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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傲天来也
见球不懂,他补充:“我们从那走。”
球也不哭了,啪一下贴上来:“不要,不行,太危险了,主角,我们就在这里等等,你等我联系上老爷爷。”
阮若水平静回复:“联系不上的,你忘了这里为什么会叫万龙窟。”
球不依,又开始哭:“不会的,主角,你是主角。”
阮若水生出些无奈。
到底是谁教这球哭的?
他把球从自己脸上扒拉下来,响脆的一声“啵”,球滚着要继续贴上来。
阮若水强调:“我不是‘主角’。”
“你是的,你是的,呜呜呜呜呜,你就是主角!”
“那主角的机缘在哪?为什么我没有,还需要依靠别人的灵力?”
球呜呜摇头。
阮若水继续捏它,他说这番话倒不是真的介意自己没有得到“主角”的机缘,毕竟不是他的,那就一定不会是他的。
这没什么好争论。
毕竟他连属于自己的都把握不住。
他只是希望说服球。
“你知道我现在受了很重的伤吧。”
球听不懂他的语气,以为主角想通了,于是拼命点头。
“一,你跟在我身边帮我照明;二,你进戒环了,我拖着破腿一个人摸着往洞口走。”
“选一个。”
“我都不要!”
“行。”阮若水抓着球作势要把它往戒环里塞,“那你选二。”
球:嘤。
球是发光的球体,飘在身边跟个小照明灯似的。阮若水也借此看清自己的伤势。
过去了挺长时间,伤口已经不疼了,豁大一块口子,阮若水更倾向于那块肉已经痛麻木了。
但这些都不重要,他现在需要活下去。
磕磕绊绊往前走,眼前光芒愈胜。
一个没注意,球突地往前冲,阮若水反应过来一把抓住。
“乱跑什么?”
“探路。”依旧抽抽嗒嗒。
阮若水没依他,把球捏在手心,在原地沉默片刻,随后抚上洞口粗糙的边缘。
踏了进去。
料想的危险没有到来,入目是一片宽广的石砖平地,正中央摆着巨大石棺,四周围绕有高低不一的石柱,错落中隐有规律。
往上看,墓室顶部极高,数不尽的幽绿色鬼火紧贴其下。
心中隐隐约约有了猜测,阮若水下意识后退半步,动作凝滞了瞬,手摸上石壁,倚靠它继续往前走。
球被他放回了戒环,在里面吱哇乱叫。
灵力缠绕在腿上,效果微乎其微,此刻已完全没了知觉,血滴下来,在地上滑出长痕。
“别叫了,死不了。”他淡淡开口,“你再哭下去就真要死了,别忘了这里是哪。”
戒环里的哭声停了。
倒不是他故意吓球,此地作为万龙窟的主墓室,确实危险。
在看清这块空间的那刻,他便意识到自己身处万龙窟哪个方位,当即感到不妙,但已经没有退路了。
岩壁凹凸不平,摸上去扎手,大半个身子的重量支撑在上边,手上很快拓印出深浅不一的红斑。
他苦中作乐:至少还有鬼火照明。
下一秒,手下凸起的岩石凹陷,发出响脆的咔嚓声。
阮若水心重重往下一落,疼啊累啊什么念头都不剩了,大脑发出警报——
完了。
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倚靠的石壁瞬间翻转。
他整个人也啪一下摔在地上。
视线重回黑暗。
把被吓得不轻的球放出来,在哭唧唧的声音里,阮若水重新回到那块松动的岩壁。
手推了推,纹丝不动。
他不死心,又上上下下把所有弄碰到的地方全部按了一遍,还是没有。
靠回岩壁,阮若水便又看见球在掉眼泪。
他故意恐吓:“这下好了,你要陪我死在这儿了。”
球还记着他之前说的话,压抑着哭声,但明显哭得更惨。
“才、才不会,主角永远不会死,呜呜呜不会。”
想到注定是回不去了,阮若水莫名放松下来,干脆坐下来,把完全没知觉的腿安置好,又在衣服上擦了擦血迹。
做完这些,他才抓起贴在他脸边哭的球。
怎么总喜欢挨着别人脸?
“你都要死了,为我哭什么?”
他不理解球怎么总是分不清冒牌货和正版的区别,执着于叫自己“主角”,他明明不是啊。
阮若水是从现代来的倒霉蛋,阮流才是废材逆袭的龙傲天。
想到这他有点生气,都要死了还是要被比较一番。
“跟我读,”阮若水停顿,等球看着自己,继续说,“你不是主角。”
“你不是……”球一字一顿读到一半,卡顿的系统才终于像重新运转,“不是不是不是,你就是主角,主角主角,呜呜呜,会没事的,老爷爷会来救我们的!”
阮若水有些无奈,球说别人会来救他,至少还有可信的余地,但老头……
他大概是对方的棋子,用完用废了就能扔了,也就球这种傻蛋能信那种话了。
球在他耳边乱哭,闹着要他承认自己是主角,不准妄自菲薄。
“妄自菲薄”这四个字从球嘴里冒出来,阮若水整个世界都清明了。
“你还会这个词了?”
阮若水嗓子已经哑了,但语气里的诧异挡不住。
单线生物球这次没被他带着跑,“主角你是主角,主角你说啊,呜呜呜。”
也许是意识已经模糊,思绪被球的话带着跑。
主角……真是主角就好了……
球还在他脸侧贴来贴去,阮若水已经没有力气把它挪开。
还真要死了……
“好,我是主角。”
迷糊中,他决定满足球这个心愿说句话而已,死不了。
……虽然现在确实要死了。
话音刚落,四周腾一下亮起来,狭小空间中心升起巨大的光柱。
光刺得他闭眼,适应了会儿才重新睁开。
不知不觉恢复了力气,腿上的伤口、手心的红印瞬间无影无踪。
阮若水抬头,浅色的瞳孔倒映出青色的光柱,光柱周围萦绕着微小的青色颗粒,也在发光,像天上的星星。
直觉说,这一切和它有关。
亲和熟悉的力量吸引他往前走,走近,他伸手,探上光柱中心。
“你来了。”
这声音在房间里撞出回音。
接着,一股力量托着他的下巴,叫他微微仰头。
穹顶被一副玄妙的图景填满。
“看吧。”
此话说完,神秘力量消失了,光柱消失了,只留下刚好能看清周围的光。
如果不是变得完好无损的腿,阮若水只怕以为这一切只是濒死前的幻觉。
睁眼时他便发现围绕在耳边的哭声消失了,球不在身边。
“球?”他尝试呼唤。
无球回应。
这片空间只剩下他和头顶那片毫无逻辑的图景,看来只能听那个神秘人的话了。
过了很久,阮若水低头,皱眉活动长时间仰头而酸痛的颈部。
太奇怪了这画,他甚至看不出这是哪种图案构成,唯一可以称作发现的是,这幅画没有直线。所有构成这幅画的线条都是弯的。
这怎么看?
抬头太累,休息了会,他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躺下。
要是能凑近一点……
想法还没在脑海里过一遍,他的身体就自动飘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腾空感,阮若水狠狠抖了一下,身体的行动轨迹毫不受影响,继续上升。
暗室的顶部没有主墓室高,没一会就到了顶。
在上升途中,随着离壁画越来越近,心中怪异感也越来越强烈。如今头顶上光滑的岩面,他更是感到一股激烈的渴望。
心跳得很快,仿佛在呼唤什么。
……
刺骨的寒冷冻得指尖一缩,阮若水受从壁画上移开,双眼猛地闭上又睁开。
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这画奇怪了,这东西在动!
思忖片刻,阮若水再次把手放了上去。
整个手掌恰好与壁画紧密贴合,霎时,光芒大作,光柱再次升起。
同第一次温暖的滋润不同,此时的光柱散发着森森寒光,壁画也迸发出比先前更加寒冷的温度,像是想把企图触摸它的人喝退。
阮若水还是没松手。
心里有个声音在呼唤,在指尖碰上壁画后便从未停息——
和它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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