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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林惟怜确实没与他们一道回禾山,虽然他想,但被程暶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程暶在禾山住了一星期,也就被陆母拉着整整喂了一星期,整天最大的活动范围也不过是下楼吃饭。
陆昀煜好几次都从研究院回来了,才见程暶慢悠悠在喝汤。
他见人一身的懒惰气息,怒其不争:“你现在是在吃午饭?你好歹也是当红女演员,能不能注意作息!”
“是下午茶。”程暶说:“老鸭汤,喝吗?”
陆母在一旁用力拍了把自家儿子的背:“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小暶好不容易休息一次还得听你管?你不如把你那什么耳针耳环耳钉全给我取了!”
她捏着陆昀煜的耳朵晃晃,顿时五六个环相撞着叮当响,陆母听着头疼,用力“啧”了一声。
终于在又几天后,云姐给她接了个活,得以让她从各类补品中逃脱出来。
临走前陆母陆父拉着她说了好一会儿话,程暶有些哭笑不得:“阿姨,我又不是不回来了,这段时间估计不会那么忙,都是些商业活动,我会多回来的。”
陆母连声说好,眼里是满溢的慈爱。程暶眼睫颤了颤,有些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便左顾右盼地移开了视线。
陆昀煜在一旁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看着陆父欲言又止的样子便说:“爸,有什么就说,一会人走了你又唉声叹气的。”
陆父闻言老脸一时有些挂不住,但还是对程暶说:“去吧,注意身体。有什么......就和家里说。”
陆昀煜捂住脸深深叹了口气,上前拉着程暶就打算走:“来来回回都是这几句,走了,程暶又不是不回来了,怎么还跟小时候送去上学一样?”
陆母笑骂他说话不着调,但还是一路跟着送到了门口。
程暶心里真情实感地非常感谢他们,感谢他们这么多年的照顾与培育,即使毫无血缘关系,却仍是视如己出。可也正是如此,才让她觉得惶惶不安。这么多年,她依旧还是不知道怎么面对这样的好,又怎样回报这样的好。
陆昀煜倒像是看出她想什么似的,从后视镜里瞄了她一眼,状似不经意地说:“要是忙也不用回来那么勤,他俩就是现在退休了,闲不住。”
程暶好笑道:“小小年纪,懂这么多?”
“我只比你小一岁好吧?”陆昀煜翻了个大白眼:“别说得我跟个小孩似的。”
“你不是吗?”程暶故意说:“你不是你天天看见林惟怜就跟个炸药一样?”
陆昀煜闻言难以置信道:“你在给他出气?!”
“我没......”
程暶才出了个声就被打断。
“我就知道!”他义愤填膺,手指止不住地敲了两下方向盘:“我就知道你护着他,从读书起就是这样,你就只看到他白莲花的样子你就信!他嘴毒的时候你没见着吗?!他嘲讽脸的时候你没见着吗?!”
“你就装没看见!!!”陆昀煜越说越气,见程暶不吭声默认的态度就更气了:“我好歹是你弟,他是你什么人?!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小时候谁偷偷拿零花钱给你买零食了?!”
程暶听着这老生常谈觉得好笑,默默又说了句:“......其实林惟怜也会给我买......”
陆昀煜:“......”
他转头瞪她一眼,浑身散发着不满:“我看你是昏了头了!林惟怜除了那张脸有什么好的!那张脸还是个祸害呢!前段时间听妈说林姨还给他弄了个什么相亲,要我说,你离他远点,别跟他住一起,房子实在找不到我去给你找,不行我去教工宿舍给你租个?”
“那样就打扰你们学校老师了。”程暶无奈说:“我现在这挺好的,而且我们没住一起。”
没住一起?呵,没住一起这上下楼的关系用得着借宿吗?陆昀煜在心里冷笑,他早看出林惟怜对着程暶有点不正当心思,但程暶好歹在娱乐圈混了几年,怎么就任着那男的温水煮青蛙呢?
陆昀煜“哼”了一声,看她油盐不进的样子也就懒得多说了。
“刚刚你说......相亲?谁?林惟怜?”程暶问。
“不然?”陆昀煜说:“余哥有未婚妻的事大家都知道啊。”
他趁着红灯侧头看了她一眼,问:“你不知道?”
程暶的沉默给了他答案,她平静问:“什么时候?”
“不知道,前段时间吧。”
-
程暶刚结束电视剧的拍摄不久,云姐也没打算火急火燎又把人给送进组,只不过给她派了点露脸带带新人的活动。
在星娱内部程暶有自己的工作室,自成一套体系,但从实际上来说并未完全脱离公司,只是在内部拥有有限自由,这也是程暶当初续约的要求。
以她目前的能力,在娱乐圈还没法完全独立做到预前防后这样耗时耗力的工程,但完全能在公司里为自己争取最大的权益。
云姐虽说是她的经纪人,手下不免还带着另几个演员,于情于理,只要云姐开口了,这样顺手的她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只不过离这个露脸的慈善拍卖还有几天,程暶看着自己新鲜出炉的体重,心想还是得克制点饮食了,但她又想想今晚和楚礼繁见面约的餐厅,沉痛地决定吃完这顿再减。
楚礼繁下班已经将近晚上七点,她在樾府车库接上程暶,往两人定好的地方去。
程暶一开副驾驶的门就见一座位的卷宗,顿时有些无语,又见楚礼繁一摞接一摞地往后座放,便也认命地搬。好不容易坐下喘口气了,她才说:“大忙人啊。”
楚礼繁打着方向盘,回着她的打趣:“哪能啊?是这个开庭的案子材料太多了。我还应该庆幸没多到用行李箱拉的地步。”
程暶笑笑佯装捏了捏她的肩:“哎哟,真是辛苦喽,姐姐今晚请你吃大餐。”
“哎哟,能吃到暶姐的大餐辛苦也是值了。”
程暶一整个人窝在副驾驶上,心不在焉的,又猛然像是想起什么似地问道:“诶,你年检完了吗?”
“难为你还记得。”楚礼繁一脸无语:“我年检早完了。”
“哦?那今年的年检报告你自己写的?”
楚礼繁自从工作过后没怎么闲下来过,特别当了律所合伙人之后更是忙得恨不得一天48小时,年年律协年检都是拖到最后一两个星期律所行政来催。
但好死不活,每次年检还要交一大堆报告,虽然简单但很繁杂,有次实在忙不过来了,就唰唰唰发了几个文件叫程暶帮忙写年检报告。
这活很好干,照着模版加点伟光正内容即可,在家闲着的程暶干这活时,深感自己回到了大学期末。
但也就那一年过后,楚礼繁可能是见她文学素养过关,便年年把这事交给了她。
“嗯......”楚礼繁也不知听没听她讲话,含糊说:“自己写的。”
“哦。”程暶点点头说。
楚礼繁找补道:“那不是那段时间你在拍戏嘛,我怎么好意思又麻烦你。”
“我又没说什么。”程暶本来觉得没什么大事,但楚礼繁这一解释,又让她觉出点不对劲:“不是你自己写的是吧?”
“嗯嗯嗯,助理写的。”楚礼繁顺着她的话说。
“那你直说呗。啊,人家助理是跟着你学东西,不是给你干杂活的。”程暶总结道:“下次请劳烦我写。”
话说着便也到了吃饭的地方,楚礼繁锁了车,冲程暶道:“写上瘾了你?”
“你没觉得写这些的时候会获得内心的平静吗?”
“毛病,那你不如写金刚经。”
......
两人逗着趣由服务生领着去订好的包厢,程暶入座前余光一扫,就瞧见将要关上的门缝里掠过一道熟悉的身影。
速度太快,程暶疑心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便听见楚礼繁问她吃什么。
她摇摇头,心说哪里来得这么巧的事,于是便接过平板点菜。
另一边。
林惟怜略过客套,直截了当道:“说吧。”
叶薇点好菜,柔笑着问:“林司有什么忌口吗?”
“你真以为我是来和你吃饭的?”林惟怜不带什么情绪地说:“浪费时间对你来说没什么好处。”
“好吧。”叶薇还是那副样子,闻言说:“既然林司着急,我就直说了——”
“程尧是畏罪自杀。”
林惟怜敲着扶手的手指猛然一顿,眼睛带着审视直向叶薇,半晌嘴唇开合吐出两个字:“证据。”
......
因为开车来的,且碍于程暶这不方便叫代驾的身份,两人都没喝酒,只是喝茶喝得有些莫名精神了。
程暶坐上驾驶位了,打算今晚去楚礼繁家留宿一晚了,毕竟许久未见,那么多八卦,不听白不听。
她掌着方向盘,才刚开到车库出口就被堵住了。
猝不及防的,林惟怜的背影撞入她眼中。
原来没看错人啊......
她心中暗想,定睛一看却又见林惟怜面前还站着个女人,身姿窈窕,面容柔美。
两人不知说了什么,那女人轻笑着打了招呼,随后坐进出租车里走了。林惟怜像是失了魂似的,半天站在门口没动。
程暶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攥紧,目不斜视地开车越过他。
几分钟后,程暶忽视楚礼繁疑惑的视线,将车停在路边临时停车区,捞过手机给林惟怜发信息:【在哪?】
林惟怜回得很快:
【林惟怜:在家,怎么了?】
程暶唇角冷漠地一勾,随即一脚油门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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