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访客
陶楚换上慢跑鞋,准备和平常一样假装夜跑,晃悠到岑乐的小区。
她刚跨出电梯,一个戴着鸭舌帽和黑色口罩的男人迎面走来,伸出胳膊把她挡回电梯。
在陶楚反击之前,他先开口:“是我。”
陶楚放下手,看着他按下自己住的楼层后,下意识地转身背对电梯里的摄像头。
他们沉默着,一前一后离开电梯。
陶楚掏出钥匙打开门,那人进来后并没有急着摘掉口罩和帽子,直到确认客厅和厨房的窗帘都是紧闭着,才卸下伪装。
“警惕心不错嘛。”沈应昌冲她一笑,露出雪白的牙,“两个月没见,想我了吗?”
“你是在热带晒了多久?就这肤色,还戴什么帽子口罩,没路灯的地方直接隐身。”陶楚看他没皮没脸的样,也忍不住开了句玩笑。
沈应昌“啧啧”两声,随手胡噜了两把头发:“看来是没惦记我呀,一张嘴就跟喷火枪似的——亏我还巴巴地来找你。”
陶楚给他倒了杯水,掏出手机准备告诉岑乐自己晚点过去,发现通知栏里有她的开播提醒。
估计是这个月时长又不够了,争分夺秒地播,陶楚在微信上留了句“晚点到”,但是岑乐八成也没工夫看手机。
陶楚发完消息,抬头问沈应昌:“找我有什么事?”
沈应昌大喇喇地坐在沙发上:“帮我个忙。”
“就你这神出鬼没的本事,还用得上我帮忙?”
“多谢夸奖——不过孙悟空头上也有紧箍咒,何况摆在面前的‘五指山 ’有多难推翻,你又不是不知道。”
陶楚没轻易接话,沈应昌知道她在犹豫什么,放下水杯指了指外面:
“你楼下两个盯梢的,大门外面还有一车人。刚刚如果不是我拦着,你出去之后遇到什么事可真不好说。”
看陶楚眉头皱起来,沈应昌说:“前几天还没这么大动静,我是觉得今天不对劲才露面——你最近又有新动作了?”
陶楚腾地站起身,如果她被盯了好几天,那岑乐会不会有危险……
她刚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忽然有人敲门。
沈应昌跟着她走到门口,陶楚看完猫眼,回头小声和他说:“是闻耘生,你躲进卧室去。”
“我又不是隔壁老王,还怕见他?”
陶楚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压低声音反问:“他来找我肯定是有事,你杵在这,他怎么说?”
沈应昌只好按她说的进了卧室,没有开灯,但把门留了个缝。
陶楚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
闻耘生挤进来后迅速关上门,紧盯着猫眼。
自从下船之后,她没有再见过闻耘生,一个二个怎么都赶在今天来?
她住在这里的事,到底被多少人摸清楚了?
看着闻耘生这副警觉不安的样子,陶楚心里也直打鼓,问他:“怎么了?”
闻耘生转过头:“岑乐在直播。”
“我看到开播提示……”
“李跃去找她了。”
陶楚脑子一嗡,什么?!
十分钟前,岑乐盯着站在门外的李跃问:“你怎么来了?”
李跃一手插兜,一手晃了晃手里的外卖袋子:“来给美女送夜宵。”
岑乐艰难地挤出笑,手却抓住门把没有松开:“哪敢劳李总大驾?”
“不欢迎我?”李跃往前迈了半步,伸出左手拉住门边。
“我还开着直播呢……”岑乐一脸为难。
“你刚刚不是说下播了吗?”李跃似笑非笑,“准备躲我躲到什么时候?”
被拆穿之后,岑乐明白他今天过来是别有目的,三言两语赶不走。
再把他堵在门口,可能要和陶楚正面撞见。
她侧身把他让了进来,想回房间拿手机给陶楚发消息,却被李跃攥住了手腕。
岑乐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要扯些令人作呕的情话。
她拽过李跃手里的外卖袋子:“我先放进房间。”
李跃松开手,却紧跟着她进了书房。
岑乐把袋子放在电脑桌上,伸手去摸鼠标垫旁边的手机。
刚拿起手机把屏幕摁亮,身后的李跃忽然开口:“是要给陶楚发消息?”
他慢悠悠的一句话,像是一盆冰水兜头浇在岑乐身上,她顿时觉得浑身发冷——
他竟然知道陶楚和自己联系,甚至清楚陶楚马上要来?他要做什么?自己该怎么办?
她的眼睛飞快眨着,忽然瞟到了显示器。
她开了好几个分屏,有准备和陶楚一起看电影的视频软件,有聊天界面,也有直播间待播的页面。
岑乐装作紧张手抖,手机跌在键盘上,劈啪作响。
她慌忙去捡起手机,趁着身体挡住,迅速在键盘上按了几个快捷键,然后缓缓转过身,挡住半个电脑屏幕。
她看向李跃,他倚着身后的展示柜,一副尽在掌握的得意模样。
“什么意思?”岑乐问。
李跃堵上门来说出这话,她再装傻充愣说不认识陶楚没有意义。
但是,他究竟了解到什么程度,还得试探。
“她给你许诺了什么?帮你家翻案,给你爸报仇?”李跃不屑地笑笑,拨开她面前的电竞椅,“何必这么麻烦?你直接冲着我来,多干脆?”
岑乐没想到他竟然已经把自己查了个底朝天,心头狂跳,攥着手机的手也在发抖,一双眼死死盯着近在咫尺的李跃。
单打独斗,她肯定不是李跃的对手,他肯定也不会是一个人来。
能拖多久是多久,最好还能让摄像头拍到李跃的脸,再多套几句话。
想是这么想,可岑乐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李跃,我爸的事……和你没关系——他十年前被李鹏程害死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我也、我也不是冲着你去。”
看她瑟瑟发抖,李跃冷笑:“怎么,之前敢装纯勾引我,现在不敢认了?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干嘛跟着瞎掺和?”
被岑乐挡住的那半边屏幕上,疯狂滚动着评论弹幕。
岑乐当了这么多年的主播,知道李跃这两句会给自己泼上洗不掉的脏水,绝不能被他引着走。
她咽了咽口水,又试着将话头引回来。
“我爸明明是冲进去救人被‘牟康路’的混混们捅死,结果李鹏程倒打一耙,冤枉是我爸强/奸女人的时候被反杀。二十几刀……那个女人已经被逼着从三楼的阳台上往下跳,怎么可能在客厅捅了我爸二十几刀?!”
她说到最后,嗓门扬了起来,眼眶发烫。
她的爸爸明明是见义勇为才牺牲,却在死后背着强/奸犯的罪名。
家里的小炒店被人砸了几回,只能被迫搬家。
她被迫跟着母亲改嫁,无心读书,浑浑噩噩。
如果不是陶楚的妈妈努力翻案,如果不是陶楚每天放学给她补课,她的人生……早就碎在了阴沟里。
李跃看着她卸下甜美温柔的伪装,满眼暴露无遗的恨意,反倒觉得更有意思。
他靠近她,抬手用大拇指刮摸着她的脸:“你说巧不巧?你家也在三楼。猜猜看,会不会也有人冲进来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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