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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周五的午后，阳光斜斜地洒进图书馆的窗户，在木地板上铺开一片片温暖的光斑。苏念按照班主任的要求，来图书馆帮忙整理新到的书籍。
空气中弥漫着旧书页特有的墨香，以及阳光晒在木头上的暖融融的气息。书架之间静谧无人，只有她一个人穿梭其中，将一摞摞新书按照编号归位。
就在她踮着脚尖，试图将一本厚重的《百年孤独》放回最高层的书架时，一只修长的手从她头顶上方轻松地接过了书。
“是放在这里吗？”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苏念吓了一跳，转身时差点撞进对方怀里。她后退半步，才发现是许言。他今天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身上带着淡淡的薄荷清香。
“你怎么在这里？”苏念下意识问道，心跳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平复。
“每周五下午我来图书馆做义工。”许言轻松地将书放回原位，低头看她，“倒是你，我记得你应该是下周才开始值日。”
苏念这才想起班主任确实提过会有一个同学和她一起，只是她没想到会是许言。
“王老师说今天会有人来帮我...”她声音渐小，忽然明白了什么。
许言了然地点头，从推车里又拿起一本书，“那我们一起？这样能快一点。”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默契地分工合作。许言负责高层的书架，苏念整理下面的几层。他们很少交谈，只有书本归位的轻响和偶尔就某本书内容的一两句简单交流。
“你也喜欢东野圭吾？”当苏念将《白夜行》放回书架时，许言有些惊讶地问。
苏念点点头，“推理小说很有意思。”
许言从推车里翻出一本《嫌疑人X的献身》，递给她：“这本你看过吗？据说这是他最经典的作品。”
“还没有。”苏念接过书，指尖不经意擦过许言的手，一阵微妙的触感让她迅速收回手。
“你可以先看这本。”许言装作若无其事地转身去整理另一排书架，耳根却微微发红。
三点钟的钟声从远处的教学楼传来，阳光正好移动到图书馆中央的位置，将整个空间切割成明暗交错的两半。苏念坐在光与影的分界线上，整理着最后一摞书，许言则在不远处的阴影里，核对书目清单。
“差不多了。”许言合上清单本，走到苏念身边，“休息一下？”
苏念点点头，从书包里掏出水杯，小口喝着。许言则变魔术般地从口袋里掏出两颗薄荷糖，递给她一颗。
“你为什么总是带着这个糖？”苏念终于问出了藏在心里好久的问题。
许言拆开糖纸，将糖果丢进嘴里，“初中有次低血糖晕倒过，后来就习惯随身带点糖。”他轻描淡写地说，然后笑了笑，“而且味道不错，对吧？”
苏念点点头，将糖果放入口中。清凉的甜味在舌尖化开，与图书馆的书香奇异地融合在一起。
“要看看图书馆最棒的地方吗？”许言突然问道，眼中带着神秘的笑意。
苏念好奇地跟上他，穿过一排排书架，来到图书馆最里侧的一个旋转楼梯前。楼梯是铁艺的，漆成深绿色，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上面是阁楼，以前是藏书室，现在不太用了。”许言率先走上楼梯，脚步放得很轻。
苏念跟着他上去，发现阁楼是一个斜顶的小空间，开着一扇圆形的窗户。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校园——操场、教学楼、还有远处的梧桐大道。阳光透过圆窗，在地板上投下一个明亮的光圈。
“这是我发现的秘密基地。”许言靠在窗边，“有时候值班累了，会上来坐一会儿。”
苏念走到窗边，从这个角度看到的校园，与她平日所见截然不同。篮球场上几个身影在奔跑，教学楼里隐约传来老师讲课的声音，一切都变得遥远而宁静。
“很漂亮。”她轻声说。
许言看着她被阳光镀上一层金边的侧脸，微微出神，随即迅速移开目光，“嗯，很漂亮。”
两人在阁楼上呆了一会儿，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风景。直到下课的铃声响起，才意识到时间过得这么快。
“我们该回去了。”许言说着，率先走下楼梯。
回到一楼，他们继续整理剩下的书籍。气氛却与之前有些微妙的不同，一种无言的默契在空气中流动。当苏念伸手去拿同一本书时，许言会自然地转向另一本；当许言需要书目清单时，苏念已经递到了他手边。
四点整，所有书籍整理完毕。苏念揉了揉有些酸胀的手臂，发现许言正看着她笑。
“怎么了？”她下意识摸了摸脸。
“没什么。”许言转开视线，耳根却再次泛红，“你脸上沾了点灰。”
苏念连忙用手背擦脸，许言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已经擦掉了。”
走出图书馆时，夕阳已经西斜。梧桐树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校园里充满了放学后的喧闹声。
“下周见。”在分岔路口，许言对苏念挥挥手。
苏念点点头，看着他转身走向篮球场的方向。走出几步后，许言突然回头，从口袋里掏出什么抛给她。苏念下意识接住，发现又是一颗薄荷糖，这次是青苹果味的。
“周末愉快。”他笑着说完，转身跑远了。
苏念握着那颗糖，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回到家中，她打开书包准备写作业，发现那本《嫌疑人X的献身》不知何时被放在了里面。书页间夹着一张便条：
“看完可以告诉我感想。——许言”
窗外，九月的风吹动梧桐树叶，沙沙作响。苏念翻开书的第一页，开始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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