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环之四合归一

作者:薰墨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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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次


      这章水了点字…很无聊没多大用处可以跳过 (*≧▽≦)

      “第三次”……

      “现在是早上4:30分,小度叫你起床了!”

      闹钟声精准而残忍地再次刺入林哲的耳膜。不是唤醒,而是审判。宣告着他再一次被抛回这个绝望轮回的起点。

      他的身体在声音响起的瞬间,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了一下,脊椎仿佛被瞬间注入液氮,又像是被高压电流蛮横地穿过四肢百骸。他没有像前两次那样,带着一丝残留的侥幸或急于改变什么的冲动立刻坐起,而是像一具刚从深海打捞上来的、灌满了铅的浮尸,直挺挺地嵌在床垫里,每一寸肌肉都僵硬着,抗拒着这个熟悉又恐怖的世界。

      双眼空洞地大睁着,死死盯着天花板上那几道他早已在脑海中临摹过无数遍的裂纹。那裂纹的走向,分叉的点,甚至旁边一小块微微起皮的墙漆,都成了刻在他神经上的耻辱烙印,提醒着他无法逃脱的命运。

      感官的记忆,远比思维更顽固,也更残忍。肺部那被滚烫浓烟灼烧至粘连的剧痛,皮肤上那仿佛被无形烈焰一寸寸舔舐、碳化的可怕触感,肌肉在极致高温下焦缩扭曲的生理记忆……这些死亡的余烬,非但没有因为重复的经历而变得模糊、耐受,反而在一次次的“回炉”中被煅烧得更加锋利,更加深刻,几乎化作了实质的感官幽灵,缠绕着他清醒的每一刻。尤其是孙浩那张脸——在他眼前如同蜡烛般融化,皮肤失去轮廓,五官流淌下来,混合着茫然与极致痛苦的扭曲表情——已经不再是记忆,而是变成了最清晰、最残酷的浮雕,死死镶嵌在他的视网膜内侧,无论睁眼闭眼,都无法摆脱。

      窗外的天色,在他僵直的凝视中,一丝不苟地重复着既定的程序:由沉郁的墨黑,缓慢过渡到死寂的靛蓝,再如同稀释的墨汁般,透出底层那抹毫无生气的鱼肚白。床头柜上的电子钟,数字冰冷地跳动着:4:50… 5:15… 5:30……时间如同跛脚的蜗牛,在他近乎停滞的感知里爬行。自暴自弃的阴云,浓稠得如同沥青,将他紧紧包裹、向下拖拽。就这样躺着,直到循环再次将他吞噬?似乎是最不费力,也最符合当下心境的选择。反抗有何意义?挣扎徒增痛苦。

      但,就在这片绝望的、几乎要将他彻底溺毙的泥沼最深处,一丝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的不甘,如同风暴过后残存的最后一星火种,在心底的断壁残垣中顽强地闪烁了一下。如果……如果这循环注定无法打破,如果所有的努力终将归于徒劳,那么它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难道仅仅是为了让他——林哲——这个微不足道的个体,一遍又一遍、永无止境地品尝死亡的千百种滋味,体验那种深入骨髓的无力感吗?这成本太高,也太无稽了!不!一定有什么是被忽略的,是关键!第一次循环,他像个懵懂的观众,被动地观察,被恐惧淹没;第二次,他像个鲁莽的演员,试图强行干预剧本,却引发了更快的崩坏。两次失败,或许恰恰说明,方向错了?

      问题的关键,可能不在于拯救某个具体的人——无论是刘伟,还是孙浩,或者任何其他人。那个诡异的红点,那违反一切物理法则的“融化”,那精准得如同机器般的三声枪响,那恰到好处、几乎与枪声同步爆发的火灾……这一切,更像是一个精密而冷酷的“系统”在运作。拯救个体,或许只是隔靴搔痒,甚至可能触发了某种“防御机制”。那么,真正的出路,或许在于理解!理解这一切为何发生,理解其背后运行的逻辑、规则,乃至……根源!

      一种混合着极端偏执与冰冷求知欲的新动力,如同强效肾上腺素,猛地注入他几近冻结的血管与心脏。他不再是那个试图用血肉之躯去对抗钢铁洪流的溺水者,他要潜入那浑浊、危险的水底,去探查暗流的真正方向,去摸清那水下怪物的轮廓!

      他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动作因为骤然爆发的决心而显得有些僵硬。脸色依旧是失血般的苍白,额角甚至因为之前的痛苦记忆而渗出细密的冷汗。但那双原本被绝望和恐惧占据的眼睛,此刻却燃烧起一种近乎疯狂的、却又异常理性的火焰。那是一种将自身情感剥离,将自己视为观察工具和记录仪器的决绝。

      5:40。他几乎是踩着早读课刺耳的铃声,像一枚被射出的子弹般冲进教学楼的。这一次,他的行为模式彻底改变。他没有再去抬头审视那个天花板角落、如同恶魔之眼的红点,也没有试图与任何一个面带困倦或嬉笑的同学进行任何形式的、注定会被重置的交流。他只是沉默地、近乎隐形地走到自己的座位,拉开椅子坐下,动作精准得像一个被设定了新程序的机器人。他像一个即将执行长期潜伏任务的间谍,正在调整呼吸,收敛所有可能暴露的情绪,准备融入环境,进行一场旷日持久的秘密观察。

      他从书包里郑重地取出一个全新的、厚实的笔记本——这是他在上一次循环结束,于死亡的间隙中,用意志力给自己下达的“未来指令”的产物。上课铃响,数学老师抱着教案走上讲台,开始讲解枯燥的函数曲线。林哲摊开课本,摆出认真听讲的姿态,然而他的右手,却隐藏在桌洞的阴影里,握着一支笔,笔尖在笔记本的纸页上以一种稳定而迅疾的频率移动着。记录的不再是黑板上的数学公式,而是冰冷、客观的数据和观察:

      【循环日志 - 第三次】

      【日期:(空)时间:4:30 (重置点 - 感官冲击强度:S级,伴随强烈生理抽搐与幻痛)】

      【核心目标:放弃直接干预,转向系统性观察与数据记录。重点:寻找事件内在逻辑、关联性与潜在规则。怀疑:存在超越常理的“系统”或“机制”。】

      【上午观察时段 (07:00 - 12:00)】

      · 07:10 李晓晓抵达教室,顺序:第3位。手持小说封面确认:《星穹低语》,封面主图案:蓝色星空,旋涡状星云。书页边缘有轻微磨损。(细节记录,尝试建立人物行为档案)

      · 07:15 王磊抵达,哈欠次数:5。书包撞击桌面力度:强,伴有金属文具盒晃动声。(行为模式记录,评估其固定行为触发条件)

      · 07:18 赵希开始进行每日例行的文具整理。耗时:约8分15秒。笔袋内笔类数量确认:12支(中性笔7支,自动铅笔2支,荧光笔3支)。摆放顺序有固定模式。(规律性行为记录,极高可预测性)

      ·红点状态(多次间隔观察):肉眼观察,大小、颜色、位置无明显变化。尝试利用不同时间段、不同角度自然光/灯光观察,反光特性无异常,排除常见光学幻觉或污渍可能。(初步排除自然现象)

      ·地砖色差(重点复查):位置确认:(第三排,第二列)座椅正下方,靠近椅子前腿。色差极其微弱,需蹲下并以接近水平视角观察方可察觉。表面触感:与其他地砖一致,光滑,无粘滞感、无凹凸感。材质判断无差异。(物理特性记录,暂未发现特殊点)

      【关键事件时间线(下午) - 重点记录与同步核对】

      · 16:58 数学老师开始收拾教案。窗外云层厚度:明显加剧,光线衰减率:高,室内提前进入黄昏感。(环境参数记录,怀疑环境与事件存在联动)

      · 17:00:00 下课铃声准时响起。(设定为绝对时间基准点)

      · 17:00:15 王磊转身,拍打孙浩肩膀,发出球场邀请。对话内容与前两次循环完全一致。(固定对话1确认)

      · 17:00:30 赵希抬头看向窗外,回应天气担忧。语气、用词无变化。(固定对话2确认)

      · 17:01:10 教室喧闹度达到峰值(主观评估等级:8/10),随后…

      · 17:01:25 (预估)环境背景音出现首次可感知的衰减感。并非音量降低,而是某种“活力”被抽离。(主观描述,需后续循环重点验证其普遍性)

      · 17:01:40 (预估)第一波谈笑声明显降低,音量衰减约40%。某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感”初步显现,如同无形力场笼罩。(主观描述,关联“背景音衰减”)

      · 17:02:05 (预估)第一声“滴答”响起。声音源定位:天花板正中央偏左约20厘米(相对红点位置)。声音质感:粘稠,沉闷,带有某种“重量感”,非普通液体清脆声。

      · 17:02:10 血滴落点确认:(第四排,第三列)座椅前方约15cm地砖接缝处。扩散直径初始:约2cm。形状:不规则圆形,边缘有细微毛刺。(物理状态记录)

      · 17:02:25 刘伟抬头,视线轨迹:由黑板方向(原看向老师离开方向)转向天花板红点方向。表情:最初是寻常的好奇。

      · 17:02:30 第二滴血滴落,精准命中刘伟额头正中央。撞击声轻微但可闻。

      · 17:02:32 刘伟抬手触摸额头,指尖沾染红色。表情变化序列:困惑(1秒)→看清指尖液体后的惊愕(1秒)→转为极度惊恐(0.5秒)。

      · 17:02:35 融化过程开始。皮肤可见蜡化透明现象起始于面部(以额头命中点为中心扩散)。肌肉软组织如同高温下的塑料般失去支撑。持续时间:约8秒。期间刘伟喉咙发出“咯咯”声,无法形成完整音节。

      · 17:02:43 融化完成。残留物状态:粘稠、富含油脂感的暗红色液体,少量固形物(疑似衣物纤维?)。蒸汽温度:疑似略高于环境温度?(手部无仪器,基于热辐射感主观判断)气味:浓烈铁锈味、腐败有机质味为主,隐约夹杂一丝极不协调的、令人作呕的甜腻感? (存疑,但两次循环均感知到,需列为重点确认项)

      · 17:03:00 血雨频率显著提升。滴落点随机性:高,覆盖区域扩大至教室中部。红点肉眼可见扩大,直径约增至3mm,颜色加深为暗红,近乎黑色。边缘呈现极其轻微的、如同活物呼吸般的蠕动感? (高度警惕视觉残留或真实现象,需再次确认)

      · 17:04:50 赵希右手伸入书包侧袋,掏出手机,拇指滑动解锁屏幕。屏幕亮光在其脸上反射。

      · 17:04:55 头顶荧光灯管开始闪烁。闪烁频率:初始间隔约1.5秒,迅速加快至每秒2-3次,约3秒后…

      · 17:04:58 全黑暗降临。黑暗彻底且瞬间,如同黑幕笼罩。

      · 17:05:00 王磊、张强、李俊三人几乎同时起身,冲向教室门口的脚步声。脚步声数量:3。方向:走廊东侧。步伐沉重慌乱。

      · 17:05:15 (预估)第一声枪响。声音来源:走廊东侧,距离:较远(约在走廊中段或更远?)。回音特性:明显,显示走廊空荡结构。

      · 17:05:17 (预估)第二声枪响。间隔:约2秒。声音特性与第一声高度一致。

      · 17:05:19 (预估)第三声枪响。间隔:约2秒。声音来源感觉略近? (存疑,可能因前两声回音干扰判断,或枪手确实在移动)

      · 17:05:30 周婷从座位站起,摸索移动至门口方向。

      · 17:05:35 周婷发出尖锐、破音的尖叫:“死人了!” 声音充满极致恐惧。

      · 17:05:40 教室后方配电箱方向传来首次异响:“滋滋滋——噼啪!” 声音特性:高压电流短路爆裂声,异常响亮。

      · 17:05:42 火焰可见光出现于配电箱金属柜门缝隙。初始颜色:橘红色→在1秒内迅速转为刺眼的黄白色,显示温度极高。

      · 17:05:50 火势迅猛蔓延至讲台木质结构、后方杂物堆。烟雾颜色:浓黑,颗粒感明显,伴有强烈塑料、橡胶燃烧的刺鼻恶臭。

      · 17:06:10 幸存者开始大规模向门口涌去,引发拥挤、踩踏与哭喊。

      · 【个人终止时间】 17:06:40 (预估)于走廊中段被浓烟呛晕,失去意识,随后被蔓延的火焰吞噬。死亡感受:以窒息和高温灼痛为主。

      笔尖在纸页上沙沙作响,留下冷静到近乎残忍的文字。林哲强迫自己抽离情感,将眼前发生的一切视为需要解析的数据流。当下午第四节课的下课铃声如同丧钟般再次敲响时,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将笔记本迅速翻到新的一页,笔尖悬停,准备进行最关键的现实同步记录。

      他进入了一种高度专注的状态,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屏蔽,只剩下他、他的计时工具、正在发生的事件以及需要记录的载体。目光如同精密机械的传感器,在手表盘面、事件现场和笔记本之间进行着高速而准确的移动。

      “滴答。” 第一滴血如约而至。他记录下精确到秒的时间,并快速用简图勾勒了血渍在地砖接缝处扩散的初始形状和大致直径。

      刘伟的融化过程开始。林哲的胃部一阵生理性的痉挛,喉咙发紧,但他握笔的手稳如磐石。他记录下融化的精确起止时间,重点描述了液化后物质的粘稠度、反光特性,并在气味栏重重标注了“甜腻感确认!非错觉!”。

      血雨加剧。他心中默数,统计了前十秒内血滴滴落的次数(7次),并在笔记本上简单标记了它们大致的方位分布,确认其随机性。

      红点蠕动扩大。他眯起眼睛,排除光线干扰,几乎可以肯定那不是视觉疲劳或幻觉。那暗红色的区域边缘,确实在进行着一种极其缓慢、但确实存在的、如同黏菌拓展或毛细血管增生般的蠕动,范围在细微但持续地扩大。

      赵希掏出手机,屏幕亮起…

      “滋啦——噗!” 灯光闪烁至极致,然后彻底的黑暗如同厚重的天鹅绒幕布,瞬间覆盖了整个教室。

      在黑暗降临的刹那,林哲没有像前两次那样被恐慌攫住。他提前已将手机调整到最低亮度,借着那几乎微不可察的幽暗光晕,快速在笔记本上补充了“黑暗降临 - 绝对性,瞬时性”几个关键词。然后,他没有丝毫犹豫,依据之前循环中规划好的、理论上相对安全的“观测点”,迅速而悄无声息地压低身体,如同狸猫般灵巧地蜷缩到了讲台下方与墙壁形成的那个狭窄三角区域内。这里相对远离门口那片致命的血泊和后方即将爆燃的配电箱,空间狭小但结构稳固,预计能为他争取到比盲目移动多几十秒的宝贵观察窗口。

      他最大限度地降低呼吸频率和音量,仿佛生怕惊扰了黑暗中的某种存在。所有的感官,尤其是听觉,被提升到极致,像最灵敏的雷达,全力捕捉、分析着黑暗中的每一丝异动。

      王磊、张强、李俊三人沉重的脚步声混杂着惊恐的喘息冲出门外,奔向走廊东侧。他仔细分辨着,脚步声沉重而杂乱,充分显示其主人的惊慌失措,但似乎……在他们之后,并没有第四个人的脚步声紧跟而去?这意味着什么?

      紧接着,那标志性的、如同死神敲门般的枪声,再次划破黑暗与混乱。

      “砰!”

      …(心中冷静默数1, 2)

      “砰!”

      …(再次默数1, 2)

      “砰!”

      三声枪响,间隔稳定得令人毛骨悚然,几乎像是用精密节拍器设定好的。这绝不是在混乱环境下的盲目射击,或是惊慌中的连续扣动扳机。这是冷静的、带着某种明确意图(处决?清除?)的、富有节奏的点射。而且,正如他之前在记录中存疑的,第三声枪响,在听觉感知上,确实比前两声要稍微近了一点!虽然差异微小,但在林哲高度集中的注意力下,这种差异被放大了。是枪手在开枪的间隙中,正在朝着教室这个方向移动吗?

      随后,是周婷那撕心裂肺的尖叫“死人了!”,以及几乎紧随其后,从教室后方配电箱传来的、那异常清晰响亮的电流爆裂声——“滋滋滋——噼啪!”

      就在这配电箱异响传来,橘红色火焰尚未从缝隙中喷涌而出的、那个短暂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瞬间,林哲冒险从讲台下方极快地探出半个头,目光如同淬火的刀锋,锐利地射向教室后方的配电箱!

      就在那光明与黑暗交替的刹那,在橘红色火舌即将吞噬一切的前一刻,他清晰地捕捉到了!在配电箱的金属缝隙深处,似乎有极其微弱的、一闪而逝的、呈现出异常颜色的电光——是蓝色!一种幽冷的、带着某种不祥意味的蓝白色电弧!那绝不是普通电路短路时常见的黄色或橙红色火花!

      是瞬间的视觉误差?是火光映照产生的错觉?还是……这本身就是火灾起因的关键异常点?

      浓烟如同有生命的黑色潮水,迅速弥漫开来,吞噬了他的视线,那混合着塑料烧焦和皮肉焚化的刺鼻气味蛮横地钻入他的鼻腔,引发一阵无法抑制的剧烈咳嗽。求生的本能在此刻发出了最强音,警告他必须立刻离开这个即将被火焰吞没的临时避难所。他猛地压低身体,几乎贴在地面上,用早已准备好的湿袖口(这是他此次循环开始后,利用课间去卫生间特意浸湿并拧干的)死死捂住口鼻,凭借记忆和对火势方向的判断,向着教室门口的方向匍匐前进。

      在终于冲出教室门,踏入同样被浓烟和混乱充斥的走廊的瞬间,强烈的执念让他下意识地、克服了逃生本能,猛地朝走廊东侧——那三声枪声传来的方向望去。

      浓烟与跳跃的火光交织成一片诡谲的光影帷幕,能见度极低。但就在那光影摇曳的缝隙中,他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轮廓高大的身影,穿着似乎是深色连帽衫或者长款风衣类的衣物,手里握着一个明显是长管状的、反射着冰冷金属光泽的物体(是步枪?还是锯短了枪管的□□?距离和烟雾干扰无法精确判断),那人影并没有奔跑,而是以一种异乎寻常的、几乎是迈着沉稳而均匀的步伐,不慌不忙地,正消失在走廊尽头的楼梯口拐角处。那姿态,不像是在制造惨案的凶手,更像是一个完成既定任务后、从容撤离的……执行者。

      “呃啊——!”

      熟悉的、被撕裂和焚尽的剧痛,混合着浓烟带来的极致窒息感,如同巨大的黑色浪头,再次将他完全吞噬,拖入无尽的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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