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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悖律
似乎是因为依旧觉得对NPC评价的话语而感到不满,沈灼面无表情地恶狠狠用力在却清脸颊上亲了一口。
却清白皙的脸蛋陡然变得通红,几乎能从他的脸上看到热腾腾的气来。但是却清又体面地顾及“妻子”的面子,只是四肢僵硬地扒下妻子摁在自己肩头的大手,默默塞到自己的手心,然后闷着头带着大只的妻子离开了。
沈灼一边被却清牵着走,一边扭头对着NPC挑眉,似是挑衅一般。很难再见到的傲气凌驾在他的眉宇之间,他好像是打了胜仗的将军一般。
等到却清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一直牵着沈灼的手走到了楼下。
楼下突然多了一块巨大的布告栏,布告栏挂得很高,鲜红的字如流动的血液高高悬在半空中,让人始终需要费力将头抬起到极限才能看见。那鲜红的字垂下的红色液体不断流淌,似乎是下一瞬就要滴落在人的脸上。
通知:
一:公寓内已被入侵者感染,请居民锁好门窗!夜间非必要请勿出行!
二:一旦房屋被入侵者侵入,请勿逗留!请勿逗留!请勿逗留!如果发现身后有人跟随,千万永远不要回头!请勿打扰!
三:邻里间要相互帮助,和睦相处。
四:公寓将会封锁至入侵者全部找出,否则只能进入,无法离开。请勿打扰!
五:入侵者逗留越久,公寓内危险就越大。
六:如果遇到危险,可乘坐电梯向7层求助。请勿打扰!
七:入侵者会代替居民,请勿相信任何人。
“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在沈灼开口说什么之前,却清对沈灼这样信誓旦旦地承诺道。
沈灼没再说什么,只是微微点头表示乖巧顺从。却清不禁觉得沈灼真是乖巧可怜。
这时,却清口袋里的通讯器却突然震动了起来,于是却清松开了沈灼的手回复消息。
“哥,你和嫂子离婚的事怎么样了?”一看到这条消息,却清下意识将通讯器反扣过来,然后抬头不经意地看了一眼沈灼,见沈灼还在专注地看布告栏,却清才松了一口气。于是却清装作不经意地问沈灼道,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能和我讲讲我们的从前吗?”
沈灼其实早就凭借身高优势将却清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但沈灼也说不清他们究竟是在哪个轮回里相爱,可是他又不想不给却清一个答案。
“我对你一见钟情,你心软,我们就在一起了。”沈灼微弯下腰去找却清的眼睛,“后来你也很喜欢我。”沈灼不断靠近却清,似乎是要索吻一般,逼得却清的身体微微向后倾倒。
“所以,我的丈夫,刚刚给你发消息的人是谁?”沈灼低沉的声音开口,却清几乎能感受到沈灼贴在自己脸上的热息。
却清被沈灼的眼神无端逼得心慌,他有些心虚地转头试图避开视线,摩挲着通讯器。
通讯器对面见没有收到回复,又急促地发了几条消息,通讯器在却清口袋里急速振动。却清用力将通讯器按向自己,似乎是试图阻止通讯器的振动。
却清几乎在“妻子”的灼灼目光下感受到了心急如焚的紧迫感,但好在善解人意的“妻子”却没有继续为难。
因为沈灼似乎觉察到了一种空洞的注视。他暂时放过却清,抬眸向上看去,一眼就锁定到了一个方向,7楼的房间被厚重的窗帘全部围挡起来,透不进一丝阳光,但刚刚似乎有人站在那里,
因为窗帘还没有来得及停止被触碰过后的晃动。
沈灼从却清衣服口袋里挖出了却清的手,却清心惊胆战半天却发现沈灼没有拿走通讯器。
沈灼打量着却清心慌的表情,嘴角勾起一丝得逞的笑容,牵起却清的手回家。
却清在心里想着,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人不爱沈灼吗?
我从前怎么可能不爱他呢?又怎么能再爱上别人呢?
沈灼回到家便将却清安置在沙发上坐好,然后娴熟地从椅背上拿起围裙,准备做饭。
却清却终于下定决心,及时牵住了沈灼转身时的衣角,“我们离婚吧。”却清决绝的话落在地上,几乎是砸碎了他自己的心。
“我有做的不好的地方吗。”见躲不过,沈灼只好半跪在却清面前装起了可怜。他微微低着脑袋,在却清能看见他长长的睫毛的同时也能不经意发现他微红的眼睛。“你为什么不要我了。”
“不是的,”却清刚要去拉起沈灼,就被沈灼把双手牵起来搭在沈灼宽阔的肩膀上,感受着掌下滚烫而有力的肌肉,却清挣扎了几下发现自己根本不想挪开手,就自暴自弃地放弃了挣扎,“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这对你不公平。”
“没关系,不记得了也没关系,我来爱你就好了。”沈灼抬起头,和却清低头看着自己的眼睛刚好对视,沈灼一时间看见却清眼中的犹疑,本来想让却清心疼自己的沈灼,反倒让自己一瞬间都产生了退缩的怯意————如果清清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自己又凭什么强求,不让他有别的选择呢。
于是在沈灼觉察自己的眼泪真的要落下来之前,他迅速转身系好了围裙,
沉默地开始做饭。而却清呆坐在沙发上,有些不知所措。
“可若有一天我心偏移呢......”却清低声自言自语,不知道走远的沈灼有没有听见。
这时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沈灼下意识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见仍旧是白天,才将新鲜洗好的水果放在却清面前,放心地走去开门。
原来是邻居家每天雷打不动练琴的小女孩拿着她新得到的小宠物到处炫耀。
她提着一只翠绿色的小鸟的脖子,拼尽力气将鸟尖锐的喙几乎要高高举起扎进开门的人的眼珠。掐着尖利的嗓子,对开门的沈灼笑着说,“你瞧她漂不漂亮?”不知道是不是在刻意模仿鸟叫,小女孩的声音听起来很奇怪。
沈灼回答完漂亮,那小女孩的妈妈就在她家门口叫喊着:“快回来练琴。”
那女子大半身体都挡在门后,但还是让沈灼看到了那格外尖利的指甲,
难道她就是昨晚砸门的诡异?沈灼心里盘算着。
沈灼刚想仔细看一眼,那女子就很快将身体缩回门内。
小女孩也高高兴兴地蹦跳着回去了。
“怎么了?”沈灼关上门,对上却清关切的眼神。
“没什么。”沈灼回答道。
沈灼思考着布告栏上强调的邻里间要和睦相处,猜测完成邻居提出的任务也是守则之一。
于是沈灼回厨房加快了炒菜的动作,盘算着过一会也许依旧会有任务。
果然不久后门口又传来动静,
沈灼安抚好却清,听着门口的打斗声持续了一会儿,还伴随着哀嚎声,直到一切都归于安静,才传来几声克制的敲门声。
沈灼先是微退了一步,再打开门。
一个浑身上下都严严实实罩在黑袍里的人出现在门口,
“你好,邻居先生。我可以请求你的帮助吗?”那个人开口是嘶哑得像是被丢在深潭里生锈了很久的铜锁,长出了厚厚的一层锈绿,“听说你们这里有,有作战经验的人,我采购的高压水管坏了,能否帮我修一下?”
“可以。”沈灼很干脆地答应了。
“不用叫他吗?”那个身影往屋内张望着。
“不用。”沈灼直接迈两步挡住他往屋内打量的视线,扭头对屋里人说,“我一会儿回来。”然后就迅速关上门,彻底隔绝外面人的打探。
“带路吧,快去快回,我爱人还在等我回家吃饭。”于是沈灼就走到他身侧,往电梯方向走去,
那身着黑袍之人反而待在原地不动。
“你为什么不走?”沈灼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啊抱歉。”那人话中的歉意倒是真诚,“抱歉,衣服挡住了,我看不见。”
“那你为什么要穿成这样?”沈灼问道。
“我是保护这里的庇护者呀。”那人颇有耐心地解释道,“这是我的保护服。”
看起来倒像是一块破布,沈灼心里想着,
“那你就是7楼的人了?”
“对呀。”沈灼居然从这两个字里听出来黑袍底下的人在笑,“如果你遇到危险,也可以来找我,我会帮助你的。”
随着电梯来到7楼,打开电梯门,黑洞洞的走廊两侧,深绿的墙裙犹如青苔般滋生蔓延。
走廊深处的一间房孤零零地坐落在那里,犹如侵吞人的巨兽的咽喉。
“到啦,别害怕。走吧。”沈灼听见庇护者的声音逐渐靠近自己,下意识退开两步。
待在黑暗里的庇护者倒是行动自如了,沈灼瞥了一眼,计算着天黑的时间,“快些吧。”
被催了两次的庇护者乖乖地布置起任务,沈灼没空搭理他一直盯着自己研究的眼神,拿起庇护者准备好的工具,加快了修理的动作,刚刚修好就迫不及待地转身就走,再也没回头看一眼。
上了电梯,沈灼转过身对着电梯门,看着庇护者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眼前的黑暗里,他一动不动,只是站在那里,静静驻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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