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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红折扇
在看到血液滴下的那一瞬间,方衍飞快地想了很多种救陶染的方法。
但他唯独没想到眼下会是这样的情况。
陶染的血液接触到小刀后,小刀在一刹那被吞噬,最后化作一枚血红的扇形耳钉。
她的血液在小刀上燃烧,整把刀像是被投入了熔炉一般熔化,随后又被不可思议的力量重新塑形,变成了陶染手上熠熠生辉的耳钉。
陶染的灵魂强大到不可思议,甚至许多诡异生物都比不上她的强度。
她以人类之躯怎么做到的,这几乎是奇迹!方衍心中涌起了惊天骇浪。
可她的身体里的确流着人的血液。
“怎么了?”陶染看着方衍凝固的表情,“刚才的过程里出事了?”
“没有,”方衍摇头,“我只是在感慨,你的灵魂太强大了。”
“没事就好。话说,”陶染疑惑地左瞧右看,“我的小刀怎么变成折扇形状的耳钉了?我的特点是折扇?”
“方衍,”她面露好奇,“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我不知道……”他失落地垂下脑袋,“这个世界从没出现过折扇形状的事物。”
陶染看着他低落的样子,仿佛不存在的小狗尾巴都垂了下来,不禁感到一阵好笑。
“你又不是全知全能的神,有些事情不知道是理所当然的。”她踮起脚,摸了摸方衍柔顺的头发,“不要垂头丧气啦。”
“你看,如果没有你告诉我小刀的用处,”陶染将耳钉举到他的眼前,“我压根就拿不到这枚耳钉。”
“方衍,”她认真地表露内心的想法,“你很厉害。”
方衍终于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宛如缀着一泓月色。
陶染仔细端详这枚红色耳钉。
一幅画面突然在她眼前一闪而过。
她是见过耳钉的形状的。
“小染,”面容俏丽的女人笑意盈盈地望着幼时的陶染,“你长大后想成为什么样的大人呀?”
小女孩举起手中的画,兴高采烈,“妈妈,我想成为一个用扇子做武器的大侠!就像电视里的人一样,拥有这样的超能力!”
“就像这样,”她模仿着电视剧里演员的动作,“‘咻咻咻’的一扔,所有敌人就都倒下了!”
“好啊。”女人笑了起来,“我们小染以后一定是最厉害的大侠!”
这个年幼时的梦想正静静地躺在自己的手里。
陶染动了动嘴唇,最后却一言未发。
从小到大,陶染想过很多种自己的未来。小时候想当大侠,之后想当会飞的小精灵、当明星、当酒馆老板娘……诸如此类的想法有十几种,其中也有不少异想天开的‘职业’。
可这个世界为什么选择幻化‘折扇’?它怎么知道她以前的事情?
……它从小就在‘注视’着自己吗?
陶染摘下了原先左耳佩戴的耳钉。
新旧两枚耳钉在她的掌心碰到了一起。
扇形耳钉居然将另一枚耳钉吞了进去!以它们相碰的地方为起点,旧耳钉化作一团流动的液体,被牵引向血红耳钉的扇骨,最后变成一缕流光,与它融为一体。
扇形耳钉发出了微微的光亮,随后又恢复原状。
怎么回事?陶染面露诧异,她的旧耳钉怎么会和这个世界的物品产生联系?
方衍看着她惊愕的表情,心里浮现出一个不妙的想法。
陶染,”方衍一字一句道,“给你这枚耳钉的人是谁?”
“这枚耳钉不是别人给的。”陶染摇头,“这是我定制的,工匠说‘使用特殊材质制作‘。”
方衍心下一沉。它曾经借他人之手接触过她吗?
此刻陶染的心情更为复杂。
因为她当时选择的工匠是为父母制作婚戒的人。
在她不知道的角落,自己已经与这个世界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所有看似不相关的事物都被看不见的线串联在一起,交汇指引她向未知的方向。
陶染不可遏制地想起了自己失踪的父母。他们在她十八岁生日之后毫无征兆地离开,只言片语都没有留下。
她疯狂地拨打他们的电话,不断地在给他们发消息,但都石沉大海。
陶染报了警,动用了一切手段来寻找自己的父母。
但他们却如同人间蒸发般毫无踪迹,就像从未来过这个世界。
陶染找了很久很久,最后不得不颓丧地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哽咽着接受了残酷的现实:她古灵精怪的温柔妈妈、寡言少语却懂得各种奇怪知识的爸爸真的离开了她。
陶染花了很长时间才愈合的伤疤被血淋淋地撕开。她的大脑被各种猜测冲击得混乱一片,许多不可能的想法在她的大脑中横冲直撞,却又被陶染强压下去。
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陶染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不要被那些想法牵着鼻子走。
她现在的首要目标是在这个世界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找到父母的可能。
“陶染,”方衍担忧地望向浑身散发着混乱信息的陶染,“你还好吗?”
“我没事。”她压住自己颤抖的声音,努力回到之前云淡风轻的语调,“只是想起了一些小事。”
方衍欲言又止,他能看出陶染现在很不稳定。
但如果她不愿说,他就不去多问。
“不要担心,我会陪你走到最后,”方衍认真地承诺,“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有任何事情需要帮助就来找我,”他努力扯出一个俏皮的笑容,“在下乐意效劳。”
“既然你这么说,”看着用各种方法逗她开心的方衍,陶染心中一暖,“那我就不客气了。”
“这枚耳钉怎么用呢,”她转移话题,“你知道吗?”
“难不成就像小说里一样,”陶染做了个手势,“心念一动就会出现在我手里?”
“那也太玄幻了。”陶染笑道,“应该不太可能。”
实不相瞒,还真是这么用的。
“嗯……”陶染看着沉默下来的男人,“难道真是这样?”
方衍尴尬地点头。
“那我试试。”陶染心念电转,大脑里刚冒出扇形耳钉的形状,她的手上便出现了一把血红色的折扇。
折扇的扇骨是银色。当折扇在手里翻转时,扇骨如同一条流光溢彩的银蛇,上扇面绘着悲喜面,下扇面则是怨憎面。
和陶染记忆里的图案分毫不差。
陶染颠了颠折扇,然后随手将它轻轻一抛。
在她手中轻盈无比的折扇如同一把锋利的刀般,硬生生切入了车厢侧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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