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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那一刻里,隐藏消失许久的仇恨突然扎根发芽。
侠古锦心里那个恨啊,偏偏自己人言轻微,偏偏该死的雁回林好命。
虚影里人形焦急催促着:“师兄你再犹豫下去,时小师兄的命可就不保了……”
安晦燃深吟片刻,还是道:“你有分寸就好。”
令牌匆匆撂下,大概是泗海燕秘境将开启的缘故,仙魔人三界边境处越发热闹。
安晦燃揪心地攥紧拳头,师弟你一定要坚持住,等自己回来。
秘境如今开启在即,远在千万里外的安晦燃只能默默祈祷侠古锦给点力。
一连几天得不到消息,安晦燃终于等不及了,他收拾着东西正准备离开。
行至荒芜的道路里。
人类仿佛天生有一种乐观态度,即使是如此恶劣的环境下,也依然有人摆摊做着生意。
他是被一声吆喝拦住的。
“……小友,何必如此着急,你担心的那人可没有生命危机,倒是你……”
话音,蓦然落下,像一把呼动的扇子,勾引人心。
安晦燃扭头看过去,发现那是一个双眼缠着丝布的瞎眼散修,他正在占卜算卦。
或许是察觉到对方的视线,瞎眼神算微微笑着:“……我乃言灵宗分宗弟子,主修命格之道,小友信得过我,不如听我一言,留在这里等几天……或许就能等到真正想等的人了”
言灵宗
安晦燃瞬间来了兴趣,他的双脚宛若被钉住。
直勾勾地问:“你们真能像传说中说的那样断生死,通未来,可否能帮我算一个人”
言灵宗,是仅次于清灵宗的天下第二。
这个宗门里的人很神奇,能预知未来,却常常闭世不出,真正的言灵宗弟子少之又少。
幼年时,安晦燃曾经见过,他们来自己宗门里切磋,年轻的弟子们纷纷嬉闹,曾经清灵宗与言灵宗亲如一家,彼此间不分你我,不知是谁偶然遇到了天人之资的仙门首席,借宿而来的弟子尤为大惊,出于卖弄,私自推算观察了首徒的命格,却只得到一片空白。
这,这是早逝之相,那日观雁回林面相,推测命运之事小范围流传起来。
借宿的言灵宗弟子窃窃私语。
师尊得知时,勃然大怒,纷纷将那些外来弟子赶出去。
幼时的安晦燃就看着那些言灵门弟子,同样的一身白衣却难掩狼狈,互相搀扶着离开,彼此间齐齐缄默,闭口不言。
言灵宗并不擅近战远攻,更比不上一剑霜寒十四州的剑修们。
他们被打得落荒而逃,安晦燃却很高兴,他幼时便遭遇过这种命格之说,因此十分不喜。
“好耶,那群瞎眼的神棍们终于要走了……”终于不用团团围着大师兄了。
潸潸的桃花林雨下,年幼的小孩欢呼雀跃,他一时没看见师兄雁回林哀愁的模样。
不多时,冷莲的谢御寒之便过来。
“春燕,何须听他人所言,你的长生之道在你脚下,无需摇摆”
或许,是看对方眉头依然紧锁着,谢御寒之开始板起脸,举例:“你看,安晦燃他自出生起就始终萦绕着命格不祥,克父克母妨亲碍友之声,可他真的是这样晦气吗?”
谢御寒之违背良心说话,低头间看了呆呆傻傻的四徒儿,太初尊座其实很嫌弃。
这孩子确实有点,但这不重要。
“春燕,我们修仙渴望长生本就是逆天而为,命格天道注定也不过是我们最后冲破的枷锁与滚滚雷劫罢了。”
谢御寒之不信命,也从来不认这些命运之道,什么上天注定,他只信人定胜天。
关于那些早逝之说,更是无稽之谈,为非是黄口小儿学艺不精的卖弄。
仙界第一人的谢御寒之有自信也有实力,即便有一天落到如此,雁回林早逝,太初尊座也完全有能力将对方从黄泉里拉回来。
“小友,你思考了太多时间,贫道已经算出他还活着……”
瞎眼神算畅然笑着。
大概是重新见到了故人,脑子里又浮现了过往清灵宗的记忆。
那时他们与小师弟时樾颂三人一起在后山上修炼,百无寂寥不识岁安。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面对凌厉凝结为刀剑的质问,瞎眼神算持续笑着:“无非是曾经名扬天下的仙门首席……”
明明已经远离的他仍像纤细的风筝线,不断串连在他们中间,构成无形牵挂。
潺潺话尾如同蝴蝶,又像一大片林中粉色花瓣齐舞。
安晦燃抬眼似乎看到一大片火红蝴蝶簇拥着。
这是言灵的致幻作用。
安晦燃咬破了舌尖,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
“他为什么还会活着,你不是说他天生早亡吗?”
音如泣血的声音问来。
瞎眼神算摇摇晃晃,他那日在清灵宗被打断了腿。
“天命注定,当日贫道算准了也未算准,昔日的仙门首席确实早亡,那日观命格推算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命格之说何其精玄……”
神算瞎子流浪人间多年,只明白世间一个道理。
眼见非实
一切皆有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电,应作如是观。
“安晦燃,雾里看花终不透,你若想知道真相不如再留几天。”
正当瞎眼的术士准备解释时,突然从天而降一道声音。
“一派胡言,妖言惑众!”
“xxx,你为何不回言灵宗”
正是消失许久谢御寒之的声音。
寒霜冷夜那天,荒芜的道场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他发尾甚至带着深深冷凝水汽,“嘎吱”一声的沉重木门随着指尖缓缓打开。
蒲团上打坐休息的太初尊座却看也不看,依然低垂着眉眼,老神在在模样。
似乎永远这么游刃有余,运筹帷幄。
谢御寒之活了多少年?
记不清了。
姜临川推门,小心翼翼沿着边过来,另一只手紧握在剑上。
他只记得,谢御寒之好像总是这个样子,无论是幼时第一次见面,还是如今……
岁月的流逝并非在对方脸上产生任何痕迹。
唯一要说……
大概是那身上愈加浓厚的威压,以及偶然外泄出来的睥傲与漫不经心。
一如百年前,舍弃仙门身份混入雁府。
老妖精!
姜临川咬牙,心里骂着。
他正骂的开心时,对面响起一阵轻笑。
径直莲花般的人,纤长睫毛扫过,谢御寒之支起手:
“……你,终于来了”
语气是那么熟念,像对许久未见的故人。
又像是早早猜到,桌前摆着刚好两杯热沏茶。
“哼,还不是你逼我的!”
玄衣金衣缕少年拔剑,清脆的剑鸣声如龙啸,姜临川身后的高马尾一甩一甩抖动。
雾气扶摇直上的缥缈茶烟,带着独特香气朦胧故人的眼。
很快,姜临川就听见对面又传来一声呵笑,像是面对不懂事的小辈,温润长者的诡异包容。
“……”
姜临川下意识浑身抖了下,他自始至终都不喜欢太初尊座那种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又不正经的坏笑。
可谢御寒之依然笑着,眉眼却寒如额间冰霜莲。
隔着眼前人,跨过山海看另一个旧时光的光景。
春燕,你少年时也是如此这般吗?
谢御寒之托腮微笑着,他可真不像你,尤其是刺目的眼下痣。
……真想让人挖出来,不过很快了,很快了春燕。
悄无声息地,素来强大的太初尊座闪过一丝叹息,紧接着,他又像想到什么好事,眉目开始热烈颤动起来。
被盯着的姜临川只觉得后颈汗毛直竖,下一刻便握紧了手中剑。
“谢御寒之,你究竟在笑什么?”
姜临川拧着眉
他太过谨慎了,像一只佝偻即将瑟瑟发抖的猫,浑身透露着应激。
“我知道你要做什么,准备重新复活雁回林,你真是太邪恶自私了……”
对面不知活了多少年的老怪物,头微微侧着,注意到对方用词,轻轻笑着,“邪恶?自私?”
他不明白他只是想重新拥有自己的爱徒,重新塑造自己的徒弟,哪里邪恶自私了?
从前的雁回林真是太不听话了,但为师也有错,为师不该这么严厉,为师当时只是想给春燕一个教训,一个能令春燕乖乖回到自己身边的不大不小教训。
“……”
谢御寒之垂眸,若有若无的冷莲萦绕。
……只是没想到
终日打猎反被大鹰啄瞎了眼
太初尊座闭眼,素来平淡温和的眉心像被什么牵扯,血丝脉络般的红线不停跳动。
那是子母蛊。
中了子母蛊的人反抗,轻则反噬走火入魔,重则魂飞魄散。
子蛊永远不得伤害母蛊,永远要言听计从。
离得远了,谢御寒之才觉得那股命中注定,让人忍不住服从归附的牵引感变小。
他终于变得像自己起来。
……一切都是为师的错,
春燕胆子太小了,是为师没料到,是为师吓到你,
陷入自责中的男人喃喃自语。
不过没关系,师尊已经重新找到了起死复生之术。
为师已经知道错了,为师会吸取之前的教训,拨乱反正。
春燕,乖乖成仙吧,和师尊一起。
福寿相依,与天同在,生死同命。
谢御寒之语气里充满着温柔向往: “不是复活,是重塑,重塑一个只属于我,乖乖的春燕,你们啊……”
他说着轻摇头,看姜临川的目光像不自量力,又像注视厌恶的垃圾,陡然变得尖锐: “你们这些人总是诱惑他,扰乱他,让我的春燕一次次背离修仙正道……”
不知何时,谢御寒之已经站起来,藏匿身后的莲花刀闪着阴冷光芒。
很罕见的,向来自持庄重,冷如冰霜的面容上,正浮现怒色,他看着姜临川,目光痛心疾首,像看待诱惑自家好孩子,走上不归路的渣滓。
同样的错误,他不会再犯下。
而姜临川就是那个拐骗了无知少女的混子,小瘪三。
自然要承担谢御寒之这位大家长的怒火。
莹白亮光乍现,刀剑铮铮嗡鸣。
“……”
一言不合就迫开打的姜临川内心只有一个想法。
疯子。
爱护犊子的疯子。
谢御寒之,一个表面正常的师尊
他的爱太带个人色彩,是浓厚说一不二的严厉大家长,爱令生死相随,实在太过窒息,像溺入水中拼命挣扎被水草团团缠着脚踝后。
不愧是能养出时樾颂这么疯批的存在。
清灵宗从上到下都这么不正常。
果然就不应该让哥哥留在那里。
“……”
姜临川一个不留意,被泠冽的莲花剑刺中。
外泄出来的不是鲜红,而是一片片飞扬薄雾。
“……”
谢御寒之倒是冷静擦过锋利尖锐,他看着转眼消失殆尽的人影,呵笑:
“……怎么能如此胆小如鼠,都这么逼他了,来的竟然又是分身啊!”
谢御寒之拢起周围乱飞动的发丝,他倒是希望姜临川赶紧过来,只可惜……
绮丽莲花讪笑,姜临川乖乖让我杀了你,成为春燕重塑的养料好了。
他收起剑,“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我谢御寒之想做的事情一定可以做到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雁回林好”
谢御寒之自傲,却也是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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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今天不准备发的,没写完而且需要修补。但今晚实在是太难过了


随心所欲算了,写的不好,完结后再修吧!今天真的是太难过了,往后准备看开点,快乐活着了,及时行乐贯穿人生好了,不要活太久,离开在最快乐时候就好,我这个人受不了苦楚地狱。以前觉得世界真的又美好又灿烂,但现在美好的画室内突然发现腐烂的苹果和乱窜的蟑螂。我只能对自己好一点,晚安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