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男的新衣

　　待他们走后，我对身旁的小平说：“你不如也考虑一下，现在大多数工作的薪资可不如做网红，除非是你最喜欢最喜欢的梦想，否则还是选赚钱的工作划算。”
　　小平看向我：“那你最喜欢什么？”
　　我张开双臂，仿佛已经将金钱拥抱入怀：“我现在满脑子都是钱。”
　　离开家后，我呼吸到了自由的空气，可以追求自己喜欢的梦想，但是伴随而来的，是物质上的紧张，我一方面要担心时间精力不足以让我写出编辑满意的文字，一方面需要寻求保证生活的经济来源。
　　不能说后悔，只能说我尝到了追求梦想和自由所付出的代价，真的，很苦。
　　如果重来一次，我依旧会选择梦想，因为我喜欢，但是，我想我会在此之前做好充足的物质准备。
　　我摆出前辈人的姿态提醒他：“就算是你有最喜欢最喜欢的梦想，也要先保证自己有一定的经济实力来支持你的喜欢，不能‘有情饮水饱’。”
　　小平看着我，似乎在认真思考我的话。
　　我拍一下他胳膊：“姐姐的经验之谈，你可不要像我这样莽莽撞撞。”
　　“知道了。”
　　经过便利店，小平买了两瓶冰水，我握在手里，喝酒后手心的红疹痒意散去。
　　公交车来了，我们一路坐过去，我路上觉得有点累，竟然睡着了，迷迷糊糊听到有一个声音，好像在问我喜欢什么车，我随口说了我的梦中情车，扒拉一下我软乎乎的枕头。
　　不知睡了多久，听到小平的声音叫我：“到站了，醒醒。”
　　原来是做梦啊，我还以为已经躺倒我软乎乎的床上了。
　　我打个哈欠跟着他下了公交车。
　　回到群租房，我朝他摆摆手就回了房间，听到小平敲隔壁王晶晶的门，然后，我就睡着了。
　　——
　　既然网课卖不出去，我不得不开始考虑找工作。
　　方菲打算在公司帮我安排，但他们公司上班时间很长，没有适合我的。
　　茶艺班的华姐听说我想找工作，立马拍板：“胜男小妹，你要找工作的话不如去我那里，我的公司是卖大健康产品的，正需要会销老师呢。”
　　“销售？”我不自信了：“我不太懂营销。”
　　华姐亲切解释：“会销老师主要是在我们举办健康讲座的时候的授课老师，你正好有专业知识，就当做给大众做科普了。”
　　“我从前的工作里也包含健康宣教，讲课应该没问题。”
　　华姐补充：“就是每次讲完，你要对应主题介绍一下我们的产品，售卖你不要操心，有专门的销售会跟进后续。”
　　“要介绍保健品？”我有些顾虑。
　　华姐看出我的顾虑：“不用担心，我可以把保健品先给你看看，我公司的保健品都是大工厂大品牌，可靠着呢。”
　　华姐带我参观了她的公司，一层楼的规模，看起来井井有条，王晶晶提醒我查看的资质、证书也都一应俱全。
　　“我们有十几个会销老师，分别在这里和各地州讲课，你先跟个一两次，觉得能上手了就单独上课，你只做兼职的话就每周六日各一场。”
　　我心道：时间相对自由，这很好呀。
　　华姐拿笔写了几个数字：“这是在本地会销老师每讲一场的报酬，销售们达到一定业绩额度你也有提成，如果去地州会给你额外的差旅补贴，不过咱姐俩这关系，你不想去地州就留在这省会场也可以。”
　　我觉得这么安排几乎无可挑剔，虽说没有固定的工资，讲一场赚一场的钱，但毕竟我也没有坐班。
　　签过合同，我正式成为了一名会销老师。
　　比起在XX医院开办的健康宣教，会销面对的老人更多，人多声音就杂，提问也多，质疑也有。
　　年轻医生普遍面临这样的怀疑，我耐着性子向老人们解答问题，据搭档的销售小姑娘说，有个多疑的老爷子听完了我的话，下一场另一个老中医讲课时老爷子又把同样的问题问了一遍。
　　销售小姑娘听了心情紧张，老爷子这么做摆明是计划如果我说的有出入，恐怕要揪着掰扯一番。
　　幸好老中医说的分析和结论几乎和我说的一样，多疑的老爷子这才放下了警惕，欢欢喜喜购买了销售推荐的产品，只是这样一来，提成就要算作老中医的了。
　　销售小姑娘声音软软地，大概是怕我生气。
　　“这种事大医院也有，年轻医生受信赖程度低，算了，反正你说的这种情况不是天天发生，老爷子现在解开了对我的不信任，也不算坏事。”
　　销售小姑娘放下心来：“难得你想得开，别的老师可能会因为这个吵架呢。”
　　“金额不高，大家又是一个公司的。”而且，我觉得我在这里暂时获取金钱支持，脑子里有两个小人，一个小人说你迟早小说爆红，不会在这里待很长时间，所以没必要计较，另一个小人说你看看你现在粉丝量和小说收入一直不温不火，可能一辈子都要现在这状态才能维持梦想和金钱的平衡了。
　　我越来越羡慕J，她有父母的支持，不用担心物质上的压力，可以写自己喜欢的东西，我想，如果我可以赚到更多的钱，就可以更有底气逐梦了。
　　——
　　月底，收到工资条时我几乎笑裂了嘴，虽不多，但以咱每周只工作两天来说，算是不错了，如果每个月都基本保持这个水平，不必再吃面包坊赚下的小小存款了，我邀请王晶晶、方菲吃饭。
　　正与晶晶说着话，方菲姗姗来迟，没想到身后还跟着小平、小常。
　　小常半撒娇地说：“胜男姐，你怎么只请她们不请我们呀。”
　　我不太习惯现在的喜好，男孩子撒娇算怎么回事，我说：“今天是女士派对。”
　　我看向方菲，用眼神问她为什么把这两个带来。
　　方菲说：“人家想见你了呗，看你一天天忙的约不出来。”
　　我不明白，她想见我，和带他们来有什么关系。
　　我低头点菜。
　　小常炫耀地说：“胜男姐，我跟小平都签约了，现在公司要打造我们两个人做组合。”
　　我抬头：“诶呀，不错哦。”
　　王晶晶却不太高兴：“你就折腾吧。”
　　我劝道：“晶晶，现在网红的职业发展很好的，小平脑子聪明，我相信他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你要尊重他的想法，不能把我们认为好的就强加给他，你说对吧。”
　　王晶晶缓和了态度。
　　我发现对于说服王晶晶，我还是蛮有一套的，问她为什么，她说是因为我的话她无法反驳。
　　我对小平说：“加盘你最喜欢的鱼，预祝你们兄弟俩将来如鱼得水。”
　　小平对我露出灿烂微笑，我算是知道经理为什么一眼相中他了，小奶狗的既视感有没有，诶，我是不是母爱泛滥了，糟糕，我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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