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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
深夜,她深青色的珠霞帔上,身着缝有金云纹的红色鞠衣坐在婚床上,没有一丝笑意。一双狐狸眼露出来,藏在婚服内尖锐的刀若隐若现。
若是死局,那就攻破死局。
等到房门打开,他从门外走了进来,如喝醉了酒般晃晃沉沉。她的身体瞬间绷紧,紧紧握着团扇,眼神狠戾的望着他。
他朝她走近,站在她的身旁,抬眸,指尖冰冷的拿开她手中的团扇。
她握住刀的手,听不见温度的声音:“你想杀了我吗?”
他悬在半空中的手微顿,如没有料到她会这么说。
“夫人,怎么会这般说?”
她眼神中闪过一丝错愕:她难道真是因病逝世的?
他的眼神如同火焰在燃烧般,手掌抓住她的胳膊,他把她拉进了些,在她的耳旁:“夫人当真聪明,竟然想到了为夫心中所想。”
而她早已把藏在婚衣中的刀拔出,狠狠的捅进了他的身上。
他微顿,松开了手。就在她以为他要喊人时,如同束手无措的小兔子般,瞪着眼望她。
他一把从她手中夺过了刀:“你可知你在大婚之夜杀夫是何等罪?”
她瘪着嘴,委屈:“殿下,是你要杀我的?”
他把刀顺势放入自己的衣袖,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般。
她看到他这一举动,恰是愣了:他要干嘛?
他身上被刺伤的伤口此刻正在流血,鲜血也随之染红了黑色的衣服。
他坐在了她的一旁,她往旁边挪了挪。她不知所措的垂下了眸,不知道他下一个举动到底是什么?
身上的武器都被他夺走了,万一他喊人,又万一…
“你为何要杀我?”
她听到这句话,转头望向他:“因为我在深宅中也常常被陷害,我不知到了江国也会不会如此?”
“所以才刺伤我?”他转头那一瞬间,与她对视上。
“你刚刚不也说要杀我吗?”她转头。
“无妨,帮我擦药。”
“这房中尚有药材吗?”
他背对着她,嘴唇一勾:“你若找不到的话,那到时候我真的流血身亡。”你还真可以获罪了。
“我把你背到后山腰埋了。”她再次脱口而出。
“你满脑子都在想怎么杀我?”他撇头,不可置信。
“也没有。”她尴尬的笑着。
要不是他在话本中特别让人怀疑是不是他杀了她,她会这么怀疑吗?
她皮笑肉不笑的。
他走出了门,吩咐属下去拿了药。属下听了,瞬间起疑。
“主公这?”
“旧伤复发。”他为她找了个借口。
坐在床上的苏之夏看到此景,心想:他可能真的可以脱了嫌疑?
等到他的属下拿了药回来后,他把药放到她的手上,随后把身上的衣服褪去,她看到了他上半身有多处伤疤,很是刺眼。
她把药抹到手上,在他受伤的伤口上开始涂抹。
他微微皱眉,像是她不知轻重般。
“很疼啊?”她嘴唇微动。
她不等他说完,嘴唇一勾,重重的一抹。
“疼就对了。”她笑着。
“嘶”他咬着牙,转头,眼神狠戾望着她。
她嘴唇微弯:“抱歉,我不知轻重。”
“身为国公府二小姐动作如此粗鲁,实在是不妥。”
“那你别娶!”她赌气般的回怼。
“可是已经娶了,岂有还口的道理。”
晨六时,苏之夏醒来后,黛妗黛银早已在房中。江周昨夜擦完了药,便离开了,所以新婚之夜只有她一人。
她梳洗打扮完后,便起身往屋外走去。
“小姐,尚未用早膳?”黛妗望着她的背影,提醒。
黛银则把一旁的披风取来,盖在苏之夏的肩上:“小姐,屋外寒冷,屋内有着暖气,莫冻了身子。”
她听罢,便回到了椅子上。
“我们是不是要去见母亲?”她睫毛微动,并抬眸问。
“国君还未说,小姐。”
“等他说什么?!等他怪罪吗?”她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冷眼垂下。
都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买了什么药!
虽然逃过一劫,但是万一他只是暂时不想杀她呢?难道她要坐以待毙。
因门打开着,所以从门外走出来的一个人影,她看清来人之后,面容暗沉。
江角来到房间内,在她面前双手抱拳,弓着腰:“夫人,主上让我来邀你去祠堂。”
她点头示意。
随后,她起身,只随便吃了几口早点便离开,黛妗黛银也尾随其后,江角也并未拦着。
来到祠堂,她独自进了门,而他们则站在门外等候。
她抿唇微笑,来到他的眼前,双手抱拳在身前,微微蹲下,以表行礼:“殿下。”
“你来了?”他嘴唇微扬,但脸色却不好。
她也无法顾及到很多,点了点头。
他伸手抚摸上她的手,她转身之时,看到了一排排的牌位。
他暗沉的眼眸却在观察她的一举一动,哪怕细微的变化也尽收眼底。
“这些都是殿下的家人吗?”
她望着他,只见他点了点头:“嗯,也是你的家人。”
你难道看到这些不会想到曾经吗?他望向她的眼眸透露出这句话。
“殿下,要不,我给他们烧三根香吧?”她上前从香台上拿取了三根香,随后跪在毡垫上,双手拿着香火,高举过头,看着面前的众多牌位。
他冷眼看她,但手却有了动作。
等她把香插进了香炉里,起身,他便上前扶着她:“夫人可真是“善人”。”
“此话怎讲?”苏之夏抬眸,望着他,不解。
她刚刚好像就上了三根香,怎么就成了善人,难道在他眼中,上个香,就是善人了。
“你不记得了,也无妨。”他摆了摆手,把手背过身去,握紧拳头,“夫人可自行回去。”
“是的,殿下。”她再次对他行了个礼后,便退下了。
“莫名其妙。”她小声的嘀咕着,拂袖而去。
黛妗黛银看到她出来,便跟在她的身旁左右。
“小姐,国君没有欺负你吧?”她们看样子很害怕她受欺负般。
但苏之夏摇了摇头,还撸起袖子:“他敢欺负我,我直接撸起袖子就上手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自己都想笑。
“那就好。”她们异口同声的说着。
等她们走后,江角看见祠堂中,江周一把把她上的三根香给拿走,随后摔在地上,用脚去把香火给踩灭。
她配给他们上香吗?
她不配!
江周从祠堂出来后,脸色沉了下来。江角看到这一幕,也不敢多言,只好跟在他的身后。
回到寝宫中的她坐在椅子上,自从大婚后,她从最里间的那套房搬到了这套房,这套房装修风格挺好的,但唯独就是太单调了,并且也就只有她们三个人能说得上来话。
可是她却不能坐以待毙。
她抬眸看着面前的两个人:“黛妗黛银要不我们出宫吧?”
黛银垂下眸来,微有担心:“可是我们人生地不熟,唯恐在江国找不到回宫的路,到时候被国君怪罪下来,该怎么办?”
她听到此话,嘴唇微抿,来到话本旁,把话本拿了出来,看着上面的图案,但是只有几笔,看不出啥。
可能是因为大婚之夜病逝的原因吧?
“但是,你们觉得不孤单?在这里,万一我们被,”灭了口。
她有些口无遮拦的。
黛妗黛银上前就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小姐,唯恐墙头有耳。”
“但是你们真不觉得孤单?”她问。
在这个深宫中,哪怕飞进一只活生生的鸟,都会折断翅膀,困于这笼子中。
“会觉得,但小姐你真的要以身试险吗?”黛妗问。
“这话说的,好像很危险一样,不危险的。”
她其实自己都不知道危不危险?
在她们松开了手时,她快速的把这话说完。
黛妗黛银互相看了一眼后,再次牵起了她的手。
毕竟自家小姐都已经铁了心要去了,哪怕是鬼门关,她们都陪着。
“那走吧?”苏之夏开心极了。
但是光说出去也是不行的,苏之夏用张布把那些金银首饰啥的都放在里面,准备出去做生意。但又顾及到了身份,还挂了个面纱,戴着个帽子。
全身换完了后,她们便出发。
来到皇宫的大门时,站守的侍卫伸手把她们拦下了,本想开口“要令牌”时,却瞧见不远处的江角摇了摇头,他才放了行。
等她们走后,自个以为十分顺利。
实则下了朝的江周来到了庆宫,坐在棋盘旁,不见温度的话语:“她们出发了吗?”
一旁的江角实话实说:“是的,主上。”
“她果真是个不受约束的主。”他把正中心偏下方的棋子移动,嘴唇一勾。
出了皇宫,看着车水马龙的街市,她不由的嘴唇微扬。
“小姐,那里有糖葫芦!”黛银指着不远处抱着一把草棒上插着糖葫芦的老人家,老人家对待来往的人群脸上带着笑意接待着每一位客人。
“你想吃?”苏之夏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等我把这些典当完,做了生意,就好在江国过日子。”
“小姐,你好好待在皇宫,就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而不是你,”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苏之夏给打断了:“殿下的钱自然是殿下的,而不是我自个亲手挣出来的,这两个是不同的概念。”
“可是你们早已成亲了啊?”黛妗话一出,与黛银的目光一同集中在苏之夏的身上。
就算是成亲!到时候想要弄死她,就如同捏死一个蚂蚁般简单。倒不如好好的做个生意,赚到钱,找个好时辰,他想要弄死她,她就收拾钱财准备跑路。
这天底下,唯恐成为他的妃,是最不自在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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