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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不是游湖去了嘛?你从哪儿得来的假消息?”
见时机到了,王晶宜也不在旁边站着了,装作疑惑的开口,“前天吗?那天惠贵妃不是请沈二公子给几位公主讲棋来着?没记错的话讲的好像就是这一局。”
残棋胜负本就论不出个究竟,相比之下,眼前这送上门来的八卦趣闻一下子便将众人的注意力勾引了过去,纷纷议论不止。
“这么说,任二那天摆了那么大的场面,搞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的,竟是连人都没等来?”
“原来如此,怪不得任二这两日都闭门不出。换作是我,被人这般落了脸面,也断是不好意思出门的。”
“看来,这两人是成不了了。”
接连踩雷的黄衣小姐更是尴尬,不再接话,暗骂了一句自己。
看着气氛铺垫的差不多了,陈锦留施施然走上前来,做足了表面功夫:“任二小姐,母妃让我来给你赔个不是。也是后来才听闻,沈公子那时已有约在先,我们不知情,这才冲撞了。想必沈公子也是不好抗旨,才未能赴约,倒是连累了你。”
这一番话说的是合情合理,让人明知是她在从中作乱,却也挑不出毛病。任红樱还能说什么,假笑道:“是我没弄清楚,也怨不得谁。”
“听闻任二小姐喜爱红玛瑙,母妃特地让我带来一只镯子给你当赔礼。”
陈锦留抬手示意她借一步说话,想来给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好在众人面前直接拿出来。
任红樱善解人意的同她挪到了一处较为偏远的亭子,双手一摊,想拿了东西走人。
陈锦留半分眼光都没看过来,将目中无人做到了极致,全然不似刚才在众人面前那般。
公主殿下打量了一圈,都没选好一处落座,木凳太硌,石椅又硌又凉,这处偏远,不像待客的地方垫了两层垫子一样。
任红樱忍不住腹诽,“实在嫌弃要不然咱就站着讲算了,早完事儿早回去不是?”
莽夫就是活得糙!
陈锦留翻了个白眼,被她这么一催也不好再挑来拣去,随便指了一处,旁边跟着的宫女立马摆上手绢,扶着她坐了下来。
整个过程压根没人理任红缨,伸着的手都酸了。
“喂,公主,我的镯子呢。”
看这样子,陈锦留根本就不是来给她什么镯子的,可她根本想不出两个人有什么话能坐下来好好谈谈的。
总不能是公主殿下突然意识到自己和沈逐恒才是天生一对,决意放弃插足两人郎才女貌的感情了吧。
任红缨一个劲儿盯着陈锦留看,试图从她那高高在上的表情中看出她在想什么。
不过就谈话几句,旁边的宫女也摆上了茶壶盖碗,陈锦留抿了一下,才慢悠悠地开口:“找你来是想告诉你,没有旨意,没有强迫,没有误会。”
“?”
“你约沈逐恒的时候他确实是答应了,所以我当天又拟了一份邀约给他递了过去。”
任红缨好像明白了什么,脸上刚调侃人的笑还没收回去就冻在了脸上。
“没错,约的同一个时间。所以,不是他迫于旨意失约,是他自己选了我。”
陈锦留语气从头到尾都很平静,任红缨没有感受到一丝炫耀、嘲弄,平静地像是在谈论刚才宴上的荷花。
就像她早已胜券在握,笃定自己已然是赢家一样。
笑话,公主殿下怕不是被人捧久了,竟以一切都是她本就应得的。可她在这个身份上,言行都带着皇权的傲慢,怎么可能会有人无视掉她背后的天家。
她自以为自己没有用权力压人,可别人心里自会把她和权力划上等号。
公主殿下不明白,也无需明白。
这话太过放肆,即使大胆如任红缨也只敢在心里回怼,不于她做口舌之辩。
“所以你怎么知道我约了沈逐恒的?”
话转的太快,这下轮到陈锦留:“?”
这还要怎么知道?或者换句话,谁不知道?陈锦留怀疑她被自己刺激到了,已经开始胡言乱语。
不过镯子不是借口,看在任红缨和自己一起争了这么久的份上,她并不介意给手下败将一点东西宽心。
“给,你的镯子。”
陈锦留抬手示意了一下,旁边有人递过来一个小匣子,半推开给任红缨看了一眼。
石榴红的玛瑙看着温润得很,任红缨对红玛瑙很有研究,一眼就知道这镯子不便宜。
只不过这镯子不是正圈,只取了最精华的部分,其余边角都磨掉,留下细溜的一条。
“这叮当镯怎么只有一只?公主怎的这般小气?”
得了便宜还卖乖,陈锦留挥手赶她:“任小姐身强体健,应该不需要我派人送回去。”
两人也不是多好的关系,也没问陈锦留不回去一个人在这里坐着干嘛,任红缨拿上东西就走。
来的时候没注意,这边的荷花开的不比花宴那边差。任红缨隔着好远就看到前面有朵荷花要开不开的,露出一个粉色的尖角,下面还带着点儿生涩的绿,十分养眼。
一路溜达回去,这边席上的小姐们还在激烈谈论着三人之间的爱恨情仇,瞥见她后猛地噤声,霎时周边安静地只能听到蛙鸣。
换个有眼色的怕不是要当场告辞、落荒而逃,但她偏不,她不想饿着回去。
赵晞先前喂给她的两块糕已经消释完了,再说只吃糕点也不抵饱。
她现在还被禁足着,非正当理由不得出,一天也只给一顿饭,清粥小菜的,虽说也饿不着她,但一直吊着半饱实在难受。
她晃神的功夫,王晶姮过来拉她坐回席位上,迫不及待地看着,“镯子呢?快给我看看。”
任红缨刚伸出来手,王晶姮就觉得着镯子有些似曾相识,拉着仔细看了半天。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王晶宜前几天得了只一样的,应该和你这只是一对。”
?
什么东西?
陈锦留把她的赔礼拆了一半出来给自己的陪读?
公主殿下这么抠嘛?
任红缨气不过,当即就把镯子摘下来塞进王晶姮怀里,“那我不要了,给你吧,刚好你们姐妹一人一只。”
王晶姮拿着镯子像是烫手一样,“疯了,这宫里出来的东西,能随便送人嘛。”
“再说,这还是赔礼。人家刚给你,你就又给我,传出去多不好听,让别人觉得你怀恨在心、小肚鸡肠。”
王晶姮抓着她的手又给她套回去,“好歹等这阵风头过去了你再给我啊。”
两人打打闹闹又等了好大一会儿,小姐们都聊累了,这宴食才端上来。
大概是为了契合赏花宴的名头,各式的菜都摆成了各式花卉的模样,任红缨费了好大功夫才分辨出那菊花中间的花蕊是芦菔做的还是金瓜做的。
回去车上,她和赵晞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刀功当个厨子真是可惜了。”
赵晞:“?”
-
一晃三天过去了,她从郡主府带出来的那支荷花都已经蔫巴了一半,终于等到了高缙和沈家约的那天。
任红缨在家中憋闷得很,尽管高缙三天两头地回府来给她带些新奇玩意,但还是闲得很。
是以,虽然约的是晚上议事,但刚过了晌午她就找着各式各样的借口,好歹是磨得老夫人放她出来了。
正午的日头正是毒辣的时候,她们约的议事的地方在一处闹市之中,人和车马都络绎不绝,卖什么的都有。
任红缨带着赵晞在街上溜达了两圈了,见什么买什么,转眼就一人拎了一大兜子,要不是赵晞拦着,那小娃娃穿的衣服她都想买两件看看。
赵晞实在是受不了她这幅模样,好像在大牢里关了十年一样,不管什么东西都要上去看两眼,一把拉住了她。
“小姐,我们找个临江的铺子坐着歇歇吧?”
任红缨想了想觉得也行,反正现在日在中天,离晚上还早的很,于是乎开口:“可以啊,我们找个园子去听戏吧。”
“听戏!”
听见这两个字赵晞一下子变得兴奋起来,“那去梨花园吧!”
她好久没去看过那小生了,被任红缨这么一勾,心里想的很,恨不得马上飞过去。
“哈哈哈。”任红缨早就想到她会是这一副样子,忍笑不禁地看着赵晞。
赵晞拉着任红缨就要走,生怕她反悔了一样,不料刚走了两步,就听见了前面不远处有人推搡喊骂。
两个蓝衣女子前后站着,看脸色都气得不轻,似是和摊贩有什么争执,一个把另一个护在自己身后,“不是!你们怎么说话呢?”
看衣服的料子就知道这两人非富即贵,看脸就更了不得。
被护着的那人她俩都认识——陈锦留,想必另一人是她哪个宫女。
那摊贩也是真不怕死,“真以为自己多大的贵人呢?要伺候回家找你爹伺候你去!”
“你再说一遍!”
“说就说了,你能把老子怎么着?要伺候回家找你爹伺候你去!老子不干了!”
“满口胡吣,谁给你的胆子!”
“两个小娘们,回家找爹娘哭去吧,出来耍什么威风。”
那宫女气急,揣手在袖子里掏什么东西,任红缨直接上前按住了她。
“几位这是生什么气呢?我原以为这正午的日头已经够烈了,现在看也没有各位的脾气烈啊。”她突然插话进来,双方都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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