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郎总裁后他们找上门了

作者:警长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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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喻星河回到自己那间小小的出租屋时,天已经擦黑。

      她甩掉小皮鞋,将包随手扔在沙发上,连灯都懒得开,径直冲进了卧室。电脑屏幕亮起,幽幽的光照亮了她那张因愤怒和兴奋而微微扭曲的脸。

      晚饭?不存在的。洗澡?等一等。

      现在,她唯一的念头就是——创作!

      她要将今天在医院受到的所有屈辱、以及过去积攒的所有怨气,都化为文字的利刃,狠狠地刺向那个高高在上的秩序神君!

      指尖在键盘上翻飞,噼里啪啦的敲击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仿佛不是在打字,而是在施展某种古老而恶毒的诅咒。

      “爱发电站”的创作界面上,文字如泉涌般出现:

      【……陆吾虚弱地靠在床头,那张平日里冷峻如冰雕的脸上,此刻却写满了被世界抛弃般的脆弱和委屈。他的目光,无法自控地一次又一次,飘向床头柜上那个堪称视觉污染的果篮。】

      【那俗艳的塑料红花,像是在嘲笑他引以为傲的秩序与审美;那蔫巴巴的廉价水果,仿佛在控诉他克扣员工绩效的资本家罪行。这哪里是果篮?这分明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射向他高傲心脏的淬毒之箭!】

      喻星河一边写,一边露出了魔鬼般的笑容。

      让你嘴贱!让你PUA我!让你用审美来攻击我!

      她喝了一大口水,手指再度舞动,敲下了她构思已久的高潮部分:

      【终于,一股难以言喻的巨大悲伤攫住了他。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么对他?工作上不赞同他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用如此丑陋的东西来刺痛他的眼睛,玷污他的病房?】

      【他,执掌天纲、化身秩序的神君,何曾受过这等委屈!金色的竖瞳中,氤氲起一层薄薄的水汽,像是被雨水打湿的蝶翼,轻轻颤动。一颗晶莹的泪珠,不受控制地从他眼角滑落,划过苍白的脸颊,滴落在那身高级定制的病号服上。】

      【“小妈……”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令人心碎,“你……你欺负我……”】

      写完这句,喻星河爽得长舒一口气,仿佛三伏天喝下一瓶冰镇可乐。她得意洋洋地点击了“发布新章节”,然后靠在椅子上,想象着陆吾如果真的这篇文时那张可能会裂开的冰山脸。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点击发布的那一瞬间,真正的神谕,已然生效。

      市立第一医院,VIP病房。

      陆吾正试图集中精神处理一份关于“东海蛟龙族近期异常迁徙”的报告,但他的眼角余光,总是不由自主地被那个土味果篮给勾过去。

      那几朵巨大的红花,在明亮的灯光下,反射出一种刺眼的、廉价的塑料光泽。它就像一个完美的秩序图谱上出现的一个巨大而拙劣的污点,不断挑战着他作为秩序之神的忍耐极限。

      一股莫名的烦躁从心底升起,连带着胃部也开始隐隐作痛。

      他闭上眼,强迫自己不去看不去想。

      但没用。

      那个果篮的形象,连同喻星河那张职业假笑的脸,在他脑海里反复横跳。

      紧接着,一股更加汹涌、更加陌生的情绪,毫无道理地冲垮了他用神力构筑的理智堤坝。

      那是一种……委屈。

      滔天的委屈。

      他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产生这种低等生物才有的脆弱情感。他是陆吾,是开明神兽,是从混沌中建立秩序的神君。他的情感光谱里,只有冷静、威严、以及对破坏规则者的绝对摒弃。

      可现在,他感觉自己像个被抢了糖果的三岁小孩。

      为什么?

      为什么那份花妖的报告逻辑不通?为什么喻星河作为天纲数据员,连最基本的准则都不能遵守?为什么她要用那个丑到极致的果篮来挑战他的审美底线?

      她就是在报复!她就是在欺负他!

      这个念头一起,陆吾只觉得胃部的绞痛猛然加剧,痛得他眼前阵阵发黑。与此同时,那股被强行压制的“委屈”情绪彻底爆发,眼眶一热,视线瞬间模糊了。

      他能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滑落。

      陆吾彻底僵住了。

      他……哭了?

      因为一个丑陋的果篮,哭了?

      这个认知,比身体的疼痛和混沌的入侵,更让他感到恐惧和崩溃。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

      “陆吾,我让厨房给你炖了点清淡的……”

      江景淮提着一个保温桶走进来,话说到一半,却猛地顿住。

      他看到了令他此生难忘的一幕。

      他的挚友,那个永远冷静自持、视情绪为无物的陆吾,正靠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一滴眼泪清晰地挂在他长长的睫毛上。而他那双金色的、威严的竖瞳,正失神地望着床头柜上那个……红得发紫、俗不可耐的果篮,眼神里充满了破碎和绝望。

      “……你,”江景淮艰难地组织着语言,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最近秩序紊乱而产生了幻觉,“你……怎么了?”

      陆吾猛地回神,下意识地抬手抹掉那滴耻辱的眼泪,声音因震惊和虚弱而沙哑:“没什么。”

      然而,就在江景淮走近的瞬间,一股来自神谕的强制力再次攫住了他。陆吾不受控制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江景淮的衣袖。

      这个动作,让两个人都愣住了。

      江景淮低头看着自己被紧紧抓住的袖子,又抬头看看陆吾那张写满屈辱与不解的脸,身为应龙对天道秩序的敏锐感知,让他瞬间察觉到了一丝极不寻常的、宛如命运丝线般的强行干涉。

      陆吾自己也惊骇欲绝,他想松手,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操控。他张了张嘴,一句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话,就这么从牙缝里挤了出来:

      “景淮……你看那个果篮……”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的颤抖,“……它在羞辱我。”

      江景淮彻底懵了。

      他看着死死抓住自己衣袖、眼中写满屈辱与破碎的陆吾,又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那个堪称“工业垃圾”的果篮,大脑出现了长达数秒的宕机。

      羞辱?一个果篮?

      他,应龙江景淮,掌管江河湖海,呼风唤雨,平定过无数次水患与动乱,自认见多识广。但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需要去安慰一个因为果篮太丑而感到被羞辱的秩序神君。

      这算什么?天纲最新颁布的紧急事态吗?

      “陆吾,你冷静点。”江景淮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试图用最沉稳的语气安抚他,“这……这只是一个礼物,可能……可能送礼人的审美比较……接地气。”

      “接地气?”陆吾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抓着江景淮袖子的手又紧了几分,连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他抬起另一只手,颤抖地指向那个果篮上最大的一朵塑料红花,“你看它,景淮,你看它那个颜色,那个质感……它在嘲笑我!它在嘲笑我制定的所有美学标准和秩序准则!”

      江景淮:“……”

      他觉得陆吾不是病了,是疯了。

      “它没有,陆吾,它只是一朵塑料花,它没有意识。”江景淮感觉自己的耐心正在被一种荒谬感迅速消磨。

      “不!你有听到吗?”陆吾的眼神更加失焦,仿佛陷入了某种幻觉,“它在说:你看这个神,连自己的员工都管不好,被一份不合格的报告气得扣绩效,现在还要被这种廉价的丑东西摆在床头。它在羞辱我!”

      江景淮深吸一口气,决定放弃沟通。他伸手想去把那个万恶之源的果篮扔掉,却被陆吾一声厉喝制止:“不准碰!”

      “为什么?!”江景淮要抓狂了。

      “这是……这是喻星河送来的。”陆吾的声音低了下去,那股被强行注入的委屈再次占了上风,“这是她上供认错的证明……我不能……”

      话没说完,病房门“咔哒”一声被推开。

      季司寒一身剪裁合体的白大褂,戴着金丝边眼镜,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风度翩翩地走了进来。他精准地无视了房间里剑拔弩张的诡异气氛,径直走到病床边,看了一眼平板上的数据。

      “奇怪。”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出冰冷的光,“我刚调取了他过去十分钟的生命体征,除了由剧烈情绪波动引发的胃部痉挛和心率不齐,没有任何器质性病变的迹象。血液样本和神元波动也都在安全阈值内。”

      他抬起头,那双狭长的狐狸眼扫过表情痛苦的陆吾和一脸崩溃的江景淮,得出了一个科学的结论:“所以,问题不在身体。”

      他顿了顿,用一种探讨学术问题的冷静口吻说道:“在精神。通俗点说,可能是急性精神压力导致的躯体化障碍。需要我联系一下天纲下属的心理干预中心吗?”

      “精神问题?”江景淮的声音都变调了,“他可是陆吾!他的意志就是秩序本身,怎么可能出精神问题!”

      就在两人一个焦头烂额,一个冷静分析时,一个带着三分笑意、七分懒散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一个手足无措,一个对着数据念经,你们两个真是……白费力气。”

      裴修然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一身黑色高定休闲装,悠闲地倚在门框上,仿佛在看一出有趣的闹剧。

      “裴修然!”江景淮像看到了救星,“你快来看看,陆吾他……”

      “我看到了。”裴修然慢悠悠地走进来,绕过两人,站定在那个罪魁祸首的果篮前。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嫌弃地隔空点了点那朵塑料红花,随即,目光转向病床上那个还在跟江景淮的袖子和尊严作斗争的陆吾,乐不可支地笑出了声。

      “季司寒,别再看你那些没用的数据了。”他转身,眼中的笑意愈发浓厚,“江景淮,也别再安慰那个快要碎掉的笨蛋了。”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季司寒皱起了眉,他不喜欢有事情超出自己的数据掌控。

      裴修然环抱双臂,好整以暇地欣赏着陆吾那张混合着痛苦、迷茫和屈辱的脸,拖长了语调,一字一句地揭晓谜底:

      “他不是病了,也不是疯了。”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在另外两人催促的目光中,嘴角勾起一个恶劣至极的弧度,给出了最终诊断:

      “他只是被丑哭了。”

      裴修然那句轻飘飘话,像一根针,精准地戳破了病房里最后一点紧绷的伪装。

      空气死寂了三秒。

      江景淮彻底石化,他张着嘴,感觉自己的三观连同对应龙神职的认知一起,被震得粉碎。

      季司寒的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他扶了扶眼镜,镜片下的狐狸眼写满了荒谬与不科学。丑哭?这是什么超越了现代医学、神学乃至玄学的全新病症?他的数据模型里根本没有这个变量!

      而那个被揭穿了最羞耻真相的当事人陆吾,在经历了短暂的空白后,所有被强行注入的委屈和脆弱”瞬间被无边无际的羞耻感和怒火所取代。

      尊严,碎裂了。

      理智的弦,彻底崩断。

      “滚——!”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嘶吼从陆吾喉咙深处爆发出来,他赤红着双眼,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用尽全身力气指着门口,“都给我滚出去!”

      这声怒吼蕴含的神君威压,让整个病房的空气都为之一滞。江景淮和季司寒被这股夹杂着崩溃与羞愤的力量震得后退了半步。

      裴修然倒是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从善如流地第一个转身,临走前还对着另外两人做了个“请”的手势,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江景淮和季司寒对视一眼,一个表情呆滞,一个神情凝重,最终还是默默退出了病房,并体贴地关上了门。

      走廊里,三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这……不符合逻辑。”季司寒率先打破沉默,他还在试图用科学解释刚才发生的一切,“丑哭无法作为一种独立的生理或心理病症归因。根据我的推测,这更像是一种由强烈视觉刺激引发的、针对特定个体的精神攻击,导致了情绪失控和认知障碍。我需要重新构建数据模型……”

      “行了,司寒,”裴修然懒洋洋地打断他,“别再抱着你那堆数据了。事实都摆在眼前了,陆吾就是被一个果篮给整破防了。”

      江景淮终于从石化状态中缓过神来,他痛苦地揉着眉心:“可这怎么可能?他是陆吾!秩序的化身!一个果篮……一个果篮而已……”他甚至无法完整地说出这个句子,因为这整件事都透着一股能让神明都感到精神错乱的荒谬感。

      “重点不是果篮。”裴修然靠在墙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重点是,是谁让陆吾觉得这个果篮在羞辱他。你们忘了?他刚才自己说的,这是他下属送来的’。”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看透一切的精光,“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们与其在这里分析一个果篮的审美构成,不如去找找陆吾口中的那个她。”

      “她?”江景淮一愣,“谁?”

      裴修然轻笑一声,吐出一个名字:“喻星河。”

      与此同时,天纲秩序部。

      喻星河正戴着耳机,在工位上快乐地摸鱼。

      她刚刚更新的章节《第三章:病榻含泪,霸总竟被丑哭?》评论区已经炸开了锅。

      【卧槽!大大你是住在陆宝宝床底下了吗?这委屈巴巴又嘴硬的样子,你简直就是泥塑陆吾的完美嬷嬷!】

      【“它在羞辱我”,哈哈哈哈哈哈神来之笔!我能想象到神君大人抓着小妈的袖子哭唧唧的样子了,画面感太强了!】

      【呜呜呜我爆哭!原来冷酷的外表下是这么一个缺爱宝宝!好想抱抱他给他冲奶粉!太太你是我的神!】

      喻星河看着这些评论,乐得在工位上翘着二郎腿,脚尖一点一点,整条腿都在轻快地抖动。报复的快感和被读者肯定的满足感交织在一起,让她感觉人生已经到达了巅峰。

      就在她准备回复一条“催更就写小妈喂陆总喝奶”的评论时,一股强大的压迫感伴随着凛冽的寒意突然笼罩了整个工位。

      她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双蕴含着风暴的金色眼眸。

      江景淮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复杂到让喻星河心里直发毛。

      “江、江总?”她摘下耳机,抖动的腿也僵住了。

      江景淮没有回答,而是直接伸出手,像拎一只小鸡仔一样,抓住了她的后衣领。

      “你,跟我走。”

      “哎?去哪儿?我的绩效还没……”

      话音未落,喻星河只觉得眼前一花,周遭的景物瞬间扭曲模糊,下一秒,她已经被“扔”在了那间充斥着诡异气氛的VIP病房里。

      她踉跄着站稳,一脸懵逼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床上坐着双眼通红、满脸写着奇耻大辱的顶头上司陆吾;床头柜上摆着那个她亲自挑选、堪称审美灾难的果篮;旁边还站着一脸“终于找到你了”的季司寒。

      “道歉!”江景淮言简意赅地命令道,声音里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抓狂?

      喻星河彻底傻了。

      道歉?道什么歉?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目光在陆吾和那个果篮之间来回扫视,一个荒诞到极点的念头浮上心头。

      不会吧……

      为了一个破果篮,她这个月奖金被扣光了不说,现在还要被天纲四大佬之一的应龙亲自抓来现场,给顶头上司道歉?

      甚至……江景淮那架势,仿佛她不道歉就要把她就地正法一样。

      喻星河的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最终汇成一句发自灵魂的呐喊:

      不是哥们,你有什么大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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