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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赖
功法的灵力循着墨稚影的丹田四处扩散,虽说是低阶功法,但却是目前最适配他这种身体状况的。
这种功法的确低等,内容也只是引气入体、温养经脉的粗糙法门,甚至都比不上宗门外门弟子入门所修。但对于墨稚影来说,却如同久旱甘霖。
他将洞府内流动不多的灵力慢慢汇集在手中,集结成一个微弱的结界。
功法修炼的前期极其顺利,上手难度几乎没有。一股细微,不被轻易察觉的暖流,竟然真的被他引动,缓缓注入干涸的经脉,驱散了些许深入他骨髓的寒意。
尽管这点灵力对于他曾经的修为而言不过尔尔,但却能够让他这几乎僵硬的身体,恢复一点点活力,最起码蜷缩手指的时候,不会感到艰难与涩痛。
但是,越是修炼这功法,他却越发察觉到这功法中隐约有些不对劲,这让他产生了一丝不安。
为何这功法运行起来,总有一种诡异的熟悉感,仿佛与酆榕的气息有着千丝万缕的共鸣?
他只当作是自己被酆榕折磨的精神恍惚,或者是这个功法的确太过于低阶,让他产生了错觉。
他频繁地修炼,每一次运功,那股暖流都会壮大一些,身体地冻僵感也随着减轻不少。他甚至可以勉强坐起身体,靠着石壁,暂时地脱离瘫软无力的状态。
这细小的“进步”,让他几乎要相信,用尊严换来的功法,是他能够苟延残喘的一线生机,甚至或许可以逃离这不见天日的洞府。
但是,打脸来的很快。
在一次调息完毕之后,酆榕恰好归来,带着外界特有的气息。
按照以往,墨稚影会立刻紧绷身体,将自己的存在感降低。但这次,当酆榕靠近时,他居然会对酆榕产生一种难以言说的悸动。不再是恐惧,而是一种近乎渴望的牵引,促使他下意识的抬头,寻找那个身影。
甚至,在酆榕与往常一般,将他揽入怀中时候,那股令他感到熟悉,属于酆榕的气息扑面而来,墨稚影的身体先行于意志,竟然产生了一丝细微的放松一般的颤栗。
这种感觉转瞬即逝,却被他敏锐地捕捉到。
他瞬间在心中拉响警报,恶心感翻涌而上,他立刻强行压下这让他感到十分荒谬的反应,将它归咎于身体太过于虚弱而产生的幻觉。
这种情况,出现过一次或许没有什么值得记挂的,但三番五次的出现,却让墨稚影感到胆寒。
他发现自己在修炼功法的时候,脑海中居然会不受控制地浮现属于酆榕的脸,尤其是那双深不见底,对他总是暗含讥诮与执念的眼睛。
更为可怕的是,在酆榕离开洞府的时候,他竟然会产生一种莫名的焦躁。
连带着修炼的效率都随着降低。
只有当酆榕回来,那种压迫感重新包围洞府,这种令他诡异的焦躁才会平息,甚至连修炼都变得格外畅快。
“不,不对……”
墨稚影终于意识到事态的不对劲。
他停止修炼,企图冷静分析。他将所有的异常反应都与那玉简联系起来,很快,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酆榕在那个玉简上动了手脚,这根本就是一个充满毒物的“赏赐”。
他强迫自己去回想《空蝉隐》的每一个运行细节,最终在一个极其隐晦的关键之处,发现了端倪。
这就是酆榕的功法。
这个被改造过的玉简,正在悄无声息地改造他的身体,让他更加轻易去接纳,渴望酆榕的触碰。
什么时候做的手脚?!
墨稚影一时间好似被攥住了心脏,呼吸有些困难,就连眼前都开始出现细微的重影。
所谓的“培元”,培的根本不是他自己的,而是酆榕在他的体内种下了一颗指向酆榕的名为依赖的“种子”!
冷汗瞬间浸湿了墨稚影的衣衫,比洞府的寒意更加刺骨。
他猛地想将玉简扔掉,手却举在半空,却僵住了。
因为他发现,仅仅只是将玉简丢出去这个念头,体内那点依靠修炼得来的微弱灵气就开始躁动不安,一股强烈的失落与渴望瞬间涌上心头。
他现在才明白,酆榕的残忍远超出他的想象。
酆榕不仅仅让他的法力尽失,锁住他的自由,还有从根本上摧毁他的意志。
“赏赐”给他希望,又亲自掐灭。甚至给他带上了不可磨灭的枷锁。
无论是身体还是情感……
墨稚影修炼的越深,他对酆榕的依赖就会越来越重,直到某一天,他或许会像渴望空气一样,渴望酆榕的靠近,甚至无法离开。
他握紧玉简,翠绿色的眼眸中,交织着恨与愤怒。
这枚玉简,他丢不掉,也再也不能练下去了。
他就这样,将自己蜷缩在角落,呆呆地坐着。
又过了不止多久,或许是几日。
墨稚影陷入了更深的煎熬。
他停止了运转《空蝉隐》,宁愿忍受洞府之内的寒气入体,四肢逐渐僵硬,也不愿意再主动滋养那份令他感到扭曲的依赖。
然而,生存的本能和对自由的渴望,却日益缠绕在他的心上,逐渐蚕食着他的理智。
他发现,哪怕他不主动修炼,之前已经引入体内的,被“污染”过的灵气,依然在他的体内缓慢的运转着。
他无法彻底根除它。
就在他因为寒冷和虚弱再次意识模糊的时候,他感到酆榕回来了。
这一次,他没有感到酆榕在靠近他,反而是离着几步之外,静静的看着他。
墨稚影蜷缩着身子,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内心之中却充满对现状或者所有事物的厌恶。
这些情感中,对酆榕本人的憎恶与恐惧,却始终占据着大头。
忽地,他听到酆榕轻笑一声,他看着酆榕逐渐靠近他。
“师尊。”酆榕的声音带着一种充满了然的讽刺,“你在恨我。”
墨稚影身体一僵,眼睫轻轻一颤。他强行压下心绪,企图让内心一片空白。
他看着逐渐靠近他,俊美的脸庞在他眼前逐渐放大。
“现在,你在害怕。”
酆榕轻轻地拉住锁仙链。
墨稚影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任由酆榕的靠近。
“还有……不甘心,想着那枚玉简,想着如何摆脱我。”
?!
墨稚影不敢轻举妄动,他已经感受酆榕的鼻息喷洒在他的脖颈处。
他怎么会……他怎么会如此清晰的洞察出他每一刻的情绪变化?!
这绝对不是简单的擅长察言观色!
墨稚影忽然感受到从锁仙链传来的带着一股横冲直撞意味的,属于酆榕的灵力。酆榕并非在用灵力滋养他,而是进行一种挑衅一般的共鸣。
就在这股灵力侵入的瞬间,他体内的那一直被压制的,由《空蝉隐》修炼得来的灵力,就好像一直等待主人回家多时的小狗,瞬间欢欣雀跃的迎了上去,并与之交融。
与此同时,他感受到了脖颈处传来的痒意,是酆榕在他的脖颈之处,啃咬,以及留下印记。
他随之感到颤栗,一股难以言说又带着令他难以启齿的“满足”直涌心头,润泽了这么多天以来,被强行压制的躁动。
“师尊,你现在是兴奋。哦,不对,是带着羞愤的兴奋。”
酆榕的语调带着调侃。他将墨稚影拥在石床。
“真是有趣呢,原来弟子的靠近……也会让您的灵力躁动啊~”
酆榕的话,彻底撕开了墨稚影最后一块遮羞布。
他明白了——
这被酆榕改造的玉简,不仅仅在改造他的身体,让他对酆榕产生依赖,更是在他和酆榕之间,建立一条单项的,基于灵力层面的“情绪通道”。
他修炼《空蝉隐》,就等于将自己的内里亲自撕掉,红果果的将自己的全部,完整无缺的,极为清晰地传递给酆榕。
他成了一个透明,没有秘密的囚徒。不仅在外在条件上,被锁仙链禁锢着,在情感和思想上,也再无任何隐私可言。
他的所有挣扎,在酆榕的面前,就跟孩童之间的玩闹。
“看来师尊终于明白了。”酆榕似乎并不满足这样浅显的接触。
墨稚影的双腕被酆榕相叠,单手锢在他的头顶。他看着酆榕那双燃烧着欲念的眼睛,身体忍不住的发颤,接着腰肢一侧感到了被揉捏得感觉。
这也让他得身体更加害怕酆榕下一步得动作。
“师尊,这可是弟子特意为你'改良'过的。从此以后,师尊的悲喜怨恨,弟子都能感同身受。甚至……在我们两人之间,会更加心有灵犀,弟子会更加'照顾'您的感受的。”
酆榕的动作让墨稚影感到疼了。
“酆榕,你真的卑鄙。”他红着脸,瞪着酆榕。除此之外,也没有任何的反抗空间。
因为酆榕正将手从腰肢上移。
他想反抗,却被身前的酆榕用巧劲儿摁的死死的。
他感受身前那片肌肤在极其不安分的喧嚣。
“师尊,卑鄙又如何?难道我不比你更加光明磊落。”
身体已经不按照他的意识去反抗,反而在期待着酆榕的下一步,下下一步。
他现在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就连辱骂都只能变成呜鸣强行堵在喉咙里。
墨稚影透过酆榕的眼睛看到了此时狼狈不堪的他。
他感到羞耻,感到愤怒,最终,他闭上眼,不想再看这样令他自己都在厌恶的自己。
“睁开眼,师尊,不然我就……”
酆榕威胁的语气还没有说完,吓得墨稚影赶快睁开眼。
他看到酆榕露出的,对他表现满意的表情,但是他却没有感受到酆榕的“宽恕”,反而更加放肆。
生理性泪水顺着他的眼角滑向鬓角。
锁仙链的声音时刻提醒着他目前在做什么。
酆榕并没有太过于折腾,反而对他的反应有所研究一般。
视线逐渐模糊,墨稚影的大脑一片空白。他只听到酆榕喘着粗气……
当墨稚影再次醒来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身子骨真的要被酆榕拆散架了。
该死的酆榕。
洞府之内找不到酆榕的身影,但是他身上的衣物似乎已经被更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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