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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29
孟雨来得晚,池冬身边已经没有空位。
她坐在池冬后一排,找了个离她很近的位置。
她想了解池冬的学习情况,所以刚才趁吃饭的间隙,孟雨询问了同校在读高三的表姐,打听关于池冬的事情。
表姐在重点班,排名前五十几乎一大半都在她们班上。
不过池冬不在这个班,但表姐对池冬这个名字也是如雷贯耳。
这是唯一一个不在重点班,还长期稳居年级前十的人。时常被各位理科老师挂在嘴边夸。
听了表姐讲池冬的事,孟雨才清楚池冬的理科成绩在高三整个年级中都属于一骑绝尘的存在。
孟雨下定决心要跟池冬打好关系。
·
距离初赛还有两天的备考时间,紧接着就是国赛入选赛和最后决赛。
期间相差不过三四天。
所有人都打起十二分精神积极备赛。
淘汰制是一项备受折磨的制度,落考意味着要提前离开这个地方。周边刚认识的人会一个一个离开。
留下的人越来越少,竞争也越来越激烈。
孟雨必须想办法抱住池冬这根大腿,池冬的理科优势在这几次测验中显露无疑。
如果有池冬给继续做课后辅导,她的成绩必定会再提升。
池冬在集训班中起初还是中间的水平,随着大量题目经验分积累,她摸透题型的套路后,成绩不断拔高。
目前,稳扎稳打在前五的位置。
初赛起码会刷掉一半的人,孟雨不想止步于此。
在休息时间,孟雨用笔帽点池冬的肩膀。
池冬回头,孟雨报以羞赫的笑容:“这道题,我有些没听明白,可以再跟我讲讲吗?”
草稿本被递过来,上面誊写一道课中讲的提升题。
池冬点头,转身。整个身子侧对孟雨,用自己的笔划痕迹,跟孟雨进行分析题干。
孟雨向前倾身半点,目光顺着笔落在纸上,池冬如清泉般缓慢流淌的干净嗓音在耳边潺潺而过。
外表看着冷咧咧的,竟意外的好说话。
·
课上认真听老师授课,课下缠着池冬摸清楚意思,一天下来孟雨进步神速。
果然,比跟着荀艺和贾生学到的更多。
孟雨跟她们是一个班的,不过是这学期刚转来的。跟同学们并不熟络。
恰巧这次一同参加竞赛,平时那两人的成绩在班上也是中等偏上的水平。
本来打算让她们带着自己学,不曾想到二人一个赛一个的爱玩。
在一起两天,什么也没学进去,光顾着玩了。
还好脱身得及时,在初赛来临前,真正学到不少东西。
下课很久,孟雨还坐在桌前静声学习。其他人也都在教室不曾离开,只有零散几个位置空着。
其中就有贾生和荀艺的,孟雨早在下课时就注意到二人从后门离开的身影。
她俩对初赛真是毫不在意。
不过,或许人家真的有实力能保证过关。
孟雨心中叹气,继续写。
时间逐渐流逝,时钟波动到晚上八点半。
孟雨注意到池冬在收拾东西,于是跟着收拾。将书塞进包里。
跟池冬同一时间起身。
池冬注意到一同站起来的孟雨,对方背好书包问道:“一起去吃晚饭?”
池冬还是没说话,只是点头做回应。
池冬将收好的书包塞进桌肚,并不打算背走。
见此情景,孟雨又问:“你不带走吗?”
池冬摇头:“我等会儿吃完再回来学会儿。”
吃完饭回来都九点多了,还学是要学到多晚?
孟雨一听,心里算了算时间,不过下一秒就打算跟着池冬回来继续学,也准备放下书包。
池冬:“我跟老师提前说的,她会帮我跟宿管解释。但老师现在已经走了。”
言外之意,孟雨没有提前跟老师言明,宿管查寝没查到她是会上报的。
因为都是学生在校外集训,所以在管理上比较严苛。毕竟害怕学生出意外要担责。
孟雨垂头丧气:“好吧。”
二人还是一起去吃的饭。
孟雨有心想跟池冬拉进关系,不过池冬除了点清她的学习思路,此外概不回复。只点头摇头,偶尔说出一两句附和的话。
孟雨很是苦恼,这种人实在少见,完全不知道该如何相处。
和池冬分开时,竟然感到几分畅快,感觉空气都清新不少,完全不压抑。
在回宿舍的路上,都还有心情哼着轻快小调。背带随着脚步,一晃又一晃。
宿管的房间敞着窗,灯亮如昼。不过桌前的椅子上并没有人,看来暂时不在。
集训的人并不多,一层楼都住不满。她们的宿舍在一楼内侧。
廊灯两米一个,越至深处越昏暗。
孟雨在裤兜摸索钥匙,一无所获。连着衣兜、屁股兜、书包都翻找一遍,也没找到。
孟雨蹲坐在地上,蒙着眼睛在脑子里回想钥匙被自己放哪儿了。
上一次使用钥匙的记忆在脑海中一帧帧间断闪烁。
孟雨想不起来,只能猜测或许是今早忙着跟池冬一起出门,忘带了。
也不知道荀艺和贾生回来没有。
孟雨望着黑漆漆的猫眼,抱着期待的想法试探性敲门。果然没人来开,她俩还没回来。
得到这个结果在孟雨的意料之中。
不过眼下的问题是如何进去宿舍。
找宿管拿钥匙对方肯定会问室友这个时间点去哪了,问到后兴许还要跟老师打电话确认。荀艺和贾生铁定没跟老师请假,是偷跑出去的。
她俩住校的时候,晚上就经常这样偷跑出去玩。仗着成绩好,老师不会认真处罚她俩,所以从来都不会收敛。
但不去找宿管拿钥匙,那她只能原路返回去找池冬。
就算宿管阿姨查寝查到她们不在,池冬也能当证人证明她俩在一起学习。老师那里有池冬的提前请假,她肯定能混着过关。
但是,孟雨在心中纠结。
最后选了个折中的法子,给那两人发消息、打电话问问什么时候回来。
没接也没回,果然是这样。
孟雨起身背着书包朝外走,她没有池冬的联系方式,不能简要说明情况,只好去找主动去找她。
走到门口,宿管已然坐回原位,眼尖地发现孟雨,抬头问她:“同学,这么晚了还要去哪?”
不该来的来了,孟雨在纠结要不要说出实情。
怕原本不会被发现的二人被她这样一说,会被捅出来。又怕自己替她们遮掩,万一出了事该怎么办。
算了,说就说呗。她俩最多是个口头教育,而真出事了,她可逃不了。
还去什么荒废游乐园,这么晚又联系不上。任谁一听都会觉得害怕。
孟雨一下子就豁出去了,打算直接跟宿管说清楚:“我钥匙忘带了,我室友还没回……”
“孟雨,今天回来这么早?我们才刚吃完饭呢。”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孟雨身形一僵。
这简直就是最坏的结果。
荀艺和贾生回来了。好死不死,在她刚准备说实话的时候回来了。
荀艺笑意盈盈地挽住孟雨垂落的手臂,对宿管说:“阿姨,估计是她又忘带钥匙了。”
孟雨僵硬地点头:“是的阿姨,我就不借钥匙了。”
孟雨转身想回寝室,被荀艺硬拉在原地走不动。
荀艺话是对着孟雨说的:“不过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今早不是跟池冬一起出门的吗?她还没回来呀,都这么晚了。”
里头的意思是让宿管听的,果不其然,对方发问:“你们还有人没回来?跟老师请假没有?”
孟雨忙点头,解释道:“请假了的,她跟老师说过这件事。阿姨你可以打电话跟我们老师核实一下。”
贾生在旁边感叹道:“你俩关系怎么突然这么好,连对方请没请假都清楚得很。”
荀艺笑得讽刺:“谁知道呢,前几天还非要跟到我们后面玩呢。”
宿管听不懂几人话语中的阴阳怪气,只是让她们先回寝室,外边冷。
荀艺甜甜地回复:“知道啦阿姨,早点睡,晚安。”
荀艺拿钥匙开的门,门一开,荀艺一个用力就把身后的孟雨推搡进去。
贾生跟在后边进门开灯。
荀艺见走廊没人,进屋反锁。
一进入寝室,荀艺的脸就冷了下来:“你刚刚想说什么?说我们夜不归寝?”
贾生将书包甩在桌子上,她靠坐在上面:“没想到你还玩告状那一套。”
荀艺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孟雨:“怕是我俩再回来晚一秒,你什么话都能说出口吧?说不定我俩现在都还得站在门口吹冷风,兴许还要再写个检讨。”
贾生抬眉笑看荀艺:“还不快谢谢我,要不是我催着你回来,不然我俩少不了一顿挨骂。”
荀艺回笑着:“谢你有什么用,还得谢我们孟雨同学说话结巴,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二人一来一回,完全没把孟雨放在眼里,话语尽数嘲讽、急尽刻薄。
孟雨完全不敢跟眼前的荀艺对视,目光落在脚尖,解释道:“我给你俩发了消息,也打了电话。你们一直没回,昨天晚上又听到你俩要去废弃的游乐园玩,我是担心你们出事……”
荀艺指尖挑起孟雨的下巴,强迫对方跟自己对视,冷冷道:“是担心还是诅咒?话要说清楚哦。”
荀艺脸上没了笑,冷得像吐信子的蛇。
孟雨声音越来越小:“是真的。”
贾生给手机充上电开机,发现确实有几条短信和来电通知。
不过,她看了眼发送和现在的时间就笑出声:“前后十分钟都没有,你真的很担心我们哦。”
孟雨不是个胆大的,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一回,还被正主当场发现。此时勇气碎落一地,她的嗓子都在发颤,话都说不出一句。任凭她们奚落和取笑。
贾生故作为难:“差点害我们在大晚上吹冷风,孟雨你好坏哦。”
用天真的声音询问荀艺:“该怎么谢谢我们孟雨呢?”
“让她提前吹一下替我们感受呗。”荀艺笑着回答。
伴随一小声闷哼,孟雨被扯倒在阳台的地上。
窗门被哐当一声关紧,落锁。
也将光明隔绝,独留孟雨在郁色沉沉的冷夜。
孟雨保持坐在地上的姿势一直没动,头发遮住眼底酝酿的情绪,像一座石化的雕塑。
荀艺才不管孟雨作何想法,给手机充上电就开始跟贾生交换今天拍的照片。
“喂,我说这个姿势拍出来很好看吧?跪谢我有这么好的拍照技术。”
“是是是,好看得很。我给你拍的也不赖啊,你说谢谢没有。”
里面拌嘴的说话声一字不落的传进孟雨耳里,对方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在房间里好不容易蓄起来的热意此刻被风吹凉,手臂与小腿泛起鸡皮疙瘩。
孟雨止不住地颤抖。
恍惚听到屋里的人在问。
“要把她关外面多久?”
“她不是跟池冬玩吗?池冬什么时候回来,她就什么时候进来呗。反正我们刚回来,天又冷,还不知道厕所有人就把门上锁了。”
“喂,你这个人真的很坏。”
“你人好,你跟着出去陪她呗。”
随后是一声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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