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续写

作者:空谷幽兰拟岫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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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3 章


      却说黛玉听闻月底将有宴会,虽不感兴趣,却无奈要参加。而紫鹃见藕官迟迟未呈上药来,唤了几声也未有回应,遂叫旁边的雪雁前来服侍黛玉。到了后小房,见碗中药已盛好,而藕官神思恍惚,呆呆地对着面前的炉火,遂放轻了脚步,待近后跳脚猫似的扑上去,唬了藕官一跳。“嗳在想什么,药可要随你的魂一起飞喽!”紫鹃笑道。藕官忙起身把火灭掉,告知是自己没留心,鬼使神差地又把药罐架到炉子上了,然抬头处眼眶,好像刚哭过一般。“那个屋里的丫头没给你好脸色瞧,我去评评。”藕官摇头,只说自己是方才迷了眼睛,说罢又揉了揉。

      紫鹃稍加思索,便知为了宝姑娘处的蕊官——还在园子里的时候二人就最好,夜里更是翻出二人当时的戏服,不住叹气,遂言:“方才你不在,这月底有,宝姑娘想必也来,到时你的魂便回来了罢。”藕官只当是紫鹃知道了她们的事,脸红了起来,称是送药快步走开,忽而回头处欲言又止。紫鹃虽觉奇怪,然并未所想,收拾了一番便回馆内。见黛玉仍在垂泪,藕官不知所措。紫鹃遂支开旁人,细声安慰道:“我知道姑娘的心,如今身子较原来已经好了许多,姑娘不同我说,我也知道,定是为了心里的那个人,我是一心为着姑娘的,其馀的事全不管。”黛玉听后点头,起身将药服下,其余的暂且无话。

      此后数日,寒意愈深,黛玉虽依旧少食难眠,却在紫鹃日夜劝慰下略宽了心,身子较原来更好了几分。期间宝玉来过几回,或送新巧顽器,或带时新果品,黛玉虽不似从前动辄嗔怪,却也只淡淡应酬,倒让宝玉心下忐忑。期间府中上下忙碌,为的是下月初庆娘娘有孕的喜宴,便把这儿女情长暂且压了下去。

      这日正是十一月初一,喜宴开场,宝玉想着那日黛玉同他说的话,见黛玉却不瞧他,心下闷闷的。贾母遂问其可有什么心事,宝玉只道:“没什么,只是怎么没见着云妹妹的影子?”尤氏笑道:“宝玉这么一说我才觉着,怪道桌子上倒静了些。”贾母抚着宝玉的手道:“宝玉不是我们成心瞒着你,她叔叔昨儿悄悄接了去,婚期在眼前,女孩儿都要在家里备嫁,针线活计、矩礼数一样也少不得,云丫头终究是人家的人了,总不能一辈子在咱们家当客。” 说着自己倒伤感起来,叹道:“那孩子自小没爹没娘,可怜见的,如今能寻得一门好亲事,咱们也该替她欢喜,你只记着,往后见面的时候虽少了,情分却断不了,方是正理。”凤姐见宝玉神情落寞下来,忙凑到宝玉耳边,轻声说道:“嗳哟宝兄弟,你可知与云丫头可是何等人物?论起模样,论起品格都是一流,你应该也晓得,是那靖硕将军府家的卫公子。”宝玉忙问,“可是名为若兰的?”“正是了,你果然认得。可巧的是,云丫头打小便有个金麒麟不是,那天两人见面,卫公子的腰间竟也有一个,可不是良缘天定?”宝玉听后,便是当日射圃亭所换之麒麟配,思及卫若兰人品,倒真如名般幽兰暗香,与湘云真是仙郎配豪杰,且定会比她自家待湘云更好些。自己所送之物,亦见证了如此一段姻缘,遂一扫往日听见女儿出嫁便慨叹之态,方才面露喜色。

      “近日是好,除去娘娘和史大姑娘,咱们少不得也要贺一贺三姑娘。”尤氏忽而开口,“我前儿才听说,南安太妃过府来贺娘娘之喜,三姑娘接待得周到,句句话老太妃爱得什么似的,身边又无,就这么认作了干女儿,阖府上下的喜事一件接一件,”探春起身谢礼。贾母点头道:“孩子们一个个都大了,眼见着就要飞出去,我这心里又是欢喜,又像少了什么似的。”说着声音缓下来,“云丫头定了人家,三姑娘又得了太妃青眼,都是好事。可惜了二丫头,在那个孙家里不称心,只盼着剩下的这些孩子,多在跟前留几年。”尤氏忙笑着劝道:“老祖宗说哪里话,姑娘们便出了门子,心也还在家里。再说,宝丫头、林丫头她们不都还在您跟前么?”王夫人亦道:“老太太福泽深厚,孩子们自有造化。二姑娘也是新过门的,夫妻之间的小吵小闹也是常事,想必有了一儿半女,日子也过得更加称心如意。如今家里喜事连连,正是兴旺之兆。”

      贾母闻言,笑着说道:“既然都是喜事,何不喜上加喜?趁着这股东风,让家里的孩子们再多结几门好亲事,那才是真正的圆满。咱们这样人家,原该亲上作亲,知根知底的,才是孩子们的福分。”凤姐笑道:“菩萨前金童玉女一般的,我们家现放着的就不少呢!”说罢转到贾母身后道,替其揉着肩:“老祖宗高兴了,指定几个便是。”“你个猴儿,这般心急火燎的,定婚的大事岂能这么草率?莫非你这个作嫂子的,想早把份子钱都预备齐了,好省得日后一笔笔地费事?”众人听了都笑将起来。

      中间探春离席前去小解,迎面侍书带着一个小丫头,神色慌张,见着自己仿佛救星一般。询问之下,却是厨房那边生了事端——尤氏房里的炒豆儿捧着赏的吃食,与前去送汤的小鹊儿撞了满怀,溅了两人一裙子。炒豆儿哭嚷着要赔,小鹊儿偏嘴上不服软,这一闹二去,两府的媳妇婆都招了过来,那小丫头见压不住,遂偷偷溜出来寻人来了。探春等便往那儿赶去,老远便听见有人叫嚷到:“鹊儿姑娘撞了人,糟蹋了东西,连句软和话都不客套客套了?叫别人一看,还以为尤大奶奶这么好欺负呢!”“陈妈妈好大的口气!一碗甜羹,也值得上说欺负,摆上东府的款来了?我告诉你,小鹊儿还是我们王大奶奶的人呢,今儿为伺候娘娘的喜事忙得抽不开手,送个汤也要被说不是,比不得你们东府,来这儿清闲吃白食!”

      “你听听,你听听!”又有两人过来了,却是王善保家的拉着周瑞家的,“到底是娘娘母家的人,口气就是不一样。但凡有点好事,你们就一步上了天,恨不能把我们都踩到泥里去呢!”周瑞家的一听沉下脸来,甩开手:“王姐姐这话好没道理!娘娘有孕,自然是合族的喜事儿,怎么东府就脸上没光了?还是有些人就没本事沾光,倒是在背后泛酸劲儿,没事找事地挑拨完这挑拨那。”“把话说明白点,谁教唆,谁挑拨呢!说句不好听的,谁不知道你们西府如今是‘螺蛳壳里做道场’,我们东府再没人撑腰,也还没到这份上!”周瑞家的大怒,指着王善保家的鼻子骂道:“你是什么人,倒编排主子来了!你们府那边……”

      “大喜的日子,吵什么!”周瑞家的见来的是探春,满脸堆笑起来,王善保家的则登时没了脾气。探春并不理会,径直往两个丫头那儿去。“主子在前头祈福,你们在这里生起事来了!裙子脏了值什么?差事在身更该谨慎,烫着了人怎生是好?”且回头冷笑道:“两位妈妈好闲在,论起府里的高下,也是你们该说的?娘娘的福气是合族的体面,自己先窝里反起来,传出去老爷太太们脸面何在!”一席话说得两人都白了脸。“今日的话我只当没听见。再有一次,任凭是谁的陪房,定撵了出去!都散了。”众人如得了赦一般,各自忙自己的去了。“姑娘也太好声了,就这么算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重要的日子别惹大家不痛快,只是这府里确需要整顿整顿了,不能拖了。”探春叹道,同侍书回宴上去了。

      待得宴席散罢,已是华灯初上。凤姐伺候完贾母晚膳,又被留下细问了半晌,直至夜深方得回房。贾琏埋怨道:“说好的只销一会儿,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晚上的轻声点,原是我去早了,没想政老爷又来晚了些,多等了一程子。”贾琏道:“也难怪,这几天才十一月的月初,南边便不太平起来,衙门里都议着,看来是非打不可。我今天就被派了去,跑了东市去西市,置办些马匹、粮食什么的,老爷在部里,自然要比我们操心的多。”“正是这话,”凤姐道,“蓉哥儿还到咱府里来了,说是,像咱们这样,一众的王孙子弟都要纳饷,叫咱们提早准备着,保不齐后面更有什么……”“罢了不提了,朝廷那边,只照办就是了。”贾琏似笑非笑,脸凑过来,“咱们说正事,夏太监方才又打发人来过,借二百两银子,还是以娘娘的名义,你看要不再去寻寻鸳鸯,从老太太那里挪一挪,咱们也留下些,全当体己,还有……”语未了顺势欲搂住凤姐。凤姐见状故离远了些,看贾琏扑了个空,想了一阵冷笑道:“唬我罢?往日夏太监的人都只认我,今儿怎么偏偏找了你?”“天地良心,我有什么理来唬你?”“你还没理?多些体己,送给什么花姑娘柳姑娘的,你好随身带着那些娼妇的骚毛!”语罢掏出香囊扔于地上。贾琏自觉没脸,却仍咬着自己没骗的理,骂道:“但凡是个女的,在你眼里就没个清白!这日子横竖是过不下去了!”凤姐把绢子狠狠一摔,也骂道:“过不下去就滚!趁早写了休书来,只当从来没遇见过!”贾琏遂摔帘而去。

      过了些时辰,平儿掀帘而入,见凤姐一脸倦容,憔悴些许,遂伺候其梳洗。凤姐应了问及平儿夏太监一事。“确有此事,这夏太监还搬出了宫里的娘娘,总一趟趟的,竟也没完了,。”“那厮说得竟然是真的,不过现在倒好说些,也得亏家里出了这么个娘娘,好些人送来了些贺礼。虽也是你来我往的,走了一圈又回原处去了,不过应付完这一时也罢了。”

      “老太太叫奶奶做什么去了?怎这么晚才回来。”凤姐漱完口道:“是宝玉定亲的事,老太太看着最近喜事多,把话挑明了,想早办下来。”“今日宴上,我看老太太就有这个意思了,只是宝玉的性子能依吗?前有多少人上门说和,倒一件也没有成。”“凭他依不依的,这种事难道他自己做主?”凤姐端详镜中,瞧平儿尽数取下钗环才道:“老太太已有了准主意,话里话外都是她那另一个玉儿。”“老爷意下如何?”“老爷那边有另一番道理,倒不是对她有意见,只咬定男儿家功名为先,生怕定亲分了心,耽误了读书,意思是好歹等宝玉进了学,再议不迟。”平儿听后拿起梳子,蘸些玫瑰头油理顺着问道:“那太太呢?搭什么话没有?”“太太自然是贤惠的,只说林姑娘千好万好,不过身子弱了些,将来生子上或许难些。我知道她的意思,她还是更看重宝姑娘,素日就悼念着她本分安稳什么的,况且你忘了,宝姑娘还有一个金锁等着玉来配,谁知道这玉会不会就是咱家那携着玉的呢?”

      “原来如此,难为奶奶要两头周旋。”“我不过是去传话的罢了,只顺着老太太的心意,回说林姑娘是自家人,亲上作亲是好事,又顺着老爷,说成了家心就定了,正好督促宝玉上进,至于太太那边,我就说林姑娘将养着已大好了。老太太听了这话,便一锤定音,就是林丫头了。”“老爷、太太可都依了?”“老爷好歹应了,只吩咐说宝玉应搬出园子,安心读书备考。太太见大势已定,也没再说什么。”凤姐说着,“老太太欢喜,已命我明日就去请人择选纳彩的吉日了。”

      忽而窗外似有人影飘过。凤姐不再言语,使眼色给平儿。平儿会意,出了房轻手轻脚,片刻便将人带至面前——不是旁人,却是贾琏,进来便轻推凤姐道:“好奶奶,还生气呢?是我糊涂。”然凤姐眼也不抬,只道:“二爷可别这么说,如今您眼界高,办的是朝廷大事,操着外面的心。我们这起子小人,说的话哪入得了二爷的耳?快拿起地上的,寻你的知心人去罢。”贾琏知她是要强惯了的,这般作态反是软和了,便凑近笑道:“什么大事小事,什么知心不知心,外头纵有千般事,回来看见奶奶,也都化作小事了。只是方才等你半日,心里焦躁,说话就没了轻重——除了夏太监,还有一件事等着请示奶奶呢。”

      凤姐方才转过脸来,故道:“这可奇了,二爷等我做什么?”贾琏忙道:“正是要与你商议不成。今日我出去,碰着个原来吃酒认识的,他家管着的那处都作院有个缺,透风说可以活动活动。我想着咱们府上如今进项少,都坐院又是造些刀枪的地方,以现在的形势,若能谋了这个差事,贴补定有不少。”“我说呢,原来是有求于我,方才还不是再不进来了?“好没良心的话!这样正经事,我不进来寻你商议,难道去寻别人不成?你素日里最是个有谋略的,女人堆里的英雄,不寻你寻谁?”

      凤姐心下受用,却仍推辞道:“少给我戴高帽儿!说说罢,要多少银子?又要安排谁去?”贾琏见其松口,忙道:“我看就让贾琮去罢,读书不上进,在家享清闲像什么样子,但到底是我的兄弟,做哥哥的也得照应照应。至于银子,约莫要这个数。”说罢比了两个指头。凤姐稍稍蹙眉,忽又想起什么,瞅着贾琏笑道:“你安排了人去就好。银子的话,要我拿出来也容易,只是你须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贾琏忙道。然凤姐未答话,起身至妆台,道:“往后夏太监这些人来打秋风,你须得与我一同周旋,甭想躲清闲。再有……”话未了,贾琏已抢过梳子,伺候凤姐笑道:“都依你,我的好奶奶,你道我为何专要等你?这府里上下,离了你可还转得动?”“嘴跟抹了蜜似的,也不知在外头哄了多少人,又看上谁了罢?”“倒真看上了个姑娘,可惜已栽在我手里了!”凤姐方欲嗔他,却被就势揽入怀中,至于随后二人如何颠鸾倒凤,未见真切,不敢纂创,只是:

      莫道闺中无甲胄,柔肠百转亦鏖兵

      及至次日清晨,宝玉刚梳洗完毕,便见鸳鸯笑着挑帘进来。她与袭人、麝月等皆是熟惯的,也不拘礼,便在炕沿坐下 道:“昨儿老祖宗作了个奇梦,袭人也来听听。”袭人闻声笑道:“你的嘴最是伶俐的,怎么个‘奇’法。”鸳鸯遂讲了起来——

      “老祖宗梦见前去,这两条鱼甚怪,虽隔着远,却仰头相望,似在唤着对面一般。老祖宗是慈心的人,便命底下将其放进一个池子里了。翌日老祖宗挂念着,便仍往那庙去了,但池中只剩水并不见鱼。老祖宗便去问住持,谁料这住持一听,原那两条鱼乃人化成,本自同源互生,却由于不可逆之因而分,需一有缘人牵线才可相聚。老祖宗感慨行善一则,而这住持又言,若想行善到底,还需点香三支,随后更依他所言照办,两条鱼方可重化人形。老祖宗便随他至庙中,一一作罢后那和尚便道,那鱼已皆在老祖宗身上显灵。你猜怎么着?我们一看,老祖宗头上果真多了顶鱼头帽,手中也被塞了条鱼形的糕。那和尚又言,若想将两人化作人形,需一个在手中捧着,一个在头上戴着,到街上走一遭。”

      “别人哪见过此光景,只当这和尚在浑说,便要撵着他走。然老祖宗觉得新鲜,真就在咱们的街上走了一遭。说来也奇,当我们回到庙里,那鱼头帽和糕皆都似随风化了一般,不见了踪影。那和尚见此却笑道:‘我在庙里多年,不知多少人曾将这鱼放在一起,但便止步于此,后面者或只抱鱼却没有戴鱼,或只戴鱼而没有抱鱼,更不济者见其奇怪,直接扭头便走。殊不知需两相在一起,方可行善圆满。’老祖宗听闻心中欢喜,遂问两鱼化成的人,自己今世可否有缘再见一面。谁料那和尚却大笑不止,说道:‘施主糊涂啊,为报行善之恩德,它们已化作人形留在施主身边,施主只需留意身边人,方可见到两鱼。’老祖宗疑惑,便问两者可否有什么,能叫她老人家认出来,那和尚却故作深奥:‘两鱼因前世之缘,定是结伴而行,想想我方才说的话,施主灵慧,自能领悟。只是一点,切不可将二人分开,否则将再现当日之孽缘。’随后老祖宗便醒了。”鸳鸯讲完,只拿眼瞧宝玉,“宝玉你说,到那儿去寻这两个呢?难不成他们真一个是抱鱼的,一个是戴鱼的,还不能分开着?”宝玉听后,心下已明白了几分,急着问道:“姐姐说的,可是认真的?”“宝二爷已明白了?”“嗳宝二爷不必解给与我们听”琥珀嬉笑道,“宝玉若明白了,便前去讲给老祖宗罢,老祖宗正愁寻不到那两个人呢!”

      鸳鸯命琥珀先把宝玉带了去,自己再去寻黛玉。至潇湘馆内,见黛玉逗着鹦鹉,笑道:“昨儿老祖宗作了个好梦,是姑娘的母亲前来托梦了。”遂把那双鱼化人的故事,又同黛玉讲了一遍。黛玉心里通透,听后笑道:“姐姐怎么编排起我来了,这梦并我不会解,老祖宗唤我去,也只是坐在一旁罢了。”鸳鸯笑道:“不必姑娘解,早有人明白了梦中理,要讲给老祖宗听呢!姑娘去,老祖宗也高兴。”黛玉应了,鸳鸯遂领着其往去了。

      进门时,贾母位于座上,王夫人、凤姐、李纨、探春、惜春等俱在。“我的两个玉儿现都到了,真恨不能一个抱在怀里,时时安抚着,另一个戴在冠上,时时照应着。”贾母见黛玉就座,笑道,“鸳鸯已经同你们讲过了罢?故事里的缘法,今日便要应在你们身上了。”说罢向众人宣告:“咱们家的又一桩喜事,今日定下了——我已让前几日凤丫头请了官媒过明路,合二人八字时,那先生批的是‘天作之合,福泽绵长’,是上上吉兆,又想着政老爷嘱咐,孩子们年纪尚小,不必急急操办,故而将正式定亲定在明年三月初三。”众人忙贺喜,凤姐赞此乃天赐良缘,贾母更乃牵线佳客。

      宝玉一时呆住了——几日猜测期盼,此刻落到实处,欣喜非汹涌,兴奋未澎湃,语萦于耳畔让脚下虚浮,景现于眼前使脑中迷离,反倒如抽离了一般,飘飘然于云端。心跳既快也空,未激回响,然留有轰鸣。黛玉亦愣在原地,曾几次夙夜忧思,只将此番付与泪珠,现如今,梦寐之缘近在眼前,只觉如梦一般,并不真切。“呦你们看,老祖宗的这两个玉儿,高兴地一时都呆住了。”凤姐笑着二人。宝黛方如梦初醒,先后谢礼。“史家那边已遣人送了信来,云丫头的吉期定下了,是这月的月底,十一月二十八。到时都要过去添妆道喜,送这丫头出阁,风风光光的。”众人应允。

      即至婚礼当日,史府张灯结彩,鼓乐喧阗。贾府众人皆往贺喜,宝玉见新人行礼,不由望向黛玉,恰逢她亦抬眼相看,四目相对时,各自心头一颤,遂又分别低头掩去。其间宴席如何热闹,宾客如何酬酢,皆不必细述。礼毕,贾母携众女眷登车回府,一应贺仪赏封,皆按旧例处置妥当,不必多言。真真是——

      红丝牵夙愿,双璧映华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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