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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弦动
小蔡有点紧张:“贺老师,这菜是不是太辣了?”
“贺老师是不是不能吃辣?”陆灵曼看向对方,打算把不辣的菜放到对方前面。
姚今也觉得有点奇怪,把目光投向贺天叙:“他能吃辣啊,之前跟我一起吃火锅不还吃的辣锅吗……”
贺天叙对上姚今的目光,立刻解释道:“没事没事,我能吃辣。刚刚是不小心吃到辣椒籽了,一下子有点受不了。”
陆灵曼才不关心贺天叙到底能不能吃辣。
她一听姚今去吃了火锅,顿时叫起来:“姚姐你啥时候吃的火锅?好吃吗?我也想吃!”
姚今早习惯陆灵曼这德行了,无奈道:“之前还在剧组的时候,那天夜戏拍得太晚,我想着去吃点夜宵。结果你俩,”
她摊开双手,分别指向陆灵曼和小蔡:“一个累得当场要睡死过去,一个又感冒了,那我只好自己去吃火锅。”
“幸好遇到贺编,我俩拼桌一起,还能聊聊天。”姚今跟贺天叙对视。
四人一起吃过午餐后,贺天叙便离开了。
下午,准备拍摄时,姚今没有立刻见到对方的身影。
十分钟后,对方和助理及场务才一同出现。随他们一起出现的,还有一杯杯冒着冷气的奶茶。
剧组人员全体欢呼,谢过编剧后,投入到工作状态中,调试设备准备拍摄。
贺天叙把准备给姚今的那一杯果茶亲手递到对方手上。
姚今笑眯眯地道过谢:“贺编出手这么大方,进组这几个月都不知道请了多少次客了。”
贺天叙看着姚今的笑容,自己唇角也忍不住上扬。他轻声应了句“心情好”,便没再多说。
他稍后一步,站在姚今身旁,不着痕迹地继续凝视姚今。
等快开始拍摄时,贺天叙才去到导演身旁的椅子坐下,跟张导一起盯戏。
*
夜晚。
结束拍摄后,大家都收工休息了。
贺天叙回到酒店,洗漱完,坐在书桌边写剧本。
酒店门突然被敲响,声音打断了贺天叙的思路。他停下敲打键盘的手指,轻轻蹙眉。
他不是已经挂上请勿打扰的牌子了吗?
贺天叙想了想,还是起身,打开房门。
入目第一眼是只黄澄澄的仓鼠玩偶。
仓鼠浑身滚圆,耳朵和眼睛都小小的,看上去诙谐可爱。
看着这仓鼠,贺天叙觉得眼熟,情不自禁地抬手去碰。他的目光落在玩偶身上,细看才发现有一小截细白的皓腕从门旁伸出,没入仓鼠玩偶的身后。
贺天叙心跳加快起来。
果然下一秒就见到姚今的身影。
姚今往旁边小跨一步,站在门口,显出自己。她含笑望着贺天叙,把仓鼠玩偶举至对方的胸前,解释道:“这个送给你。”
“我亲手做的,不算很好,你可别嫌弃。”
姚今还记得贺天叙之前帮她跟新星节目组牵桥搭线的人情。这些天,她一直想找个机会答谢贺天叙,却没想好该怎么谢。
要是请客吃饭、送奢侈品,贺天叙肯定不愿意,说不准还会觉得太过生分,要同她置气。
她思来想去好几天,也没拿定主意。就在这时,姚今突然收到了程悦梅发来的信息。
【梅姨】:今天天气好,我就把它拿去洗了[图片.jpg]
图片里是只粉色小熊,躺在几把衣架互相勾连而成的架子上,被灿烂阳光倾洒全身。粉色小熊的短绒原本是很蓬松的,被洗后湿答答地黏在一起,看起来有些狼狈。
这只粉色小熊是姚今高中毕业时亲手制作,送给程悦梅的。直到今天,小熊还被程悦梅保存得完好。
洗衣液的芬芳和晴天里阳光的气味似乎能透过手机屏幕传至姚今鼻间。姚今收到程悦梅的信息,心情立刻雀跃起来,忙跟对方聊了聊近况。
结束聊天后,姚今回顾着聊天记录,突然心里冒出个念头。
做个玩偶对她来说不难,也就花两三天时间。而且,姚今很享受亲手制作东西的过程,尤其是玩偶。一点点把东西打造成自己喜欢的样子,这种从无到有的变化会让姚今觉得特别有成就感。
与其一直纠结送什么东西给贺天叙还人情,不如就送对方一个亲手制作的玩偶吧!
*
看见姚今,贺天叙蹙起的眉头立刻放松下来。他听完姚今说的话,感觉整个人都飘飘然,如卧云端。
姚今送礼物给自己!还是她亲手做的!
这两个念头如蜜糖般融化在贺天叙的心间,糊得他整颗心都甜软万分。
贺天叙的唇角高高扬起,根本压不住。他接过姚今手里的玩偶,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细细打量:“怎么会嫌弃呢,我高兴还来不及!”
他对上姚今蕴着笑意的目光,仍有些不可置信:“这真的是送给我的吗?”
“当然是送给你的!”姚今不禁觉得好笑。
她抬手戳了戳仓鼠玩偶的耳朵,跟贺天叙解释道:“我看你之前每次去拍摄现场都抱着个玩偶当抱枕,好像是仓鼠形状的。再加上之前你养过仓鼠,我就猜你应该是很喜欢这个动物。所以我就做成仓鼠样子的了。”
姚今越摸这个玩偶越觉得手感好,满意得不得了。她默默在心里夸自己做得实在是不赖,手艺这么好。
但她对贺天叙还是自谦地开口:“手工出品,还是有点粗糙。”
“怎么会,一点也不粗糙,我觉得非常好!这是我收到过的礼物中最棒的!”贺天叙抱着玩偶,轻轻抚摸,满眼俱是珍惜。
贺天叙凝视姚今,目光温柔似脉脉春水微泛涟漪:“做这个一定费了你不少时间和精力吧?我都不好意思了。我真的很喜欢,也非常开心,谢谢你!”
他的耳尖微红,但还是一遍遍坦诚地表达谢意,生怕让姚今觉得她的心意不被重视。
姚今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扩大:“没花多少时间,你能喜欢就太好了。”
简单聊过几句后,贺天叙恋恋不舍地目送姚今离开。眼看着对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进了房里,他才慢慢合上房门。
门“咔嚓”一声合上,室内变得安静无比,反衬得贺天叙的心跳声一声比一声强烈。他抬手覆上左胸,感受着那怦然的心跳,忍不住再次笑起来。
他去厕所洗了把脸。微凉的水珠挂在眼睫上,有的顺着鼻梁、脸侧淌下,滑进胸膛里,传来凉意一片。可耳尖和脸颊处还有微妙的热意。
贺天叙满脸湿漉漉的,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果然发现耳尖和脸颊还是红的。
*
晚上睡觉时,贺天叙特意把仓鼠玩偶抱上床,放在自己枕边,盖上被子。
屋内灯光全熄,窗帘微合,仅余一线弱光匍匐于地毯。
借着这点光亮,贺天叙能看见仓鼠玩偶的形状。他摩挲着玩偶的耳朵,感到一阵心安,像是触碰自己以前养的仓鼠那样。
他回忆起和姚今的初见。
那是高考后的盛夏,母亲程悦梅邀请她带的毕业班学生来家里做客。
只要母亲带高三的学生,那这就是每年高考后的固定环节。贺天叙对此事早已心中有数。
他向来喜静,每每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去露面。
但中途他去冰箱拿饮料,想着很快就上楼回房间,便没把房门关紧。贺天叙刚走到房门口,迎面窜出只仓鼠。
正是他养的那只,不知道怎么从笼子里溜出来了。仓鼠极其灵活地绕过贺天叙,顺着楼梯扶手跃至窗帘上,几秒钟便滑至一楼。
贺天叙看得目瞪口呆。回过神来后,他匆匆放下饮料,奔至楼下,欲捉拿小鼠归案。眼看仓鼠在沙发间跳来飞去,贺天叙即将抓到它。可一转眼,它又顺着楼梯快速跑回二楼,把贺天叙这个主人遛得团团转。
这楼上楼下跑得跟百米冲刺似的,贺天叙打起十二分精神,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仓鼠又不知道窜哪去了。
贺天叙低着头,快步踏上楼梯,一直盯着前方黄团似的仓鼠。离二楼入口处还有四五级台阶时,他的视线里突然出现一双玉白修长的手,紧接着是双黑色的运动鞋。
贺天叙收回目光,抬眸望去。
是个不认识的女生。
贺天叙知道,这多半是母亲今年带的学生。
在家里贺天叙就没戴眼镜,又隔着四五节台阶,他并不能非常仔细地看清对方的五官。
视线里像是有团轻盈的雾,略微朦胧了对方的神态。但贺天叙能看出来,对方在微笑。
“这是你的宠物吗?”
声音清凌凌的,如水淌过圆石。
贺天叙能感受到,对方的目光从高处落在自己身上,带着浅浅的好奇。
贺天叙垂下眼眸,目光落在台阶的地毯上。他只点点头,没出声。他贴着墙,踏上台阶,最后在距离对方只有一节台阶时停下。
他正准备说点什么,却听母亲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
“姚今,其他人什么时候到?是不是堵车了?”
姚今匆匆把仓鼠递给贺天叙,转身去往程悦梅身边。
贺天叙再抬眼望去时,只见对方的马尾辫在空中轻荡,摇曳如他的心旌。
他疾步登上二楼,追寻对方的身影,却只能看到对方鲜滟如春叶的一点衣角,隐在未合紧的门缝后。
原来她叫姚今。
贺天叙杵在原地片刻,最后脑子里只怔怔地冒出这样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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