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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她还是教授啊。”“人还真好。”驶去东明大学的车上,沈誉惊讶。“明天要是能陪审就好了。”
蓝桉吹着探进窗里的风。“我能做好。”
“是是是,我们桉桉最棒了。”沈誉揉揉蓝桉的发顶。”蓝桉这人很难追,她花了七年,从朋友做到恋人。
十五岁那年,她第一次在南国见到蓝桉,还很稚嫩青涩的女孩,坐在午后无人的教室里,弹奏着风琴,那时,她的发才及肩。
听到动静,她立刻就停下了,急急看来。
沈誉忘不了看到她时的心情。
嗯,一见钟情,图谋已久。
此后,她小心靠近,多少锲而不舍,如同凿冰一般一点点剖解蓝桉,了解她,接近她。她知道蓝桉会很多,虽然兴趣总是反复横跳,但都很不错。
当然,沈誉从未告诉过她。在听到她哼唱着歌时,会联想到,在床褥之上,她为自己而吟鸣。
唰————
车窗被降下来了一半。
蓝桉一瞬被放大的风吹眯了眼。
沈誉急忙升了回去。“按错了,眼睛没事吧。”
“专心开车。”蓝桉多少无奈沈誉的过度关心。
东明大学在律所附近,所以不需要花太多时候。
当沈誉把车停在校门口时,她停油下车,非得多此一举地给蓝桉拉开门,护着顶将人牵出来。
蓝桉将帆布包捞回肩上,避开告别的拥抱。“太肉麻。”在沈誉受伤的眼神里,她的轻咳一声解释道。
“行吧。”“但你得补偿我。”沈誉靠着车坏笑。唇瓣勾勒了两个字。
晚上。
蓝桉耳畔的红爬上了脸。“那我不回了。”她撂下一句,转身离开。
后头传来沈誉夸张的一声哀叹。“啊~~”
蓝桉无奈。她抬眼,却远远地和明奕对上了焦点。
明奕戴着丝框眼镜,抱手站在门卫处,一边和打招呼的同学点头,一边分神盯着这里。轻笑。
“……………”蓝桉看了眼时间,确定提前到了。小跑过去。“抱歉,让您久等了。”
“是我早到了。”明奕看着蓝桉,弯弯眼。而后错开视线,远远地和沈誉对上。点点头。
沈誉回车里的脚步一顿。回应了下,眉却微微皱了。但她再看去时,明奕已经收回了目光,客套而不失分寸地带蓝桉进了门。
沈誉扁扁嘴,坐上车,驶离。
蓝桉本是跟在明奕身后的,但明奕特意放慢了脚步,与她齐肩而行。
轻风下,梧桐树哗然,斑驳的阳光洒落在发和衣上。
现在大多是出校门的时间,故而也算逆流,总与人擦肩而过。
“从前一直在国外?”
“每周会回来。”蓝桉如实道。
明奕微尔哑然。旋即不容察觉地笑了一下。到底是蓝家的,一点机油确实不算什么。
她没有问及案件的事情,毕竟,她可不想以律师身份侵占非工作时间。
“那天的天葬,据说是当地的一个禅师圆寂。”她道。
“禅师?”蓝桉神情懈下一丝谨慎。倒不怪她惊讶,毕竟圆寂的禅师一般会选择火葬或入天竺河,很少有以天葬的方式。
“令人惊叹。如果飞鹰盘旋不下。”
“那将是剧中的桥段了。”蓝桉浅笑。她脑海中浮现出那日山顶的情景。显然她多情的眼里又吐露出了许多。
但她缄默地没有开口。
明奕望着她,蓝桉是个玻璃糖罐,里头有酸的,甜的,苦的,涩的,但没有无味的。那双眼睛里,和大地一般颜色的眼睛里,洋溢着,流动着很多。
要走多近,才能窥探奥妙。
明奕想,如若真想知道,怕是要再度把她拐上贡那去。
这不容易,但也没那么不容易,毕竟,蓝桉当时可是只身一人去的贡那,而不是两个人。
明奕压了压眼。其中暗色浮动。
他们来得算早,虽说客座教授一般不会这么早来。
演播厅内寥寥的十几个同学,互相张望了几下,激动起来。他们不会错过一次问询的机会。
蓝桉坐在了后几排,但不是最后,毕竟这显得她是不情愿而不是腼腆。
明奕立在讲座旁,和围来的学生们有说有笑,认真倾听诉求,精准提出意见。镜片从远了看,反着光,故而看不清笑眼。
蓝桉拿出手机,回复沈誉的消息。
一长段的旅游圣地指南,很显然,她已经在考虑案子结束后的出游计划了。
:圣弗兰怎么样,北欧壁画发源地。艺术殿堂。
:不过,海岛也不错,坦桑摩尼亚,九月份去刚合适,不热,还能看到海鸥群。
:这个这个,看这个。直接坐游轮环亚洲海也不错。第五天会在大堡礁。
消息很快刷了屏。
蓝桉找到间隙插了回复。
:过几天不是要赶ddl然后回学院跟进项目?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发来了一个表情
:【JPG.名画呐喊】跟你们这些短学制的拼了。
蓝:【狗头】professor正在呼叫你。
:死到临头了,能玩一天是一天。我心痛,需要宝贝安慰。
蓝:对方无应答。
刚发完这条消息,顶上的灯便暗了。
蓝桉开启免打扰,收好手机。
满堂已人满,皆抬首聚焦于一人。
明奕站在那,将话筒压低些,大方一笑。“在坐有一百二十三个法官。”“从现在开始。”她点点耳麦。“注意聆听我的每一句辩词,定罪于我。”
略过二十个台阶,蓝桉望去。她喜欢在对方不注意时观察。一言一行,比直接对视更让她安心,更能撩动她的心脏。
她喜欢莫明奕的开场方式。
讲座开始,在逐渐放松的气氛里。但除了明奕不急不缓,字字清晰的话语,没再有其他。
明奕的遣词很诙谐,例证多少天马行空,她以不完美被告人的角度,缓缓阐述。一百二十三个人,置身于一场浩瀚的思潮风暴中,在上帝的天秤里,在她的证词下,加注法码。
而最终,偏移的结果会指向明奕所引导的那一方。
大屏的光映在蓝桉的眼睛里,随着视线移动而流动,而她的视线随着明奕动。
讲座结束后,明奕解答完大部分疑问,从学生堆里退出,招手唤蓝桉到跟前去。
一起出了厅。
刹那的明亮会让眼睛刺痛,令人恍惚的阳光里,适才很远的人又落到了跟前。
蓝桉被照得有些迷蒙眼睛。
“听懂了?”明奕点头和学生打过招呼,抽空看来。
“嗯。”蓝桉点头。
“嗯~”明奕意味深长地拖长语调。她眼中闪过狐光。“王某,于今年一月份去世,有其父母健在,有两任妻子。第一任已去世,育有一子一女,第二任健在,无共同子女。现有两份遗书,其一为自书遗嘱,继承给子女,其一为代书,二任妻子朋友代写,继承人为二任妻子。”说完,她将目光递向蓝桉。
蓝桉被吓了一跳,虽说并未表现得明显,但那双睁大了的圆圆眼,正像小鹿一样惊动。
明奕放过了她,伸手想揉揉她的发又放下。帮她将飘下的梧桐落叶接住。“逗你呢小同学。”
“需要先知道两方态度…………第二封遗嘱要确定见证人是否两人及以上。”蓝桉慢吞吞地回道。心却跳得奇快。
这下换明奕惊讶了。她深深望了眼避开对视的蓝桉,期待接下来的回答。
“现任妻子有权要求一半财产,依据………《民法典》自书遗嘱,代书遗嘱条例,一…一千三十四和三十五…以及婚姻法……”最后一句,蓝桉腾挪着视线,自明奕的衣,到肩,头发,下巴,再徘徊了回,最后到了眼睛。在那双带有喜色的眼里得到了确证。
她松了口气。
明奕心里催生出了得到宝贝的惊喜。她咧唇,“这会让我很有成就感呢。考虑当我的研究生吗。”后一句,是玩笑口吻。虽说她带了些认真。
蓝桉长长的睫毛煽动,像鸟雀于水中嬉戏时扑腾翅膀。
“在国外学的是什么?”明奕把那片蓝桉看了两眼的叶子递去。
“社会心理学。”蓝桉接过叶子,指腹摩挲叶的边缘。
“那不会,读我的心吧。”明奕恍若心有忌惮。
蓝桉淡笑。“那需要连接脑电路。”“像审问犯人那样。”
“我争取不犯错。”明奕比着发誓手势。
蓝桉微挑的眼尾被她压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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