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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会的都答完了。”岑景拿起自己那份试卷，递给站着的楚行云。“剩下的你自己来。”
楚行云：“……？”
“剩下的，我，自己，来？”随着一个词一个词蹦出口，他脸上的笑意也一点一点褪了个干净。
岑景：“嗯，这样效率比较高。”
楚行云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失控的心跳节奏。
他垂眸看向手中薄薄的纸。
一共50道题，岑景只答了不到一半。
除了后面题目的大片空白之外，有关选秀、在团期间的题目，他竟也空了三个。
……甚至，连最后一道‘请写下他的名字’，也被空在了那里。
楚行云像是被浇了一盆凉水。
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慢慢沉下去，沉得他几乎站立不稳。
“我不写。”他松开手，任由‘试卷’缓缓飘落，声音带了一丝冷意。“都开卷考了，你这样，属于作弊。”
【他依旧这样爱挂脸，真是不改初心啊。[抹泪]】
【以前挂脸有人哄，现在嘛……】
【现在只能收获一个不解的眼神。】
岑景接住飘落的试卷，摆正放在自己跟前。
“那我问你答。”岑景不想跟楚行云发生不必要的争执，“选秀排名第一次进入上位圈的时间是？”
楚行云牙齿磨得咔咔作响，“你为什么会不知道这题的答案？”
当时公布排名的时候，明明这人比自己还要激动。
“记性不好。”岑景敷衍一句，握笔的手动了动。“……你只管回答就是。”
楚行云呼吸重了几分，想说点什么，又硬生生忍住。“……一公之后。”
岑景填完答案，笔往下移。“第一个单人代言的品牌是？”
“这话你也能问得出来？”楚行云哼笑一声，“当初是谁专门定闹钟，提前好几分钟蹲守，说一定要抢到限定礼盒的？”
岑景表情坦然，“没抢到，所以不记得了。”
“行。”楚行云抿着唇不住点头，看着像是气极了。“……‘森时’的护肤品。”
“嗯……下一个。”
……
在楚行云全程臭脸的配合下，岑景在几分钟后，顺利填完了试卷。
他收好两张试卷，连笔一起，交给了工作人员。
等待判卷的期间，两人沉默着，没有产生交流。
岑景知道楚行云在生气，生气的原因……也很明显。无非就是他主动答出的题，比自己答出的，要多上许多，心理不平衡了。
可自己也不是故意要空着的。
除了几个记忆朦胧的，后半段的空白，他的的确确……是一个也不知道。
起初是为了强行戒断，除了工作需要，他完全放弃了从互联网上接收消息。
后来重新开始接触网络，偶尔刷到楚行云的消息，也未曾仔细看过，自然回答不上来。
楚行云能答出与他有关的，才是令人意外。
“恭喜两位取得满分！”PD用极快的速度判完了卷，“现在请跟随工作人员前往新的地点吧~另外两组嘉宾进度较慢，请稍作等待哦。”
“好的。”岑景礼貌回应。
楚行云没说话，保持着他那张臭脸，跟在岑景身后。
PD不觉冒犯，反而喜滋滋地跟在后头。
要真一派祥和，他这节目办着还有什么意思？
再来点激烈的碰撞，来点语言上的针锋相对，他也能接受！
……
工作人员将二人带到别墅客厅，说了句让他们耐心等待，便匆匆离开。
岑景简单环视屋内一圈，确定几个摄像机的位置后，转身去了洗手间。
他靠着反锁的门发了会儿呆，才去解决个人问题。
解决完，岑景站在洗手台前，水流开得很小。
他挤了一泵洗手液在手心缓缓揉开，细腻绵密的泡沫裹住他修长的手指，连指缝都仔细揉搓过。
冲洗时，他盯着水流在池底打旋，睫毛低垂着，没有任何表情。
关掉水龙头后，他没有立刻离开。
水珠从指尖滴落，在寂静中发出清晰的声响。
良久，他才抽出一张纸巾，慢条斯理擦干净每根手指。
轻呼一口气，岑景拉开洗手间的门。
楚行云正靠在对面墙上，双手插兜，不知道已经等了多久。
见门开了，目光立刻落在岑景脸上，像等候多时的猎豹。
“上个洗手间要这么久？身体机能……出问题了？”
岑景抬眼确认节目组没变态到在洗手间附近安装摄像头后，才不紧不慢地开口：“你要是急用，可以去二楼，或者敲门。”
“我不急。”楚行云直起身子逼近岑景，“我就是想看看，你能躲我多久。”
“……这话挺没道理的。”岑景往后退了半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我要是想躲你，何必来参加这个节目。”
“是嘛？那是我误会了。”楚行云倏地往前进了一大步，带着薄荷糖的气息拂过岑景耳畔，语气危险又暧昧。“既然没有想躲我，那来参加节目，就是……想见我，对吗？”
岑景耳尖被他呼出的灼热气息染上一点淡淡的粉色。
但却没再往后退。
岑景嘴角轻轻勾起，似好笑似不解地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这样想，于我而言，这个节目只是一份简单的工作。而你，也不过是7年前曾共事过一两年的普通同事……”
楚行云气极反笑：“……普通同事？”
“节目组为了噱头，夸大我们之间的情感浓度是很正常的事。”岑景双眼低垂，试图跟对方讲道理：“但你仔细想想，普通人也会有许多曾经亲密、后来不再联系的朋友，这并不是多么特殊的事情。非要打个比喻的话……这个节目大概就是一场同学聚会。”
“并不是多么特殊的事情？同学聚会？”楚行云眼睛里冒出一丝不易被察觉的痛苦，“……岑景，你还在恨我是不是？”
“我并不恨你。”岑景有些无力。
他做好了面对‘突发情况’的准备，毕竟楚行云向来不喜欢按常理出牌。
只是他没想到，这一刻会来得如此之快。
此人光长年纪不长耐心，竟连半天也忍不了，还没以前能沉得住气。
楚行云：“……骗人。”
岑景立马开口：“没骗。”
“呵……你凭什么不恨我？”楚行云话里竟隐隐有些不甘。“……岑景，你装什么大方呢？”
“我没理由恨你。”岑景侧过身子，绕过楚行云出了洗手间。“一切后果的发生，皆出自我个人的选择，如果选错了，就要怪别人、恨别人，那也太累了。”
“你现在……”
“不好了不好了！”工作人员出现打断了楚行云接下来的话，“岑老师，楚老师！那边吵起来了——”
岑景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向着工作人员的方向快走两步。“哪边？”
工作人员苦着一张脸。“两边！”
“刚开录就吵啊？”楚行云手插进裤子口袋，有些吊儿郎当地开口：“这么不体面呢？”
岑景：“……”
你在厕所门口堵人，难道是什么很体面的事吗？
工作人员自然不敢过多评价，只能当没听到，老老实实地说：“导演让你们去劝劝呢。”
……
另外两对嘉宾都是因为“考试”而吵起来的。
林深和叶寒川这俩人都没有掩藏对彼此‘分开’以后作品的熟悉，答案写得一个比一个顺手。
关键是，林深每写一个答案，就要停下来发表一下见解和批评。
刚开始叶寒川还能保持客套微笑，并用自己的见解和批评客气地怼回去。
到了后面，两人就彻底控制不住自己的语言输出，只想把对方的作品踩进泥地里。
而另一对吵架的原因也很纯粹。
江浔和陈舒严格来说不算娱乐圈的人，没有什么‘作品’傍身，所以节目组出题上就有些刁钻。
这就导致，好些题目他们本人也答不上来。
随着答不上来的题目积累到一定程度，两人逐渐看对方不顺眼，开启了对喷模式。
岑景怕楚行云对前辈口出狂言指指点点，主动前往了林深与叶寒川录制的房间。
【和平大使登场！[期待]】
【笑死，这就是节目组搬来的救兵吗？】
【所以楚行云是去另外一边救火了吗？我想看那边啊导播——】
【对不起，那边实在太没素质了。】
【想看的等剪辑版，再数数有几句能播的吧。】
“你这个老头真挺搞笑的。你能不能回家翻翻日历看看现在什么年代了？能别执着你那些过时剧情，糟蹋演员的灵气了吗？人家观众打开电视看见你的剧，只会说一句‘哇塞，好土！’然后关掉的好吗？”
“呵！该回去翻日历的是你才对吧？拿了几个奖就开始飘了，就开始好为人师，开始公式演技了！殊不知，演技也是会过时的好吗？你也不看看多少观众已经厌烦你千篇一律的演法了！”
“我呸——你别诋毁观众行吗…”
见此情景，岑景连忙小跑两步，从工作人员手里拿了两瓶水。
“两位前辈，先喝口水吧。”
他同时伸出左右手，将水递给林深和叶寒川。
吵在兴头上的两人均是一愣，又同时瞥了眼镜头，同时拿过水拧开瓶盖喝了起来。
“我对你好像有点印象。”林深先一步喝完水，对准岑景打量了几眼。“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林老师好，我叫岑景，也是这个节目的嘉宾之一。”岑景又挂起他那副标志性的营业微笑，“我们今天是第一次见，我是一名演员，您应该是在电视上见过我。”
“哦……你条件不错啊，有机会找你合作。”
“你别搞笑，跟你合作？”叶寒川无语至极，“人家手上的好本子一大把，你的就是看一眼直接扔垃圾桶的程度。”说完，他看了岑景一眼，给他递了个‘懂的都懂’的眼神，“你不敢说的话，我替你说了。”
不等岑景为自己辩解，林深抢先开口：“我懂，你是不敢提出跟他合作，所以迫不及待百般诋毁，毕竟你现在人老皮松，跟这么鲜嫩的小演员站一起难免会感到自卑~我都懂的~”
岑景正在转动的脑袋出现了一丝卡壳。
原来这些德高望重的前辈骂起人来这么狠的吗……
叶寒川今年才三十八，怎么着也不能算人老皮松吧……
“喜欢诋毁别人的是你吧！”叶寒川一把拉过岑景，顺势扣住他的肩，“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瞧瞧，我们站一起，谁来了都会觉得这是一对年龄相差不大的兄弟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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