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人间》

作者:燕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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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第二天,我开始全面的学习王府内的规距,实际上规距也不是太多,主要是学着如何的轻手轻脚,如何为主人们端茶送水,如何走路轻盈好看,等等之类。
      因为我发了誓要全心全意的报答六王爷的大恩,所一切都尽全力去学,不久就把这一切都学会了,只是在走路,行动上还是有点粗枝大意的,所幸的是年龄小,还有的是机会,所以半个月后,怜菊又将我领到了张婆婆的面前。
      张婆婆上下打量了下我,眯着眼笑了,点头道:“果然是一个机灵的丫头,行了,正好在王爷书房的小环上个月给放出去了,你可以补进去。”
      我不再象刚来时那样,而是规规距距的行了个礼,又看见她眼中的满意,满眼深意的看着我,最后站了起来,走到我的身边,压低了声音道:“小小年纪,你道有个劲头,那我老婆子再告诉你一件事,就是王妃不喜欢有下人与王爷多说话,你做事时要多看看眉眼高低。”
      我一愣,一时明白不过来,迷茫的看了看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她又展了一个满意的笑道:“去吧,明天起,就上书房伺候着。”
      我点头行礼,她不再看我,摆手让我出去。
      我忙退了出去,走到院中看阳光正好,轻风吹拂,暖暖的让人心醉,我喃喃自语道:“姐姐,我就要可以天天见到恩人了,从此后就可以尽若嫣的全力报恩了。”
      可是我并没有如愿的见到六王爷,这几□□中有事,他一直没有回来,终于回来后,在府内呆了两天,我只在院中远远的隔着湖水看到他那飘逸的身姿,接着就听说去了江南,要个两个月才能回来。
      我每天所做的事,就把书房打扫的纤尘不染,把花瓶中的鲜花换成新鲜的,倒也清闲。
      一个人没事,打扫完书房,好奇心起,就站到院中看才进院子的一个戏帮在练唱,远远的看见那些个小姑娘们都着了红红绿绿的纱衣,在风中起舞飘渺的如同九天仙子落入凡间。
      我倚门站着,听着丝竹之声好听,却不懂她们唱的什么,才忽的想起,自已只在小的时候跟着姐姐认过几个简单的字,还没有读过什么书,在王爷的书房中伺候,如果有一天,王爷让拿个什么书之类的,我不懂可如何是好,这样想着,就又起回到房内,看着架上那一排整齐的书,发起愁来。
      想了想,壮起胆来,模糊的想起姐姐讲过什么四书五经,就按照自己认的几字,从架上找了本诗经来偷偷揣在怀中,小心的拿回到自已房内,晚上挑灯去看,有不懂的地方第二天就去问其他人。
      可是丫头们也认的字不多,所以也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来,只好自己硬了头皮去看。
      每日这样看,我还怕自己记不全,就在打扫书房之际,独自拿了书,在房内看,看见案上有笔墨,就把不懂的地方用纸记下来,走的时候揣在怀中,不久,我房内攒了许多记的字。
      后来有一天听说戏班中拂琴的先生柳若虚,很有学问,就在闲的时候,拿了许多张我记的纸,小心的溜到听风院去。
      院中传来一阵歌声,我偷偷的站到院门口,看见院中站了一个着红衫的少女,正对着院中的一枝巴蕉高声唱着。
      她唱的婉转动听,我虽听不懂但听着好听,一时竟忘了自己要做什么,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专心的听下去。
      她一曲未完,就听见从院中一个房内“铮”的一声,接着如空谷鸟鸣般清脆,一阵琴声如高山流水般泄下,和那女子清丽的曲调和在一起,瞬时仿佛天也蓝了,水也青了,百鸟都在山林间鸣叫。
      一曲结束,余音缈缈,我还如置身在半空中,脚下虚服。
      “你是谁?”直到面前那个姑娘满面好奇的打量我,我才回过神来,呆呆的望着那个姑娘。
      那个姑娘人如歌声一样的美丽,清丽自然,行动之中如水样温婉,她见我一直盯着她看,脸上飞红,半带薄怒道:“你是哪院的小丫头?盯着我做什么?”
      我一愣忙满面堆笑道:“姐姐别生气,我王爷书房的小若,是来找人的,听着你的歌声好听,人也这样漂亮,一时给痴迷了。”
      那姑娘扑哧一声笑了道:“小小年纪,倒挺会说话。”说完上下打量我道:“来找谁呢?”
      “找柳若虚柳先生。”我道。
      姑娘向身后房内瞟了眼道:“你找他做什么?”
      我脸红了,半响扭捏道:“我有几个字不认得,想让先生给看看。”
      “哦?”她好奇道:“什么字,拿来给我看看,说不定我认得呢。”
      我将手中的纸递了上去,她看了看,笑道:“这几字我都认得,你认做什么用呢,是用来写家书的?”
      我摇了摇头道:“不是,就是想认得。”
      她看了看我,沉思了下道:“如果你想认字,以后可以来找我,如果我也不会了,咱们就去找柳先生,我叫江月。”
      我高兴的点头,她笑了笑道:“没有想到你小小年纪竟这样好学。”
      不多久,我就与江月厮混的熟了,不时拿了些字去让她教,同时也跟着她学些曲子,后来渐渐也认识了柳若虚。
      柳若虚的脾气有些孤僻,不大爱说话,但看我是诚心想学,也就认真的教我。他弹的一手好琴,有时也教我些。
      我觉的日子过的充实起来,每天在书房洒扫时也会高兴的唱几句江月教的曲子,只要一得闲就想跑去找他们,听他们说些诗词歌赋。
      这天我在书房内打扫,一弯腰,掖着的绢帕从怀中滑落,我一时兴起,单脚而立,一只手臂舒展了去拾,口中便轻哼着江月才教的新词,仰手之间,甩开衣袖,学着江月跳起了水袖舞。
      我边舞边想起江月可以一口气转上十几个圈,而且转时伸展衣袖,裙带生风,如行云流水般美丽,便在脚下打滑,也学着她把手臂伸展,将手中的绢帕挥舞了起来。
      八、九、十,我在心中默默的记着数,正在得意,忽然看见有几个人立在身后,心中一惊,手中的绢帕就飞了出去,眼看着它飞了出去,拂到当先那人的脸上,那人一愣下意识的接在手中。
      我一个站不稳,坐到地上,一脸羞愧的抬起头,只见不知何时门边已站了几个人,当前而立的是六王爷,他正看着我,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我吓的翻身而起,忙跪在地上行礼,却听见其中一人大笑道:“哈哈,王爷,这个小丫头有趣的很呀。”
      我把头低的更低了,头上直冒冷汗,正羞的无处可躲,耳边听见六王爷低沉的声音:“还不快下去。”忙爬起来,飞快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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