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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你在等直哉吗?”
一个人影出现直人的跟前,把日光挡得严严实实,直人仰头,看到的是直贺。
直贺身上穿着破旧的练功服,他刚训练完,从道场出来。
直人顺着他出来的方向看,道场里,直哉还在挥刀。
“直哉很努力,也很有天赋。”直贺跟着看过去,语气羡慕,“虽然他八岁才开始训练,但是我已经打不过他了。”
“要是他一开始就和我们一起学习,肯定比现在还要厉害。”
直人没说话。他低下头,继续缠手里的枝条。
“你在做什么?”
直贺坐到他旁边,凑近看。
“花环。”
直人头也不抬。他试着把捡来的花插上去,但花太小,缠的缝隙太大。花一次次掉出来。直人的动作越来越粗暴,捏烂了好几朵。花瓣碎了,掉在脚边。
“不是这样的。”
直贺把花环拿过去。他拆开,重新编。动作很慢。
“要这样。”
编好了。藤环很精巧,只是花不够。他递还给直人。
直人接过去,盯着看。
“直人喜欢花环吗?”
直贺撑着脸,好奇地问。
直人摇头,“我想给真希和真依。”
惠子的两个女儿刚三个月,直人觉得两个妹妹很可爱,像天使。
绘本上的天使都带着漂亮的花环,所以直人也想给她们做一个。
“这样吗!”直贺的眼睛亮起来,“惠子夫人的孩子们也算是我的妹妹,做哥哥的也应该要送她们一点礼物才行。”
直人没搭话,还在摆弄手上的藤环,一用力,几根枝条弹了出来。
“我母亲住的院子有很多花,你和我一起去吧。”
直贺起身,拉着直人的衣袖。
直人仰着脸,没有动,又看向道馆。
“直哉还要练一两个小时。他很勤奋的。”直贺用了点力,“走吧。”
直人看看直哉,又看了看手里光秃秃的藤环,还是跟着直贺走了。
直贺很兴奋,他一直是独来独往,其他的兄弟都不太喜欢他。
他缠着直人说个不停。
他总是问直哉的事,问为什么直哉八岁才来道场,他说直哉比其他兄弟晚来很多,一开始跟不上,总是被其他人欺负。
但是现在,十几岁的兄弟里很少有能打过直哉的了,哥哥们也不能。
直人一直保持沉默。
突然,他贴近直人的脸,仔细打量过后说:“你和直哉长得真的很像诶,要是我没有术式的话,肯定分不清你们。”
终于,直人抬眼看向了直贺。
“是吗?”他问。
得到直人的回应,直贺很高兴:“真的啊,如果我是个普通人的话,肯定没办法分清的。”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这样禅院就很少有人会把你和直哉弄混了。上次我和妈妈去外面的公园玩,也遇到一对双胞胎,他们很讨厌别人分不清他们呢。”
直人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又继续低下头往前走。
藤子夫人和父亲的其他侍妾住同一个院子。中午,女人们聚在一起说话,身边围着几个小女孩。直人知道,那些也算是他的亲妹妹。
藤子夫人不在她们中间。
看见直人和直贺,女人们静了一瞬。她们移开目光,不再说话了。有些忌惮,又有些不屑。她们把女儿叫回身边搂紧,也不许她们出声。
直贺像没看见。他热切地和每个人打招呼。她们回应很冷淡,有些尴尬。
她们叫他,少爷。
直贺低声告诉直人,这是英的母亲,那又是建太和悠斗的母亲。
直人看过去。她们立刻避开,假装忙碌地低下头。
“她们想她们的孩子。”直贺声音有些悲伤,“但父亲不许兄长弟弟和她们住。”
直人没说话。
“父亲喜欢我母亲,才准我和母亲同住。其他夫人没这运气。”直贺叹气,“上次见父亲,我求他让其他夫人见见孩子。父亲不理我。”
“母亲也不许我再提。”
直人瞥向他,看见直贺脸上真心实意的难过,又移开了眼。
藤子夫人住在最僻静的房间,她正在为直贺缝补衣服。见直贺回来,她面上先是一喜,但看到直贺身后的直人,脸上的笑容又犹疑了。
“……直人少爷?”
直人站在门外,微微俯身,声音很低:“藤子夫人。”
“妈妈,”直贺说,“直人想给真依和真希编花环,今天早上扫的落花还在吗?”
藤子夫人讶异的目光放在直人脸上,但只一瞬,她温和地笑起来,起身去找存放花朵的藤筐,又拿剪子去剪了些花枝递给直贺。
两个人坐在走廊的荫蔽下,直贺手把手地教直人编花环。
直人做得很笨拙,枝条总是做一半就散开。
直贺笑:“我都教了你多少次了,为什么你还是不会呢?”
直人扭头看着他。
直贺又笑了,伸出手,一步一步地教他怎么做。
“这样绕过去……对,拉紧。”
几次失败后,直人终于编出一个像样的环。
“你学得很快嘛。”直贺把挑好的小花递给他,“插这里。”
直人接过花,一朵朵仔细插进缝隙。
“直人和直哉关系很好啊。”直贺说。
直人没应声,专注地摆弄花环。
直贺也不在意,自顾自说下去,“我有时会想,要是我也能有个双胞胎兄弟就好了。做什么都有伴。”
“你很喜欢直哉吧?每天都会来等他。”
直人捏着花环的手顿了顿,又放下,开始做第二个。
藤子夫人端来点心,放在两人中间。是简单的米饼。直贺拿了一块塞进嘴里,含糊地说:“妈妈做的,好吃。”
直人没动。
“吃呀。”直贺把盘子往他那边推了推。
直人这才拿起一块,小口咬,吃得很慢。嘴里没有味道,直人吃了两口,又重新放回盘子边上。
“直哉对你很好吧。”直贺忽然说。
直人抬眼看他。
“道场里其他人说你的坏话,他都会打回去。”
直人放下手里的东西,静静地看着直贺。
直贺抓了抓头发:“哎呀,不外乎就是那些有关双胞胎的诅咒。”
“诅咒?”直人终于开口了。
在直哉被迫离开母亲的院子后,直人终于知道了,在这个家族,双生子的诞生是不详的。
但他了解得很模糊,只大致听说双生子降生,总有一个会很弱小,很难觉醒术式,甚至连咒力也不会有。
但是这和直哉有什么关系呢?直哉很幸运,是觉醒了术式的那一个。
直贺惊讶地问:“你不知道吗?就是……本来是一个人的力量,被分成了两半之类的。”
“他们都说……你拖了直哉的后腿,说如果没有你,说不定直哉会觉醒十种影法术,毕竟五条家的六眼就只比直哉大了一岁。”
直贺的语气愤懑起来:“他们真过分,明明是兄弟,他们就是见不惯你和直哉好。”
……
身后,直贺的母亲还在缝补衣服,似乎对他们的对话充耳不闻。
直人低下头,看向了手里的花环。
直贺连忙安慰他:“直哉从来不信这个,谁敢提,他就揍谁,现在已经没什么人敢说了。”
“所以,直哉真的很珍惜你。真好啊,我要是也有直哉这样的同胞兄弟就好了。”
直贺双手撑脸,仰头看向院子里的樱花树,字里行间都是羡慕。直人侧过脸看着直贺,直贺脸上带着笑,兴致勃勃地看树上停留的鸟雀。
他没再说话,两个人都很安静。
直人继续编着手上的花环。
但是慢慢的,日光西斜,落在院里的光不再晴朗。甚至阴沉沉的,有要下雨的架势。
直贺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隐隐的寂寞。
“直人,对不起啊。”
直人手上的动作一用力,刚编好的花环散了一半。他垂着头,一动不动。
“对不起,直人。”
直贺又重复了一遍。
直人拾起身边的树枝,重新将它编进去,仍没有抬头。
他的动作放得很慢。
藤子夫人仍然在缝补着那件衣服,脸上挂着浅淡的笑。
“是因为我说的话让你痛苦,所以你要杀了我的母亲,和我的兄弟吗?”
直人的手紧紧攥着未完成的花环,他终于转过头,看向身边的直贺。
直贺的身形变得高大,样貌也慢慢成熟。脸上还在笑,却显得很悲伤。
那双含着泪的眼睛看着直人,左眼珠慢慢从眼眶中滚出,落在走廊的地板上,带出一路腥红的血渍。左半张脸的皮肉随之松垮脱落,露出殷红的内里和白森森的骨头。
不成型的嘴还在张合:“我说的话让你这些年都很痛苦吧。痛苦到让你无法忍受,所以你才要杀了我,杀了我的母亲,杀了我的兄弟。”
直贺笑着,眼泪从仅剩的右眼中流出,顺着脸颊下落。他伸出完好的右手,将他做好的花环递向直人的方向:
“别再来了,直人。”
……
直人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昏暗的天花板。
旁边直哉的位置已经空了。
他眨了眨干涩的眼,手从被子里拿出来举到眼前,抓了两下,等虚晃的视线聚焦,直人起身,他身上出了一层虚汗。
他掀开被子,脚踩在地板上的一瞬间甚至有些发软。
“怎么起来了?”
直哉站在镜子前穿衬衫,他没回头,从镜子里看向直人:“真难得,起那么早。”
直人站在原地,愣愣地发呆,过了会儿,他才张口,声音沙哑:“做噩梦了。”
直哉一愣,转身瞥向直人,嘴角带着讥笑:“英,悠斗,还是建太?”
直人扶着床头柜,将前一晚杯子里的水拿起一饮而尽,过分冰凉的液体并没有缓解口舌的不适,反而有些刺激。
他摇摇头,“直贺。”
“更新还挺快。”直哉冷哼,走到直人行李箱跟前,弯腰在里面翻找裤子。
“梦见他找你索命了?”
直人又摇头,他刚晃悠悠走了两步,又抱着胳膊倚在衣柜上,双眼发直。
直哉皱眉,手上动作没停,把行李箱翻得乱糟糟的:“我那条新裤子怎么不在里面。”
“……可能在家吧。”
“我昨天在衣柜里没找到,你不是说在你行李箱里吗?”
“记错了。”
直哉一脚踹开行李箱,发出咣当的声响,随便拿了条裤子套上了。
他转头又看向直人:“你梦见他找你干嘛了?”
直人看着他,眼下一片乌青,半晌也没有说话,只是手又捂了把眼睛把脸撇开了。
“说话。”
直哉走过去,一把拽开直人的手。
直人和他对视,却笑了下。
“你睡傻了?”
直人垂下头,说话慢吞吞的:“我们两个小时候还挺蠢的。”
直哉拧眉,盯着直人看。
直人停了会儿,才又说:“小时候,我们两个让别人猜,谁是谁,这个游戏,真的还挺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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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很喜欢直哉,我就是为了直哉开的这篇文,而且我也非常爱直人,我的存稿箱里还有前几年写的直人穿越火影的世界观的草稿

关于其他世界观,比如鬼灭啥的,我会放在咒回线正式结局后写,愿意看的宝宝当番外看。
咒回结局是我前几年就想好的,而且害怕自己改,前段时间已经写出来了(是的,过程没写完居然先把结局写了……)
作为番外的if线结局,应该是最轻松最幸福的线了

给我的剧情留下评论吧

我写文的目的就是希望,能有人也喜欢我晚上睡觉前编出来哄自己睡觉的故事

看大家的评论,是我这段时间以来最幸福的事,非常感谢大家的陪伴
这算是我备考之余唯一的休闲活动,我休息的时候就会码字放松,本来想等考完一起放出的,但攒得有点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