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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罢了,一个死人而已,没什么可看的,你们抬走吧!”
刚被扯起一角的白布又被放下,沈清的心又回到胸口,默默给双双比了个心,她只是个事业心重的女强人罢了,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被抬走没多远,远处又飘来双双的声音,“从今以后,头牌之位就属于我了!”
沈清明白她的意思,在心里无声回复她:放心吧,我决不跟你抢!
“这死的好歹是醉梦楼的头牌,他们就这么把人扔到乱葬岗了?”在前头抬着的小厮问道。
“兄弟,你新来的吧!”后头的小厮回道。
“是,刚来半月。”
“这楼里啊,每日都进新人,何况张妈妈有门路,找个有才有貌的美人还不简单,死一个便找一个,早见怪不怪了。”
“这般说来,这醉梦楼经常死人?”
“可不嘛?楼里的姑娘谢得比花还快,前几日抬走的那个,不就是前任头牌?”
“到了,就这吧!”
说话间,两人就走到了城外乱葬岗,将沈清随意搁下后,找了个空地,拿起铁锹就开始挖坑。
沈清这时还闭着眼听这两个小厮的动静,发现二人要将她就地掩埋,一时不知所措。
按照往日电视剧的情景,他们两个应该是觉得晦气,把她丢下就跑才对!
这坑越挖越深,沈清鼓起勇气睁开一只眼,确定两人是背对着她时,松了一口气。
她蹑手蹑脚地将自己从担架滚到地面,很好,那两人还在专心挖坑,没发现她这边的动静。
紧接着,她毫不犹豫地起身逃跑,尽管她的动作放得极轻,但这片树木繁多,地面难免有些枯枝落叶。
在这黑灯瞎火中,沈清踩中一根枯枝。
咔擦。
这根枯枝很不幸地断裂了。
在这万籁俱静的夜里,任何轻微的响动都显得异常清晰。正在挖坑的两人顿时警觉回头,借着夜色发觉担架上已经空无一人,在那不远处还有个少女在不要命地奔跑,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到,沈清是假死。
“站住!你别跑!”年轻的小厮稍微机灵些,反应过来也转身就追,年长的随即跟上,
本以为两人都是追赶沈清,可没想到后者拦下那年轻小厮,喘着粗气说:“哎,别追了。”
“为何?她跑了我们没法交差啊?我还要养家糊口,可不能被扫地出门!”
“他们不会闲的没事来挖地验尸,醉梦楼里的女子都不容易,何况沈清姑娘平日里待我们不薄,今日权当没看见,行不?”他近乎哀求地问道。
沈清在前边奋力地跑着,后面的话已被风掩住,只知道身后追着的两人不知何时停了。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还能去哪,只能玩命地往前跑。
跑至一片湖边,沈清停了下来。
月光的清辉洒在湖面上,看着湖面上洒着的点点星光,想到穿来前的那个夜晚,也是这样的夜色,也是这样的一片湖。
那夜她就是因为失足落水才意外穿来的,如果她今天也跳一次,会不会就能回去了?
这样想着,沈清不自觉站到了岸边,蹲下身洗洗手,分明还只是秋季,这水却冷得刺骨,冻得她手指骨一阵刺痛。
犹豫一阵,沈清找了根长棍插在水里,仅岸边的高度就有1米了。
她看着这不知究竟有多深的湖水出了神,她想回去,但也惜命,她害怕这一跳不仅没回到现代,反倒丢了小命。
天边已开始露出微光,周边的环境渐渐清晰了,沈清也更加迷茫。
终于,她在岸边站起来,终是下定决心要赌一把。
紧闭双眼,奋力一跃。
扑通一声,沈清整个人就扎进水里,身体在本能地挣扎,正如第一次落水那样,不受控制地往下坠。
可这一回好像没有这么幸运。她的手脚好像绑了铅块,再怎么用力划水,都挡不住下坠的趋势,胸口的憋闷感越来越强,她忍不住张口呼吸,却给了湖水可乘之机,纷纷涌入她的口鼻。
“快!去煮些姜汤来!”
话音刚落,就响起一连串的脚步声。
沈清的意识渐渐回笼,她这是被人救了,没上天堂也没下地府?
她尽力撑开眼皮,引入眼帘的是木制横梁,扭过头看见的还是作古代装扮的妇人。
她重新闭上眼,再度睁开,眼前的景象并没有变化。
怎么就不能穿越回去了呢?
她绝望地长叹一口气,谁知气没呼出来,反倒呛自己一口。
咳嗽声惊到了在一边忙活的妇人,转过身来见沈清已醒,忙招呼身边的丫鬟,“快去看看姜汤好了没?”
说完,就坐到沈清身边,用手探向她的额头,说:“好在没有发热,姑娘可有哪里不舒服?”
这股热络劲沈清熟悉得很,先前张妈妈就是这样将她骗到醉梦楼的,她绝不会再上第二回当。
“多谢夫人,不过我肚子不太舒服,出去方便一下!”
紧接着,沈清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掀被子出门,速度之快,让那夫人以为她要憋不住了,忙起身让道。
可刚出了院门,沈清就被这四通八达的宅院惊呆了。
只在原地呆愣片刻,就随即选了一条道闷头跑,时机不等人,等会她们反应过来就跑不掉了。
左转吧!
右拐!
再右拐?
沈清已经不清楚自己所处的方位,只是一味感叹宅院之大。
算了,再左转!
她还就不信能回到原位!
……
果然不能乌鸦嘴,这回沈清迎面撞上了方才的妇人。
两头相望无声。
正当沈清在思考要跑还是要留时,夫人先反应过来,拉着她的手,关切地说:“方才你跑得急,没来得及跟你说茅房在哪,还是让丫头带你去吧!”
“哈哈,我上完了。”沈清尴尬地笑笑,有什么事情比屎遁失败还要尴尬的事儿呢,随即转移话题,“不过,您这房子真大啊!”
说到这,夫人身边的丫鬟颇为自豪地开口,“那是自然,我们夫人老爷是这苏州城里”云锦轩“的东家!”
“云锦轩?是那个苏州城里最大的绸缎铺子?每年都要进贡绸缎的那个?”
沈清听过云锦轩的名号,东家姓吴,夫妇二人都乐善好施,常常给贫苦百姓施粥。且醉梦楼里的姐妹都喜欢这家的缎子,既时兴好看,品质也好,可以说是现代版的奢侈品了。
现在真正见到奢侈品店的大老板,反倒是不敢相信了。
那丫鬟正要说话,就被吴夫人打断了,“不过是小本生意,我看姑娘如今病体未愈,暂且在我家住下可好?”
此话正合沈清的意,她正愁找不到工作。不一会儿,沈清就换上悲戚神色,抬起衣袖佯装擦眼泪,说:“不瞒夫人,我名唤沈清,家中亲人都已离世,只留我一个女儿家存活于世,现下也是无路可去,能否求夫人收留与我,洗衣做饭、侍奉洒扫都能做。”
沈清边说边默念“罪过罪过”,骗人非她本意,只是她的经历实在是难以解释。
不知是沈清演技精湛还是吴夫人慈悲心肠,当真被她的话感动到了,慈爱地说:“可怜的孩子,你把这当做自己家住下就是了,粗活笨活都有下人来做,你权当在家陪我解闷就成。”
没想到吴夫人答应地这么爽快,沈清心中的愧疚更加深厚,更加不好意思地说道:“不不不,我不能吃白食,我还会教书、陪玩,您家有孩子的话我可以教他认字!”
此话一出,不只是王夫人,就连她身边的小丫鬟都笑了。
沈清顿感莫名其妙,虽然她是个现代的师范生,不太懂他们这边的教育,但教一个小孩认字、陪玩还是可以,的,吧。
“姑娘有所不知,我们夫人的孩子与你一般大了,眼下还在白鹿书院念书呢!”
这话一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沈清闹了个大红脸,失策了,万万没想到,吴夫人看起来也才三十来岁,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孩子!
“怎会是吃白食呢?我儿潜心念书,十天半个月才回来一次,心里难免孤单,姑娘留在这陪着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吴夫人看到沈清的窘迫,开口替她解了围,做主让她留下来。
——
“不错,今日这字倒是进步了些,勉强能看出是什么字了。”
“夫人,您就别笑话我了!”沈清搁下笔,不好意思再写下去。
“哪里是笑话了,前几日你这字还只是一团墨,今日已有了些字形,可不就是进步了吗?”吴夫人提起笔,圈出几个写得不错的字,在旁边写批注。
沈清在一旁看得自惭形秽,说:“我何时才能写得像——”
话未说完,就见一青衫少年提袍进了书房,边走边朗声喊道:“母亲,我回来了!”
吴夫人听到熟悉的声音,放下笔就来到少年面前,先是细细端详少年的脸,再是扯着他原地转了一圈,说:“瘦了,瘦了。”
“哪有,儿子在书院那是顿顿不落下,怎会瘦了?”
吴夫人被逗得破涕为笑,向沈清招了招手,说:“这是沈清姑娘,你不在家多亏了她陪着我,往后你就喊她姐姐吧!”
随即又转过头来向沈清介绍,“这就是我儿,名叫易之,比你还小上两岁。”
“沈清姐姐。”
“易之弟弟。”
待两小孩见了礼,吴夫人就拉着两人坐下,命人送上点心,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母亲,书院里新来了个夫子,比我大不了几岁,学识却十分渊博,书院学子无人不敬仰他!”
吴易之才坐下喝了口茶,就忍不住向吴夫人分享书院里的新鲜事儿,看得沈清一阵艳羡,小时候她放学回家,妈妈也总是这样耐心听她说话。
“还有,听说书院过些日子要招新夫子了。”
这个重磅消息直接将沈清的思绪拉了回来,问道:“招新夫子?何时招?怎么招?”
“听说是下月十五,只要是有意者,向书院报名即可。在下月十五赶到书院参与考核遴选,通过了便可进入书院。”
报名加考试,听起来倒是不难。
沈清继续殷勤地问道:“那易之弟弟可知书院会考些什么?”
她这一连串的问题引得吴氏母子好奇心满满,吴易之问道:“沈清姐姐这是要帮人留心吗?"
”不,我是要自己参加考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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