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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迫
周驰站起来,把手中的小说放在桌子上,看了一眼题目,便将剩下的答案说了出来。
“很好,坐下吧!”数学老师看了一眼他桌上的小说,也没说什么。
下课铃刚打完,门口就有个学生,探进头来:“秋芮同学,出来一下。”
秋芮看过去,不知道哪个班的,也不知道他如何知道自己的名字。
也只好站起身来,走出班级门口。看清楚个子不算高,比自己还低上一点。
一脸的痘印,塌鼻梁。
他拿出一封信,递给她,开口:“我喜欢你,你能做我女朋友吗?”
这一动作引了不少同学围观,有不少同学在那议论纷纷。
秋芮看着他的表白,没有什么脸红心跳。只是接过他的信,礼貌性的冷声开口:
“谢谢你的喜欢,不过同学我得考虑一下,高中生活我可没有谈恋爱的想法。”
高健被当众拒绝,也没有想象那样难堪,只是笑了笑,这小妞迟早得在我怀里。
重新回班,班里的同学,秋芮完全被他给盯上了。
周驰迷迷糊糊的醒来,看见她手上的信。从桌子上爬起来问:“谁给的?”
“不认识,没有我个高,满脸的痘印。”秋芮无所谓的把信扔到周驰的桌子上,“应该是表白信。”
旁边的林傲听见是表白信,也凑了过来“那是八班的一个小混混,典型的大渣男。”
打开信封,搞得挺精致的。
同学你好!刚才看到你,感觉你有点姿色,虽然配不上哥帅气,但是感觉你还能配得上哥。
所以,女人给你一次机会,跟我搞大象。
八班高健
看着这封表白信,林傲忍不住哈哈大笑。连话都说的断断续续的,“哈哈哈,帅气,他一脸痘印,低的跟个地爬子似的,还想搞对象!”
周驰也只是淡淡地开口:“赖□□想吃天鹅肉,怕是来晚了。”
看他这么淡定,秋芮靠在周驰的桌子上,似笑非笑道:“什么事晚了。”
周驰赶紧把要说出来的话咽回去,“什么什么晚了?他就是个癞蛤蟆,你想找男朋友就找我这样的。”
挑了挑眉头,“找我这种,长得帅,个子又高,学习又好的。”
“美得你。”秋芮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了。
林傲一副懂得的意思,开口:“看出来了,你对她有意思啊!”
“滚,看你鬼吹灯去。”周驰把他的头推开,无语道。
高健就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秋芮的桌堂里总会出现一些小礼物之类的,但都被秋芮放在了一边不再去管它。
有一部分还被林傲和周驰拿去玩了。
某天,周驰看她不带也不看,问:“为什么不要啊?那都是他花钱买的,看着品牌应该不算太便宜。”
“我对高健过敏。”秋芮淡淡的开口。
这么想,也对,秋芮家里也是开公司的,也不差那点钱,买的首饰也肯定是好的没边的那种,在家里,秋芮可是被他爸妈宠大的。
下课铃一响,秋芮抱着一摞作业本不紧不慢的往办公室走。
她穿着学校的蓝白色校服,一头高马尾在背后,随着秋芮走路的幅度左右摆动着,一张清冷的脸,只能让那些男生偷偷看几眼。
回来时,她刚拐过转角,胳膊忽然被人一把攥住——高健的手像铁钳,指节因用力泛白。
“秋芮,聊聊。”高健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笑,却像砂纸磨过玻璃。
“我还要回教室——”话没说完,她就被拖进旁边昏暗的楼梯口。
门“砰”地合上,走廊的光被切成一条细线,又被劣质摄像头抖动的雪花噪点吞没。
高健反锁了门,金属碰撞声在逼仄空间里格外刺耳。
“你干什么?”秋芮冷冷的开口,动作慢慢往后退,后背贴上潮湿的墙,石灰粉蹭了她满肩。
她抱紧怀里的数学作业本,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高健逼近一步,校服领口扯得歪斜,露出锁骨处一道新鲜的指甲抓痕。
他伸手去拨秋芮的头发,被她猛地偏头躲开,指尖只碰到她耳后的一缕碎发。
“装什么?”高健突然掐住她下巴,拇指压住她下唇,逼得她抬头,“老子在操场看你笑就觉得碍眼。那个小子碰得,我碰不得?”
“不就是个年级第一吗!装什么?”
秋芮的瞳孔骤然收缩,很快镇定了自己的心情。
她闻到高健身上刺鼻的古龙水味,混着廉价烟草的苦涩。
作业本“哗啦”一声散在地上,纸张在脚边打着旋。
“你疯了?”她声音又冷了几个度,却抬腿用膝盖狠狠顶向高健腹部。
高健闷哼一声,却趁机抓住她手腕反拧到身后,她疼得倒抽冷气,肩胛骨撞在消防栓凸起的棱角上。
“我爸给学校捐了三十万。”高健的呼吸喷在她耳后,带着湿热的酒气,“你猜猜,要是我现在在这儿办了你——”
“啪!”秋芮用尽全力甩了他一巴掌。
高健的头偏到一边,舌头顶了顶腮帮,忽然笑了。
下一秒,他猛地扯开校服拉链,金属齿崩开的声音像某种野兽的獠牙。
“敬酒不吃——”秋芮看准他分神的瞬间,抬脚狠狠踹向他裆部。
运动鞋的橡胶底正中目标,高健的脸瞬间扭曲成猪肝色,惨叫卡在喉咙里变成嘶哑的气音。
他弯下腰,手指痉挛地抓向秋芮的脚踝,却只扯下了她一只帆布鞋。
秋芮趁机撞开门冲出去,散乱的作业纸被风卷起,像一群白鸽掠过她颤抖的肩膀。
秋芮几乎是跌进座位的。
她双手撑在桌沿,指节泛白,胸腔剧烈起伏,像刚从冰水里捞上来。
碎发黏在汗湿的鬓角,睫毛上还挂着细小的水珠——不知是汗还是泪。
她用力深呼吸,却止不住喉咙里那股铁锈味,仿佛高健古龙水的恶心甜味还黏在气管里。
“秋芮。”
周驰的声音从斜后方传来,轻得像怕惊飞一只鸟。
他单膝蹲在她桌边,校服袖口蹭到她手肘,带起一阵细微的静电。秋芮猛地缩回手,像被烫到。
“我没事。”她先开口,声音却碎在空气里。
周驰没接话,只是伸手把她收起来的数学作业整理好。
最上面那本被踩得皱巴巴的,封面留着半个鞋印。
他掸了掸灰,忽然问:“他找你了,对吧?”
秋芮的瞳孔骤然收缩。
周驰用指腹蹭了蹭鞋印边缘的泥土,抬眼看她:“他碰你了。”
他顿了顿,声音低下去,“你没事吧。”
“没什么事!踹了他一脚。”秋芮的声音淡淡的,不过有些颤抖。
秋芮的指甲陷进掌心。
她想说点什么,却先打了个冷战——楼梯间黑暗里高健的呼吸声,此刻像蛇一样缠上她的后颈。
周驰忽然脱下自己的校服外套,不由分说罩在她肩上。
外套还带着他的体温,袖口有淡淡的洗衣粉香味,盖住了那股残余的古龙水味。
“放学别一个人走。”
他声音很轻,却像在陈述天气,“我让阿坤陪你到家。”
“阿坤?”秋芮攥紧外套领口,“他是……你朋友?”
周驰指了指趴在桌子上睡的像死猪似的林傲,“他小弟,平常玩的挺好。”
“他虽然是个小弟,打架还是不错的”
秋芮下意识追问:“那你呢?”
周驰把最后一本作业摞齐,推到她面前。
他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像两片小小的鸦羽。
“我去和高健聊聊。”他说‘聊聊’两个字时,嘴角有个很浅的弧度。
上课铃骤然响起。
周驰站起身,顺手把她歪倒的笔袋扶正,指尖碰到她冰凉的指节。
两节课后,放学铃声响起,看着阿坤陪着往她的家方向走,周驰是在上课的时候给他发微信说的这个事,阿坤也是马上就答应了。
高健蹲在垃圾桶旁抽烟,鼻血已经止住了,但颧骨肿得发亮。
“健哥,要不……算了吧?”小弟阿黄搓着手,“她爸开公司的实力也肯定不差,闹大了……”
高健吐掉烟蒂,用鞋底碾得稀烂。
“她爸开的是集团,又不是老子的脸。”他摸了摸裆部,疼得龇牙咧嘴,“那贱人敢踹我……”
阿黄还想劝,高健突然把打火机砸在他脚边,金属壳迸溅的火花烫得阿黄跳了起来。
“堵她。”高健站起身,阴影里他的眼睛布满血丝,“如果那臭小子敢拦,就连他一起废。”
他弯腰捡起一块碎砖,指腹摩挲着尖锐的棱角,像在抚摸情人的皮肤。
下午放学,周驰走出学校,走了没多少时间就看到了他们。
高健蹲在自行车棚的阴影里,指间夹着半截烟,烟灰落在限量版球鞋上。
看见周驰独自走来,他把烟按灭在树干上,树皮立刻焦黑一块。
“周大学霸?”高健咧开嘴,小弟们哄笑着围成半圆,“秋芮呢?躲着不敢见我?”
周驰单肩背着书包,另一只手插在兜里。他今天没骑车,扔在了学校的停车场里。
他抬眼,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让开。”
“别急啊。”高健伸手去搭他肩膀,被周驰侧身避开。
高健的笑容僵了一瞬,突然提高嗓门:“秋同学那么好看,要是在床上~嘶~玩完了记得给我——玩两天”
他刚说完,周驰的拳头就划破周围的空气,直直的向他的脸上挥去。
周驰的指节结结实实砸在高健鼻梁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声。
高健踉跄后退,鼻血喷在蓝白色校服上,像开败的腊梅。
还是小弟赶紧扶住自己的大哥,没有被周驰打倒在地。
高健骂骂咧咧的,“他妈的给我打,打的他亲妈也认识不的。”
周驰的左臂挡住砸来的拳头,右肘猛击身后人的肋骨。
他们蜂拥而来的拳头,周驰回击也不落下风。
他眼角瞥见林傲的自行车急刹在马路对面,车铃铛发出尖锐的“叮铃”声。
“高健!又他妈欺负人?”林傲把自行车一扔,金属车架砸在地上发出巨响。
他那两条大长腿,迈腿没几步就走了过来,将外套脱下扔到路边的灌木丛上。
“秋芮。”周驰在混战间隙喘着气,声音混着血腥味,“他碰了秋芮。”
林傲的眼神瞬间变了。
学校年纪都知道这个高健的性格,就是喜欢到处沾花惹草。
他的流言到现在还是某些女同学下课聊八卦的内容之一。
他揪住最近一个小弟的头发往墙上撞,砖缝里立刻洇开暗红。
高健趁机扑向周驰,两人一起滚进绿化带,压断了一排万年青。
周驰骑在高健身上,膝盖顶住他胸口。高健的鼻血糊了满脸,还在嘶吼:“她算什么东西——”
“砰!”周驰的拳头砸在他耳边的泥地上,泥土飞溅。
他揪住高健的衣领,声音压得极低,像淬了冰的刀:“听好了。你喜欢谁,去追谁,跟我没关系。”
高健的瞳孔骤然收缩。
“但碰她,”周驰的拇指擦过高健渗血的嘴角,留下一道猩红的痕迹,“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林傲在后面补了一脚,高健的头撞在消防栓上,发出沉闷的“咚”声。
小弟们见势不妙,扶着高健一瘸一拐地跑了,地上留下一串带血的脚印。
周驰站起身,手背关节处血肉模糊。林傲把自行车推过来。
周驰跨上后座时,夕阳正好穿过梧桐叶,在他睫毛上碎成金色的光斑。
他掏出手机,屏幕上是秋芮发来的微信:“我到家了。今天谢谢你。”
周驰的拇指悬在键盘上方,最终只回了两个字:“别怕。”
自行车拐过街角时,风扬起他T恤下摆,露出腰间一道新鲜的淤青——那是刚才混战里被高健用指甲划的。
林傲突然没头没尾地问:“值得吗?为她得罪高家。”
周驰看着远处天边的晚霞,秋芮今天写作业时,发梢扫过他手背的触感还留在皮肤上。
他轻声说:“她今天踹高健那一脚的时候,手在抖。”
风把这句话吹散在七月的蝉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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