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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七章余生不再放手
南因见多披了一件大衣，坐在后座被南风前载回了家。
鼻腔充斥了太久消毒液的味道，如今又能闻到久违的家的气息。
泡了个热水澡之后，更是感觉身上舒坦了不少。
好久没享受过这样被湿热朦胧的雾气包围的滋味，就像冲走了身体和心上所有的尘垢，让人畅淋漓。
换上睡衣，他死尸般趴在床上。
“南风前。”
“干嘛。”南风前正巧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经过他的门前。
“过来。”
“干啥啊。”他三两步走过去，想听清他在说什么。
“帮我在背上涂一下药，我手摸不到。”南因见背对着他，把脸镶进枕头里。
“哦呦！你不是傲娇的要死不让我给你上药吗？”
他将毛巾搭在衣钩上，回头震惊地望着南因见，语气满是戏谑的味道。
“少废话，快抹。”
他命令的没什么底气，南风前也没再气他，戴好眼镜坐下来撩起他的衣服。
后背陡然的凉气让他颤了颤身子，却遮了一大半痛痒。
“冷啊？”南风前翻着白眼问道。
“还行。”
“你就忍一会儿吧。”
他用手指沾了药膏，盯着他的背迟迟没有下手。
原先光洁无瑕的皮肤上，生的红斑都已经发肿，找不来什么能看的地方，有些起着水泡，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破掉。
大概很多次都是破了之后重新长出来。
看着就疼的背，不知他怎么做到天天这样泰然处之。
南风前的眉头随着心皱了一下，躲过哀怨的眼神，指腹落在他的伤口上，划着圆将药膏涂抹均匀，动作轻得不能再轻。
涂着药总归好受很多，南因见趴着一会儿便没了动静。
他不满地伸头看过去，转着眼珠想使个坏，见南因见依旧不醒，他找了一块干净的肌肤，用两个指甲掐了上去。
“啊！”南因见吃痛从床上蹦起来，枕头上还印着深深的鼻梁印，脸色惨兮兮的，眼里却映着一张幸灾乐祸的笑脸。早就预料到让他帮忙是一件充满挑战的事情，谁让他没得选呢，“有病吧你。”
“哈哈哈好我好好给你涂你别生气，哈哈哈……”
他重新趴回去，南风前还是觉得无聊。
“哥，我要是染上那病死了，你肯定会去找咱妈吧。”他边涂着药边说。
“你再说一句，我就把你踹下去。嘴里就没谱。”
“你呀，成天对你亲弟弟不是打就是踹，天底下哪有你这么狠心的老哥。”
“我不也只是嘴上说说，请你摸着你那若有若无的良心，从小到大我哪有碰过你一根手指头。”
“嘿嘿，这倒是……不过还不是因为你打不过我？”
他的一句话又让南因见以一个极其难受的姿势扭过来腰，脸朝上对着他。
“南风前，你是不是以为我真打不过你？要不要来试试？”
“你趴好吧。”南风前把他按回去。
“臭小子我告诉你，等我病好，我非得让你知道咱俩谁厉害。”
要说南风前像个小孩，但有些时候，南因见却比他更像。
“哥，你这次真的要把人吓死了，你还记不记得咱们俩小时候都得过这病，我也是这两天才想到，症状好像。这十来年都好好的，不偏不巧非得赶上这时候。”
“记得，那次是猩红热。但这次好像不是，听荆医生说主要是皮肤病。”
“小时候那次能活过来算咱们俩命大，我好像还依稀记得妈在医院抱着咱俩痛哭来着。”
“是吗，我都不记得了。”
“你那臭记性能记得什么呀？”南风前看着他后背的肌肉，顺着往上突然对他的肱二头肌来了兴趣，他好奇地捏了捏，投去羡慕的表情，“哇哥！这么久没练你那肌肉瓷实呀，来来咱俩比比。”
说着就抹开袖子朝他胳膊上凑。
“比个屁，快点把药擦完，擦完睡觉。”南因见把他打开。
“切。”南风前合上他的衣服，盖好药瓶，把它小心地放在床头柜上。见他翻个身就要睡，南风前躺在他身边又开始叨扰，“哥，现在才七点半！这么早你能睡着吗？”
“只要你安安生生的，我就能睡着。”他闭着眼说道。
“我就不安生！”南风前踹了踹他的被子，“哥你别睡你陪我说说话！”
“嗯，你说，我听着。”
“你别那么敷衍行吗。现在又没网又看不成电视，好无聊啊你别睡嘛！”
“你……”南因见被他晃得快吐了，“睡不着出去打游戏。”
“不去，就那么几个游戏还是双人的，你不在这几天我都快跟人机打吐了！”
“你手机里不是还缓存了一百多套总裁小说吗？都看完了？”
“不是，哥你就别开我玩笑了。”他不好意思地转过头去，原来还知道丢人。
“客厅里还有那么多电影CD，买了你也不看。去吧，那么多片子够你看一个月了，好好陶冶一下你的情操。”
“我不看，那都是漫威跟老的文艺片，无聊死了，我当时也是一时兴起。”
“那你想干啥？”南因见终于舍得把眼睛睁开。
“我……”他绞尽脑汁想了想，突然眼前一亮摇着他的被子，“哥，要不咱俩接歌玩吧！”
“不玩，无聊死了。”南因见用被子蒙着头，还不剩睡觉呢。
“快快哥，你先唱，我都好久没听你唱歌了。”
为防止他睡着，南风前把大半个身子都留在南因见那半边，挤得他翻不了身。
南因见睁开一只眼，看着他满脸期待的样子，无奈叹了声气“你想听什么？”
“啥都行，别太难。”
“嗯……”他挠着头皮想了想，在南风前以为他又要不理人的时候，却突然张口，“你和我曾有满满的羽毛/跳着名为青春的舞蹈/不知道未来/不知道烦恼/不知那些日子/会是那么少/时间的电影结局才知道/原来大人已没有童谣/最后的叮咛/最后的拥抱/我们红着眼笑/我们都要把自己照顾好……好了接吧。”
南因见戛然而止，旁边人一副没听够的表情，这就是他要的效果。
“干什么接着唱啊！”
“就到这里，你接。”南因见抬眼一笑，又略带几分得意地问道，“好听吗？”
“超好听，嘿嘿……要接什么字来着？”
“好。”
“好……”
“不能是同一首歌！”
“知道了。”他想了一会儿，果断清了清嗓，抬头一笑道，“听好了啊。”
“嗯。”
他靠着宽大的抱枕，两手交叉着放在后脑勺，深情款款地唱出声“好喜欢听你声音/好喜欢你用心弹的钢琴/好像每个音符都透过空气/幸福满溢我整颗内心/如果命中注定我们在一起/请抓住我的手别放弃/未来的路也许是一个谜/认定了就用心追寻/这份纯真的爱来之不易/我们一定要好好珍惜/等了太久终于确定/你就是那个唯一/这首专属情歌只属于你”
安静的房间接然传来男孩充满磁性的优美嗓音，歌声辗转盘旋，他们从没在外人面前展露过，竟
还有这样的音乐天赋。
“该你了哥，看我给你出的多简单，哥？”
南风前低头提醒他，那人闭着眼，渐渐传来匀促的呼吸声，脸上的伤痕还是深红色，看着格外刺眼。
南风前笑了笑，他有种预感，南因见的病明天一定会有好转。
他轻手关了床头灯，满意地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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