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穿成丫鬟后

作者:叶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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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九章


      夜色如墨,翦羽抱着裹在锦被中昏迷的星一,如一阵疾风般冲进城中唯一还亮着灯的医馆——回春堂。老大夫被这破门而入的煞气惊得差点打翻药炉,待看清翦羽怀中那张苍白如纸、却难掩清丽绝俗的脸庞时,浑浊的老眼闪过一丝怜悯。

      一番诊脉,老大夫眉头微蹙,又松开:“这位姑娘……哦不,公子……”他瞥见翦羽冷厉的眼神,识趣地改口,“这位姑娘脉象虚浮,受了些惊吓,气血有些亏虚,但并无大碍。应是惊惧过度,心神耗损才致昏厥,好生休养,喂些安神温补的汤药即可。”

      翦羽紧绷的神经这才略微松懈,那股几乎焚毁理智的暴戾杀意悄然退去,化作沉沉的疲惫。他付了诊金,又在医馆后堂要了间干净的静室,小心地将星一安置在榻上。

      天光微熹时,星一长睫颤动,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翦羽坐在床边的侧影,他闭着眼,抱臂倚墙,眉宇间带着挥之不去的冷峻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倦色。晨光勾勒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沉默得像一尊守护的石像。

      星一动了动,翦羽瞬间睁眼,目光如电般射来。

      “你醒了。”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听不出情绪。

      星一看着他,那双清澈的眸子里迅速蒙上一层水汽,带着浓浓的愧疚和小心翼翼:“对、对不起……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翦羽看着他这副模样,心头那点残余的烦躁和冰冷被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取代。他移开视线,生硬地打断:“不必道歉,钱绍不会再找你麻烦。”

      星一抿了抿唇,鼓起勇气,试探着伸出手,轻轻拽住翦羽的袖口一角,如同迷途的幼兽抓住唯一的依靠:“翦羽……我……我可以跟着你吗?”他仰着脸,眼神充满了祈求,“我保证会很乖,很听话,不惹麻烦……我会努力不拖累你的……”

      翦羽身体微僵,目光落在那只攥着自己袖口的、纤细白皙的手指上,没有立刻甩开。

      星一见他沉默,眼里的光黯淡下去,垂下头,声音带着一丝飘渺的失落:“我离开南疆,是因为……祭司大人说,我的命定之人在大鄞。”他顿了顿,声音更轻,“只要找到他,我就离开,绝不会再麻烦你。”

      “命定之人”四个字像细小的针,扎进翦羽的心口,带来一丝陌生的、极其微弱的刺痛感,以及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他不喜欢这个词,更不想去深究那所谓的“命定之人”是谁。他只知道,此刻,看着眼前这张苍白脆弱、带着祈求的脸,听着那“找到就离开”的承诺,他内心深处某个坚硬的角落,裂开了一道细缝。

      他收回目光,看向窗外渐亮的天色,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却少了几分拒人千里的冰冷:“随你。我会护你周全,直到……你找到那人。”

      这承诺像是对星一说,更像是对自己的一种束缚和交代。

      星一闻言,黯淡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如同星辰坠入清泉,苍白的脸上绽开一个纯粹而甜美的笑容:“谢谢你,翦羽!”

      那笑容干净得不染尘埃,晃得翦羽心头莫名一跳,飞快地转开了脸。

      ——

      翦羽下一步要去的地方是望州,那里有他被追杀时留下的东西。

      星一身上那件被翦羽撕破的嫁衣自然是不能穿了。翦羽带着他去城中最大的绸缎庄买成衣。

      当星一从布帘后走出来时,翦羽的手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瞬。

      他换上了一身浅紫色的轻纱襦裙,衣料柔软垂坠,勾勒出纤细却不失柔韧的腰身。领口和袖口绣着精致的缠枝藤蔓,颜色略深,更衬得他肤白胜雪。一条同色系的丝带松松地系在发间,挽住了几缕垂落的乌发,余下的青丝柔顺地披在肩后。

      这身打扮褪去了南疆服饰的异域风情和昨夜嫁衣的妖异刺目,只剩下一种属于大鄞闺阁少女的清新甜美,却又因他眉宇间那份天然的纯真和精致得过分的五官,而透出一种不谙世事、极易引人采撷的娇柔。

      他站在那儿,有些羞涩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裙摆,又抬头看向翦羽,唇边漾开笑容:“好看吗?”

      翦羽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强行将目光从那张过分招人的脸上撕开,落在窗外喧嚣的街道上,声音绷得有些紧:“嗯,走吧。”

      他率先转身,步伐比平时快了几分,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

      星一看着他略显僵硬的背影,唇角弯起一丝极其细微的、转瞬即逝的弧度,快步跟上。

      ……

      望州城,果然比边境小城繁华数倍。车水马龙,商贾云集,高大的城墙诉说着它的历史与重要。少林寺坐落在城西一片苍翠的山麓下,香火鼎盛,往来香客络绎不绝,既有虔诚的信徒,也有慕名而来的江湖客。

      翦羽带着星一,如同寻常香客般混在人群中进了寺门。他目标明确,避开人流密集的大雄宝殿,径直走向后山一片相对僻静的、存放杂物和堆放旧物的禅房区域。在一处墙角,几块看似寻常的灰砖缝隙处,他曾将骨河至宝阴阳扣和他从不离身的配剑碎影藏匿其中。

      然而,当他撬开那几块松动的砖石时,缝隙里空空如也!

      翦羽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眸中寒光闪烁。

      “不见了?”星一也察觉到不对劲,小声问道。

      翦羽微微点头,锐利的目光扫过周围。不远处,一个负责洒扫的小沙弥正拿着扫帚,好奇地看着他们。

      翦羽上前几步,冷声问道:“小师父,请问这墙角附近,最近可有人动过?或是有什么人来过?”

      小沙弥被他身上的冷意慑住,有些结巴:“阿、阿弥陀佛。施主说的是这片杂物区?前些日子……是有一位挂单的施主,在此借住了几日,说是……参悟佛法。他……他好像对这墙角很感兴趣,还拿着铲子……”

      “那人长什么样?叫什么?去了哪里?”翦羽追问。

      “小、小僧不知名号,他长相……额普通,但气度不凡……对了,住持大师好像知道,那位施主离开前还去拜会过住持……”小沙弥努力回忆着。

      线索指向了住持。翦羽与星一对视一眼,心中了然,东西很可能被那挂单之人拿走了,而住持或许知道其去向。

      两人穿过重重殿宇,来到住持所在的静心禅院。禅院幽深,古木参天,檀香袅袅,颇有一番超然世外的气象。

      院门虚掩,翦羽抬手欲叩门,星一却轻轻拉了他一下,示意他听。

      一阵极其细微、压抑的女子低泣与喘息声,夹杂着男子低沉含混的调笑,透过门缝隐约传出。那声音绝非诵经,更非禅语,充满了不堪入耳的淫靡意味。

      翦羽眉头紧锁,连忙捂住星一的耳朵。少林清净地,主持禅院内竟有如此污秽之声?

      他们无意窥探他人隐私,更不想管这污秽破事。翦羽只想拿回自己的东西。他果断收回欲敲门的手,转身欲走。

      然而,就在他们转身的刹那,禅院的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了。

      一个衣衫不整的年轻女子惊慌失措地跑了出来,差点撞到翦羽身上。紧接着,一个同样衣衫凌乱、露出肥硕肚腩的中年和尚追了出来,脸上还带着未退的□□和恼怒,正是望州少林寺的住持——释空大师!

      六目相对!

      释空脸上的表情瞬间由恼怒转为惊愕,再变为难以掩饰的慌乱与羞愤,最后定格为一片狠厉的杀机!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最不堪的秘密竟被两个陌生香客撞破!尤其是那个紫衣少女,那眼神里的震惊和鄙夷像刀子一样刺在他脸上。

      “哪来的宵小!竟敢擅闯住持禅院!”释空厉声呵斥,声音因心虚而有些变调,试图先声夺人,“来人!给我拿下这两个擅闯禁地的贼人!别让他们跑了!”

      他深知,此事若泄露出去,不仅他身败名裂,整个少林寺的清誉也将毁于一旦!必须灭口!

      禅院两侧的厢房门猛地打开,几个手持齐眉棍、身材魁梧的武僧应声而出,显然早已守候在侧。他们脸上并无佛门弟子的慈悲,只有奉命行事的凶狠与戾气。

      “动手!”释空一声令下,自己更是双掌一错,身躯异常灵活,带着一股刚猛劲风,直扑翦羽。掌风沉雄,显然内力不俗,竟也是位深藏不露的高手。

      翦羽眼神骤然冰寒。他一把将星一护到身后,面对释空拍来的凌厉掌风,不闪不避,同样一掌悍然迎上。

      “砰!”

      两掌相接,气劲爆开!

      释空身体剧震,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惊骇之色,踉跄着连退数步,只觉一股阴寒霸道的劲力直透掌心,几乎将他经脉冻结!他万万没想到,这看似冷漠的青年,功力竟如此深不可测!

      就在释空被震退的瞬间,那几名武僧的齐眉棍已带着呼呼风声,凶狠地砸向翦羽周身要害,同时也分出两人,棍影翻飞,直取被护在后面的星一!

      翦羽护住星一,身形如鬼魅般在几根狠厉的齐眉棍间游走,仅以单掌便拍开数次致命的棍击,另一只手始终将星一稳稳地拢在身后安全范围。

      释空刚才被翦羽一掌震退,气血翻腾,此刻见自己埋伏的精锐武僧竟奈何不得对方,脸上狠戾更盛,嘶吼道:“布阵!给我全力格杀!”

      他话音未落,自身也强提一口真气,双掌泛起微红,以一招势大力沉的罗汉推山,再度狂猛扑向翦羽背心。前后夹击,杀气盈院。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阿弥陀佛——!”一声低沉平缓,却蕴含着无上威严的佛号,如暮鼓晨钟般自禅院深处响起,瞬间压过了所有的打斗与嘶吼,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这佛号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定力,让那几个面目狰狞、正待结成棍阵的武僧动作猛然一滞。释空更是脸色剧变,狂扑的身形硬生生刹住,扭头看向禅院那扇厚重的后门。

      只见一位身着朴素旧袈裟、须眉皆白的老僧,在两个年纪不大的小沙弥搀扶下,拄着一根沉沉的九环锡杖,缓缓步出。他看起来行将就木,眼皮微耷,气息微弱,但那双偶尔睁开的眼睛,却如古井寒潭,深不见底,扫过禅院中的景象时,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悯与深深的疲惫。

      他正是望州少林寺真正的顶梁柱,禅宗大德——了尘方丈。

      “师、师父……”释空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和恐惧,他的身躯几乎要缩成一团,“您……您怎么出来了?”他想强挤出一丝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了尘方丈并未立刻理会他,浑浊却锐利的目光先是落在那个瘫软在地、衣衫凌乱的年轻女子身上,又扫过那几个手持凶器、面色青白的武僧,最后,定在了释空那张油汗与惊惶交织的脸上。他没有勃然大怒,只是那深深的疲惫仿佛又重了一分,带着看透一切的了然与无边的沉重。

      他的目光最终转向翦羽和被他护在身后的星一,合十微微颔首:“阿弥陀佛。有客远来,寺中弟子粗鄙无礼,冲撞二位,老衲代寺众赔罪了。”

      他的态度谦和而真诚,与释空判若云泥。

      翦羽也停下了动作,锐利的眼神审视着了尘方丈,并未放松警惕,只是微微抱拳还礼:“方丈大师言重。”

      星一也小心翼翼地从翦羽身后探出小半个脑袋,佯装好奇又有些敬畏地看着这位气息深沉的方丈。

      “师父!这两个贼子擅闯方丈禅院,意图不轨!他们还打伤……”释空急于辩解,试图颠倒黑白。

      “够了!”了尘方丈终于看向他,那苍老的声音并不洪亮,却带着沉甸甸的威压,仿佛重锤敲在释空心上,“释空,尔之所为,老衲已有耳闻。今日亲眼所见,尤胜耳闻!”他的语气陡然转厉,“我佛门清净地,竟被你弄成这般藏污纳垢之所!贪淫破戒,强掳民女,蓄养凶僧,戕害无辜!你眼里还有半分佛祖戒律?还有半分少林清名?”

      释空被这雷霆之威震慑得浑身一颤,双膝一软,“噗通”跪倒在地,面如死灰:“师父息怒!徒儿……徒儿一时糊涂,一时鬼迷心窍……”

      了尘方丈眼中没有丝毫宽恕之意,只有冰冷决绝的大义灭亲:“老衲念在师徒一场,给你留几分薄面。你犯下滔天恶行,理当由朝廷王法惩治!来人!”

      他身后的两个小沙弥中,年纪稍大的那个立刻应声:“弟子在!”

      “速去山门前,知会今日恰巧在寺中礼佛的州司马大人带差役前来!就说,老衲要亲自……清理门户!”

      “弟子遵命!”那小沙弥没有丝毫犹豫,转身疾步而去。

      “不!师父!不能啊!我是少林住持!”释空听到州司马的名头,如同听到了勾魂令,惊恐到了极致,瞬间由哀求转为狂怒和癫狂,“我是住持!你无权处置我!老不死的,你要断我生路,就别怪我……”

      他猛然抬头,眼中是困兽般嗜血的凶光,肥胖的身躯以一种与之不符的敏捷暴起。双手成爪,竟直扑离得最近的了尘方丈面门,他深知州司马一到自己绝无活路,竟想擒住方丈作为人质,搏一线生机。

      这一下变生肘腋,又快又狠,那几个武僧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反扑惊呆了!连翦羽都眼神一凛,下意识想上前,却发现根本来不及!

      然而,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面对释空那凝聚了最后疯狂与毕生功力的凶猛一扑,了尘方丈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就在那带着腥风的身影即将触碰到他的瞬间,一直拄在方丈身前、看似只是支撑物的九环锡杖顶端,最粗大的那个锡环——动了!

      那动作快得如同毒蛇出洞,仿佛有一道黯淡的流光微微一闪。

      “嗤!”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细针穿破帛布的声音响起。

      扑到半空的释空,那狂怒的表情瞬间僵在脸上,暴起的身形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轰然坠地,砸起一片尘土。他喉咙处,多了一个细如针孔、甚至不易察觉的血点。他徒劳地张着嘴,嗬嗬作响,眼珠瞪得几乎要裂开,死死盯着了尘方丈,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怨毒,却连一个字也再说不出来,只剩身体如破风箱般剧烈抽搐。

      “啊!”星一捂住嘴,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

      翦羽将他揽入怀中,而后看向那根已然纹丝不动,仿佛从未发生过任何变化的沉重锡杖,以及杖后那位依旧枯槁平静的老僧,心中瞬间了然:这位看似风烛残年的方丈,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

      “阿弥陀佛。”了尘方丈缓缓垂下眼帘,看着地上如同蛆虫般蠕动的释空,没有胜利者的喜悦,只有更深沉的疲惫与悲伤。

      很快,州司马大人带着一群差役赶到了禅院。当看到地上貌若死猪的释空,以及那个鬓发散乱的女子和那几个面如土色的武僧,加上方丈了尘简单陈述的经过,饶是州司马宦海沉浮多年,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立刻令人将这一干人犯绑缚,尤其对释空更是严加锁拿。

      “方丈大师高风亮节,大义灭亲,本官深表敬佩!”州司马郑重地向了尘行礼。

      了尘微微摇头,意兴阑珊:“佛门不幸,何谈敬佩?唯有依法处置,以告慰佛祖,平息众怒,还望大人依律严办。”他看也未看被拖走的释空一眼,仿佛那不是他曾经的弟子,只是一团需要清理的秽物。

      待州司马押着人犯离去,喧嚣的禅院终于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檀香似乎也驱散不去弥漫在空气中的污浊气息。

      了尘方丈转向一直沉默旁观的翦羽,目光落在星一身上,又缓缓移向翦羽脸上:“施主方才问及藏物之事?”

      翦羽点了点头:“在下不久前曾寄藏一件私物于贵寺墙角青砖夹缝内,方才发觉已被人窃走。据洒扫沙弥所言,应是一位前些日子在此挂单之人所为。他曾拜会过方丈大师?”

      了尘方丈枯槁的脸上掠过一丝微妙的了然:“原来那日被起出的,是施主之物。”他稍作沉吟,似乎在回忆,“确有一人,此人气机隐晦,行踪不定。来拜会时,话里话外对暗格机关、寺中旧物颇感兴趣。”

      他顿了顿,“此人离去前,虽未留姓名,但据他无意间提起的旧事推测,他在江湖上,有个极为响亮的绰号——千面狐。”

      “千面狐?”翦羽眸光一利。江湖上有此号者,精擅易容匿形,行事诡秘如影随形。

      “多谢方丈。”翦羽抱拳,语气郑重。

      “阿弥陀佛。”了尘方丈微微颔首,疲惫地转身,在两个小沙弥的搀扶下,缓缓朝禅院深处走去,那枯瘦的背影在暮色四合中,更显萧索与沉重。

      离开少林寺,望州城的喧嚣扑面而来。翦羽站在熙攘的街头,目光投向未知的远方。千面狐……这个名字本身就代表着无尽的麻烦和凶险。

      “翦羽,”星一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浅紫色的裙摆在风中微扬,仰着小脸看他,眼神纯净而带着一丝依赖,“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找他?”

      翦羽低头,对上那双清澈的眼眸,心中因千面狐而起的戾气被抚平了些许。他沉默片刻,最终只吐出三个字:

      “红叶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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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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