯叶散’！专门用来让植物快速枯萎的，教里药堂上个月刚丢了一小包，我还跟管事说过要严查，没想到是你拿的！”
　　她又看向李烁伊的裙摆，果然在上面看到了同样的褐色粉末，再对比一下薄荷丛里那些枯萎的叶子，真相一下子就清楚了。沈若薇的眼神冷了下来，之前对李烁伊的那点容忍，此刻全没了：“二师姐李烁伊，你不仅偷拿药堂的‘枯叶散’糟蹋药圃，还颠倒黑白冤枉同门，你可知错？”
　　李烁伊见沈若薇识破了她的谎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泪也不流了，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她刚才光顾着哭闹，忘了把纸包藏起来，也忘了裙摆上沾了药粉，现在被抓了现行，想抵赖都抵赖不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李烁伊还想狡辩，声音却越来越小，“我就是……就是看着薄荷不顺眼，想跟云清羽闹着玩……”
　　“闹着玩？”沈若薇气得手都抖了，“这药圃里的草药关系到教里的丹药供应，山下还有百姓等着用这些草药治病，你一句‘闹着玩’就想算了？你爹是胜天门门主又怎么样？补天教是讲规矩的地方，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她说着，就拿起药篮里的绳子，走到李烁伊面前：“我现在就带你去见宗主，让宗主来评评理，看看你这种心术不正的人，还配不配留在补天教！”
　　李烁伊吓得一下子从地上爬起来，连连后退：“我不要去见宗主！四师妹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这一次吧！”她之前在宗主面前装得乖巧懂事，宗主看在她爹的面子上，对她多有容忍，可要是让宗主知道她偷拿“枯叶散”糟蹋药圃、冤枉同门，就算她爹是胜天门门主，宗主也绝不会轻饶她。
　　“现在知道错了？晚了！”沈若薇根本不吃她这套，伸手就抓住了她的手腕，“走！今天必须让宗主好好管教管教你！”
　　李烁伊被沈若薇拽着，脚步踉跄地往前走，嘴里还在哭喊着求饶，可沈若薇根本不理她。路过云清羽身边时，李烁伊突然停下脚步，恶狠狠地瞪着她，眼神里的怨毒像要溢出来：“云清羽，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就算我被赶出补天教，我爹也不会饶了你的！”
　　云清羽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没有丝毫快意，只有一种沉甸甸的失望。她来补天教，是想找个安稳的地方，跟着宗主学本事，和同门好好相处，可李烁伊的出现，却让这一切都变了味。她忽然明白，不是所有地方都有道理可讲，不是所有坏人都能被感化——有些人生来就带着坏心，你越是退让，她就越是得寸进尺，只有狠狠揭穿她的真面目，才能让她不敢再作恶。
　　沈若薇拽着李烁伊走远后，云清羽蹲下身，看着那些被糟蹋的薄荷，轻轻叹了口气。她从竹篮里拿出小铲子，小心翼翼地把那些还没完全枯萎的薄荷挖出来，想看看能不能移栽到别处，保住几株。
　　刚挖了没一会儿，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回头一看，是大师兄周砚之。
　　云清羽摇了摇头，声音有点哑：“我没事，就是觉得可惜了这些薄荷，四师姐那么用心照料它们……”
　　别担心，”周砚之蹲下身，帮她一起挖薄荷，“四师姐懂草药，说不定能想出办法救活这些。至于李烁伊，宗主不会轻饶她的，补天教容不下这种心术不正的人。”
　　云清羽点了点头，心里稍微好受了些。她看着大师兄认真帮她挖薄荷的侧脸，又看了看眼前这片被糟蹋却还有生机的药圃，忽然觉得，就算有李烁伊这样的坏人，补天教里还是有温暖的——有四师姐的公正，有大师兄的关心，还有苏晓那样的小师妹的善意。
　　只是她也知道，李烁伊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她爹是朝廷太傅，权势不小，就算宗主想严惩李烁伊，恐怕也会有阻碍。这场风波，或许才刚刚开始……
　　——
　　沈若薇拽着李烁伊踏进三清殿时，景浩正坐在案前翻阅修仙界的典籍，墨色的衣袍垂落在青砖地面上，周身萦绕着温和却肃穆的气息。殿外的紫藤花影透过窗棂落在他手边，却没让这殿内的气氛柔和半分——沈若薇攥着李烁伊手腕的力道未松，李烁伊的哭喊声虽弱了些，却仍带着刻意装出来的委屈，一进殿就“扑通”跪在了地上。
　　“师父！您快救救我！”李烁伊膝行着往案前爬了两步，眼泪鼻涕糊了满脸，“四师妹她冤枉我，云清羽她毁了药圃还赖在我身上，她们就是看我不顺眼，想把我赶出补天教啊！”
　　沈若薇气得脸色发白，刚要把手里的纸包和沾了药粉的裙摆递到景浩面前，就被李烁伊猛地推了一把：“你别在师父面前撒谎！那‘枯叶散’是你自己丢的，跟我没关系！薄荷也是云清羽踩坏的，我只是路过想劝架，反而被她们欺负！”
　　景浩放下手中的典籍，目光先落在沈若薇紧绷的脸上，又扫过李烁伊裙摆上明显的褐色药粉，最后落在殿外——云清羽和周砚之正站在廊下，云清羽手里还提着半篮没来得及移栽的薄荷，叶片蔫着，显然是刚从药圃里挖出来的。他心里已有了数，却还是沉声道：“若薇，你先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若薇深吸一口气，将从发现李烁伊撒药粉，到对方颠倒黑白、哭闹撒泼的经过一字一句说清楚，最后把那包“枯叶散”递到案上：“师父，这是从李烁伊手里掉下来的，药堂的管事能作证，上个月丢的就是这种‘枯叶散’。药圃里的薄荷枯萎痕迹，也和‘枯叶散’的药效完全吻合，她裙摆上的粉末更是和纸包里的一模一样，这事绝不是她嘴上说的‘路过劝架’！”
　　李烁伊立刻尖叫起来：“我没有！那纸包是云清羽故意丢在我身边陷害我的！粉末也是她撒到我裙子上的！师父，您可不能信她们的话，我爹是朝廷太傅，要是知道我在补天教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肯定会……”
　　“够了！”景浩的声音陡然冷了几分，打断了李烁伊的话。他看着案上的“枯叶散”，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殿内的空气瞬间凝固。云清羽站在廊下，能清晰地看到宗主眼底的犹豫——那不是不确定真相的犹豫，是权衡利弊的迟疑。
　　补天教虽在修仙界有很大的名声，却也需要朝廷的支持。山下的百姓要靠朝廷的赋税减免才能安稳生活，教里的丹药药材运输，也离不开官府的通路许可。李烁伊的父亲是胜天门门主，还是太傅，深得皇帝信任，若是真严惩了李烁伊，难保对方不会在朝堂上给补天教使绊子。
　　李烁伊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哭声渐渐小了，只是低着头，用眼角偷偷瞟着景浩的神色。沈若薇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景浩抬手制止了。
　　“此事……我已知晓。”景浩的声音比刚才缓和了些，却带着明显的妥协，“李烁伊，你虽未直接承认，但药圃的薄荷确是在你在场时受损，‘枯叶散’也与你有关联。念在你初犯，且并非有意破坏教中财物，就罚你在思过崖面壁三日，抄写《补天教规》十遍，此事便罢了。”
　　“师父！”沈若薇不敢置信地喊出声，“她这哪里是初犯？之前她欺负苏晓、刁难新弟子，现在又偷拿药粉糟蹋药圃、颠倒黑白，这怎么能只罚面壁抄书就完了？”
　　“若微，”景浩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此事就这么定了。你先回去照料药圃，缺的草药我会让人从山下采买补上，莫要再议了。”
　　沈若薇还想说什么，却被周砚之轻轻拉了拉袖子。她回头看了眼大师兄，见他眼神里满是无奈，只好咬着牙，不甘心地退到一边。
　　李烁伊跪在地上，嘴角偷偷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却还是装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谢宗主宽恕！弟子以后一定好好反省，绝不再犯！”
　　景浩摆了摆手，让她退下。李烁伊站起身，路过廊下时，故意停在云清羽面前，声音压得很低，却满是挑衅：“看到了吗？就算你和沈若薇联手冤枉我，宗主也不会把我怎么样。你以为你有三级灵力就了不起？在我眼里，你连我鞋底的泥都不如！以后少管我的事，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云清羽攥紧了手里的竹篮，指甲几乎嵌进掌心。她看着李烁伊嚣张离去的背影，再想起刚才宗主眼底的犹豫，心里像被灌了冷水——她原以为补天教是讲规矩、辨是非的地方，可在权势面前，这些竟都成了可以妥协的东西。李烁伊的坏，不仅没得到应有的惩罚，反而让她更得意，以后只会变本加厉地欺负人。
　　“清羽，别往心里去。”周砚之走到她身边，声音低沉，“宗主也是不得已，补天教需要朝廷的支持，不能真的和太傅闹僵。”
　　“我知道。”云清羽的声音有点哑，“可这样下去，李烁伊只会越来越肆无忌惮，以后还会有更多人被她欺负。”
　　“我会盯着她的。”周砚之看着她发红的眼眶，心里有些不忍，“你放心，以后她要是再找你麻烦，我不会坐视不管。”
　　云清羽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只是转身往药圃的方向走。她手里的薄荷还蔫着，就像她此刻的心情——明明真相就在眼前，却只能看着坏人得意，这种无力感，比被李烁伊当面挑衅还要难受。
　　回到药圃时，沈若薇正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把还能救活的薄荷移栽到新的土里，眼眶红红的。看到云清羽回来，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哭腔：“清羽，对不起，是我没护住药圃，也没帮你讨回公道。”
　　“四师姐，这不怪你。”云清羽蹲下身，帮她一起移栽薄荷，“是我太天真了，以为只要有证据，就能让坏人受到惩罚。”
　　“都怪那个李烁伊！还有她那个当太傅的爹！”沈若薇气得捶了下旁边的土块，“仗着有权有势，就可以在补天教里为所欲为，这还有天理吗？”
　　云清羽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帮着移栽薄荷。阳光渐渐升高，照在身上却没什么暖意。她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话——“补天教是正道，去了能安身”。可现在看来，这“正道”里，也藏着她看不懂的弯弯绕绕，这“安身”，似乎也没那么容易。
　　果然，没过两天，李烁伊就从思过崖回来了。她不仅没有丝毫反省的样子，反而更嚣张了——路过演武场时，故意撞翻新弟子的木剑；看到苏晓在廊下晒草药，就假装路过，把草药踢散一地；甚至在食堂里，因为云清羽先拿到了最后一碗莲子羹，就故意把汤洒在她的衣襟上。
　　“哎呀，真不好意思，手滑了。”李烁伊拿着空汤碗，脸上挂着假笑，眼里却满是恶意，“十师妹可别生气啊，谁让你动作这么快，抢了我的莲子羹呢？”
　　周围的弟子都不敢说话，只是低着头，假装没看见。云清羽看着衣襟上的汤渍，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火气——她知道，现在和李烁伊争吵没用，只会让她更得意。可她也明白，一味的退让根本解决不了问题，李烁伊就像块狗皮膏药，不彻底摆脱，只会一直被她纠缠。
　　她站起身，没看李烁伊，只是拿过旁边的布巾，擦了擦衣襟上的汤渍，然后平静地说：“莲子羹我让给你，下次走路，记得看着点，别再‘手滑’了。”
　　说完，她转身走出了食堂，留下李烁伊站在原地，脸上的假笑僵住了——她原以为云清羽会生气、会和她争吵，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平静，这让她心里像堵了团棉花，说不出的难受。
　　“哼，装什么装！”李烁伊咬着牙，把空汤碗摔在桌上，“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在补天教待不下去！”
　　云清羽走出食堂，阳光照在身上，却还是觉得冷。她抬头看着远处的三清殿，心里忽然有了个念头——或许，她不能再指望宗主和其他人来解决问题，要想摆脱李烁伊，只能靠自己。只是，该怎么做，才能让这个仗势欺人的坏女人，真正付出代价呢？她还没想出答案，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是苏晓跑了过来。
　　“十师姐！你没事吧？”苏晓手里拿着一件干净的外袍，递到她面前，“刚才在食堂，我都看见了，二师姐太过分了！你快把这件外袍换上，别着凉了。”
　　云清羽接过外袍，心里忽然暖了些。她看着苏晓关切的眼神，又想起周砚之和沈若薇的帮助，轻轻笑了笑：“我没事，谢谢你，十二师妹。”
　　或许，就算前路难走，她也不是一个人。只要身边还有这些温暖的人，她就有勇气，去面对李烁伊的刁难，去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只是她不知道，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悄悄向她靠近——李烁伊为了把她赶出补天教，已经开始策划更阴损的计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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