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渠哪得清如许

　　天光初现，大臣们陆续涌入奉天殿，楚玙居于上位，谢渠与宋清许分站两边。百官拜伏，齐呼万岁，楚玙看了底下一堆乌压压的官员，才轻轻颔首“众卿平身，可有本奏？”
　　大理寺卿李知禹手持笏（hu四声）板，“臣有本奏，宋大人虽然才德兼备，却年纪轻轻，臣窃以为其难当首辅此职。”自他出声后，许多大臣也争先恐后地进谏。
　　楚玙当初正为此事斟酌，谢渠却选了宋清许，罢了，“谢卿，有何见解？”
　　大臣们未曾想到皇帝竟让谢渠进言，虽知他与谢渠关系匪浅，却也不该越过百官。一时雅雀无声，面面相觑。
　　谢渠身着朱红色蟒袍，眼眸轻抬，“君子如珩，羽衣昱耀，乃经天纬地之才，况且用人无疑，唯才所宜。在仕的诸位多为年纪尚轻者，却身居高位，宋大人有何不可？”
　　无人敢应答，生怕殃及自己。楚玙轻咳一声，“既无人进言，那便退朝吧。”
　　谢渠转头看向宋清许，见他无喜无悲，甚是奇怪。
　　“谢卿，随朕来。”，谢渠只好跟着楚玙到养心殿，回头看见长阶上一抹身影，穿红衣也好看，怎样都好看，忽略掉他孤单的模样的话。
　　“幸好你答得出来，否则朕要被纠缠许久。”楚玙无奈摇头。谢渠却微微笑着“臣将毕生所学都说了出来，倒是陛下，方才是故意让臣出言的吧。”
　　“我不是让你如以前一般，唤我阿放即可？”，话说出的那一刻，二人都愣了愣，自芸妃被先皇后逼得自焚后，两人便从心底达成了共识，未再提及此事。阿放是芸妃为楚玙取的小名，芸妃会在夜半悄声落泪，“阿放，阿放，放吾出朱墙，天地茫茫，放儿生还。”
　　那时很好，可再也回不去了。人须得往前走，若被这些绊住，又该如何？可他们从未放下，那么好的人，为何偏偏穿着惹眼的红衣，为保他们被逼得自焚。宫中的人似乎都没有心，只知争权才是活路。
　　良久，一声叹息与泣声交织，“我想为她寻一处安逸之地，故国不救她，燕朝逼迫她，哪一处都不合适。她不该再被困扰，应去往辽阔的天地，自在地纵马。”
　　楚玙并没有夺权的想法，是命运所趋，是他见惯了宫中人的面目，为了活，才争，可他也像他的母妃一样，向往朱墙外的一切。芸妃的死，是他们的心头刺。
　　半刻后，谢渠踏出殿外，只听见一声极其轻的声音，被风一吹就要散了，楚玙喊的是“母妃。”
　　小剧场，谢：为了宋大人，献出我半生的学问（求夸）
　　①：攻受名字出自朱熹《观书有感?真一》的“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
　　②：大理寺卿的出自“无为无有，虽有神禹，且不能知。”
　　③：“君子如珩，羽衣昱耀。”出自文震亨《长物志》
　　④：笏板：官员上朝手持物，小头朝上，大头朝下，用于记事面君。
　　背景有些参考明朝，实际为架空，不可考究。
　　愿曦和来世独立天地间，自由自在，纵马万里，看遍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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