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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洇”暗面
“她们几个方才是在挑衅我们吗?”林月离有些生气,刚才自己可是救了她啊。“罢了,没必要同傻子一般见识。”容洇望望窗外的月色,她们现在在璇天宫安排的房间里。
闻言,林月离无奈撇撇嘴躺下了。“说起来,我们真能进璇天宫吗?”林月离躺在床上望着上方问到。
“你都向她们这么说了,自信点啊。”容洇说完,将视线从窗外转回手中的书上。“你哪里来的书?”
“家里带的。”
“……”
过了一会儿,容洇起身吹灭了烛火。躺下的时候咬牙切齿地说到:
“等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她们。”说的同时还攥紧了拳头。当然都被“熟睡”的林月离听见了。不禁后背发凉,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容洇从以前在村子里时那样的开朗变成了这样阴暗。
容洇即将入睡时,突然被一阵交谈声惊醒。她起身看向林月离的床位,她也转头和容洇对视。二人对视一眼,后同时向隔壁房的方向望去。那声音是小声的私语,还混着一些女子的嬉笑。林月离能听见是因为她的床和隔壁只隔着一面墙,而容洇能听见完全是因为听力。
“啧,又是她们。”林月离坐起来,拿去家伙就要出门去。而容洇只是无奈吸了一口气。揉揉眉心说到:“还是算了……忍忍就……嗯?”
一阵轰声从外面传来。二人又对视一眼后迅速出门去查看。
她们来到外面时,眼前的景象让她们倍感熟悉。
是之前在遗秋卷中遇见的那种怪物,林月离依稀记得好像叫什么“残魂”。现在那些残魂正在摧毁建筑,好像在搜寻什么。
“啧……又是它们。”容洇一见到这些东西就犯恶心。一旁的林月离已经开始演奏了。只是这次,她的笛声并没有造成太大伤害。还吸引了一只残魂朝这边袭来。林月离立即闪身,容洇则朝旁边迅速移了两步拉开距离。
打斗声把所有人都惊醒了,他们出来时,只看见渗人的怪物在破坏和林月离奋力的演奏。
容洇想去帮林月离吸引残魂注意力,却不知怎的,这些残魂只追着林月离不放。她为躲避残魂攻击只得一直在建筑之间飞跃,淡绿气息洒满夜中。像极了极光。
这时容洇终于想起自己,打开伞释放气息,虽解决了一些较弱残魂,但大体型残魂却只受了些伤。
且一直专心寻找什么的那些大型残魂感受到容洇气息的伤害,瞬间将容洇视作目标尽数朝她扑来。空中跳跃活动又添一人。只是容洇闪身的速度比林月离快了一些。
残魂攻击二人的同时还不忘抓起东西攻击其他人,大家立刻奔向各处躲藏。这样就没有顾虑了,正中容洇下怀,她释放更多气息,冲击力将那些被残魂拆下来的木板都冲向远处。所有残魂像在遗秋卷里的那样消散,容洇轻轻落在地上,警惕望着周围。林月离则是坐在房顶上。
这时,本该早就到场的莫怜生等人终于来了。
他一停下就朝所有人问到:“没事吧大家?”跟随莫怜生的人也到各处搜寻剩下的残魂去了。
“……打都打完了。”容洇十分无语。她将伞立在地上,小声嘀咕着。
“莫师兄,帅都被我和容洇耍完了,你们这么才来?”林月离坐在房顶上悠闲的说,完全没有刚才被追着跑的慌忙。
“我们在另一边,也受到了数十只残魂的牵制,这才来晚了些。”
“残魂很多吗?看你们这么多人,都还被牵制了这么久?”“嗯,二十几只吧。”祈绪边跳到房顶上边说。
“让诸位受惊了。”莫怜生朝大家拱手说到。“莫师兄,能否问一下,下一关的考核是?”容洇收起伞说着。她要掂量一下下面的考核是否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
“下面还有两关,至于是什么,你们自己猜吧。”祈绪伸了个懒腰从房顶跳下来,来到茗姝后面。
大家见没了事,都纷纷回去休息了。莫怜生确认所有人都没事后,也招呼来支援的人回去歇息。只留下林月离和容洇还在外面。两个人就这么一站一坐保持了许久。
不知过了多久,林月离跳了下来。“既然没事了,那我们也回去休息吧,正好去让她们几个别吵了。”她一边活动筋骨一边说,骨头随着动作发出咔咔的声音,那气势像是要去打人。
“……出了这么吓人的事,她们应当不会再吵了。”容洇像是才回过神来般,心不在焉的说着。林月离察觉到她语气的不对劲,回头看她。
这时是夜半十分,一轮满月悬在名为夜的幕布上,月光撒在容洇的白衣上。容洇望着残魂消失的地方,面容呆滞,像是被什么操控了一般。
“容洇,你怎么了?”林月离快速走上来,突然,她看见容洇的发尾似乎有点泛白,她清楚这绝对不是月光。那光顺着发尾向上慢慢延伸,林月离从发尾向下看,光的来处是容洇半开的伞。此时伞正在凝聚光,像一股水流攀上容洇的发尾。林月离一把将容洇的伞抢过来。光消失了,容洇发尾的白色却没有消失。但她已经清醒了。
她摇摇头说到:“………月离,怎么了?”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你自己看看。”林月离将伞抱在胸前,抬抬下巴示意她看一下自己的后方。容洇向后看,看发丝已经复原了。她将头转回来看着林月离。
“唉?刚才还是白色的啊。”林月离有些不可置信,还围着容洇转了几圈。
“…你得了。”容洇把伞拿回来。“真的,刚才就是白色的。”
“是是是。”
“你咋不信啊!”
后半夜,容洇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这么可能感受不到自己的变化,从离开家来到这里,不管是性格,还是林月离说的外观改变。她都能清晰的感受到。
想到这里,容洇坐起来,把一缕发丝拉到前面,指尖轻轻抚摸发尾。在发生变化的一瞬间,她早就感受到了。
当时,释放太多的气息,容洇有点力不从心,好在残魂终于尽数解决。她转头,在她眼中,那消失的残魂,竟然变成了一片火海。使得容洇愣怔。她没有告诉林月离,因为她觉得:“我是不是眼睛出问题了?让别人知道嘲笑我怎么办。”
依然这么好面子。
等到容洇回过神时,发丝变成了金色。
天亮了。
那是清晨打在发丝上的曦光。
林月离打了个哈欠。“哟,容洇你起这么早啊。”
“……”
“走了走了,今天可累人啊。”
“你知道今天干什么吗?”
“我和祈师兄打听了。”
“他和你说了?”
“没有。”
“…去你的。”
“我已经预感到了,像这样的仙门考核,一定会有像资质考验这样的关卡。”
“…要真有,咱俩这样的废物不会被淘汰吧?”
“想什么呢?”林月离把手搭在容洇右肩上。“咱俩的英勇事迹,说不定还有其他仙门大家要咱们呢。”
“切,别太自信了。”一个冰冷的声音从二人后方传来。林月离愣征了一下,而容洇在听到声音的瞬间,就寻着声源看过去了。
女孩扎着和林月离一样的半扎发,发冠上有一朵莲花。留海呈八字型。一袭紫衣,圆脸薄唇。正轻蔑的斜眼看着她们。
“你是何人?不觉得偷听别人说话很没边界感吗?”事后林月离还觉得自己这句话很有攻击力。
“你们就是在新人考核里‘大展身手’的那二人吧。”
“是又如何?”
“在毫无基础的情况下……”女孩上下打量林月离。“还能运用仙念之力消灭残魂。”
“至于你……”她又将目光转到容洇身上。“竟然也能在毫无基础的情况下能释放那么强大的仙韵之力。”
“…停停停,你这么震惊,是因为自己做不到吗?”一直皱眉看她的容洇终于开口了。
“你说什么?”女孩眼睛骤然睁大。
“对啊,这不是很容易吗?”林月离心领神会,将女孩说得毫无回嘴之力。
“谁说的!仙韵对我来说易如反掌!”
“随便你。”容洇浅翻了个白眼,拉着林月离走了。
“你!”她指着容洇道:“你们这样的人要是能进璇天宫,我爷爷名字倒着写!”
“为什么是你爷爷?你对自己爷爷怨气这么大吗?”林月离边走边大声说。三人旁边的枫树后,一个人影悄然离去。
“刚才就应该和她大吵三百回合。”林月离站在荷花池旁,将一快扁平的石头掷向水面,石子在水面上飘过,激起四五个晶莹的水花,其中有几滴刚好溅在蹲在水边的容洇身上,但她似乎并没有感觉到。
“你得了,我们惹的人够多了。”容洇意识到,刚才那人似乎身份不简单,往大胆了猜,说是和宫主有关系都不为过。
“请问,是宁容洇和林月离吗?”这个女声和刚才那女孩稍尖的声线不同,她的声音十分温柔,就像初春的阳光,令人舒适。
(这么又来一个女的?)
(…璇天宫男女比例失衡啊……)
“我们……”
“我们不是。”
(?)刚要回答的林月离转头疑惑地看着容洇。
“啊?”女孩眨巴了一下大眼睛,“可是你们和莫怜生描述的一模一样啊?白衣青衣,一个潇洒,一个清冷。和故事里的青白蛇差不多。”听到莫怜生的名字,容洇才稍稍放松了一点,老实说她并不是一个爱惹事的人。因此认为眼前的人是刚才那女孩的帮手。
林月离抽了抽嘴角。“莫师兄这么和你形容我们啊?”
“啊……我们是,这位师姐,有何贵干?”
“长老有令,请和我一起来吧。”
“啊?”林月离啊了一声。心想:“我和容洇终于要出人头地了吗?”
(稍稍倒吸一口凉气)容洇心想:“刚才那女的什么背景?我和月离不会要人头落地了吧?”
“师姐,你知道……长老召我们何事吗?”“这个啊,我也不知道。”
(唉?)女孩亲眼目睹传说中的眼神交流是啥样。
(去不去?)
(不去得死,去了可能得死。)
(所以去不去?)
(去。)
“你们在干啥?”
“啊…没事。走吧师姐。”
“师姐,认识一下呗。”依旧开户。
“我叫苏新语,是璇天宫千玄楼的管理人。”苏新语走在前面。容洇悄悄看了一眼她。苏新语的长相符合大部分人的审美,长长的睫毛,挺翘的鼻子,她的发型不同于其他修士的散发,是盘起来的。美中不足的是脸上的醒目雀斑。但如果忽略雀斑的话,苏新语就宛如一朵洁白的栀子花引人注目。
而且林月离还打听到,苏新语以前是学跳舞的。
当真是一个优秀的人啊。
“千玄楼是什么地方啊师姐?”
“千玄楼就是璇天宫的藏书阁,里面有成千上万的不同类型的书籍,可以说是弟子们学习或打发时间的地方。呀,我们到了。”苏新语停下来,指指面前的大殿。
“千玄楼就在决序殿右侧,有时间来找我玩啊。”
“怎么办啊,容洇我有点害怕什么回事。”容洇抬头,她们面前的,正是璇天宫长□□同居住和议事的决序殿,长老的亲传弟子和首席弟子们也都同住于此,是璇天宫所有弟子都向往的地方。
“管他呢,走。”容洇吸了一口气,扯着林月离踏上了台阶。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们啊。”容洇林月离同时转头,那动作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当然并不是模子,而是十几年来培养而来的默契和习惯。
是之前找茬的那女孩。她倚在决序殿旁樱树下的木栏上看着容洇和林月离,樱花瓣随风飘落在她身上,看上去漂亮极了。
(果真是个不简单的。)
(啧,这么又是她?)
“你到底想干嘛?”
“没事,只是想看看,你们会被长老们如何处置呢?真是期待啊呵呵……”她有些幸灾乐祸,毕竟这两个人这几天以来可是把自己的风头夺去不少。
“别管她。”容洇边走边压低声音:“我觉得,这人好像有点傻。”
“你从哪看出来的?”
“她的眼睛,她的反应。”
“额…你在开玩笑吗?”
待到她们走进去,女孩想找个地方练剑时,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看到这人的一瞬间,女孩刚才的气焰瞬间消失了,她立马心虚地将手背在身后,低头喊了声:“……爷爷。”
“听说,你要我名字倒着写?”男人的声音带着些怒气,像巨兽发怒前的低吼。而女孩感应到自己爷爷的怒气后更加害怕了。她立马摆摆手,颤着音慌乱地说到:
“不是的不是的爷爷!”她指着殿内的方向又道:“我说如果是她们能加入璇天宫的情况下,而她们绝对不可能进……”
“住嘴!”
女孩开始瑟瑟发抖。
男人胸口起伏了几下又平静下来。“有这功夫,还不如去多练练剑,而不是……”他从女孩身边走过,“在这挑衅璇天宫有史以来唯二的直接跳过蚩战考核的人。”他说完这句话就进殿了,留下女孩在原地震惊。
“……!”女孩瞪大了眼睛,璇天宫三道考核中,第二道考核“蚩战”犹为困难,连皇亲贵族将孩子送进来特别要求不参加第二道考核都被拒绝了,这是璇天宫真正考研弟子实力的关卡。
而如今居然直接有人跳过了,她清楚这两个人绝对不是特殊背景,但能做到直接跳过蚩战考核这种地步……
女孩蹲在地上抱着头,她再次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而懊悔。
“好了宿空,你爷爷应该不会怪你的”姜溪亭走过来弯下腰安慰着这名为“宿空”的女孩。叶裕音也拍拍她的背表示安抚,叶裕音实在有些不善言辞。
大门缓缓打开,容洇和月离,终于要面对这场未知的审判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些青色的绸帘——那是璇天宫最多的颜色。随后就是五个位置,但中间的那个最华丽的位置却无人在上。只有四位仙风道骨的长老坐在四面,两男两女。
莫怜生站在那年轻的男长老后面,见到容洇和林月离,便低头对长老恭敬地说到:
“师父,她们来了。”
五人同时向容洇和林月离看去,到底是长辈,是江湖上闯出名头的人,这一看,直接将下面的林月离看出一身冷汗来。
林月离有些局促,容洇倒是面色如常,这么严肃的场合甚至让她有点舒服?
上方四人各自对视一眼,那年轻男长老便站起来,走到矮阶边沿,清清嗓朝容洇和林月离说到:
“听闻,你们在遗秋卷里,遇见了残魂?”他的嗓音和他的长相一样,温润如玉,霁月清风。这便是璇天宫负责警备工作的木韵潇长老。
这般想来,这件由他来问也不奇怪。
“是。”容洇回答的很从容。但林月离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容洇在心中想:“这月离,平时那么潇洒的一个人,这么一到这个时候就说不出话了?”
“可否让我们看看,你们的韵念?”另一个女长老起身走过来,这位长老看着三十岁左右,面容清丽,犹如出水芙蓉,气若幽兰。
她行至木韵潇身旁,此时细心的容洇注意到,女长老的衣裙和木韵潇的衣装大差不差,配色相同,只是分别划分为男装和女装。
一百个臭脸综合症容洇来了也绷不住。
但这个容洇能绷住。
因为她用伞遮住脸了,伞后的她嘴都要咧到耳根子了。
林月离现在只恨自己没有能挡脸的东西。
笑完了,容洇和林月离终于重新严肃起来。
殿内瞬间响起一阵悠扬婉转的笛声,乐声和吹奏者一样,豪放不羁,任达不拘。浅绿色韵念也缓缓浮现,其中还夹杂着一些花叶。
一曲毕,女长老拍拍手,赞许地看着林月离。
“好啊,好啊。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林月离恭敬抱手行礼:“姓林,名之枫,字月离。”这是林月离第一次说出自己的名,平时容洇也习惯了叫她月离,所以不管是她自己还是容洇听到这个名字,都有点不习惯。
“之枫……月离,真是不错的名字啊。”木长老也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他接过一片林月离韵念带来的花,递给旁边的爱人。
听见二位长老的夸赞,林月离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容洇也微笑着看着她。
“咳咳……你。”感受到其他二位年长长老的视线,容洇收起笑容。
“到你了。”
闻言,容洇也不含糊。她微微低头,像第一次打开伞那样,让伞以撑开的形态悬浮在自己面前,双手围在伞柄两侧。
容洇只是微微皱眉,周身的韵念便呈回旋状向四周尽数散发,其中还有一些因为韵念太过强大而被迫凝聚成蝴蝶状。
威力不知比林月离要强大多少倍。
如果说林月离的韵念是悠扬的游荡,那容洇的韵念便是赤裸裸的冲击——她的韵念冲击力很大,且来势汹汹,将上方的青色绸帘都吹得摇摇晃晃,其他人也不得不抬手来抵挡。
更别说容洇韵念是白色。
殿内霎时像被大雪侵袭一般。
林月离抬手抵挡的时候又看见了容洇渐渐变白的头发,这次头发竟直接白了一半。当然不只是她,在场所有人都看见了,脸上纷纷漏出惊讶之色。
“好了,你可以停了。”最年长的长老开口了。
听见旁人的话,容洇才恍然大悟般停止下来,表情有些愣怔。
“嗯,不错,你的韵念威力非常强大。但,你却不知道如何控制它。”长老捋捋胡子说到。
“……是。”容洇有些不想承认,但她自己确实也发现了。她抬头看着那长老,那是璇天宫威望最高的长老——段无规。
“你叫什么?”
“宁归仙,字容洇。”
段长老看着她们,用苍老的声音说到:“月离,容洇。你们天赋异禀,实属难得,可愿跳过蚩战考核并直接加入璇天宫成为长老亲传弟子?”
“!”林月离骤然抬头。
“…?”容洇微微皱眉。
“蚩战?”林月离小心地问到。
“不错,蚩战是弟子考核的第二道,长老看你们天赋异禀,所以破例让你们跳过。”声音从殿门处传来,是之前训斥宿空的那名男子。他进来后径直走向段无规身旁。容洇和林月离也同时看向他。
“那么,你们意下如何?”一直没说话的年长女长老开口了。
“不胜荣幸。”容洇抱手行礼。
“那你呢?”木韵潇又转头问林月离。
“啊?”林月离恍然大悟般啊了一声。
“她亦然。”容洇自作主张替林月离回答。她知道,每次林月离这样的时候,一定是不好意思了。
“好,从现在起,你们便是我璇天宫弟子。”段无规站起来走到二人面前。指着林月离说到:
“你,今后就由韵潇和吟夏共同指导。”
“这……段长老,璇天宫自古以来都是长老单独指导弟子,可没有共同指导这一说啊。”宋吟夏疑惑开口。
“老夫知道。”
“那您还……”木韵潇接话。
“老夫刚才,突然就想到了。”段长老说到这甚至还有些骄傲地摸摸雪白的胡子。
这长老也太随意了吧。
“是!(这老头儿太有意思了吧!)”林月离心想。
“而你。”他又看向容洇。
“你的韵念强大且难以控制,所以你由我进行指导,以免今后你的力量因无法控制而酿成大祸。”
就在刚才,段无规在容洇心中严肃的高大形象轰然倒塌。
“……是。”
“好了,现下没什么事,剩下的时间,你们且自行安排。下去吧。”孟尽秋揉揉眉心,用温柔的声音对她们说。
“是。”
“是!”
“归仙!以后,我们就是璇天宫弟子了!”林月离走在前面,高兴地说到。
“是啊。”容洇在后面微笑附和着。这是她来到这里后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像是如释重负般。
“不过,既然你都喊我归仙了,那我今后是不是又可以叫你‘之枫’了?”记得小时候,容洇无意间知道这个名字,整天跟在林月离后面喊,她还不乐意,现在却毫不犹豫的说出来了。
“这个嘛……”林月离摸摸下巴,突然转头。“唉?裕音溪亭!你们怎么在这儿!”
“容洇月离!”姜溪亭也高兴地朝她招招手。而宿空依然蹲在那。
林月离跑过去,而容洇大老远就看见蹲在地上的宿空,她停下来,朝叶裕音问到:“……这位…你们认识啊?”这时林月离也注意到宿空,她立马收起笑容,双手抱胸低头对她阴阳怪气的说:“呀,是你呀?”宿空也不搭理她,就蹲在地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她怎么了?”“她呀……”叶裕音把容洇林月离拉到一旁。
“她刚才又被她爷爷训斥了。”
“她爷爷对她可严厉了!每次都无缘无故骂她!所以她压力很大。”姜溪亭也悄悄摸上来说到。
“要不是她爷爷的严厉,她也不会是咱们璇天宫的剑法第一啊。”叶裕音立马接话。这是她为数不多话多的时候。
“她爷爷很严厉?”容洇磕着不知道从哪来的瓜子。
“她爷爷?就是刚才进殿的那个?”林月离从容洇的手里拿了一些瓜子磕起来。
“对,她爷爷顾鸿是璇天宫的剑法大师,在璇天宫教剑法的。”
“对对对!而且如果她爷爷心情不好也会骂她,所以她的脾气也不太好。她为了不影响其他人,平时都不怎么说话的,只有我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才会稍微好点。”姜溪亭说的同时时不时回头看看宿空。
“那她为什么被她爷爷骂啊?”
“好像是因为她冒犯了那两个跳过蚩战考核的弟子吧?”叶裕音有点不确定。
“啊?”林月离抽了抽嘴角,看了眼容洇。
“就是因为这个。”姜溪亭又回头看看宿空。“她爷爷好像很在意那两个弟子,还说什么要拉她去给人赔礼道歉什么的。”
“为什么在意?”林月离来了兴趣。
“因为那两个弟子直接成为了长老亲传。”
“……我愿谅她了。”容洇突然开口。包括宿空在内的三人抬头疑惑的看着她,那眼神像看傻子。
“?你愿谅什么?”宿空皱着眉问她。
“你猜,我们刚才为什么被长老叫过去?”林月离笑着问她。
叶裕音睁大她本就不大的眼睛。“你们就是?”
“不错。”容洇歪着头,意味深长的对宿空笑着说。
宿空站起来指着她大声道:“你们就是?”
见此,容洇轻笑一声,走到宿空面前,说是走,倒不如说是飘到宿空身前。
她“飘”到宿空面前,但宿空仍旧保持着抬手的姿势愣在原地,容洇只好背着手,低头与她平视,将额头抵在她的指尖。
容洇假笑着,眼睛里满是寒意。她的声音就像幽谷里深不见底的池水,又像一阵烟,飘进宿空的耳中,“我就是直接成为亲传弟子之一的那一位,往后,就请多多指教,‘师姐’”
这波操作把叶裕音惊呆了,她凑近林月离小声问到:“她以前这样吗?”
林月离像是早就习惯了,不好意思地回答:“啊,习惯就好。”这句话让姜溪亭想起第一次见容洇时容洇的表情,和现在的大差不差。唯一的不同点,这时的容洇是笑着的,虽然只是假笑。
“她是不是只对外人这样?”姜溪亭十分确定。
“嘶……也不是。”林月离若有所思地继续说到:“只有让她不爽的人吧?反正她对我不会这样。”
宿空有些颤抖,身上开始渗出层层冷汗,她觉得眼前的貌美女子不像人,更像伪装成人的画皮鬼,好像马上就要现出原形将自己吞掉。这副美丽面貌是她的皮囊,而眼里的寒意,是她隐藏不了的本性。如果不是现在是白日,宿空都觉得自己遇见鬼了。
“(颤声)你……你…”宿空颤抖着身体和声线,指着她口齿不清地说着,看上去快要哭出来了。
容洇轻笑一声:“…我什么?”容洇的声音十分温柔,和她现在可怕的样子截然不同。
见宿空快要被自己吓哭了,容洇又瞬间换回那副见谁都不服的高傲样。
容洇昂起下巴垂眸看着她,冷哼了一声道:“哼…你…怎么一副快要哭了的样子?”这时候的容洇手里仍然还拿着瓜子,看上去心情颇佳。
“噗哈哈哈哈哈!顾漾夷,你怎么被一个师妹吓成这样!哈哈哈哈哈……”这笑声听上去恶意满满,容洇立马皱起眉望向声源。一群男弟子和一个女弟子在远处捧腹大笑。这话是为首的男弟子说的,而容洇只注意到,那里面的女弟子似乎笑得有些牵强。
“不是我说,怎么漂亮的师妹你都怕?怕不是遗传你父母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听到“父母”二字,顾漾夷转身看着他,脸上带着被容洇吓出来的眼泪和怒气。
“刘闻,怎么又是你?人家怎么样和你有关系吗?”姜溪亭大声说到。
刘闻,一商人家的独生子,爱好是找茬以及戳他人痛处,平时不学无术,还成天幻想找一个貌美的妻子,喜欢带着一群小兄弟调戏女弟子。这些都是后面姜溪亭告诉容洇的。
“那又如何?我说的不是事实吗?哦我差点忘了,她父母,好像没了吧……”刘闻继续说到。叶裕音和林月离也走到顾漾夷身旁。
“住嘴!”顾漾夷朝刘闻大吼到。
“哟哟哟还不让人说了。你看看你那样子哈哈哈哈哈!”刘闻继续变本加厉。
“…你们这么关心别人的父母,是因为自己没有么?”
……
…………
………………
容洇语出惊人,在场的人皆倒吸一口凉气,场面气氛一下子僵直下来。
刘闻瞪大眼睛,咬牙切齿地说到“你说什么?”
“我说,你们这么关心别人的父母,是因为自己没有吗?”容洇这次还特地加大音量。
“你知道我父母是谁吗?!”刘闻像一只被点燃的爆竹,把它形容成爆竹都算便宜他了。
“你的父母是谁……我没必要知道。”容洇嫌弃地打量他,继续说到:
“还有……你的教养和人品,有父母和没父母有区别吗?”
“你竟然敢这么和我说话!?”
“那又如何,我说的不是事实吗?”容洇学着他的语气。
“你个新来的,别给脸不要脸!”刘闻旁边的一个女弟子指着容洇说。只是容洇从一开始就注意到,这女孩子,是被强迫的。所以她并为理会她。
“别再说我给脸不要脸了,”她指着刘闻的脸:“你的脸有我好看吗?”说完容洇忙摆手拒绝,脸上写满了嫌弃。后面的林月离等人都看呆了,在林月离印象中,容洇这么骂人还是在自己被村里的其他男孩子开不雅玩笑的时候。
“你!”女弟子朝刘闻撒娇似的说到:“你看她!”
“你个新来的,别不识好歹,今天,就让我这个做师兄的教教你规矩!上!”刘闻说的同时漏出自己满口的黄牙,直接刷新了容洇对不讲卫生的上限。
“唉……”容洇不耐烦的叹了口气,拂袖轻轻一挥,纯白韵念瞬间将几人冲飞几米远。
容洇忽略林月离等人要掉到地上的下巴,走到刘闻和女弟子面前。
“你要干什么!我警告你别过来!”刘闻没了刚才的气势,还将女弟子拉到自己身前。
刘闻这一伙人都不太高,抬头才能看见容洇。那女弟子被拉出来,一抬头看见容洇像刚才看顾漾夷那样阴冷的脸,比顾漾夷还严重,直接被吓哭了。
“没事了……”容洇把女弟子轻轻拉过来,切换温柔脸并轻轻拍拍她的头,让她不要害怕,示意她到林月离那里去。
容洇这人很奇怪,有的时候就像鬼,但温柔的时候,又像一个仙子。
容洇轻轻走到刘闻面前低头看着他,刘闻在于她对视的瞬间就瘫坐到草地上大喊到:
“鬼啊!你别过来!呜呜呜……”刘闻坐在地上胡乱挣扎着。
突然,刘闻感觉有一股似雾的声音穿进耳朵。
“你这样的人,我不明白你还能干什么。”刘闻听到这声音,表情忽然变的呆滞,看上去是被吓坏了。
“最后……”容洇蹲下来和他平视,忽略他腿间的液体,拍拍自己的脸并对他说了最后一句话:
“你长的这个样子,比我还像鬼,而且一点都不像是人能生出来的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鬼啊!!!呜呜呜呜呜!”刘闻爬起来抱着耳朵跑走了,还有他的“弟兄”们。
“……什么鬼?”容洇疑惑回头。
“鬼在哪儿?”
“额……”林月离有点不好开口。叶裕音挠挠头,姜溪亭和顾漾夷也在找不存在的事情做。
女弟子跑到容洇面前拉着她的手感激地说:“谢谢!我终于能摆脱他了。”
“已然无事了。”容洇温柔的看着她,让她走了。
等解决完一切,太阳已经和山头肩并肩了,容洇望望落日,转身道:
“都怪他们,把我一整日的好心情全毁了。”容洇背光而站,身体边沿都被渡上了一层金光,但她的脸却很灰暗。
在场的人除林月离外皆矗立在原地且背后发凉。
尤其是姜溪亭和顾漾夷。
林月离走过去,“没想到啊,你还有这样一个阴暗面。”见林月离这样,好像是习惯了。
容洇只轻笑一声:“你没见过我的,还多着呢。”
“漾夷,你在这儿啊!”莫怜生担忧的声音传过来。
“莫岚?你怎么来了?”
“我都听说了。”他快步跑到顾漾夷面前,轻轻抚去顾漾夷头上的花瓣。“你说说你,受欺负了这么不和我说呢?”
顾漾夷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嘻嘻嘻,我这不是忘了吗,而且当时你又不在…等等?谁让你不在我身边的?”顾漾夷洋装生气别过脸。
“好啦好啦,我太忙了,下回一定抽时间陪你练剑好嘛?”
“勉强原谅你吧。”
莫怜生将头低到和顾漾夷一样的高度,宠溺的说到:
“谢顾小姐不杀之恩。”
“……不是?”容洇靠在桂花树旁,一脸匪夷所思的看着他们,林月离则蹲在树下专心嗑瓜子。
“习惯就好,璇天宫公认的未婚夫妻。”姜溪亭一副过来人的样子。
“…那她爷爷不反对吗?”
“就她爷爷定的。”叶裕音试图从林月离那里得到瓜子。
“不行不行!我自己都不够呢!”
“你就给我一点嘛!”
“那你一定记得来陪我!”
“好好好。”莫怜生最后摸了一下顾漾夷的头,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顾漾夷笑着和他告别,转头想找其他人。
“那你一定记得来陪我~~~”姜溪亭做作地朝容洇说到。
“好好好~~”容洇也假模假样地摸摸姜溪亭的头,叶裕音和林月离在旁边笑得昏天暗地。
“你们几个……”顾漾夷笑着咬牙切齿地说着,抽出自己的渝瑶剑就要攻来,被姜溪亭防下了。
“璇天宫禁止斗对同门执剑相向哦。”
最后顾漾夷当然没对她们下手,但是容洇边跑边说的那句:
“谢顾小姐不杀之恩!”让她剑差点压不住。
最后的最后,四人一起在荷花池旁的亭子里休息,顾漾夷喝了口茶含糊不清地说到:
“今天这么没发现你这么欠打?”
“早说了,你们没见过我的,还多着呢。”容洇说完轻轻抿了一口茶。
“话说,裕音姐,一把剑为什么有名字啊?”
“这你就不懂了,此剑有灵,给它起名,是感情的寄托,亦是身份与荣誉的象征。”叶裕音掂量掂量自己手里的剑。
“就好比它,此剑名曰:‘环宵’。”叶裕音说完又指指姜溪亭腰间的剑,“或它,‘羽祈’为名。”
“那我们也会拥有自己的剑吗?”林月离看看自己的手心。
“当然,你们可是长老亲传弟子,说不定过两天剑就自己飞你们手里来了。”姜溪亭开玩笑似的调侃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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