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朦胧

　　明天就是期中考试，而今天是林轩然的生日。

　　江凯，张琪和陈希三人昨天已经偷偷商量好在今天早自习之前给林轩然好好庆祝一番。

　　他们昨晚已经打着讲题的名义让林轩然今天比平时早到二十分钟。

　　陈希自然也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阮竹，可惜阮竹脚还没好全，每天都只能让她爸爸开车送她，早到不了。

　　陈希走的飞快，到了班级时，她便看见张琪已经到了座位。

　　没过几分钟，江凯也到了。

　　江凯手里还提着一个蛋糕。

　　三人把包装拆开，里面是一个六寸的水果蛋糕，上面还有华丽的各种糖果做的装饰，空隙中还用橙
　　色果酱写着画着祝林轩然生日快乐几个小字。

　　陈希和张琪都被这个蛋糕小小惊艳了一把。

　　江凯昨天便自告奋勇说他要亲手给林轩然做个生日蛋糕。

　　张琪和陈希默契地将目光投向江凯，并竖起大拇指。

　　江凯点点头，嘴角微微翘起。

　　走廊里有脚步声传来。

　　三人对视一眼，立刻站到桌前，用身体挡住蛋糕。

　　林轩然刚进门，看到的便是陈希三人肩并肩面向自己站在座位旁边。

　　他往里走，有些惊讶。“都站着干嘛呢？”

　　林轩然走近，江凯和张琪忽然拿出两个小礼炮。

　　砰的一声炸开，彩带都落到林轩然身上。

　　林轩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声吓了一跳。

　　陈希从背后拿出金色的生日礼帽戴在林轩然头上。

　　几人异口同声：“生日快乐！”

　　他们又齐齐挪步，露出背后的生日蛋糕来。

　　江凯脸都激动的变的通红，陈希和张琪面带笑容看着林轩然。

　　林轩然被一连串的惊喜惊的一下子眼圈都红了。

　　他看着三人，总是口才很好的他忽然有些词穷，只是用眼神锁定着他们每一个人。

　　张琪看着林轩然的样子笑出声来，她被林轩然又哭又笑的表情囧到了。

　　陈希憋着笑把蜡烛一个个插上，江凯在旁边点燃。

　　陈希开口：“班长，快许个愿吧。”

　　林轩然用袖子沾了沾已经湿润的眼眶。

　　闭上眼睛，双手合十许愿。

　　不一会儿，他就睁开眼睛。

　　四个人一起把蜡烛吹灭。

　　林轩然终于找回自己的语言，缓缓地说：“谢谢你们。”

　　说着，看着三人的激动目光已经转向了江凯。

　　江凯看到林轩然投过来眼神的那一刻便知道他要做什么

　　林轩然一激动就爱抱人的毛病又犯了。

　　江凯眼神惊惶，几近本能地瞬间拉过身边的人怼到林轩然怀里。

　　陈希正看着林轩然，突如其来地被江凯一拉，就陷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林轩然竟然还在拥抱的一瞬间闭上了眼，眼角有泪水流了下来。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抱的对象已经换成了陈希。

　　江凯和张琪惊讶地张着嘴，看着林轩然抱着陈希。

　　江凯一时有些怔愣，他不是故意的！

　　他伸出手，却也只是停滞在半空，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林轩然竟然还将头埋在了陈希的肩膀上，眼泪似乎都蹭了上去。

　　张琪和江凯对视着眨眨眼，两人莫名有些脸红。

　　江凯脸更红了，震惊地嘴巴微张，不知道自己会造成这样的结果。

　　陈希一瞬间有些懵圈。

　　她回过神来，挑挑眉。

　　林班长的怀抱倒是十分炽热，她还能闻到他身上独特的香气，像冬天冷冽的松木味。

　　陈希的肩膀更是又湿又热，林班长毫不客气的把眼泪抹在了她的校服上。

　　陈希刚要开口提醒，便看见自己班级门外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

　　顾小风手中还提着两把伞，眉头紧皱着看着眼前相拥的两人。

　　他的眼中情绪意味不明，而嘴角已经紧紧抿起。

　　陈希拍了拍林轩然，“班长，是我啊，你抱错人了。”

　　林轩然听见声音一愣，立刻把手臂松开。

　　他几乎一瞬间就握着陈希的手臂把她推远。

　　林轩然看看旁边的江凯，脸色爆红，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离谱的抱也能抱错。

　　他看着陈希，尴尬地咳了咳，话都有些说不清楚。

　　“…不好意思…啊，我以为是江凯来着。”

　　陈希点点头，表示理解。“当然没关系。”

　　陈希刚偏过身子想要招呼顾小风进来一起吃蛋糕。

　　顾小风却已经不见人影，只剩一把伞放在第一排的桌子上。

　　陈希认出那是她的伞，快步走了两步拿过来。

　　四个人又一起开开心心地分了蛋糕吃。

　　江凯的蛋糕不仅卖相好看，吃着也好吃。

　　不仅奶油一点都不腻，而且蛋糕坯也十分松软。

　　张琪边吃边说：“江凯，如果这次考试你输了的话，不用送我礼物了，给我做个蛋糕吧。”

　　陈希也附和：“我也要，我也要把礼物换成蛋糕。”

　　江凯无奈开口：“行吧，”

　　他早都把赌注的礼物给她们做完了。

　　林轩然忽然看向江凯，他的语气十分认真。

　　“江凯，咱俩也比吧，谁考试排名高谁就拿礼物那个。”

　　张琪扑哧一下笑出声，一直颤抖着肩膀，眼泪都要笑出来。

　　陈希看着无害的林轩然，笑着点评：“班长，看不出来你还是个白切黑啊。”

　　江凯白了林轩然一眼，继续挖着蛋糕吃。

　　“不比。”

　　跟班级第一比成绩，他难道脑子被雷劈了。

　　众人已经吃过早饭，蛋糕也没吃多少。

　　陈希切了一小块放在书桌的角落，打算中午拿给阮竹吃。

　　等到中午在食堂看到阮竹的时候，阮竹正在和彭晓洁一起吃饭。

　　陈希把蛋糕递给阮竹。

　　阮竹看着蛋糕眼睛发亮，她转头看向陈希。

　　“希希，你真好，亲亲。”

　　陈希摆摆手，刚要深藏功与名地离开，就听见阮竹的声音又响起。

　　她的语气有些遗憾，“希希，晚上我要和晓洁一起去书店，晚上就不和你们一起回家了。”

　　她本来不想答应，只是彭晓洁一直说着她找不到伴，晚上走夜路会害怕，阮竹才答应。

　　陈希点点头，按了一下阮竹的脑袋。

　　“知道啦。”

　　陈希回去吃饭的路上，本能地看向转头看向右边。

　　她顿了顿，顾小风竟一眼不眨地在盯着她。

　　两人离的较远，陈希看不清楚他眼中的情绪。

　　她向着顾小风挥了挥手，顾小风却把头低下了。

　　陈希眨眨眼，不知道顾小风抽得什么风。

　　她快步回去吃饭。

　　顾小风低着头，眼底透着焦躁和不悦。

　　他吃饭的动作停了下来，脑子里又开始重复着陈希和林轩然抱在一起的画面。

　　甚至太过于清晰，画面放大再放大，林轩然的眼睛已经贴在了陈希的肩膀上。

　　林轩然和陈希抱的竟然那么紧。

　　顾小风不自觉握着筷子的手已经越发用力，筷子已经有点变形。

　　向韬看着顾小风顿在那没吃饭，“小风，想什么呢。”

　　前方的声音响起，顾小风才从那已经纠缠他一天的画面中回过神来。

　　顾小风终于抬头，眼底的情绪被他掩盖住。

　　他摇摇头，“没什么，想着明天考试的事。”

　　向韬笑着点点头，“别想了，快吃饭吧。”

　　向韬低头默默吃饭，他与顾小风相处久了，彼此也大概互相了解。

　　顾小风每次中午吃饭的时候都会将目光投在一个别的班的女生身上，女生倒是长的很出众，运动会时向韬也从别人的嘴里得知，她叫陈希。

　　顾小风平时情绪很稳定，但每一次露出一些变化似乎都是因为那个女孩。

　　向韬不经意看了看顾小风刚才望向的方向。

　　果然，陈希坐在那边。

　　他验证了自己的想法，笑了笑，一点也不打算问询一下多管闲事，继续低头吃饭。

　　一直到放学，顾小风才又见到陈希。

　　两人肩并肩下了楼，谁也没吭声。

　　外面已经下起了小雨，杨益行在一楼里面等着他们。

　　“阮竹刚才先走了。”

　　陈希看着杨益行，“她中午跟我说了，晚上和彭晓洁一起去买书。”

　　杨益行在前面打着伞，忽然回头。“什么？！她都没告诉我。”

　　他愤愤不平，“明天看见她，哼哼哼。”

　　陈希感觉有些好笑，“你还能拿她怎样？”

　　顾小风丝毫没注意到今天晚上阮竹不在，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旁边的陈希身上。

　　直到走了一段路，到了一个红绿灯岔路口时。

　　杨益行忽然指着左前方的方向。

　　“那个是不是阮竹？”

　　正下着小雨，周围一片打伞的人。

　　杨益行还是从伞下露出的书包和挂件认出来的。

　　陈希点点头，“是阮竹。”

　　杨益行忽然恶狠狠地眯了眯眼，“这个阮竹，竟然跟别人一起走也不告诉我。”

　　他快步往前追去，“我去找她，拜拜。”

　　陈希挥挥手。

　　雨已经越下越大，甚至在空中已经变成了雪。

　　洋洋洒洒的雪花洒下来，地上依旧还是湿漉漉的。

　　陈希和顾小风继续往前走着，谁也没吭声。

　　路上十分喧闹，车笛声不断响起，还有轮胎跑过湿润柏油路的沙沙声。

　　两人间却仿佛被一种诡异的沉默包裹。

　　雨已经完全变成了雪。

　　陈希把伞放下来，拿在手中。

　　陈希刚收回伞，顾小风便停下了脚步。

　　他还在打着伞，雪花只落到他的伞面上。

　　陈希看着他停下脚步，自己也停下。

　　她转头看向顾小风，却发现顾小风的眼神已经盯在她身上。

　　陈希开口，竟然还有白色的雾气呼出。

　　“怎么了？”

　　顾小风眼中尽是焦躁与不悦，已经再难以掩饰住，索性就用那种眼神直勾勾地瞅着陈希。

　　“你今天为什么和林轩然抱在一起？”

　　陈希挑挑眉，一脸不在乎的模样。

　　“林班长今天激动地抱错人了，原来是要抱着江凯的。”

　　顾小风感受她的不在意，心中的火竟然莫名烧的越来越旺。

　　他忽然放下伞，也收起来。

　　然后看着陈希的眼睛，一字一缓道。

　　“你觉得谁抱你都可以吗？”

　　陈希觉得自己有点不明白顾小风的情绪，他的眼睛里灰蒙蒙的，眼底却仿佛有两团火在烧。

　　她微微皱眉，严肃开口。“当然不是，你到底怎么了？”

　　顾小风偏过头，没再说话。

　　陈希被冷空气冻地打了个寒颤，她晃了晃顾小风的手。

　　“别闹了，回家。”

　　顾小风转过头来，眼睛里竟然多了几分水光，还反射着路边昏黄的灯光。

　　陈希一愣。

　　顾小风突然道：“那个安慰的拥抱不是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吗？”

　　他的眼睛里透着几分委屈和冰凉。

　　看的陈希又是一颤。

　　陈希看着顾小风的眼睛，却丝毫没有躲闪。

　　她有些怔愣住，直勾勾盯着他眼睛里的水光。

　　半晌，就在空气似乎已经凝固，顾小风以为她不会开口的时候。

　　陈希忽然错开视线，轻轻点头。

　　少顷，她又看向他的眼睛，眼神透着一种固执地认真。

　　“那我以后不抱别人了。”

　　雪花落到陈希的头顶和肩膀，还有轻飘飘的雪花落到她的脸上又融化。

　　顾小风看着陈希的眼睛，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半晌，他终于从她眼底深深的认真中回过神来。

　　顾小风点点头，轻声回答。

　　“嗯。”

　　顾小风本就白皙，此时耳根不知是冻得还是怎么有些微红，一直蔓延到衣领深处。

　　他长长的睫毛迎住了数不清的雪花，眉眼在听见陈希的话后便舒展开。

　　他终于放过她，不再胶着在这，抬着头眨眨眼。

　　他再看向陈希时，眼中的水光已经消失不见。

　　顾小风把陈希后面卫衣的帽子给她提上。

　　“那走吧。”

　　一路上两人又恢复了常态。

　　两人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在雪中走着。

　　陈希看着飘落的雪花，莫名觉得那里透着不对劲。

　　她不自觉看了看身边的人，顾小风却马上察觉到她的目光下一秒就转过头来。

　　陈希转过头去，看向前方，心中已经有些了然。

　　似乎是因为她感受到的顾小风几乎对她成指数级增长的依赖，又似乎是因为自己对顾小风更加爆炸
　　式增长的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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