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弦学院勘察部苟命的那些年

　　我推开那扇门。空气立刻变了。温度骤降，墙壁上闪着微弱的蓝光，像是电流在皮肤下滑动。我能感觉到能量在流动——不，在呼吸。探测仪在我手里震动，指针疯狂乱跳。
　　“学长？”我试着回头喊了一声。没有回应。只有一种低沉的、像水底嗡鸣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那声音不属于世界。它像直接穿透空气，钻进我的神经。我本能地抬手，用灵觉去感应。下一秒，整个空间开始扭曲。光被拉长，时间像被揉成一团。我看见那些能量线在空中交织，形成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我屏住呼吸。那一刻，我“感觉到”它看着我。没有眼睛，没有表情，但我知道——它在“看”。
　　我的脑海里忽然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你能感觉到我。”那声音太清晰了，像在我脑子里响。我猛地后退，差点被探测仪线绊倒。“你是谁？！”空气震动了一下，光线更强，像在回应我的恐惧。我伸手去碰墙，却什么都摸不到。“别动。”
　　我心跳乱得几乎要炸。“你到底是——”“嘘。”他低声，“你不该来这里。”空气开始塌陷，蓝光化成碎片，我的身体被一股力量往后推。探测仪从我手里滑落，我的灵觉却像被锁住，无法收回。
　　我看到他——那道模糊的人影，轮廓清晰了一瞬。不像能量体，更像一个人。我脑海里的声音变得温和：“别怕。你是第一个能听见我的人。”我还未来得及回应，世界轰的一下恢复了声音。我摔在地上，耳鸣震得我几乎站不稳。
　　楼外传来学长的喊声：“顾倩宁？！你那边情况怎么样——”我张口，却只吐出一个字：“……有……人。”再睁眼时，我已经躺在医务室。白光晃得我眼睛疼，消毒水味浓得要命。耳边有人在说话。
　　“灵觉过载，她的脑波在自我修复。”我转过头，学长正靠在床边的柜子上，手里还拎着那台差点炸掉的探测仪。他一脸倦意，像是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你醒啦？”他说。我哑着嗓子：“我……怎么回来的？”
　　“我进去拖你出来的，”他耸耸肩，“差点被那团能量吸进去。下次别这么冲动。”我看着他，犹豫着开口：“刚刚那里……有人。”
　　他抬眼看我，眉毛轻轻一挑。“你看到有人？”“不是看到，是——感觉到。”我下意识纠正，“他在和我说话。”学长沉默了两秒，叹气：“新生第一次过载都这样，幻觉是常见症状。”他拍了拍我的检测仪：“这一次的报告我帮你写，你就先休息吧。”说完，他走了两步，又回头道：
　　“不过——你那台仪器的读数最后一秒确实跳了。像是……有人在回应你。”学长已经走了，门口的灯影被风轻轻晃动。我躺在医务室的床上。灯光刺眼，天花板白得过分，一股消毒水味钻进鼻子。学长走了，只剩我一个人，连墙上的挂钟都不出声。正当我准备闭眼补个觉时，脑子里突然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你能感觉到我。”
　　我：“……？”我猛地睁开眼，环顾四周，什么都没有。好，医务室、我、还有一个会说话的幻觉。可能是药太好用了。
　　“终于有人能听见我了。”我：“你谁啊？医务室的Wi-Fi都能成精了吗？”那声音轻轻笑了，带着点玩味。“原来你还挺冷静。”
　　“冷静？”我翻了个白眼，“这年头谁没见过两个怪啊。”我想了想，又补一句，“你要是想吓我，麻烦先打个招呼，我这心脏已经超负荷了。” “你很特别。”他似乎笑得更明显了，“灵觉系，对吧？能听见我的人不多。”
　　我皱眉：“你该不会是那什么能量塔里跑出来的故障信号吧？”“不完全是。”“我只是想看看——你能听见我多久。” “喂，你这台词有点恐怖片开场那味儿。” 我抱着被子往后缩了缩，“要是你真是灵体的话，我劝你快超生。”
　　他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居然……有点好听。“你挺有意思，放心，我不会害你。”
　　“那就好——”我刚松了口气。
　　“至少现在不会。”我：“？？？”我一瞬间连呼吸都忘了。灯光忽然闪了闪，仪器的屏幕亮起，一行字慢慢浮现——
　　【ECHO_01 : SUCCESS】
　　我盯着那串字母，半天没反应过来。“成功？成功啥？你连调戏人类都要打卡的吗？”耳边传来他最后一句声音，轻得像风：
　　“我们会再见的，顾倩宁。”我瞪着天花板，过了三秒才反应过来。然后我突然意识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他居然知道我名字？？”我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喂！至少告诉我你是哪个系的变态啊！我保证不举报你！”没人回答，只有风从窗缝里钻进来。我叹了口气，重新躺回去。“完了，患者里面都开始有人调戏我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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