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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白色烟雾如同拙劣的魔术障眼法,在黎星刻锐利如刀的目光下缓缓散去,最终只留下空荡荡的庭院和弥漫的淡淡火药味。确认那个危险的身影已然遁走,黎星刻紧绷的肩线才略微放松,但按在剑柄上的手并未移开。他迅速转身,将天子更严密地护在身后,声音带着压抑后的紧绷:“陛下,您受惊了。恕臣护卫来迟。” 一丝后怕啃噬着他的内心,若Zero真有丝毫歹意,后果不堪设想。
天子的小手仍紧紧抓着他的衣袖,脸色微白,然而那双清澈的眼睛却执拗地望着Zero消失的方向,里面交织着未散的惊吓和一种更强烈的、被打断后的失落。“他……走了吗?星刻,你没有伤到他吧?”
这话语像一根细针,轻轻刺入黎星刻的心底。天子语气中的担忧,清晰地印证了他最深的忧虑——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已经用花言巧语在年幼的君主心里占据了危险的一席之地。他必须斩断这丝不该有的联系。“陛下,Zero是布里塔尼亚的头号通缉犯,行事诡谲,言语如毒。他的接近绝非偶然,必有所图。请您万不可被其迷惑。”
“可是……他和其他人不一样,他愿意听我说话……”天子的反驳细微而无力,更像是一种自我安慰。
“那正是他最狡猾之处,陛下。”黎星刻的语气沉重如铁,“请您应允,日后绝不可再独自行动,臣必须时刻护卫左右。”
天子垂下了头,沉默不语,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心绪早已飘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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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在行宫外围错综复杂的阴影网络里,鲁鲁修——Zero——正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沿着早已规划好的路线迅速撤离。每一次拐弯,每一次停顿避开巡逻队,都精准得如同经过无数次演练。他的大脑未曾停歇,冷静地评估着方才的收获。
天子的反应堪称完美,那份不谙世事的憧憬与深宫滋生的孤独,果然是最有效的催化剂。她轻易地将他的出现和话语视作独一无二的理解,这份精心播下的种子已然开始萌芽。黎星刻的出现虽是个变数,却带来了意外的惊喜。那位年轻武将的强悍与忠诚一览无遗,但他那过于明显的软肋——对天子毫无保留的守护——也暴露无遗。鲁鲁修几乎能预见,黎星刻越是紧张、越是阻止,在天子那初萌的逆反心和朦胧好感的作用下,反而会将他Zero推向一个更悲情、更值得向往的位置。
这无意中促成的离间效果,比他预想的还要好。矛盾已经埋下,只待日后需要时稍加撩拨,便能成为撬动局面的支点。中邦这盘棋,宦官、幼主、忠臣,要素齐全却内耗不断,正是他最擅长利用的局面。那个孤独的少女是钥匙,而黎星刻,或许是那把需要巧妙打开的锁,必要时,甚至可以考虑强行破坏。
机车在暗巷中发出低吼,载着他远离。下一步该如何给这份“憧憬”加温?一次刻意让她听闻的胜利?一件能避开所有耳目、象征“自由”与“理解”的小礼物,渠道需要小心安排,但思路已然清晰。感情,尤其是纯粹而炽烈的少女情怀,往往是最好用也最廉价的武器,却能撬动难以想象的力量。
就让天子蒋丽华继续在她的金丝笼里,为他编织关于自由和理解的美梦吧。当她沉醉其中时,不会意识到,自己细腻的情感早已被纳入冷酷的算计,成为他庞大棋局上一枚正在被精心打磨的棋子。温情是必要的手段,而利用,才是永恒的终点。鲁鲁修驾驭着机车,驶入更深的黑暗,面具下的眼神冷静如冰,一切情感波动都被压下,只剩下精确的战略计算在无声地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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