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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好别动
哗啦,哗啦。
肃穆而又庄严的黑灰色房间中,亨利看着眼前被自己摔坏的茶杯,零落而又略带颤晃的在地板上,闪出些许寒冷的光。
彼特则站在一旁,用一种难以言语的眼神看着亨利。那是一种彼特从来没有的情感,他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来安慰此刻的亨利。
可是,亨利对于怀特的情感是自己的能够出言安慰的吗,对于奴仆来说,这不应该,太不应该。或许他并不需要安慰,彼特清楚的看见亨利的嘴角再次扬起。那双掌控一切的双眼,也随时将眼前人夺走。
亨利无意间瞥见彼特的神情,不如之前那么的温柔和完美。他心中莫名不适,但还是在彼特抬头的瞬间隐匿,并将他喊过来,后者快速的将不知名的情绪扔掉。
亨利:“当时在码头的人可靠吗。”
他用手指点了点桌上的文件,眼神对着彼特有种说不出的凌厉,甚至笑意也带着残酷。
彼特恭敬低头不再看:“真实,可以将过往的所执行的任务,以及所有的家属住址和犯罪记录调阅。”
亨利十分满意的低头,黑色丝绸衬衫在灯光下泛起柔和的光芒,衬得晕在岁月里的魅力,越发的醇厚,眼前人鼻尖与薄唇从侧面上形成一条直线,一看就知道是足够薄情和自私的人。
亨利:“你说说,科瑞当时是感受到了什么才会没有立即封港。”
彼特嘴微张,欲言又止使得亨利有些不快,后者投来不耐烦的表情。彼特是一个非常得力的助手,对于证据的搜索,联系和鉴别有着独特的思考方式。并且贴身和亨利长大,在判断利益的时候,他的思维几乎是和亨利同步的。
彼特的眼睛闪烁着,目光直视着亨利:“你的意思是说,怀特他和是有联系的,怀特为了帮助女巫,所以故意命令科瑞做出这种失误的举动,科瑞知道怀特不是武器师了吗。”
只见亨利缓缓摇头,说话的语气有些上扬:“或许吧。不如就让我们试一试。应该给他一些惩戒了,你说呢。”
听者登时会意,亨利想知道的是,科瑞能够为怀特做到什么地步。与之相对的,b国可能知道怀特真实身份的可能性是多少,然后在此基础上施展计划。
话音刚落,他就从一旁的固定电话中拨出电话。
亨利:“是的,把原本准备的一具尸体送到,就当一个惊喜好了。”
惩戒,这个词语犹如一桶冰水浇灌在彼特的头上,谁是施展惩戒的人,掌权者吗,拥有武器者吗。彼特感受到眼前人那么近,那么远。
在他的心里,小亨利已经度过了那个血腥的夏天。再抬头,亨利也确确实实的坐在他的面前。彼特看向亨利的眼神变得格外的颓靡,而亨利炽热的目光只是望向窗外。
彼特用及其轻微的声音说:“那你呢,还和之前一样吗。”
无人回答。
声音重叠,随之而来的是那双疲惫而又饱含真诚的棕瞳。
科瑞:“一样。”
怀特被他毫不犹豫的回答摄住,他几乎就要忘了,这片蓝天,吞噬着同样的孤独的灵魂。狂风吹过,势不可挡,将夹杂着怀疑的爱意裹起。
在科瑞出院之后,怀特匆忙的奔来其家中。
科瑞的家在窄小的一居室里面,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在主人的打理下倒有种清爽的意味。怀特进来后显得有些局促,身体也在其衬托下难得的巨大。在怀特刚坐下时,就看见科瑞蹙着眉。
科瑞:“怀特你可以告诉我,你的身份吗。”
怀特没有想到,他会如此直接的询问:“我只是一个贵族,我原本就是贵族。无意间被拐卖,然后被诺尔购买,才遇见你。”
科瑞:“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亨利,凯列班都和你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为什么我会被指派来查你的身份。
怀特则在床边坐着,两人都再没有说话。科瑞枕头半垫在身后,上半身在床上直起。
在这沉默的气氛当中怀特略显尴尬,他能够感受到前者炽热的目光可是,但是怀特没敢回头,只是在他的房间里四处乱瞟着。
枕头底下露出类似于照片的一角,怀特心一喜以为是当时两人的合照,科瑞去拿了没有告诉他。科瑞看见怀特好奇的样子,嘴角莫名扬起,可是不知为何又显得十分的落寞。
科瑞:“想看?”
床的不远处就是窗,正在怀特的背后。怀特双眼亮晶晶的,嘴角带笑点头,端正的坐在床边,就像是渴望被抚摸的猫猫。风扬起他的金发,被他整个人框在将暗未暗的黄昏中,星星闪烁,彩霞逶迤而出。
科瑞看着那金发在风中的弧度,手在床边动了动,没有说话将头偏过去。
怀特似乎有些不满,凑近了偏过头的科瑞,嘟囔着说:“为什么不说话。”
木制地板缝中,及其不起眼的血迹暗沉的堆着,落入科瑞的眼中,一股火气直直的窜入他的胸口。
今早出现的尸体,尚未瞑目的双眼,幻想中的血腥味儿搅拌着怀特身身上淡淡的香味儿在科瑞的身体里横冲直撞。
高挺的鼻梁,让人忍不住伸手去摸,这样的人为什么要蹙着眉,怀特想着。手不自觉的,小心翼翼的,划过科瑞的鼻梁,偏偏还偷笑。
眼前人明显愣了,白炽灯略微闪烁了下。下一秒,怀特的手被钳住,四目相对。床咯吱一响,怀特在猛然间就被拉了过去,腰被一只粗粝的手裹住,凭着惯性,他稳稳的将脸埋在科瑞的胸膛里,并且坐在腿上。
怀特想要下来,科瑞搂住腰的手死死不放。没有丝毫商量的语气,声音带着调笑:“别动,给你看,顺便给你说说关于这张照片的故事。”
怀特只是愣生生的点头,然后试探的将头抬起来。那料,科瑞的双眼离他极近,并且顺势像一只大狗狗一样蹭了蹭怀特的侧脸。怀特刚想低头,就被科瑞掐住喉咙,随即手又放的很轻。
见眼前人不动了,就松开手,笑着把照片抽出来。
反倒让怀特一愣,那是唱诗班的合照,怀特的全身照被单独裁下来,贴在一张纸上,然后用塑封封上。
怀特:“你,怎么会有这张照片。”
怀特将相片拿在手里,凑近仔仔细细看。却闻到一股腥味,瞬间他的脸就变得烧红。无数种可能,他想问又觉得不太好,但是脑子跟打结了一样绕不过去。
可是,向下撇的时候,科瑞那手上的白痕整整齐齐的,大剌剌的摆在他眼前。科瑞却又想往后缩,这次是被怀特捏住。
科瑞反倒说:“怎么非礼我。”
怀特声音显得有不平静:“说话,这是什么。”
无人回答,怀特作势起身。反倒被压在身下,双手被科瑞单手擒住,笔直的朝后扣住。怀特撞在床板上后背有些吃痛,攻守易形,他感觉自己被一片阴影覆盖上。
科瑞看见怀特柔软的头发,有几缕稍稍覆盖着湿漉漉的眼睛,纤细而又仿佛易折的脖颈。
低沉的声音,在怀特的耳边轻柔无比的说:“那个时候找不到你,太着急了,现在也是。”
脊背反弓出优雅的弧度,不停的呢喃,里面有对不起和无数爱人的眼泪。怀特一直想着那些伤痕,好像这个莽撞的人无论做什么,都只是会摸摸他的头发,然后任由他去。
……
科瑞抱着怀特,能够碰到他的肩胛骨,耳边时不时传来怀特的声音,眼前人已经熟睡。
月色如水,科瑞只是一遍又一遍的看着他。
科瑞:“你是谁,是武器师,是话剧演员,还是……我的爱人。”
他最后一句话轻的不能再轻,像是害怕惊到眼前人,使其翩翩而飞,再不能寻回。
怀特醒来后被不停的伺候着,但是他内心并不愿意承认自己身体不舒服。而且就像被一只比格犬疯狂环绕在自己的身边,他还要花出心力去哄。
于是在科瑞美滋滋的准备喂养他,去厨房做黑暗料理的时候,怀特偷溜了。
怀特走在那片清晨中,竟然也生出一种自己属于这个地方的错觉。形形色色的小贩开始在科森的大街小巷活动,怀特路过一个书摊。
摊主带着棕色皮革帽,或许是因为过度的使用有些脱皮。胡子拉碴,眼睛蹭亮,往下还系着一条花卉丝巾,上面喷着油漆,紫色的衬衫显得别有韵味。在支架椅上,双腿交叠看着一本叶芝的诗集
怀特被这样的日常吸引,这是一种普通人的象征。他想起自己的家,拿起一本植物学概论,
在书摊上付了钱离开。
不远处,科瑞站在窗台边上,隔着人群,看着他那形单影只的模样,眼中不自觉带着眷恋。
凯列班当时在巷子中的话语,再次突兀的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他的眼神变得无比的凶横。
这个背影,如此亲密,而又如此疏离。
他看着怀特越走越远,一种绵密的情绪漫过四肢百骸。缠绵和依赖,哭泣和离开,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他绝不允许任何人,打破怀特行走于世间的轨迹。
直到那片晨光中,再也没有了那个单薄的身影,科瑞才转身坐到书桌上。他将黏在书桌反面的记录册拿出来,犹豫了片刻开始写了第一行。
“监视怀特的第十一天……”
“老板刚才这个人买的书是什么。”
摊主这才抬头,只看见背光中,一个人眼尾上挑,带着棕色帽子,神情十分的急切。
“植物学概论”
……
屋子里的吊灯被风吹的吱呀作响,文件被风吹的哗啦啦的翻页,最终被一只手按住,停留在其中一页,桌上明显标红的话语。
“调查主体有着明显的反社会人格倾向,并且对于虐待有着特殊的癖好。”
桌前坐着的正是赫默,他的眼镜框泛着微光,背后是深表怀疑的眼神,涂抹着历练多年老辣。
因年老而全是褶皱的手,不停的在眼前的文件上翻页。
手边还有着一份报告,关于科瑞上报而来的记录。上面全面而又极为细节的讲述了科瑞监视怀特的种种习惯,无一不昭示着眼前人的精英主义做派。
可是,为什么会出现这本书。赫默将柯蒂带来的植物学概论,粗略的翻阅。这个从商多年的狐狸,从这其中隐约嗅到一丝阴谋的味道。
叮铃铃
赫默桌上的电话铃响起,这串号码让他双眼微眯吗,在接上的瞬间换上了谄媚的打招呼的话语。滋滋的电流声里简短而又明确的告知了一个日期,随即没有寒暄便挂掉了电话。
赫默听到此消息脸色并不算好,上头吩咐的时间过于紧促。看来,要自己亲自出马才可以完全的确认这个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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