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赐婚
为表歉意,夏如锋备了厚礼,低声下气地求原谅:“好妹妹,原谅哥哥可好?”夏如月也未矫情,爽快收下礼物。夏如锋顿时喜笑颜开,拍着胸脯保证:“妹妹有何事要办,哥哥万死不辞!”
夏如月沉吟片刻:“确有一事需兄长相助,替我去伯爵府将我的嫁妆讨回来。”——实则,这只是支开他的借口,那些嫁妆她早已通过别的方式取回,明面上却仍需走个过场。
夏如锋闻言大怒:“你的嫁妆竟还未取回?!”得到肯定答复后,他当即怒气冲冲地直奔伯爵府而去。
夏如月趁机来到花满楼——天机阁设在京城的秘密据点,谁能想到这莺歌燕舞之地,竟是情报交汇的中心。
“影蝶,王雄和李兴荣斗得如何了?” “回主子,两败俱伤,但王雄凭借财力略占上风。另探得李兴荣之女已秘密入京。” 夏如月眸光一凛:“他竟去寻了‘京都噩梦’?看来京城真要变天了。”她冷声下令:“加派人手,盯紧李兴荣之女,一有异动即刻来报。传令影杀堂,准备行动。”
刚从花满楼出来,夏如月便感到一道灼热视线自身后传来。暗处,秦衍挑眉轻笑:“越来越有意思了。夏如月,你究竟藏着多少秘密?”
伯爵府内,李琛与李兴荣打开库房,只见里面空空如也。李琛暴怒,揪起管家衣领厉声喝问:“东西呢?!” 管家战战兢兢:“老爷明鉴,此库房唯您与夫人有钥,小人实在不知啊!” 李兴荣抚须沉吟:“莫非与夏如月有关?” 李琛断然否定:“绝无可能!当日她被母亲逐出时身无分文!” 李兴荣思索片刻,也觉得夏如月一介弱女子无力搬空库房,最终将疑心转向了如意钱庄。
此时,夏如月正听着手下回报:“小姐,您吩咐散播的谣言已满城皆知。” 她伏案轻笑:“伯爵府,我的复仇开始了。但愿你们……能让我多玩些时日。”
正当夏如锋与妹妹商讨讨回嫁妆细节时,一声“圣旨到——”打断了一切。众人跪听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户部侍郎夏如锋之妹夏氏,温婉贤淑,知书达理……特赐婚煜王为正妃,择吉日完婚。钦此——”
夏如月手捧圣旨,怔在原地。她一个和离之身,竟被指婚给权势滔天的煜王?这太匪夷所思。她与煜王素无交集,难道是兄长所求?她看向夏如锋,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是否你求的旨意?” “你何时识得了煜王?还不从实招来!”
话音落下,两人俱是沉默,心中惊疑不定,究竟哪个环节出了错?此时,一封密信送入夏如锋手中。他阅后双手微颤,面色凝重:“妹妹,你安心在家,我需立刻入宫一趟!” 夏如月见他神色惊慌,不由追问:“信中写了什么?” 夏如锋将信递给她,匆匆离去:“你自己看吧!” 信中内容让夏如月心如刀绞,神情由悲转愤。她紧攥信纸,一字一句道:“看来,这煜王……我非嫁不可了。”
她肃然对丫鬟芍药道:“必须夜探煜王府,摸清他的底细,看他能否成为我们的助力。” 芍药忧心忡忡:“小姐,王府深浅未知,太危险了!” “当日如意钱庄尚能脱身,王府有何可惧?” “那时是王雄有意放行……” “既如此,多带些暗卫便是。”夏如月眼神坚决,芍药只得领命安排。
是夜,两人自以为隐秘地潜入王府,却不知一举一动早已落入他人眼中。书房内,影一禀报:“主子,夏小姐翻墙入府了,是否拿下?” 秦衍掩唇轻笑:“不必。未来王妃想提前熟悉家中环境,情理之中。”随即又道:“日后,称她王妃。”言罢,他身影一闪,也融入了夜色。
夏如月与芍药悄声寻觅:“你说,煜王的寝殿会是哪间?” “定是最奢华的那间。” 她们最终停在一处雕梁画栋、镶宝嵌玉的殿阁前,连门扉都缀着硕大夜明珠,其豪奢程度令见多识广的夏如月也暗自咋舌。
两人猫腰蹲在窗下,捅破窗纸向内窥望,只见纱幔重重,绸影交织,看不真切。 “芍药,你能看清吗?” “回小姐,看不分明……” “仔细瞧着。”
秦衍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们身后,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们专注的模样,竟一时未忍打扰。他索性倚栏而坐,等着看她们何时能察觉。
良久,他失了耐心,缓步上前,递出一物:“需要望远镜吗?” 夏如月下意识接过,凑到眼前。片刻后她才猛地僵住,缓缓回头,只见秦衍抱臂而立,笑吟吟地望着她。 “啊——有鬼啊!”她失声惊叫,而一旁的芍药已被秦衍顺手敲晕。他眼疾手快地捂住她的嘴,将她带到一旁。
秦衍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说说吧,夜探本王府邸,所为何事?” 事已至此,夏如月索性直言:“我需要殿下相助。” 秦衍挑眉,似笑非笑:“哦?且说说,要本王如何相助?” 夏如月难以置信:“你……你是煜王?!” 秦衍凝视着她:“很惊讶?我们见过不止一次了。” “可你是王雄的仆从……” “那是本王想看看你想做什么。”他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关于我,你可还记得别的?譬如……救命之恩?” 夏如月努力回想,却只有模糊光影,终是摇头。秦衍眼底掠过一丝失落,旋即收敛:“无妨。言归正传,你究竟为何而来?”
夏如月定下心神,坦言道:“我宫中姐姐突发恶疾,药石罔效,太医断言……熬不过一月了。”她语带哽咽,“我怀疑此事绝非寻常,姐姐她明明有……有保命之物。听闻宫中林嫔是殿下的人,恳请殿下助我查清真相!”
秦衍心中剧震:林嫔是他埋得最深的暗棋之一,她如何得知?他面上却不露分毫,冷声道:“你凭什么认为,本王会帮你?”
夏如月迎上他的目光,斩钉截铁:“若无把握,岂敢冒昧来访。听闻赵太妃凤体欠安,而我——能治好她。”
秦衍眼神骤然锐利:“你能治好我母妃?” 夏如月神态自若:“我能让太妃痊愈如初。” 秦衍压下心中激动:“好!若你真能治好母妃,林嫔便任你差遣。明日,随本王进宫!” 夏如月未料他如此干脆,一时竟有些怔忡。
—————————————
寿安宫内,药香微沉。夏如月蹙眉凝视着榻上面色苍白、唇泛紫绀的赵太妃,指下脉象浮沉不定。她收回手,面色凝重地迟疑道:“太妃所中之毒已深入肺腑……”
话未说完,便被秦衍急声打断:“中毒?怎么会中毒!你先前不是说有十足把握能治好我母妃吗?如今又说毒入肺腑,莫非是想告诉我母妃没救了?你是不是不想要你的脑袋了!”
夏如月咬紧牙关,一字一句道:“臣女并未说不能治,还请煜王殿下勿要妄加揣测。”
秦衍闻言稍定,试探着问:“如此说来…母妃的毒还能解?”
“是。”夏如月颔首,“请殿下移步殿外等候,臣女需为太妃行针。”
秦衍看着她坚定的神色,虽不舍却也只能退至殿外。他在廊下来回踱步,不时向殿内张望,眉宇间尽是焦灼。
夏如月自袖中取出一只白玉小瓶,倒出一粒莹润丹药,小心喂入太妃口中。心中暗叹:但愿林嫔这颗棋子不要让我失望,方才不枉费这枚可解百毒的凝香丸。
待施针完毕,她悄声退出寝殿。方才踏出门槛,秦衍便迫不及待地冲上前来,双手紧紧扣住她的肩膀。他双目泛红,声音沙哑:“我母妃…她可安好?不会有事了,对不对?”
夏如月垂眸瞥了眼他紧握自己肩头的手,轻声道:“殿下放心,太妃的毒已解。只是如今身子尚虚,还未转醒。待我开个方子,好生调理便是。”
她犹豫片刻,又道:“只是…臣女有一事相求。”
秦衍立即应道:“但说无妨!无论何事,本王必定为你办到。”
夏如月抬眼望向他,轻声道:“臣女只想见家姐一面。”
“见!自然要见!”秦衍脱口而出,“莫说一面,百面千面也都见得!”
说罢,他竟激动得将夏如月揽入怀中。夏如月一时怔忡,任由他抱着。待回过神来,方才轻推他胸膛。秦衍只觉得像是被一只不听话的小猫挠了心口,这才意识到失态,慌忙松手。
他掩唇轻咳以掩饰尴尬,却不知自己耳尖早已红得滴血。
薇粹宫中,夏如月紧握着姐姐枯瘦的手,泪如雨下:“姐姐怎会病成这样?这病来得蹊跷,莫非是有人暗中加害?”
夏如馨眼中掠过一丝惊愕,心中暗惊:她如何得知?这抹神情虽转瞬即逝,却未能逃过夏如月的眼睛。
“果然有人害你,对不对?”夏如月追问道。
夏如馨默然不语。
“姐姐告诉我,是谁害你?我定要为你报仇!”夏如月言辞恳切。
夏如馨望着妹妹义愤填膺的模样,勉强笑了笑:“我们月儿长大了,知道心疼姐姐了。但你不必为我忧心,我很快就能去见他了……”她神情忽然哀凄,“月儿,你斗不过他们的。不必为我报仇,我只愿你平安度此一生。”
话未说完,她便剧烈咳嗽起来,素白绢帕上绽开刺目血色。
夏如月被这一幕刺痛,喉间溢出压抑的呜咽,泪水无声地顺着下颌滑落。她卑微地恳求:“姐姐,求求你告诉我吧!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需要你保护的小丫头了……”
夏如馨看着妹妹破碎的模样,心口阵阵抽痛,冷声吩咐身旁侍女:“送二小姐出去。”
夏如月被侍女搀着向殿外行去,一声声“姐姐”在空寂宫室中回荡。夏如馨强忍泪水,待妹妹身影消失在宫门外,方才放声痛哭。
殿外,秦衍看着失魂落魄的夏如月,急忙上前扶住她,轻声问道:“婉妃娘娘她…可还安好?”
夏如月闻声抬头,泪水再度决堤,崩溃地向秦衍哭诉:“姐姐不肯告诉我…她不信我能为她报仇……”
秦衍闻言心惊,暗忖:婉妃之病果然另有隐情。究竟是谁,要害一个与世无争、恬淡度日的妃嫔?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