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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序曲
第一波冲击过后,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随即又被更恐怖的声响填充。远处持续的爆炸闷响与近处令人牙酸的咀嚼声、嘶吼声交织,构成一幅末日绘卷。
上官夜的眼神在万分之一秒内完成了从震惊到绝对冷静的转变。他没有丝毫犹豫,一把将因感知过载而要瘫软下去的沈眠打横抱起,另一只手如同铁钳般紧紧扣住沈恬冰凉的手腕。“走!”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断一切彷徨的决绝,如同冰锥刺破混乱的空气。
沈书华和林静书在极致的恐惧中,被这声音惊醒,求生的本能让他们下意识地紧跟这个瞬间散发出慑人气势的年轻人。
“去地下室!快!”上官夜低吼,抱着轻飘飘的沈眠,步伐却沉稳有力,率先冲向通往地下室的楼梯。他的大脑在肾上腺素飙升的刺激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分析着现有条件——沈家的独栋老宅,坚固的砖石结构,相对独立的院落,易于防守的狭窄楼梯口。这是此刻他能想到的、能为她们构筑的第一道也是最后一道屏障。
地下室里堆放着陈年杂物和林静书的画具,光线从高处狭窄的气窗透入,显得昏暗而压抑。上官夜小心翼翼地将依旧在轻微颤抖、眼神空洞的沈眠放在一张铺着旧绒布的沙发上。沈恬立刻过去,紧紧抱住妹妹,试图用自己的体温驱散她周身的寒意。
“伯父,伯母”上官夜转身,目光如炬,直视着惊魂未定的沈家父母,语速极快却字字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外面的情况,已经超出了任何常规骚乱的范畴。这是文明秩序的彻底崩塌,是物种级别的灾难。从现在开始,我们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动作,都直接关系到能否看到明天的太阳。”
他说话的同时,动作没有丝毫停滞。他从西装内袋——并非之前放置手链的那个——掏出一部造型奇特、充满军工感的纯黑色卫星电话,拇指划过屏幕,开机自检的微光亮起。几乎在同一时间,他“唰”地一声扯下自己那条价值不菲的领带,手法娴熟地将储藏室厚重的铁门把手与旁边坚固的金属货架钢管死死缠绕、打结,做了一个简单却有效的加固。
“夜哥哥,上官叔叔和阿姨他们……”沈恬抬起头,泪眼婆娑,她想起了上官夜的父母,他们远在城北的庄园。
上官夜操作卫星电话的手指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但他没有抬头,声音压抑着翻涌的情绪,强行保持镇定:“三分钟前,我已经通过最高优先级信道向家族安防中心发出了红色警报。上官家的主宅安防等级足以应对小规模军事冲突,他们……比我们现在的处境要安全。” 这句话,像是在陈述事实,又更像是在残酷的现实中做出取舍后,对自己内心的强行安抚。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在这种席卷全球、未知根源的灾难面前,没有绝对的安全区。但此刻,他在这里,必须守住眼前的人,这是他的责任,也是他心甘情愿背负的重担。
“砰!砰!砰——!”
沉重而疯狂的撞门声猛地从一楼大厅传来,夹杂着玻璃成片爆裂的刺耳声响、名贵瓷器摔碎的脆响以及沉重家具被蛮力掀翻、拖拽的恐怖噪音!有什么东西——或者说,不止一个——已经冲破外围,闯进了房子里!
“天啊!”林静书惊恐地捂住嘴,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
沈眠在姐姐怀里猛地一缩,将脸深深埋进去,带着哭腔呓语:“黑色的……漩涡……好多……它们在嚎叫……在门口……”
上官夜眼神瞬间冰寒,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迅速扫过整个地下室。他的视线精准地锁定在角落——那里堆放着几罐林静书画油画用的松节油,以及一些之前装修剩下的木料和金属杆。
“伯父,帮我!”他低喝一声,与强自镇定的沈书华合力,将两个最沉重的实木画架和一个装满画框的木箱推到门后,构建起一道简易的障碍。同时,他动作极快地拧开松节油罐盖,将刺鼻的液体精准地倾倒在门口地面、门缝以及门下方的木质门槛上,并将几根一头被削尖的粗木棍斜插在障碍物的缝隙间,尖端对准门口。
“夜,你要……”沈恬看着他这一系列冷静到近乎冷酷的准备,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制造燃烧障碍和反冲击陷阱。拖延时间,增加它们进来的代价。”上官夜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战术方案。他将已经显示信号连接的卫星电话塞到沈恬手里,“拿好!我已经设定了自动循环发送求救信号和我们的精确坐标。如果……情况最终失控,按下屏幕中央这个唯一的红色按钮。它会发送最后一条定位信息,并启动……自毁程序。”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异常艰难。
就在这时,通往地下室的那扇厚重铁门发出了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嘎吱——咯嘞——”那个用领带做的简易加固正在被门外巨大的、非人的力量疯狂拉扯,领带纤维开始崩断!
“吼——嗷!!!” 充满暴戾和饥饿感的非人嘶吼隔着门板传来,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一种难以形容的腐臭味,已经开始从门缝中渗入。
上官夜猛地抓起那根最长的实心金属画杆,双手握持,如同一个面对千军万马的古代武士,稳稳地站在了所有障碍物之后,将自己的身体,化为了保护身后四人的最后一道壁垒。他挺拔的背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拓印出坚定的轮廓,仿佛一尊永不后退的守护神。
“恬恬,带着眠眠和伯母,退到最里面的角落,躲在那个最大的画板后面!”他的命令清晰明确,“伯父,请继续寻找任何可以充当武器的东西!扳手、锤子、甚至尖锐的金属片!”
沈书华立刻应声,强忍着恐惧在杂物中翻找,很快又递过来一把沉重的管道扳手。
“砰!砰!砰!哐!!” 撞门声变得愈发密集和狂暴,铁门中央开始出现明显的凹痕,固定门框的墙体甚至有粉尘簌簌落下!那恐怖的嘶吼和抓挠声近在咫尺,仿佛下一秒就要破门而入!
突然,所有的撞击声戛然而止。
死一般的寂静猛地降临,这突如其来的安静,比之前连绵不断的狂暴撞击更让人窒息,仿佛暴风雨前最后一丝压抑的宁静,预示着更可怕的爆发。
“咔嚓——哐当!!”
一声巨响,门上方的一个铰链终于不堪重负,螺栓带着撕裂的火星崩飞出来!门板被撞开一道足以伸进手臂的缝隙!一只肤色青灰、沾满暗红色粘稠污迹、指甲尖锐变形如同野兽利爪的手,猛地从缝隙中伸了进来,疯狂地抓挠着空气,朝着门内的人影挥舞!
“啊!”林静书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几乎晕厥。
上官夜眼神一寒,没有丝毫犹豫和恐惧,仿佛早已计算好这一切。他腰腹发力,身体微旋,手中沉重的金属画杆带着撕裂空气的破风声,精准狠戾地朝着那只手腕的脆弱部位猛砸下去!
“咔嚓!” 一声清晰到令人头皮发麻的骨裂声在地下室密闭的空间里残酷地回荡。
门外立刻传来一声更加暴怒、混合着痛苦的疯狂嚎叫!那只手触电般猛地缩了回去。
但危机远未解除!更多的撞击声如同雨点般集中在门锁和剩余铰链的部位!门缝在巨大的力量下被越撬越大,已经能隐约看到外面晃动着的、扭曲而不似人形的身影,闻到那浓郁得化不开的死亡气息。
“它们……它们要进来了……”沈恬的声音带着彻底的绝望,她紧紧握着那部冰冷的卫星电话,纤细的手指悬在那个触目惊心的红色按钮上方,泪水模糊了视线。
上官夜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呼吸略微急促,但他持着“长矛”的双臂依旧稳如磐石,眼神锐利如初。他深吸一口气,猛地回头,目光越过障碍物,深深地看了沈恬一眼。那眼神复杂到了极致——有不容置疑的决绝,有以生命守护的坚定,有未能宣之于口的万千柔情,还有一丝深不见底的、对于命运的遗憾。
“准备好,”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反驳的最终意味,“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绝对不要出来!活下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门板即将被彻底摧毁的瞬间——
“嗡——吼!!!”
低沉而极具压迫感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迅速变得震耳欲聋,仿佛一头钢铁巨兽在咆哮!强烈到刺眼的白色光柱,如同审判之剑,透过地下室高高的气窗,猛地刺入这片昏暗绝望的空间!
紧接着,是轮胎剧烈摩擦地面产生的刺耳噪音,以及……
“咚!咚!哐!!” 沉重而富有节奏、仿佛巨锤砸击□□的闷响,伴随着重物倒地声,以及几声极其短促、清脆、不同于爆炸声的——枪械点射的爆音!
门外的嘶吼、撞击声,如同被按下了停止键,骤然消失。
一片诡异的死寂。
只有那引擎低沉有力、仿佛带着怒意的轰鸣,如同忠诚的守护兽,徘徊在巢穴之外,宣示着主权。
上官夜紧绷如弓弦的神经微微一松,但他并未立刻放下武器,依旧保持着高度戒备,目光死死锁定着那扇残破不堪、摇摇欲坠的铁门。
这时,他手中的卫星电话屏幕突然亮起,一条加密信息简洁地弹出:
【少爷,外围清理完毕。‘堡垒’已就位。请按预定方案,速移至车库。】
上官夜长长地、无声地舒出了一口憋在胸口的浊气。他这才缓缓放下金属画杆,回头看向身后经历了生死一刻、面色惨白的四人。他的西装依旧笔挺,但额前的碎发已被汗水浸湿,紧贴在皮肤上,显示着刚才那短短几分钟内消耗的巨大心力。
“第一阶段危机暂时解除。”他的声音带着激战后的沙哑,却恢复了那种令人安心的掌控感,对着卫星电话说道“现在,执行转移程序。每一步都必须严格听从我的指令,不得有任何差错!”
他率先小心翼翼地移开障碍物,然后极其谨慎地,用画杆的一端顶开那扇饱经摧残的铁门。门轴发出呻吟般的摩擦声。门外,一片狼藉,如同被龙卷风肆虐过。几具姿态扭曲、不再动弹的“尸体”散落在楼梯口和走廊,暗红色的粘稠液体泼洒得到处都是,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硝烟、血腥和焦糊味。
沈恬紧紧拉着神情恍惚的妹妹,跟着上官夜,颤抖地迈出了地下室的第一步。她的手心里,那个小小的丝绒盒子已经被汗水和紧握的力度浸得温热。她看着前方那个在废墟与血腥中,依旧挺直脊背为他们开辟生路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恐惧、庆幸、依赖,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在绝境中滋生出的情感,悄然破土。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看似玩世不恭的商业帝国继承人,其内在究竟蕴藏着怎样可怕的计算能力、决断力和魄力。
然而,考验才刚刚开始。
就在他们刚刚抵达相对安全、经过加固的车库,与上官家派来的、全副武装的保镖小队汇合后不久。一阵急促惊恐的呼救声和混乱的拍打声从别墅侧翼的偏厅方向传来!
“救命!书华!静书!开门啊!救救我们!” 是沈家一位旁系亲戚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极度的恐惧。
沈书华和林静书脸色骤变,那是今天早上来家里商量事情,还没来得及离开的表妹一家!
上官夜眉头瞬间紧锁,眼神锐利地扫过刚刚稳定下来的车队和惊魂未定的人群。
“夜,求求你,是我表妹一家,他们可能被困在偏厅了!”林静书抓住上官夜的手臂,眼中满是哀求。
沈恬也恳求地看着他。
上官夜深吸一口气,大脑飞速权衡。偏厅结构复杂,窗户多,风险极高。但……他看了一眼沈家父母和沈恬的眼神,知道无法坐视不理。
“A组,守住车库入口,建立防线!B组,跟我来!标准CQB队形!保持绝对静默!”他迅速从一名保镖手中接过一把装配战术手电的冲锋枪,动作熟练地检查枪械,语气冷峻地下达指令,瞬间从守护者切换为突击指挥官。
“你留在这里,指挥全局!”他对保镖队长说完,便带着两名精锐,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再次没入昏暗、危机四伏的别墅内部。
偏厅外的走廊里,景象比主宅更加惨烈。血迹斑斑,破碎的装饰品散落一地。表妹一家三口——夫妇和他们十几岁的儿子,正惊恐地躲在一个半塌的酒柜后面,周围有几具还在抽搐的“尸体”。
看到上官夜带人出现,表妹如同看到救星,激动地想要站起来呼喊。
“闭嘴!别动!”上官夜低喝一声,眼神凌厉如刀,瞬间制止了她的动作。他打了个手势,两名保镖立刻上前,警惕地侦查四周,确认暂时安全后,才示意他们快速通过。
表妹夫妇连滚爬爬地冲过来,他们十几岁的儿子落在最后,脸上还带着逃出生天的庆幸。
就在那少年即将触碰到安全区域的那一刻——
异变陡生!
一具趴在血泊中、被认为已经“死亡”的躯体,猛地暴起!速度奇快无比,张开布满污血的大口,朝着少年的小腿狠狠咬去!
“小心!”一名保镖反应极快,出声警示的同时已经调转枪口。
但距离太近了!
“啊——!”少年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小腿肚上被硬生生撕扯下一块皮肉,鲜血瞬间涌出。
“砰!”清脆的枪声响起。保镖精准地一枪爆头,那具“尸体”应声倒地,彻底不动了。
然而,所有人的心,都在这一刻沉入了冰窖。
少年捂着血流如注的伤口,瘫倒在地,脸上满是痛苦和难以置信。
表妹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嚎,想要扑过去。
“别过去!”上官夜的声音如同寒冰,他举着枪,枪口微微下沉,但眼神中的警惕和某种沉痛的决定,让表妹僵在原地。
“他……他被咬了……”一名保镖的声音干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所有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刚才在清理过程中,他们已经见识过,被这些“东西”咬伤或抓伤的人,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发生同样的异变。
时间仿佛凝固了。偏厅里只剩下少年痛苦的呻吟和表妹压抑的、绝望的哭泣声。
上官夜的脸颊肌肉紧绷着,他看了一眼地上痛苦挣扎的少年,又看了一眼身后通往车库的、代表着“生”的通道。他的眼神剧烈挣扎着,理性与情感在进行着残酷的搏杀。他知道正确的、唯一能保证其他人安全的做法是什么。但……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是沈家的亲戚。
“阿杰……我的阿杰……”表妹跪在地上,伸出手,却不敢再上前。
就在这时,地上的少年突然开始剧烈地抽搐起来,眼睛迅速蒙上一层灰白色的阴翳,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不似人声的怪响,伤口流出的血液颜色也开始变得暗沉发黑。
“退后!全部退后!”上官夜厉声喝道,同时举起了手中的枪,枪口稳稳地指向了正在发生可怕变化的少年。他的手指扣在扳机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手臂却稳得没有一丝颤抖。
那两名经验丰富的保镖也立刻举枪,形成交叉火力,但他们的脸上,都写满了沉重与不忍。
“不!不要!求求你们!他还有救!他是我儿子啊!”表妹崩溃地哭喊,想要冲过去,被她的丈夫死死抱住,男人脸上也是涕泪横流,却同样充满了绝望。
沈书华和林静书在车库入口看到这一幕,也忍不住别过头去,泪水潸然而下。沈恬紧紧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身体因为恐惧和悲伤而剧烈颤抖。连一直精神恍惚的沈眠,似乎也感知到了那浓烈到极致的悲伤与绝望,将脸深深埋进姐姐的怀里。
“嗬……吼……!” 地上的少年——或许已经不能再称之为少年了——猛地抬起头,灰白的眼睛锁定最近的生命体,发出一声嗜血的低吼,四肢着地,以一种扭曲的姿态就要扑上来!
砰!
一声干脆利落的枪响,在空旷的偏厅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也格外沉重。
少年的动作戛然而止,额头上多了一个触目惊心的弹孔,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彻底不动了。
开枪的是上官夜。他的脸色苍白如纸,但眼神却冰冷得如同西伯利亚的冻土,没有任何一丝温度。他维持着射击姿势足足两秒,才缓缓垂下枪口,声音沙哑得如同被砂纸磨过:“处理掉。我们走。”
他没有再看那具尸体一眼,也没有看崩溃的表妹夫妇,只是转身,用一种近乎僵硬的步伐,带头向车库走去。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刀刃上。
所有人都沉默了。获救的喜悦早已被这残酷的现实击得粉碎。表妹夫妇被保镖搀扶着,失魂落魄,如同行尸走肉。
回到相对安全的车库,厚重的金属门在身后缓缓关闭,将外面的血腥与恐怖暂时隔绝。但门内,每个人的心头都压上了一块沉重的巨石。
上官夜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微微仰起头,闭上双眼。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是后悔刚才的决策?还是痛恨这该死的末世法则?抑或是,在为自己手上沾染的、第一份“同类”的鲜血而默哀?
他安排所有人上车,检查物资,分派防御岗位,指令依旧清晰、高效,仿佛刚才那残酷的一幕从未发生。但沈恬清晰地看到,在他转身的刹那,他紧握的拳头,指甲已经深深陷进了掌心的皮肉里,渗出了丝丝血迹。
沈恬默默地将一直紧握在手中的丝绒盒子,放进了自己贴身的口袋。她知道,从这一刻起,那个曾经带着点玩世不恭、会因为她一句话而耳根泛红的少年,已经死了。活下来的,是一个必须用钢铁包裹内心,在炼狱中带领他们活下去的……守护者。
末日的序幕,以同胞的鲜血和生命的代价,残忍地拉开了。前路漫漫,黑暗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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