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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方青乾和林袖盈自行离去,季羡鱼第一时间去主峰找人,她的掌门师兄宴溪生,印象中做事沉稳周全,一定会和她冷静的缕清前因后果。
主峰,无息大殿古朴庄严,青灰色琉璃瓦上站着几只仙鹤,正缓缓用嘴梳理洁白的羽毛。
忽然“砰”的一声大门撞击声,仙鹤惊叫而逃,留下几丛羽毛在空中缓缓飘落。
季羡鱼浅笑着拔掉头顶羽毛,在殿前广场上碰巧与一群身穿袈裟的和尚擦肩而过。
锡杖上金环“叮咛”的碰撞声渐走渐远,蓦地,声音一窒。
察觉到法器破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季羡鱼拔剑转身,正面接下这一击。
“季施主。”领头的老和尚目露不忍。
“啻微宫惩戒司马上就到,老衲劝你尽快束手就擒。”
说话间,和尚将锡杖抬高,杖身顶端越过剑刃迅速滑进几寸。
季羡鱼虽然有所预料,但灵力不继已经无力支撑,只能弯腰躲避。同时,一记灵力不偏不倚打在剑柄上,霜华剑脱手飞出,数招过后,她被锡杖抵住肩膀逼退,后背狠狠撞上岿然不动的殿门。
饶是季羡鱼思维再迟缓,也明白怎么回事了。
若非她金丹受损,凭这些人万万不敢动她。
宴溪生已经把她的伤情供了出去。
“我要见宴溪生。”季羡鱼冷笑一声,用指尖擦掉嘴角溢出的鲜血,背靠殿门稳住身形。
她眼眶泛红,语声嘶哑,任谁看都是一副急于求证的不甘模样。
“宴宗主已经对你仁至义尽,他不会见你。”
“你胡说!”见和尚并未上前,季羡鱼双手贴在身后,借鉴继戾血符给她带来的灵感,一笔一笔勾勒传送符的轮廓,嘴上继续拖延时间。
“我自小与师兄相识,身无分文也要在任务堂打零工给他买糖吃,晚上守在床边给他盖被子,吃饭都要把肉挑给他,他当真如此狠心吗。”原著中一笔带过的事情,通过季羡鱼声泪俱下的控诉,听的和尚也忍不住潸潸泪下。
她话音刚落,身后殿门剧烈震动,沉重的殿门突然从外向内推开,季羡鱼手指蓦地一空,后知后觉到自己的失误。
她不小心写门缝上了!
宴溪生寒眸扫了一眼门上的鬼画符,猛地钳住她的脖颈。
“闭嘴!”
“你一直在我饭食里暗中加糖,是因为我对糖过敏,你给我盖被子专门挑仲夏时分,天热的脑袋冒烟!至于挑肉。”宴溪生脸上显出干呕的表情,“那是你不吃的肥肉!”
“你只是想看我笑话,哪里有心,今日你金丹破碎,就是你的报应。”
久不出世的重华剑此时出鞘,依旧锋芒不减,毫不留情的刺进季羡鱼腹部,宴溪生拔剑转身,隔空扯下她的峰主印佩,接着干净利落地甩出几道符箓,这样还不放心,又用捆仙索将她的双手绑缚在身后。
这一系列比对付魔修还谨慎的操作看着和尚们目瞪口呆自愧不如,等宴溪生拂袖离开,才后知后觉里三圈外三圈围了上来。
季羡鱼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通,此时双手被缚瘫坐在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具身体无论如何不能再用了,不只是身体素质问题,简直是被编写了固定程序的吸恨机器。
她这时想起系统的任务,在脑海中疯狂敲打,预想中的机械声一直没有响起,系统就像并未存在过一样。
系统不存在不代表任务被取消,季羡鱼快速将系统给的信息整合在一起,抓住了最后一条退路。
刷满男主仇恨值就能获得新的身体!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季羡鱼腹部的伤口因为没有止血,鲜血缓缓流淌,染红了整片裙摆,看的人触目惊心。
队伍前方的一个小和尚于心不忍,不顾同伴阻拦闯进来为她包扎起了伤口,口中安抚道:“惩戒司马上就到,你坚持一下。”
季羡鱼如同死鱼一样趴在地上,有出气没进气,“我被带回去也是死,何必多此一举呢。”
和尚目光闪动,不久又折返回来,端着一个木勺轻声道:“喝点水吧。”
季羡鱼不忍拒绝别人的好意,她机械般的抿了两口,柔软的唇瓣突然被一段干枯的草茎划破,鲜血沁润草茎渗落在地。
如同一根沾墨的钢笔……
季羡鱼心神一动,抬头瞧见小和尚向他微微点头。
*
夕阳下的田间地垄,暖黄色微光照拂在漫山遍野的无名红花上,微风吹过,花枝齐齐低垂,如同血管中汩汩流淌的鲜血,危险而富有生命力。
一名高扎马尾的少年肩扛背篓,身形挺直,步履沉稳地走在乡路上。
他微微仰头,鬓角汗珠顺着修长的脖颈滑入衣领,灰扑扑的麻布吸了汗,紧贴在宽阔的脊背上,几道布条束出劲瘦的腰身,阳光洒落,勾勒出那张线条分明,近乎完美的侧脸。
不知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少年唇角弧线紧绷,平添一丝不好亲近的冷峻感。
即便如此,所过之处依旧引起一众人谈论。
“小裴看着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咋还不找个相好。”
这话一出,身旁妇女伸手掩嘴窃笑。
“叫你家小翠别再惦记了,我前两天在湖边洗衣服的时候,可是亲眼瞧见小裴从水里捞出来一个天仙般的女子,论长相,你们翠翠还差的远呢。”
“什么意思!”
“我们翠翠哪里差了!”
少年踱步行至村尾,伸手推开竹门,自行打水清洗身上的汗渍,此时,被放置在角落中的背篓动了动,随即窜出一只黄毛兔子。
兔子在狭小的院落中四处摸索,跳上窗沿,又跳进靠近床边的木板床头,床上一个少女面色苍白,阳光映在她紧闭的长睫之上,将平日里冷脸凌厉的面容衬得几分温柔沉静。
不多时,房门吱的一声被从外推开,少年清洗完身体又换了干净的衣服,他放轻步伐走到床榻边缘,握着少女的手,轻车熟路的偏头趴在床沿。
小裴将少女从湖边捡来到今天已经三天了,他从没见过有人会受这么严重的伤,又信不过村里的人,花了一大笔钱才从附近城里找来愿意医治的大夫。
因为大夫说过三天后会醒,他今天算着时间,满心期待,脑海中充斥着一个强烈的念头,他要少女醒来第一眼就看到他,只能是他。
季羡鱼浑身疼痛难忍,她艰难的睁开眼睛,只见一个模样俊美的少年定定看着她,季羡鱼正要开口,一只野兔子突然从他怀中探出头来,嘴里自顾自嚼着少年垂落在胸前的发丝,眼睛乌溜溜打转。
少年目光垂落,一只手轻揉地抚摸着兔头,嗓音低哑含笑:“这只兔子呀,我正想着给姐姐炖了补补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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