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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与罚
虽然一句话都没有说,但玩家们都感受到其中威胁的意味,短短几秒已经全部站起身,NPC见状也后一步跟着身旁的玩家起身。
管家眼底闪过一丝满意,他侧过身伸手向众人示意:“这边请”,说罢先一步走上前为众人带路。
第二层有五个房间,第三层也是五个房间,夏怀烛住进了第四层,在房间的最上面有一个门牌号写着11。
走廊上暖黄色的灯光一如既往,但夏怀烛却觉得此时有股说不出的阴冷,在最后进门时他回头看了管家一眼,后者嘴角勾起的弧度仍旧丝毫不变,微微笑着说:“祝您今夜有个好梦”。
夏怀烛脑子乱糟糟的,他就着最近的沙发坐下,梳理今晚发生的事情。
副本的名字叫罪与罚,罪应该指的是刚刚大厅里那道声音口中的杀人犯,他们犯下的杀孽就是罪。
那罚是什么,又由谁来罚,什么时候来罚。
如果任务是存活到第11天,说明在这之前最重要的是活下去,那对于他来说什么是最危险?
况且夏怀烛知道自己从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人,更谈不上那道声音口中的杀人犯,那既然如此危险的反倒是那些同为玩家的杀人犯。
还有那个管家也很诡异,但目前根据系统的信息来看,只要不违抗对方的命令,暂且应该不会有危险。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副本安排的这些NPC的用意究竟是什么,夏怀烛看向对面同样坐着的砂川,她真的会保护我吗,她会是他通关的关键吗。
砂川一只手背在后脑勺,另一只手抛着从桌上拿来的苹果,双眼虚虚的盯着天花板,看着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
实则砂川正用意识观察3号房里面的场景,那个叫谢至的男人将头枕在那个叫江拧的女人腿上,而后谢至又牵起江拧的手轻轻吻了一口。
“……”
不对劲,十分有万分的不对劲,砂川面无表情的将意识收回来。
“你看什么”,砂川从刚开始就注意到夏怀烛自进来起就一直看着她,只不过没理会而已。
夏怀烛心里有好多疑问,但听见这话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再怎么说也只是一个NPC而已,问她又有什么用。
砂川将他复杂的神情尽收眼底,问了又不说话,反倒对着她的脸大大的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夹杂着浓重的失望。
“……”。
总觉得他在想什么很冒犯的事,砂川抬手一把将苹果抛进对方的怀里,起身:“不说我就走了”。
夏怀烛接住苹果,他虽然不知道要说什么,但是:“你不能给别人看吗,看你一下你就要走”。
话音刚落,砂川抬脚就朝着夏怀烛走过去,夏怀烛瞬间感受一股危险的气息,下意识往后靠去,但身后就是沙发,他那里也去不了。
砂川走到人面前,俯下身一手撑住夏怀烛左耳旁的沙发,一手抬起对方的下巴,然后把脸凑过去,只余一拳的距离停了下来:“给你看,你大大方方的看”。
夏怀烛白净的脸蛋瞬间涨得通红,他伸手握住砂川掐住自己下巴的手,但不知道为什么,手却在此时一点力气也使不上。
他被迫看着近在咫尺的脸,脑子越来越昏沉,身子也越来越疲软,在一片眩晕中他发现自己怎么也想不起对方的长相,明明一直看着的。
在即将晕过去的下一秒,他轻轻的呢喃:“你是大众脸?”,不然怎么会这样,回复他的是一阵沉默,随后他便昏睡了过去。
在虚空盯着的250系统听到这一句,愤怒的尖叫起来,没有人能如此诋毁尊贵的主神大人,肤浅无知的人类。
但过了几秒250系统又神经质的嘿嘿笑了起来,人怎么可能知晓神的容貌,神有无数万千种形态,她就站在那,她还是她,但你却不知道看到的是哪一个她,但其实哪一个都是她。
砂川将人径直抱回了房间,放到床上让人舒舒服服的睡着,自己则坐到旁边的一张凳子上,闭上了眼睛。
临近12点,走廊上暖黄色的灯光全都熄灭,就连房间里的灯光也一齐暗了下去,整个诺大的城堡没有一丝光亮,在无边的漆黑中,还未入睡的玩家们悄悄绷紧了身子。
突然一声刺耳的尖叫划破寂静,没人去思考为什么装潢如此精美的城堡竟然不隔音,反倒是一个个聚精会神的听着这段动静,以及提防着自己成为下一个猎物。
在某个漆黑的房间,一只白皙的手握着宰猪的那种长刀,上面的鲜红的血迹顺着刀尖浸红了整个手,除了第一声尖叫,以及随后的两声轻响,随着无头尸体的倒下,房间里又恢复了沉寂。
砂川在虚空中看着下面的一幕,顿感无趣,下手太干净利落了,反倒多余了些善良。
夏怀烛感觉自己躺着在了一片柔软的棉絮里,他伸头蹭了蹭,半张脸都埋进枕头里,随后发了出一声舒服的呓语。
还不起,这么能睡吗,砂川定定的看着床上的人的睡容,夏怀烛修长白皙的脖颈毫无防备的露了出来,而一根触手在此时无声无息的缠绕上去。
夏怀烛感觉脖子的地方痒痒的,他不舒服的扭了扭头,嘴唇却意外的碰上一个像棉花糖的东西,软乎乎的还有点Q弹,他下意识的舔了舔唇,但棉花糖却突然消失不见。
砂川伸手擦掉侧脸不知道何时出现的水痕,面色怪异的在原地站了许久。
-
夏怀烛迟迟不起,大厅里的玩家多数已经聚集起来,他们先去看了昨晚发生命案的1号房。
房间里的血迹早已凝固,身体腐烂发出的恶臭味,让众人纷纷感到不适,但最过分的还是那具无头尸体,玩家们在床上找到了那个头颅,是玩家的尸体。
而NPC也同样死在了那个玩家旁边,与死去的玩家不同的是,NPC身上的刀伤是捅出来的,足足有十几刀,身上最大的洞口已经成了肉泥,残忍的程度比玩家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凶器都是这把长刀。
玩家和NPC都死了,剩余的玩家又转了一圈,一点线索都没有找到,于是教授站出来提议大家先到大厅上的圆桌,大家坐下讨论。
教授环顾一周,一共8个玩家,那个叫谢至的没来,还有那个叫夏怀烛的也没来,他皱了皱眉,他不懂为什么这两人与这里如此格格不入,究竟是孤狼惯了还是有恃无恐。
夏怀烛美美的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还发现一旁的桌子上摆好了早饭,要不是这里是副本,他都要险些以为是天堂了。
好香,夏怀烛马上顺溜的从床上起来,正巧此时砂川从外面回来,看着满脸兴奋的某人,不经意道:“这么开心,外面死了个人都不知道”。
夏怀烛以为她在嘲笑自己,哼了一声:“你不懂”,在这里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了,吃一顿少一顿,说不定这顿还是断头饭。
夏怀烛越想越伤心,头垂得越来越低,然后又腾得一下抬起,朝着砂川不满道:“你真烦人”。
砂川莫名其妙的被瞪了一眼,她好笑的勾了勾唇,看着活力四射跑向洗手间的人,她的指尖微动。
不到一秒,啊!!
一声尖叫从洗手间里传来,夏怀烛面色苍白的从里面跑了出来,怎么回事,水龙头出来的水怎么会是红色的。
夏怀烛看向砂川的位置,后者对他挑了挑眉,眼神里充满了“你又有什么事”的疑问,他抿了抿唇:“你能不能过来陪一下我”。
仿佛是觉得不好意思,虽然脸色还是略显苍白,但光滑的脖颈一直到耳根的地方都布满了绯红。
砂川定定的看了一会对方这副窘迫的模样,就在夏怀烛以为她不会来时,砂川朝他走了过来:“愣着做什么,还不进去”。
夏怀烛看着对方的背影,呆了几秒,而后反应过来:“哦……好!”,尾音轻盈的翘了起来,很难听不出里面的雀跃。
砂川慢悠悠的靠在门框边,双手抱臂,好整以暇的看着对方洗漱,傻乎乎的还挺可爱。
有个人在旁边呆着,夏怀烛安心了不少,水槽里此刻光滑整洁,仿佛刚刚那一幕只是自己的幻觉,但他知道这不是。
夏怀烛深吸一口气,再度扭开水龙头,澄澈的水流涓涓向下,冰凉的水花溅到他的手上,没有任何异常。
磨磨蹭蹭了一个早上,夏怀烛终于坐上了饭桌,闻着食物扑面而来香气,他不由的咽了咽口水,但他还是先看向对面的人:“你不吃吗?”
砂川不需要进食,她靠着椅背摇了摇头,夏怀烛哦了一声后就旁若无人的吃起来,他的吃相很好看,要是吃到喜欢的东西还会开心眯起眼。
经过昨天和早上这么一遭,夏怀烛觉得自己已经和对方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谊,于是他打算关心一下对方:“你刚刚从外面回来干什么去了啊”,嗯绝不是为了打探情报。
砂川掀起眼,看他吃得差不多了,才慢悠悠到:“听说有个人死,我去凑凑热闹”。
啪,夏怀烛手上的面包应声倒地,鼻尖里还充斥着香甜的气味,但他现在却什么都不想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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