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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四章暗夜相互读心
古亦然将脑门挨紧了玻璃，不知这人这么晚不回家睡觉，还跑来这里做什么。
她摇晃着右手给他比了一个“yes,”竭力向他传递着自己正在笑的讯息。司皑的表情似懂非懂，雕塑般看着她就不再动了。
隔着窗子，他感觉自己好像在看着一个世界之外的宇航员，听不见她的声音，感受不到她呼吸的空气，看不到她的表情。
却是宁愿这样，也一步不想离开。
相望良久，司皑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将手伸进衣兜，像摸索着多贵重的宝贝。古亦然好奇地看着他，不知他要玩什么花样。
他把手伸出来的时候，掌心里多了一个小盒子。
颜色看不太清，却很有质感。
古亦然原地缓了至少有一分钟，才敢确定他手里拿的会是什么。
盒子被小心打开。她看清了，里面规规矩矩地躺着一枚钻戒。
黑暗里，它小小的身体居然反射了一束光在他眼中，钻石两侧镶着不规则的心形纹理，像是一片花瓣落入心里潮湿的土壤，饱含着他全部的爱意和温柔。
突如其来的场面让她有点发慌，却又比想像中镇定。
她一直在思考，自己配不配得上它。
司皑把脸放得低低的，想看她的反应。古亦然抬起头，可能她不知道自己已经哭了。
他抬起食指指着她，在她身上停了一会儿，又指向自己。
古亦然突然笑了出来，她看着司皑孩子气的行为，要是能喊，早嘲笑他一百回了。
她应该看懂了他的意思，却将视线放在了身边床上的女孩。她指着她，进而竖起拇指。
他抬了抬手里的戒指，满怀期待地望着她。
古亦然低头笑着，终于微微点了头。
“你可以嫁给我吗？”
“那等他们都好起来。”
“那样的话就答应我？”
“我愿意。”
这大致是他们所表达的含义。
戒指盒被扣上，被人握在隔着一层医护手套的手掌，那是最动人的温度。
这个冬夜原本充满寒冷和危机，却被两个相隔的人点燃了一簇燃不尽的火。
他很抱歉，这原本应该是场盛大的仪式。
可现在却没有言语，没有祝福，甚至没有阳光。
而她会陪他等着这个世界慢慢好起来。一定会好起来。
清晨的窗外被附上了一层霜露，古亦然打了个喷嚏，稀里糊涂从睡梦中醒过来。
她听见耳边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却被白色的灯光照得睁不开眼。等了好久才晕着脑袋把眼睛睁了一半。
没想到自己会困到睡着，惊慌地要去看唐边禾。却发现荆玄带着小周已经围在床边，给唐边禾挂上了吊瓶。
“你醒了。”荆玄从古亦然睁眼就注意到她。
“啊。”她看了下表，凌晨五点半。
床上的唐边禾已经苏醒，她眨着眼睛瞧着略带喜色的古亦然。
“边禾，你醒了。”她探下身去，轻轻问道。
“嗯。”这一声大约费了她不少力气。
“你醒了就好。”她抬起自己略微温热的手掌，搭在她前半截冰凉的手指上，“昨晚我去了趟程汴的家，听见秋秋的声音了。薛阿姨把他照顾得很好，我还给他买了他喜欢的小馒头，他笑得特别开心。你也得快点好起来，他说他想你了。”
唐边禾没有说话，她散开微蹙的眉角，眼睛有些温润。她用食指顶着古亦然的手心，看样子是很高兴。
“她现在还说不成话，再等等吧。”荆玄依然担心着唐边禾的身体，“你先去换衣服吃饭吧，然后可以休息一会儿。”
“好。”她搓了搓白衣服上的灰尘。
“对了，你出去之后看看司皑醒了没。我进来的时候看见他睡在外面，怎么摇都不醒。我没时间多喊他就进来了。你去把他喊醒吧，在地板上睡一宿别感冒了。”
“哦，我知道了，麻烦你了荆医生。”
“嗯。”
古亦然想起昨晚的事，那司皑心血来潮给她亮出了一枚戒指，她一度怀疑自己在做梦。
可听见荆玄的表述，又放下了心。
不过听说他在外面睡着，古亦然的面色却多了些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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