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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
番外一毕业
【其一】
高三还在复习,现在已经是三月份了。
他们每天的作业堆积成山,跑不完的学校,考不完的试卷,和没有的课间。
三月十号了,纪与时在放学后看到手机上标明的今日日期。
明天就是师恙生日了。
师恙此时被历魔头叫去办公室登记周考成绩了,不用多久,师恙让纪与时先回去。
先回去?怎么可能?
小时钟在纪与时心里滴答滴答地响,时间过得好慢。
不断进取永不停滞,与时间一起前进。那时间倒是过快点啊我迫不及待要到明天了。
纪与时蹲在办公室门旁边,像一个在等主人来接她的小狗或者小猫。
他想了整整该怎么将生日礼物给自家老婆。
太隆重会被骂尴尬,太简单自己会觉得在敷衍师恙。
纪与时搜了搜某书,找到了一个适合的方法。
-
师恙登记完成绩,将红笔还给历魔头,转身时却被叫住了。
“哎小冰山等下,”历魔头侧着身子在旁边的柜子里翻找东西,最后掏出一本全新活页本和一罐糖,甚至还有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新版。
师恙呆愣地接住历魔头给的东西,疑惑的问:“这是……”
“听说明天你生日,但明天我很忙下午还要去开会没时间,而且你们因为高一高二要春游停了半天课,所以今天提前给了。”历魔头笑了笑,“课代表,高考加油,生日快乐。”
师恙拿着礼物的手有点颤抖,他无言以对只是呆呆地回应了一句谢谢。
接着转身将东西塞进书包里逃离的办公室。
一出门就看到旁边蹲着一只纪与时。
“你蹲在这里干嘛?”师恙明知故问,他就知道纪与时不会老实走的。
“等你啊,”纪与时扶着墙站起来,蹲了那么久腿都麻了,“回家啦。”
-
刚出校门,二人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
N市的天气没有回暖,师恙一共穿了两件外套,外面学校的防风外套,一套自己的外看毛绒内是加绒的外套。
他把校服外套落在学校了,一路上很冷,凉风直直往脸上窜,就算手插口袋里,拉链拉最高挡住下半张脸也没能整整暖和。
一只手把师恙揽进怀里,将手伸进师恙的口袋覆在师恙的右手上,很暖。
师恙不用看也知道是纪与时。
“暖和了吗?”纪与时另一只手将自己围巾取下来围在师恙脖颈上。
围巾被纪与时捂的很暖和,他被玫瑰味包裹了。
师恙整个人舒服了,被标记他的alpha信息素哄得很有安全感。
他抬头看向纪与时,担心他受冻,从口袋里伸出手准备将围巾还回去。
可纪与时拒绝了,他笑着说:“没事,我还有围脖。”
说罢,就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米白色围脖戴上。
师恙的手还抓着围巾的尾端,抬头用那清冷的眼神看着纪与时。
“那你怎么不把围脖给我?害得我白担心……”师恙撇过头。
“因为围巾被我捂暖了啊,还有我信息素的味呢,”纪与时天真地笑,“怎么样?暖和吧?”
“那你明天给我围脖。”
“那我就把围脖捂热。”
一路上纪与时一直没提有关他生日的事。
师恙为此每次听纪与时和他聊天时,都会假装生气一下,想让纪与时想起来明天是他生日。
但纪与时似乎还没有想起来。
好吧。
-
今天他们在纪与时的家里。
师恙随便吃了几口保姆做的饭就离开了,从沙发上拿上书包就上楼了。
纪与时还没想起来吗?
师恙坐在纪与时床边的书桌上。他有种说不上来的情绪,空空落落的,总感觉坠入冰窖。
他抱着书包从里面拿出作业写,但一直没心思认真做。
纪与时真的忘记了吗?可他明明都记得小时候他爱吃的所有东西,记得他的口味。
可他唯独忘了这个。
-
纪与时钻进纪和建的房间,从飘窗上拿上一个东西背在肩上,打算等一段时间往楼上去。
他转头看了看那黑色包,心生紧张,不知道师恙会不会喜欢。
23:55
纪与时在下面看着时间,准备掐点进去。
师恙在上面看着时间,准备睡觉等待明天。
纪与时甚至还不上来,不仅忘了还不要他了。
他放下笔,他已经写完了最后一题。于是往后一仰,仰躺在纪与时的床上,看着天花板的挂着未开的灯。他平常爱开灯带,感觉这样子会温馨一点。
咚咚咚。敲门声。
师恙起身踩着白绒绒的拖鞋去开门。门打开,门后是他一直在想的人。
淡淡的玫瑰香,是alpha的安抚信息素。
现在知道了?明明得到了他的alpha的安抚,但师恙就是感到不快。
纪与时进门后把门关上并锁起来。这时候师恙才注意到纪与时背后的吉他包。
“这是……”
“生日礼物。”纪与时把手机屏幕对着师恙。师恙看着时间从59分到了00分。
零点了。
三月十一。
一个温柔的吻落在师恙的嘴唇上,停留片刻便离开了。
纪与时把吉他包递给师恙,“打开看看。”
师恙接到吉他感到不知所措,笨拙地听话打开了吉他包。
是一把限量款极地雪的电吉他,琴颈是进口枫木。
不同于平常的极地雪,这把的琴身像真的是极地里的雪,一粒一粒的雪点缀上琴身上,很是美。
是师无暮当年给他买的礼物。
师恙还记得,师吟目睹车祸后发疯,但还是倔强地跑到师恙家里,将一把烂的不行的吉他带过来。
那个吉他师恙是不可能会忘的,就是极地雪,当年的限量款。
不知道纪与时从哪里搞到了,这种几年前的限量款他一定花了不少钱。
“看见了吗?”纪与时指了下琴头处,又塞了一个和这个吉他配套的拨片,“我在这里刻了我们的名字。”
师恙接过拨片,拨片和电吉他是配套的,他感觉是捏着雪在弹奏的,他看向琴头,确实有刻的他们名字拼音。
【YUSHIYANG】
与-时-恙。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随即是一个吻轻轻落在师恙的眼尾,“生日快乐,我的小冰山,你成年了。”
我没有忘记,不可能忘记。
这是你成年的一瞬。
师恙眼里含着泪水,本该是父亲给他的礼物,如今是爱人重新递给他。
他一下子笑了出来,闭上眼睛,身前是那个电吉他,他们隔着吉他相拥。
“我喜欢这个礼物。”
“还有一个。”纪与时亲吻了师恙的额头,引着他出了卧室门下楼。
视线变黑,纪与时遮住师恙的眼睛示意他闭上。没了光亮,但师恙的手被纪与时牵着,让他有了安全感。
“师恙。”是胡雯的声音传过来,比平常更加温柔,好像有着一点哭腔,“把眼睛睁开。”
师恙睁开眼睛,发现沙发背后的墙壁上本来空无一物,现在却多了一幅画。
一副他在梦里见过的画。
“本来嘛,你爸把你头发画的是普通人的黑色,但那时候我比较喜欢那种叛逆银白色,硬是让你爸换成了这个发色。
“没想到啊,预言家啊,你后来真的叛逆染银白发。”
胡雯看着这幅画,他们一家三口中间是一个白发少年,画中的师无暮牵着白发少年的左手,画里的胡雯牵着右手。
他们一起往太阳下走去。
好像有什么液体顺着脸颊落下来了,师恙只是看着这幅画,没吭声。
直到纪与时伸手用纸巾帮他擦掉了眼泪。
原来我哭了啊。
“本来是你爸要亲手送你的,但他这东西倔强的走了,只能由我来给你。”胡雯鼻子酸酸的,那是她爱人留下来的的画,留下来他们一家的画。
师恙轻轻呼吸着,不知道怎么了,往旁边纪与时怀里一扎,脸埋在纪与时胸前。
他开口,只不过不是对着纪与时说,而是对师无暮说的,“爸,我成年了。”
另外一个世界的师无暮好像听到了,于是通过一些手段在师恙耳边回应,“恭喜你成年了,我的宝贝孩子。”
泪水打湿了纪与时胸前的布料,师恙并没有哭出声,只是安安静静地在爱人怀里寻求安慰。
胡雯抱住他们,不想让这个本应该高兴的气氛变得低沉,于是活跃气氛说,“我们也是一家人,得去重新画一副。”
“可以直接合照。”纪与时说道。
“好啊,来来来,我你们中间,”胡雯转过身子打开手机,举起来。
纪与时识趣地弯腰,头歪靠歪胡雯左肩上,师恙也一样靠在右肩上。
“茄子!”
此刻的幸福被定格。
【其二】
高考结束后一两周,今天就是纪与时生日。
师恙真不知道送什么,纪与时什么都不缺,他就是一个小少爷,不管什么只要一开口就会有的。
今天毕业,纪与时正在学校篮球场打最后一场在学校里打的球。
运动鞋摩擦地板,少年们尽情挥洒汗水,篮球场都是alpha的荷尔蒙,毕竟毕业了,不少omega和beta都放开了去表白什么的。
反正以后见不到了,倒不如说个痛快。
操场上这么多alpha,排除长得不好看的信息素难闻的,就唯独纪与时没被找过。
“为什么不去和纪与时表白啊?”一个beta问她旁边的omega。
omega说:“粉丝对正主的喜欢罢了,而且他有对象了啊。”
“啊?”
哨声响起,纪与时和穆潮依然是胜利者。beta视线望过去。
纪与时仰头喝水,有一滴水顺着脖颈往下,淌过喉结再淌进衣领里。
一个叛逆白发omega出现在他身旁,拿着一张纸将他脖颈上的水擦掉。
那个白毛omega说了几句,就被纪与时揉了那白绒绒的脑袋。
beta识趣地挪开视线。
-
毕业了,小情侣自然都不藏了。不少的毕业生情侣在校园里散步,唯独有一对是最稀奇的。
那对ao都身着毕业服,头顶毕业的帽子,alpha追着前方那个被毕业帽子盖住的白发omega。
至于为什么如此……
纪与时打完篮球甚至给自己喷了香水盖住汗味,去观众席找师恙。
师恙随手帮他把脖颈上的水滴擦掉。
纪与时笑起来,眉眼弯了。
“笑什么?”师恙说道,他已经穿上了毕业服戴上了帽子,抬头用清冷的眼神看着纪与时。
纪与时也穿上了毕业服,他弯下腰,将帽子递给师恙,说:“哥哥帮我带好不好?”
师恙接过手帮纪与时戴好。谁知刚带好,纪与时就打起直球:“我生日礼物呢?”
“没想好。”师恙有股恶趣味
纪与时无言以对,他期待的心落空了,狐狸耳朵垂下来,显得委屈。
“骗你的。”师恙其实还有另一个恶趣的想法,他踮脚凑在纪与时耳边轻声道,“我们都成年了。”
“我把我自己送给你,”师恙退回去,“满意吗?”
纪与时控制不住地勾起嘴角,落下的心又蠢蠢欲动。不,不只是蠢蠢欲动,他的心跳频率已经加快。
“但是有条件。”
“什么条件?”
师恙往后退,最后推开教室门冲出去,冲出去前留下一句:“追的上我就给你!”
二人在只有毕业生的校园里肆意奔跑。
这次不用在意他人的目光,只需要大胆向前,去奔向那个在重逢的那一刻心动的少年。
绕过一个又一个人,师恙逐渐慢下脚步,最后停留在篮球场门外。
真正的相见彷佛就在昨天,旧时的声音围绕在师恙耳边。
——“哥哥。”
“你在发呆吗?为什么没有继续看球?”
师恙被纪与时抱起来转了一个圈,毕业帽子摇摇欲坠。
他笑容洋溢在脸上,是太阳融化不了的冰川。
纪与时轻声说道:“跑那么快干嘛?不是要把自己给我吗?”
“有问题?”
“没有,只是有一句你好像没听到。”
师恙疑惑地看向他:“你说了什么?”
纪与时笑了,轻吻了一下师恙的嘴角,说道:“你跑太快了。”
“那是你不行。”师恙嘲笑道。
纪与时神情温柔,眉眼弯弯、热忱的笑容如同夏日的烈阳。逆着光阳光透过他深棕色的头发,感觉变成了神圣的金色,那颗眼尾下的泪痣变得十分显眼。
师恙沉醉在这个如烈阳般的怀抱里,玫瑰的香气扑鼻,太阳就在他面前,因为被纪与时挡住了所以并不刺眼。
余光照在师恙的白发上,他被太阳给融化了
他们相拥在烈阳下,紧密不离。
他们永远鲜活热烈。
纪与时在师恙耳边,温热的呼吸打在师恙的耳廓上,他说:
“请等等你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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