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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热搜#中戏偶遇盛寒声#
[路人，今天在中戏碰见了盛寒声，戴着口罩帽子，但是真的很好认[图片][图片]]
[187的官方身高，放在人堆里还是很显眼的（笑）]
[我也在中戏啊，我怎么没见到！？错亿]
[看到有人跟他要签名……我没敢去……]
[哎？今天没有行程吗？寒声为什么去中戏啊？]
[今天是中戏表演系的毕业大戏啊，他大概是被校方邀请过去的？]
[至少不会是为了看演出吧]
[听说周晋栩也在现场，有没有中戏的说一下？是不是真的？]
[真的，他好像在筹备新电影了]
……
——
演出落幕，盛寒声所在的车上难得的低气压，主要是因为盛寒声。
之前的事按下不表，今天靳潮是实打实冤枉了盛寒声。
后座上，盛寒声一言不发地闭目养神，由内而外冒着冷气。
副驾上，覃经尧翻一眼热搜，没看见什么负面消息，就没提，只开口说：“知道你想回去，但杨导把时间定在了今晚，人家可不是品牌方，时间由你随便改，知名导演，脾气大得很，单说今天，我打听到要去的，那可都是拿过影帝的。”
杨导，杨明山，今年七十多岁，圈内相当有名的导演，前段时间传出消息说他要拍一部主旋律电影，众所周知，这种题材的电影是最容易获奖的，想争取男主的演员不计其数。
盛寒声长出一口气，没吭声，覃经尧又说：“你三大奖的影帝就差一个荆棘奖了，争取到这部电影的男主，等过两年上映，想也知道这奖肯定是你的。”
“我都想好到时候怎么发通稿了。”
“我觉得太急了，没必要。”盛寒声说。
覃经尧：“这可不是我急，你粉丝更急。”
盛寒声的粉丝组成里，事业粉占了很大一部分。
“实话说，我也烦这种假把式，你去了人家不一定记得住，但你不去，肯定要给你穿小鞋。”
盛寒声看向窗外：“我知道。”
他本来和覃经尧说，空出今天一整天的行程，就是不想让靳潮扫兴，但他也有力所不能及之处。
说起行程调整的事，覃经尧想起来一件事，问他：“明年5月23号和27号还要空出来吗？”
出道五年，盛寒声每年这两天的行程都要空出来，唯独今年例外，本来覃经尧都安排好了，但盛寒声临时让他重新调整，要求只有一个，就是把这两天的行程排满。
5月27号覃经尧知道，是盛寒声的生日，不过23号……
盛寒声沉默半晌：“再说吧。”
——
回到家吃完晚饭，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靳潮先是认认真真把脸洗了一遍，确认没有化妆品残留，而后拿起手机，拨给了自己的经纪人——季然。
他签下经纪约是去年十月份的事了，大二时，靳潮的老师推荐他参演了一部电影，靳潮凭借这部电影获得了最佳新人奖。
而去年十月，是电影的上映时间，他为了方便参加路演活动，才签的约。
通过电话传递的声音免不了失真，却也能听出是极为干练的女声：“怎么了？”
靳潮把周晋栩邀请他参加试镜的事情说了一遍，季然问：“那你觉得呢？想去吗？”
“我当然想去啊。”
季然叹气，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你知道他下一部电影的题材和剧情概要了？电影可不是这样挑的。”
“算了，我去帮你问问。”季然说完就挂了电话。
虽然已经相处过一段时间，但靳潮还是没有很能适应季然的风格。
不过季然的确是一位相当优秀的经纪人，不到半个小时，她给靳潮发了一个文件，又打给靳潮，语气颇有些怪异：“你先把文件看了，看完再决定还要不要去吧。”
文件的标题叫《错位》，靳潮觉得应该是电影名，这个文件很短，只有几百字的内容概括。
至于题材……是一部爱情文艺片，与众不同的是，这部电影讲的是两个男生之间的情感。
靳潮总算明白季然的语气为何有些奇怪了。
他没有思考很久：“还是想去，或者说，更想去了。”
“你做的决定，我不会拦你。”季然说。
一般而言，演员与经纪人之间的关系，至少在新人期，是由经纪人主导的，但她和靳潮的关系不太一样。
并不是季然主动发现的靳潮，而是靳澜远“聘用”她给靳潮当经纪人。
换言之，靳潮是她的老板。
“但我要跟你说清楚利弊。”至少不让金主的钱打水漂。
“大部分男演员会有意避开涉及同性恋的影片，尤其是这部电影，它是第一个，把这种题材搬上大陆荧幕的。”
季然的声音很容易让人平静下来认真思考，靳潮也不例外，他说：“总要有第一个的。”
“更何况，同性婚姻法颁布后，这种题材在电视上已经不算少见了，对吧？”
“我觉得这是一次很好的尝试啊。”
“而且，错过这一部，去哪里找愿意让新人当男一号的导演？”
季然哑口无言，只得叮嘱靳潮：“试镜时间在这个月24号，那边给出来的资料只有这几百字的文件，能不能过看你了，我再替你看看有没有其他适合的片子。”
“谢谢季姐。”
——
6月24号。
《错位》的男主，也就是靳潮试镜的角色，叫作林泽，文件的剧情概要中，他长期被酗酒的父亲家暴，是一个很安静内向的人。
靳潮有些怀疑，导演选择新人演员主演，风险还是很大的，所以会更偏向于与角色有相似之处的演员，但从介绍来看，他本人和林泽，可以说是两模两样。
《错位》是爱情片，与林泽产生情感的人叫白今远，是男二号。
靳潮能看出来，这部电影本质上是讲的暗恋和救赎。
一众来试镜的人都被发了一份简短的剧本，只有一张纸，靳潮注意到编剧一栏写的名字——柳满。
剧本的内容印证了靳潮的想法，这张纸的剧情很简单，又很难诠释。
林泽在某天夜里，被喝醉的父亲家暴，他从家中逃离，缩在一盏路灯下，却碰见了他的同班同学白今远。
试镜演员需要诠释的，就是林泽见到白今远的反应。
不得不说，周晋栩很会选试镜片段，台词不多眼神戏却很重的情节，是最考验演技的。
靳潮还挺喜欢这一段，不过他看完剧本，心里却产生了一个疑问。
半个小时后，他们进行了抽签，决定试镜顺序，靳潮拿到了16号，他目测过，在场大概三十多人，他的位次居中。
试镜片段的难度不言而喻，基本上一个演员进去只能待上三分钟。
很快，轮到了靳潮。
“16号。”
靳潮咬了咬下唇，心跳不受控地加快许多，他站起来，朝试镜的房间走去。
冷静，冷静，冷静，只是一次试镜，没事的……
谢天谢地，靳潮站在周晋栩等人面前时，已经平复下来，做完自我介绍，周晋栩示意他开始。
靳潮看了一圈，发现没有道具，只得原地坐下，他低下头，蜷缩着将脸埋下去。
像是听见了脚步声，林泽悄悄抬眼，眼睫因恐慌而颤抖着，因看不清来人，他将自己又缩了缩。
脚步声越来越近，却没有如他所想地远离，而是停在他面前。
白今远在他面前蹲下：“林泽？”
听见有人叫他，林泽先是抖了一下，而后抬眼，第一眼看见了白今远伸向他的手。
林泽犹豫着抬手，向白今远靠近，在即将触及对方时又缩了一下，白今远追上他收回的手，将他拉起来。
被拉着向前走了两步，林泽才轻缓地说了一声：“谢谢。”
剧本到这里就结束了，靳潮低头缓了一下，睁开眼向几人鞠躬。
周晋栩低头在纸上划了一下：“嗯，下一位吧。”
靳潮犹豫了一下，他的疑问依然盘桓心中，演完这个片段，他更疑惑了。
要是这次不问，试镜没通过的话，他大概也没机会问了。
靳潮清亮的声音响起：“我还有一个问题。”
周晋栩头也不抬：“试镜结果三天后会发到你的邮箱。”
好像又被误会了……
“不是这个，我觉得，剧本有点问题。”
周晋栩终于抬头，打量着靳潮。
为了附和林泽学生的人设，靳潮今天的穿着很学生气，配上他干净清澈的气质和明亮的眼睛，相当吸睛。
见周晋栩没有打断，靳潮说：“正常而言，人在很狼狈的时候是不想被人看见的，可是林泽待在了路灯底下。”
话音刚落，靳潮注意到周晋栩旁边坐着的女生突然激动起来，像是埋的彩蛋终于被人发现了一样，周晋栩拍了拍对方的手臂，让人冷静一点。
靳潮猜，对方大概就是《错位》的编剧柳满了。
周晋栩问他：“那你觉得是为什么？”
靳潮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自己的想法：“他兼具避光性和趋光性，渴望被发现。”
“但我还是觉得不合理。”
周晋栩眼中有笑意一闪而逝，转头看向柳满，柳满接收到他的视线，轻声开口。
“因为这是林泽的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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