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主

作者:郭星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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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九章:五纬共轨


      次夜亥时三刻,凤御龙刚跨过凤栖宫门槛,腰间赤铁石佩便与殿内磁石阵共鸣。七层算筹纹琉璃灯应声亮起,在穹顶拼出她八岁那年暗河逃生的星图——夜星悬当年握剑护在她身前的剪影,正被磁石光影投在青砖墙。
      “陛下该用安神汤了。” 夜星悬缓步走近,青瓷碗在案几上轻响,目光却牢牢锁在凤御龙颈间未消的红痕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碗沿,声音依旧温润,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听闻昨夜藏书阁的密谈,甚是热闹?”
      “陛下可还记得,上回侍寝被打断时,臣正在解您的赤铁石扣?” 夜星悬倚在磁石舆图前,月白锦袍上的银丝算筹纹随动作流淌,指尖还夹着半幅未看完的密报。他抬眼时,墨色眼瞳映着琉璃灯的幽蓝,像极了初见时,他藏在算筹后的狡黠笑意。
      凤御龙望着他发间那支嵌着磁石珠的玉簪——那是她登基时亲赐的 “皇正君” 信物。此刻想起多日未归,她喉间微涩:“星悬可曾怨朕?”
      “臣怎敢怨?” 夜星悬轻笑,密报化作纸蝶飞向暗格,“只是磁石舆图上的陛下方位,已被臣的算筹戳出了凹痕。” 他缓步上前,指尖掠过她肩甲,“何况臣听闻,陛下在丞相府守着的十三日,连白砚的药汤都要亲自试温。”
      “星悬可知,朕每日穿过璇玑宫的长廊,都在数廊柱上的算筹纹?” 她扯开他的锦袍,露出心口那枚朱雀刺青——与自己的朱雀胎记同款,却更深更艳,“共十七根廊柱,每根刻着我们相遇那年的节气。”凤御龙想起青州水灾,夜星悬扮作账房先生混入灾民,实则为她绘制水势图。那时他总在深夜替她揉按酸痛的肩颈,指尖沾着算筹的墨香。
      “当年在青州,陛下说‘星悬的算筹,该算天下,也算朕的心意’。” 他的吻落在她心口,“如今臣要算的,是陛下这十三日未归,究竟欠了臣多少回心跳。”
      凤御龙看着此刻他眼中倒映着自己泛红的面容,比任何权谋都更让她心动。“星悬想要什么?” 她勾住他脖颈,“是补侍寝,还是补当年未说出口的‘心悦君’?”
      “都要。” 夜星悬指尖解开她最后一道衣襟,磁石胎记在舆图微光中泛着赤金,“臣要陛下记得,在成为帝王之前,您是那个会在臣替您挡刀后,躲在臣怀里哭湿衣襟的凤御龙。” 他低头吻住她唇,将所有思念化作舌尖的辗转,“还要记得,臣的情报网能算出天下事,却算不出自己何时动了情。”
      “我们不是不吃醋...” 夜星悬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琥珀色眼眸里盛满痛苦与渴望,“两年前,我们也曾为你针锋相对。” 夜星悬的气息喷洒在她耳畔,“臣第一次见你与无赦共饮马奶酒,连夜打翻了三盏青瓷茶盏;墨尘曾在无赦的甲胄里藏机关蛇,气得他面具都歪了;鸣舟第一次看见臣为你描红妆时,连夜喝光了三坛西域葡萄酒;无赦曾在你召见墨尘时摔碎了机关匣;白砚为你调制的安神汤里藏着他彻夜未眠的醋意......“
      “为何曾经互相敌视的五人,如今却能共执一辔?”他轻笑,笑意略带酸涩,“只因有一次,墨尘与无赦拔刀相向,却被白砚一句话点醒——‘陛下若只能选一人,你们谁能保证自己是那个被留下的?‘”他的声音哽咽,“臣怕你嫌臣太算计,墨尘怕你嫌他太疯魔,无赦怕你嫌他太血腥,鸣舟怕你嫌他太铜臭,白砚怕你嫌他太疏离。我们都害怕你选择了别人,自己却不能跟你厮守......”他紧紧抱住她,用力得几乎要将人揉进骨血,”还有一次,那日青州爆发大洪水,你为救江浸月被洪水冲走险些死去。”他忽然笑了,笑得苦涩,“我们怕了。”他低头轻吻她颤抖的唇角,“怕失去你的恐惧,比彼此的嫉妒更可怕。“凤御龙一怔,记得那天,五人第一次团结合作,夜星悬的舆图、无赦的银枪、墨尘的机关爪、鸣舟的商队救生艇、白砚的药箱,第一次在危机中严丝合缝。
      “我们害怕失去,甘愿共侍一妻,也不愿赌那万分之一的落选可能。后来我们更明白了——若不能助你登上皇位,在当时男尊女卑的世道里,我们连共侍一妻的机会都没有,唯有团结才能让我们的爱不被碾碎......于是我们五人约定共侍,达成了默契,与其在‘被选择’的赌局中输掉一切,不如共同守护这场豪赌!就像磁石的南北两极,看似对立,却必须共存才能引动天地之力。” 夜星悬在她耳边呢喃,声音破碎,“不是不想独占你,是不敢赌没被你选中的结局......我们不要像民间话本里的男二男三,因心爱的女子选择了男一,而独自伤怀一生。“凤御龙猛地怔住,记忆如磁石碎块重新拼接。她忽然想起那年冬至,他们五人在书房外冻了整夜,只为争着给她暖手。想起了五人曾在议事厅争吵,夜星悬的磁石链缠住墨尘的机关弦,陆鸣舟的折扇敲着祭无赦的玄铁面具,白砚的药箱被撞翻在炭盆里,那时江浸月站在廊下,袖中算筹刻着“五凰夺凤”的卦象。
      记忆中,他们的确在某年后突然和睦,连最桀骜的墨尘都开始与陆鸣舟探讨机关与商道的结合。后来他们曾在书房为矿税之争剑拔弩张,最终却默契地将折中方案推到她面前;去年中秋,他们竟联手为她设计了能观测星象的机关灯台。那时她不懂,为何针锋相对的他们突然学会了协作。原来那些看似妥协的团结,藏着如此忐忑的深情。
      “无赦摘下面具的那个雪夜,墨尘躲在房梁上喝闷酒,可后来还会为无赦改良面具;白砚第一次为你试药昏迷三日,醒后第一件事是求臣共享情报网,他怕自己死了,没人护你周全;鸣舟看见臣为你调制胭脂时,气得摔了整箱波斯琉璃,可后来他却主动为臣的情报网打通西域商道,为墨尘的机关兽提供赤铁石,你以为是商道利益?”夜星悬的手探向她腰间,“我们不是不嫉妒,是比嫉妒更怕的,失去站在你身边的资格。所以我们把争宠,变成了守宠的默契。陛下可知,我们私下称这叫‘五纬共轨’——五颗星辰围着朱雀转,谁也不能偏离轨道。”
      凤御龙忽然明白,五位夫君的和睦及团结,不过是五个高傲的灵魂,在意识到“失去”比“分享”更可怕后,达成的无奈默契。他们不是不嫉妒,只是更怕失去,那些看似豁达的退让,原来都是害怕被彻底排除的迂回。
      “我们每个人,都在赌你会多看自己一眼,赌你心里那杆秤,到底偏向谁。”夜星悬的声音突然轻得像算筹落地,“白砚最是温润,却在你为臣挡刀时,第一次对墨尘发火——他怕墨尘的机关术不够快,怕自己的医术不够妙。我们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证明‘不可或缺’。我们都在算,算如何让自己成为你离不开的棋子。“
      凤御龙瞳孔骤缩,原来他们都在赌,赌她的心中有自己的一席之地,赌共侍的卑微,胜过失去的万劫不复。她想起夜星悬每次呈密报时,总会在舆图角落画只小凤鸟;墨尘设计机关时,总要在暗格刻上“御”字篆文;陆鸣舟才会把珊瑚珠钗换成算筹纹;白砚的安神汤旁,总会放着当日采的鲜花;就连祭无赦,也会在玄铁面具内侧,用朱砂描她的眉眼。
      “所以臣自断与世家的联姻,鸣舟甘愿散尽家财,墨尘毁了墨家分舵的机关图——我们都在断自己的退路,逼你不得不收下我们。我们甘愿共执一卷算筹,”他看见凤御龙已此时已满脸泪痕,他轻轻地吻去她的泪,“我们都在这场赌局里,押上了全部身家。”他吻住她,“而陛下你,就是我们共同的天命。”
      凤御龙想起登基那日,五位夫君穿着同色朝服,恰如五个红色算筹聚于玉案,他们同时递上的婚书——每一封都写着“但求相伴,不争后位”,五人一起说着“臣等愿做陛下手中的算筹,纵有千般不同,终为陛下谋算天下”。原来从一开始,他们就明白,在这男尊女卑的世道,唯有抱团,才能留在她身边。原来从不是她选择了他们,而是他们各自收敛起锋芒,将爱化作支撑她的五方基石。
      “所以陛下现在知道了,”夜星悬环住她腰,“我们的团结,不过是爱的计谋。”
      凤御龙忽然笑了,笑得有些心酸,眼尾泛红。她想起陆鸣舟每次送来琉璃盏时,总要附上墨尘的机关说明书;白砚为她问诊时,夜星悬总会同步递上相关密报。原来从决定共侍的那日起,他们便达成了隐秘的同盟——用各自的所长,编织一张让她无法割舍的网,网住的不仅是对她的爱,更是害怕失去的恐惧。
      “陛下可还记得,这条疤?” 夜星悬月白锦袍领口微敞,露出锁骨下方的暗红刀伤,“暗河刺客的血刃,比您登基时的磁石剑更冷。” 他指尖划过舆图上的漠北王庭标记,“就像臣在漠北婚房听见您说‘祭无赦我爱你’时,这里 ——” 他叩了叩心口,“比磁石更凉。”
      凤御龙望着他发间那支嵌着半块暗河碎玉的银簪——那是她登基后,从他旧衣里翻出的、当年护她时断裂的簪头。她忽然想起东海之滨,他为护她摘珊瑚,被暗礁划破的脊背;西域千佛洞,他替她挡下枯莲卫的毒箭,昏迷前仍在算逃离路线。“星悬,” 她缓步上前,指尖抚过他眉骨的旧伤,“在丞相府守着阿月时,朕每晚都数着凤栖宫的更漏声,数到第十九声,便想起你教朕的‘勾股定理’。”
      夜星悬忽然轻笑,眼尾微颤:“陛下数漏,可曾数过臣为您熬的沉水香?” 他转身时,锦袍扫过地面的磁石算筹,“江大人遇刺那晚,臣刚解开您的赤铁石扣第三颗,便见您眼里燃着血色——像极了当年暗河逃生时,您抱着臣断剑哭哑嗓子的模样。”
      话音未落,凤御龙的玄色帝袍已在磁石机关中自动剥落。夜星悬指尖划过她肩窝处的朱砂点——那是他在暗河逃生后,用自己的血为她点的平安痣,“十一年前臣说‘活着的公主更有趣’,如今臣却怕,这有趣的代价,是您说给别人听的爱意。” 他忽然低头,吻在那粒褪色的朱砂上,唇间带着磁石特有的微凉,“比如漠北王庭,比如火焰山悬崖,比如丞相府西厢。”
      凤御龙喘息着扯开他的锦袍,露出心口那道蜿蜒至腰线的疤痕——当年暗河刺客留下的伤,比她见过的任何战损都深。“在西域营帐守着你昏迷时,” 她的吻落在疤痕末端,舌尖舔过他因紧张而绷紧的肌肉,“朕抓着你的手,数你脉搏跳了七千六百一十三下,就像暗河逃生那晚,你数着朕的呼吸哄朕别怕。”
      夜星悬低吟一声,突然将人抵在磁石舆图前。舆图上的漠北王庭标记发出嗡鸣,地面升起青玉床榻,上面用赤铁石粉勾勒着他们初遇的暗河路线。他的吻带着近乎惩罚的力道,辗转啃噬她的唇瓣,将多日来目睹她守护别人的酸涩、听闻她对别人告白的刺痛,尽数化作唇齿间的纠缠。凤御龙被吻得几乎窒息,却仍伸手环住他的脖颈,用舌尖回应着这份炽热。
      “臣记得,” 他指尖划过她后腰的磁石胎记,“您在火焰山悬崖下被寻到时,鬓角沾着的沙砾,和暗河淤泥一个颜色。” 他忽然轻笑,眼尾泛红,“那时臣跪在沙地上,怕一碰您,就会像梦里那样,眼睁睁看您沉下去。”
      “陛下,” 他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磨过磁石,“你可知每次看你为他人拼命,臣的这里——” 他抓住她的手按向自己心脏的位置,“都像被绞碎了一般。” 说罢,他吻住那处因他触碰而发烫的肌肤,牙齿轻轻啃咬,留下浅浅的红痕。
      青玉床榻在磁石共鸣中升温,赤铁石粉勾勒的暗河路线突然亮起,映出八岁凤御龙抓着夜星悬衣角的剪影。他将她按在 “暗河出口” 位置,指尖顺着当年逃亡路线,划过她每寸肌肤:“在漠北婚房,臣沉默不语,心想着您从未对臣说过‘爱’,便把这嫉妒熬成算筹,刻进骨髓。” 他忽然咬住她耳垂。
      凤御龙手指插进他的发间,扯落那支暗河碎玉簪,散落的青丝垂落,如墨色的瀑布将两人笼罩其中。她将他的脸抬起,四目相对间,尽是化不开的情意。她突然翻身将他压在身下:“星悬,朕要你知道,” 她一字一顿,声音带着因情动而产生的颤音,“在朕心里,你从来都是独一无二的。“
      “知道为什么朕封你为皇正君吗?不是因为你是第一个救朕的人,也不是因为你是前户部尚书嫡子。” 凤御龙勾住他脖颈,将人拉向自己,指尖抚过他后颈的算筹纹身,“星悬,朕从未告诉你,朕最爱的是你。” 她忽然直视他眼底翻涌的星河,“我爱你,比任何人都深。”
      穹顶的琉璃灯突然变换,将漠北王庭的崩塌、东海的波涛、西域千佛洞的混战等场景,依次投射在四周的墙壁上。夜星悬望着眼前动情的凤御龙,眼底的爱意彻底化作汹涌的情欲。他双臂用力将她紧紧搂在怀中,滚烫的肌肤相贴,彼此的心跳声几乎重叠。
      当女帝的指尖抚过他心口的 “凤” 字刺青——用暗河逃生时的血所纹,他终于卸去十一年克制,吻如暴雨般倾泻。他记得在东海护她下海,珊瑚划破手掌时,她含住他指尖说 “疼吗”;记得西域昏迷时,她趴在他枕边哼童谣。“陛下......日后侍寝时,臣能唤您阿御吗?” 见凤御龙点头,他在她耳边呢喃,“再说一次,像对无赦那样,像对江丞相那样 ——”
      “我爱你,星悬。” 凤御龙毫不犹豫地回应,吻去他眼角的泪水,主动探出舌尖,勾住他带着磁石凉意的舌尖,“最爱的是你,永远不会失去的也是你。” 她忽然翻身,让磁石光影在自己后背投出 “星悬” 二字,“当年你说‘活着的公主更有趣’,现在朕说 ——” 她咬住他喉结,“活着的皇正君,才是朕的天下。”她指尖划过他为她挡箭留下的疤痕时,轻轻按压,似在安抚,又似在标记。夜星悬喉间发出一声低吼,翻身将她重新压在床榻上,这次的动作比之前更加温柔。他的吻沿着她的脖颈、锁骨一路向下,所到之处皆是滚烫的吻痕。”阿御,我爱你。”他声音低沉而沙哑。
      “星悬,别再隐忍。” 凤御龙与他紧密贴合,感受着彼此的体温与心跳。她在他耳边轻语,“不必隐藏醋意,朕允你把所有的醋意,都发泄在朕身上。” 这句话如同点燃炸药的引线,彻底引爆了夜星悬多日来压抑的情绪。他的动作愈发激烈,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磁石舆图突然发出蜂鸣,穹顶的暗河星图与东海七星珊瑚光影重叠,将他们交缠的躯体映成初遇与现在的叠影。夜星悬的手掠过她小腹,触到那道暗河逃生时的擦伤——他曾用十一年光阴,将这道伤护在铠甲下。
      卯初刻,凤御龙枕在夜星悬胸前,望着他指尖摩挲她发间的暗河碎玉簪。他胸口的 “凤” 字刺青沾着赤铁石粉,像被晨光镀了层初遇时的血光。“又乱翻旧物。” 她轻笑,指尖摩挲着他后背的算筹纹身。“墨尘总说你腹黑,” 她轻笑,指尖划过 “勾股定理” 的最后一笔,“却不知你连情诗都要藏在算筹里。”
      夜星悬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他吻她额角,抚过她后颈的碎发,忽然取出一枚赤铁石算筹:“这是臣新制的‘同心锁’,需陛下的血与臣的磁石共淬。” 他将算筹抵住她指尖,“从此无论陛下在何处,臣都能感应到您的心跳。”
      凤御龙望着算筹上 “凤星同辉” 的刻痕,忽然想起登基那日,夜星悬在她耳边说:“臣愿做陛下的北斗,永远照亮归寝的路。” 此刻他眼中倒映着自己,眸光比任何星辰都更璀璨。忽然觉得,这世间最精妙的权谋,从来不是算筹机关,而是眼前人眼中,倒映着她的璀璨星河。
      夜星悬将算筹收入枕边的机关盒——那里还藏着她历年的朱批、用过的发簪,甚至青州破庙的半块青砖。“陛下可知,” 他吻去她指尖的血珠,“臣早已算过,从青州初见那刻起,我们的命运,便如磁石与赤铁,永生相吸。”
      晨光穿透琉璃,在夜星悬眼中映出她的倒影 —— 比任何算筹都更璀璨。她忽然想起初遇时他说的 “活着的公主更有趣”,如今才懂,这有趣的背后,是十一年如一日的守望。她将脸埋进他颈间,嗅着沉水香混着铁锈味的气息,“以后每次侍寝,朕都要说爱你,说到你烦为止。”
      夜星悬大笑,笑声中带着十一年隐忍的释然。他启动舆图机关,暗河光影化作 “星凤同辉” 的图案,当年的断剑与今日的赤铁石佩在光影中交叠。“臣永远不会烦。” 他低头咬住她唇,晨光穿透凤栖宫,在他眉间投下细碎金芒,“臣要把每句‘我爱你’,都刻进磁石算筹,让它们在陛下心口,震响千年。”
      “皇正君的情话张口就来,是看多了民间话本?”凤御龙指尖轻轻挑了一下他下巴,调侃一笑。
      “当年在青州,陛下满心满眼都是治水和政事,无心情爱。”夜星悬手指轻轻敲了一下她的鼻子,“为了让陛下多看自己一眼,我们五人熬夜看了数百册言情话本。”他委屈地看着她,“连从不舞文弄墨的无赦,也在那里死命看,不然怎么每次他面具落下的时候,都刚好眼含秋水地望着陛下,让陛下移不开眼睛。哦对了,他至今还赊着陆鸣舟的话本钱。”话音未落,醋意又上来了。
      “一群诡计多端的男子。”凤御龙无奈笑笑,心疼地抚上他眼下的乌青。
      “不多花点心思,又如何能让你这棵铁树开花?”他吻上她的唇。
      凤栖宫外,晨钟敲响。凤御龙望着夜星悬为她新制的磁石护心镜在床头轻晃,忽然觉得,这世间最精准的算筹,从来不是计算天下,而是眼前人用十一年光阴,在她心底算出名为 “夜星悬” 的永不偏移的星轨。
      她忽然想到,接下来最要紧的,不止处理政事,还有雨露均沾,还有四个默默咽下醋意的灵魂等着她安抚。她终于明白,江浸月的隐忍,五位夫君的和睦,终究是因为他们都看懂了同一个算题——在凤御龙的天下里,爱从不是单选题,而是需要彼此支撑的联立方程。

      第二夜,凤御龙刚踏入天工殿,头顶的青铜蝶翼灯便发出蜂鸣。七十二盏琉璃灯应声亮起,在墨尘特制的赤铜机关阵中拼出 “归” 字,每一笔都带着磁石特有的幽蓝火花 —— 那是他独有的 “思念算筹”。
      “陛下可算舍得来看臣的新机关了。” 墨尘斜倚在千机锁中央的赤铁石榻上,赤袖翻飞间露出半截绣着机关齿轮的雪缎中衣,眼尾金粉魅惑动人,腕间银铃混着齿轮转动声,宛如传说中的妖冶狐仙,“臣可是连‘停云锁’都改良了,就等着陛下试锁。”
      凤御龙望着他发间那支嵌着南海珊瑚的赤铜——正是她命人在南海为他寻的疗伤药。彼时墨尘刚从机关术的黑暗深渊被她拽出,如今却能笑着用机关锁表达醋意。“停云锁?” 她挑眉,“莫不是怕朕又像在青州那样,为追商队半夜溜出天工殿?”
      墨尘忽然轻笑,指尖拨动机关,赤铁石榻两侧升起青铜锁链,链头雕刻着她的朱雀纹章:“陛下还记得?在青州时,臣替您挡下磁石刀,您却抱着臣说‘墨尘的机关,该用来护自己,而非挡刀’。” 他起身逼近,赤袖拂过她腰间,“如今臣的机关,只想锁住陛下的脚步。”
      话音未落,凤御龙龙袍下的锁子甲已在齿轮转动声中自动拆解。墨尘指尖划过她肩窝处的朱砂痣 —— 那是他在西域用磁石粉为她点的,说是 “机关师的专属标记”。“那十三日,陛下在丞相府可曾梦见臣的机关盒?” 他忽然低头,吻在那粒朱砂上,齿间带着赤铁石的凉意,“里面还收着陛下去年扯断的赤袖缎带。”
      凤御龙闭目喘息。她想起在漠北,墨尘为她设计的隐形铠甲,每次受伤,他都会用机关钳亲自调试甲胄。此刻他的手探入中衣,指尖划过她后腰的磁石机关 —— 那是他专为她打造的 “千机扣”,能随心意变幻衣饰。“阿尘可知,” 她扯开他的赤袖,露出手臂上的齿轮纹身,“朕在丞相府喝药时,总觉得药碗边缘的机关花纹,像极了你的眉形。”
      墨尘低笑,银铃随着动作叮当作响:“陛下倒是记得清楚。” 他忽然启动赤铁石榻的机关,床面倾斜成西域星图的模样,“那年在青州,陛下说‘墨尘的机关术,该用来雕刻星星,而非杀人’。” 他的吻落在她心口,指尖同时按下榻侧的机关,“如今臣要雕的,是陛下眼底的星河。”
      赤铁石榻突然发出嗡鸣,青铜锁链自动缠上凤御龙的手腕,却在接触皮肤时化作柔软的磁石绸带。墨尘望着她眼中的惊讶,指尖划过她唇畔:“改良版停云锁,只会困住想逃的人。” 他忽然俯身,舌尖舔过她唇角的沉水香,“陛下可曾想过,臣每日替您调试机关时,多想让这些齿轮,都记住您的体温?”
      凤御龙望着他妖冶的面容在赤铁石光中流转,忽然想起他黑化时眼底的血色 ——那时他为保护她,独自炸毁了西域的机关堡垒。此刻他眼中只有炽热的爱意,连指尖的颤抖都带着小心翼翼。“朕的阿尘,” 她忽然用磁石绸带反缠住他手腕,“朕从未想过逃离。” 她吻去他眉间的紧张,“就像你从未真正用过机关伤害朕。”
      墨尘喉间发出低哑的呻吟。当她的指尖划过他心口的朱雀刺青,他再也忍不住,将人按在星图榻上。赤袖翻卷间,机关盒自动打开,里面躺着她历年扯断的赤袖缎带、用过的磁石簪,甚至青州破庙的半块带她指痕的青砖。“陛下可知,” 他喘息着解开她最后一道衣襟,“臣的每个机关,核心都是您给的赤铁石——就像臣的心,早被您锁在天工殿了。”
      卯初刻,凤御龙枕在墨尘胸前,听着他指尖无意识地敲打赤铁石榻的齿轮节奏 —— 那是青州治水时他们常哼的小调。她望着他手臂上新增的纹身:齿轮环绕着朱雀,中间刻着 “御” 字,显然是她出宫期间所纹。“又乱纹身子。” 她轻笑,指尖划过齿轮边缘,“若是被白砚看见,又要唠叨磁石入体的危害。”
      墨尘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让他唠叨去。” 他轻吻她额头,赤袖盖住两人交叠的手,“臣的机关锁,锁得住陛下的人,锁不住陛下的心。” 他忽然低笑,“不过陛下的心,早和臣的赤铁石熔在一起了,不是么?”
      晨光透过琉璃砖,在墨尘妖冶的面容上投下细碎光斑。凤御龙望着天工殿顶的璇玑图,忽然想起他说过的话:“机关术的最高境界,是算出人心。” 此刻他眼中倒映着她的模样,比任何机关都更精妙。
      “是。” 她将脸埋进他颈间,嗅着沉水香混着铁锈味的独特气息,“就像你算出,朕一定会来补这一夜的千机锁。”
      墨尘大笑,启动机关让琉璃灯拼出 “心锁” 二字:“臣何止算出这个?” 他指尖划过她后腰的千机扣,“臣还算出,陛下明日会让臣随驾巡视新建成的机关工坊——毕竟,” 他低头咬住她耳垂,“臣的赤袖,还等着陛下亲手系上。”
      天工殿外,晨雾弥漫。凤御龙望着墨尘为她特制的磁石香囊在床头轻晃,忽然觉得,这世间最牢固的锁,从来不是机关,而是眼前人,在她心底刻下的赤袖情长。

      第三夜,凤御龙踏入玄武殿,迎面便是冰镇的沉水香。祭无赦的玄色铠甲悬在兵器架上,甲胄心口处嵌着的赤铁石,正与她腰间玉佩发出共鸣——那是漠北之战后,她用自己的磁石胎记碎片为他重铸的 “心甲”。
      “陛下可还记得,这副甲胄曾挡过拓跋烈的三箭?” 祭无赦倚在雕花冰裂纹瓷屏前,月白中衣半敞,露出左胸那道从锁骨蔓延至腰线的疤痕,“那时臣躺在漠北沙海,想着若就此死去,便再看不见陛下眸中映着的烽火。”
      凤御龙望着他发间那支简单的赤铁石簪 —— 比起其他侧君的珍宝,这是他唯一的饰物。她想起在漠北公主的婚房,他穿着华丽婚服却眼神空洞,直到她说出 “祭无赦,我爱你” 时,他指尖骤然扣入掌心的模样。“无赦可知,” 她缓步上前,指尖抚过他心口疤痕,“那日你说‘心脏为陛下跳动’时,朕的甲胄下,藏着被你挑动的心跳。”
      祭无赦忽然闭目,喉间溢出低哑的叹息。他记得阿姐祭无疆在沈云崇尸身旁落泪的模样,记得铁血女将军露出的脆弱,却在那一刻明白——有些羁绊,比刀剑更能穿透人心。“陛下可知,” 他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臣失忆时什么都忘了,唯有这道疤的触感,总让臣梦见有人用体温焐热我冻僵的手指。”
      话音未落,凤御龙的帝袍已在磁石共鸣中滑落。祭无赦指尖划过她肩颈处的朱砂印记——那是他在漠北被俘前,用自己的血为她点的 “平安符”。“这十几日,臣每日擦拭陛下送的赤铁石剑,” 他忽然低头,吻在那抹朱砂上,唇间带着冰裂纹瓷的凉意,“剑鞘内侧还刻着臣失忆前最后一句呢喃:‘陛下,要活着’。”
      凤御龙喘息着扯开他的中衣。月光透过冰裂纹窗,在他羞红的绝色容颜上投下细碎光斑,与当年在漠北时,她为他裹伤时看见的苍白形成鲜明对比。“那时你说,” 她的吻落在他锁骨下方的新疤上,“就算忘记全世界,也要记得朕的眼睛。” 她指尖划过他的心口,“现在可还记得,那时你流着泪说‘这里疼,像被人剜去半颗心’?”
      祭无赦低吟一声,突然将人抵在冰裂纹瓷屏上。瓷屏传来的凉意与她体温交叠,恍若回到漠北那夜——她穿着盔甲闯入婚房,用吻融化他唇上的冰。“臣记得,” 他的手探入她中衣,指尖掠过她后腰的旧伤,那是为救他被拓跋烈划伤的,“记得陛下的眼泪落在臣唇上,比漠北的烈酒更烫。”
      雕花大床在磁石机关中缓缓升温,床板竟透出漠北的星图——那是祭无赦亲自设计的 “永不忘卿” 机关,能随心意变幻温度。他将她按在 “北极星” 位置,指尖顺着星图走向,划过她每寸肌肤:“臣好怕,” 他忽然眼尾泛红,“在漠北当驸马的那时,若臣真娶了别人,陛下会不会再也不肯见臣了。”
      凤御龙望着他眼中倒映的月光,忽然想起他阿姐祭无疆抱着沈云崇尸体时,他背对众人紧握银枪的模样。那时他的铠甲在风中轻响,像在压抑所有情绪,如今却在她面前颤抖如落雪。“不会。” 她勾住他脖颈,将人拉向自己,“朕会砍断所有锁链,亲自把你抢回来,就像你当年为朕挡下百骑那样。”
      祭无赦喉间发出破碎的声响。当她的指尖抚过他后颈的敏感点,他终于卸去所有克制,吻如冰河解冻般汹涌。他记得失忆时身体比记忆更诚实——看见她的瞬间,握刀的手便不受控地颤抖,心脏狂跳如擂鼓。“陛下,” 他在她耳边低语,“别再让臣忘记你,哪怕用铁链锁在身边也好。”
      冰裂纹瓷屏突然发出轻响,月光与室内暖光交织,在他们交缠的躯体上投下铠甲与帝袍的剪影。祭无赦的手掠过她胸前,触到那枚与他同款的赤铁石坠——那是 “心甲” 的核心,也是他们在漠北交换的心跳。
      卯初刻,凤御龙枕在祭无赦胸前,听着他指尖摩挲她发间的赤铁石簪。他胸口的疤痕在晨光中泛着淡粉,像极了漠北春天初绽的雪梅。“无赦,” 她忽然开口,指尖划过他眉间的川字纹,“沈云崇的死,让无疆……”
      “臣知道。” 祭无赦低头吻她额角,打断她的话,“阿姐总说军人不该有软肋,可臣却庆幸,陛下是臣最坚硬的软肋。” 他望着床头那柄赤铁石剑,剑鞘上新刻的 “御” 字在晨光中闪烁,“那日在漠北,臣看着陛下为臣对抗整个漠北王室,忽然明白——所谓铁血,不过是为守护心中柔软的铠甲。”
      凤御龙望着他眼中倒映的自己,忽然想起他被俘时,即便失忆也本能地将她护在身后。此刻他的手覆在她小腹,像在守护某种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以后无论去哪,” 她将脸埋进他颈间,嗅着沉水香混着铁锈味的气息,“朕的甲胄,永远为你而开。”
      祭无赦大笑,笑声中带着劫后余生的释然,他启动床头机关,冰裂纹瓷屏映出漠北的幻象。“臣等着。” 他低头咬住她唇,晨光穿透瓷屏,在他玉雕般的容颜上投下细碎金芒,“等着与陛下共赴下一场风雪,那时臣的铠甲,必为陛下劈开所有荆棘。”
      寒光殿外,晨钟敲响。凤御龙望着祭无赦为她新制的赤铁石护腕在床头轻晃,忽然觉得,这世间最牢固的铠甲,从来不是寒铁所铸,而是眼前人用戎马,在她心底垒起永不崩塌的城墙。

      第四夜,凤御龙推开神农殿的门,扑面而来的不是寻常的苦艾味,而是混着磁石暖意的沉水香。白砚倚在药柜前,月白医袍上绣着细碎的朱雀纹,手中捣药的乳钵里,正是她熟悉的暖身汤 —— 用火焰山赤铁石粉与红景天共研的秘方。
      “陛下可知道,这十几日臣每调一剂药,” 他抬头时,眼底映着磁石灯的柔光,发间别着她送的赤铁石医针,“研钵撞击声都在数‘凤御龙’三个字,直到掌心磨出泡。” 他放下捣药杵,露出食指内侧的薄茧,“就像在火焰山悬崖,臣数着陛下睫毛上的火星,怕一闭眼,就真的坠入熔岩。”
      凤御龙望着他案头摊开的《千金方》,书页间夹着半片焦枯的红景天——那是火焰山山洞里,他用体温焐了三日才发芽的药草。她忽然想起坠崖时,他用身体垫在她下方,后背被岩石划出血痕,却笑着说:“臣的血暖,能给陛下当磁石热敷。”
      话音未落,凤御龙的帝袍已被磁石医针轻轻勾开。白砚指尖划过她肩窝处的浅红灼 ——那是火焰山熔浆溅到的印记,他曾在山洞里用唾液混着药泥为她涂抹。“在丞相府守着江大人时,” 他忽然低头,吻在那道灼痕上,唇间带着暖身汤的辛辣,“臣看着陛下握她的手,多想把自己的手也浸在冰水里,免得忍不住去碰您的墨发。”
      凤御龙喘息着扯开他的医袍。月光透过琉璃窗,在他精瘦的躯体上投下磁石灯的光斑,与山洞里映着熔岩的光影重叠。她的吻落在他后背的旧疤上——那是三年前为她试新药留下的痕迹,“白砚可知,” 她舌尖舔过他后颈的敏感点,“朕喝你熬的参茶时,总在茶底看见你写着‘平安’的小楷。”
      白砚低吟一声,突然将人按在药柜上。磁石药匣发出轻响,自动弹出西域带回的玫瑰精油,混着他身上的紫苏味,在暖光中蒸腾成雾。“陛下在山洞里说‘朕也爱你’时,” 他的手探入她中衣,指尖划过她心口的磁石胎记,“臣的心跳声,怕是连熔岩都盖不住。” 他忽然轻笑,眼尾泛红,“现在臣要确认,陛下的心跳,是否还为臣加速。”
      雕花药床在磁石机关中缓缓升温,床板竟透出火焰山熔岩的暗纹——那是白砚用赤铁石粉与磁石碎末嵌成的星图。他将她按在 “心宿二” 位置,指尖顺着暗纹走向,划过她每寸肌肤:“在山洞里,臣数过陛下三十七根睫毛,” 他忽然咬住她耳垂,“现在要数的,是陛下为臣留的每道伤。”
      凤御龙望着他眼中倒映的磁石灯火,忽然想起坠崖前他说 “臣好爱好爱你” 时,眼里映着的不是熔岩,而是她的脸。此刻他的手浸过玫瑰精油,在她腰侧画着火焰山地形图,像在重走那场几乎让他们丧命的劫数。“白砚,” 她勾住他脖颈,将人拉向自己,“以后熬药,把‘我爱你’写在药笺上,朕准你不用藏。”
      白砚喉间发出破碎的声响。当她的指尖抚过他腰间的磁石医囊,他终于卸去所有克制,吻如熔岩般汹涌。他记得在山洞里,他们靠彼此体温取暖,他不敢多碰她一寸,怕自己的贪心会惊碎这场劫后余生。“陛下,” 他在她耳边低语,重复着山洞里的执念,“别让臣再当旁观者,哪怕做您药炉里的赤铁石,也要烧得滚烫。”
      琉璃窗突然映出磁石灯的光影,将他们交缠的躯体投在《千金方》的 “情毒” 篇章上。白砚的手触到那片为他留的未愈合的擦伤——那是出洞时,她为护他被乱石划破的。他忽然翻身,让磁石灯的 “心” 形光影笼罩两人,像在完成火焰山未竟的誓言。
      卯初刻,凤御龙枕在白砚胸前,听着他指尖摩挲她发间的赤铁石医针。他胸口的朱雀纹上沾着玫瑰精油,像被晨光镀了层药香。“又偷改医案。” 她轻笑,指尖划过他昨夜在她后背写的 “砚” 字 —— 用的是火焰山红景天的汁液,“墨尘若知道你拿机关术刻情诗,定要说医者误入歧途。”
      白砚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让他说去。” 他吻上她额角,磁石灯的柔光映着他眼下的淡青,“臣要这天下的医者都知道,白砚的药方,只治陛下的‘相思无解’。” 他忽然低笑,从枕下取出半片焦枯的红景天,“就像这株在熔岩里发芽的药草,臣的爱,早和陛下的血,熔成了磁石。”
      凤御龙望着案头新写的药笺,“暖身汤,加赤铁石粉三钱,爱三钱” 的小楷旁,画着火焰山山洞的简笔轮廓。她忽然想起他在山洞里说的:“活着出去后,臣要每天给陛下熬药,把‘我爱你’藏在每味药里。” 此刻他眼中倒映着她的模样,比任何灵丹都更能治愈心伤。
      “好。” 她将脸埋进他颈间,嗅着紫苏味混着汗味的独特气息,她指尖划过他腰间的磁石医囊,“今夜,朕要你用火焰山的熔岩针法,灸遍所有为你留的穴位。”
      白砚大笑,笑声中带着劫后余生的释然。他启动床头的磁石机关,琉璃窗映出火焰山星空的幻象,当年坠崖的方向,此刻正有 “心宿二” 璀璨闪耀。“臣遵旨。”
      他低头咬住她唇,晨光穿透琉璃,在他温润的面容上投下细碎金芒,“臣定当穷尽毕生所学,为陛下诊治 —— 这名为‘爱’的,无药可医的病。”
      静心室外,晨雾漫过药田。凤御龙望着白砚为她新制的磁石药囊在床头轻晃,忽然觉得,这世间最珍贵的药方,从来不是古籍中的千金方,而是眼前人用十年守望,在她心底熬制的、名为 “白砚” 的,永不冷却的情药。

      第五夜,凤御龙甫入金玉殿,便被漫天琉璃灯海笼罩。千盏波斯琉璃灯悬于穹顶,用磁石丝线串成商路地图模样,每颗灯珠都映着她的朱批笔迹——那是陆鸣舟从各地商队收集的、她亲手批复的通关文牒。
      “陛下可算肯赏光了。” 陆鸣舟倚在鎏金胡床上,淡绿商袍半敞,露出胸口用琉璃砂纹的朱雀商徽,手中转着的,是她在漠北王庭坠落时扯断的赤铁石佩穗,“臣的波斯商队可是等了十日,就为给陛下呈献‘夜光琉璃帐’。”
      他指尖掠过琉璃灯柱,七十二盏灯盏应声亮起,在穹顶拼出漠北王庭的星图,“陛下可知,这些‘千帐灯’,每片琉璃都嵌着臣从坍塌王庭捡回的磁石碎,其中三片,还带着陛下的血渍。”
      凤御龙望着他发间那支新制的珊瑚簪 —— 簪头雕着半座塌陷的金笼,正是漠北王庭那晚的模样。想起他曾说 “商人重利更重情”,此刻胡床四周的琉璃屏风正缓缓闭合,将两人围在流动的光影中。“夜光琉璃帐?” 她挑眉,“莫不是用西域流沙与东海珊瑚共淬的稀罕物?”
      陆鸣舟轻笑,折扇一收,露出扇骨内侧的细密小字:“陛下记性倒好。” 那是她在青州时写给他的密信,“臣可是用了三车琉璃砂,才让这屏风映出陛下在东海立于战船之上的影子。” 他忽然逼近,折扇尾端划过她腰间赤铁石佩,“可惜影子太冷,不如真人温热。”
      她忽然想起东海之滨,他凑近她耳边说 “少夫人” 时,当时温热的呼吸拂过耳垂的触感。
      “那十三日,陛下在丞相府喝的参茶,可知加了臣特供的藏红花?” 他忽然低头深吻,贝齿撬开她的朱唇,唇间漫着波斯玫瑰的甜腻,“臣可是连白砚的药方都买通了,就为让陛下梦里有臣。”
      凤御龙闭目喘息。她想起在西域,那时他总在深夜用琉璃灯映出商路图,教她波斯语的 “我爱你”。此刻他的手探入中衣,指尖沾着阿拉伯乳香,划过她心口的磁石胎记:“鸣舟可知,” 她扯开他的商袍,露出腰间的商路纹身,“朕在丞相府每日批阅商税奏报时,总盯着‘陆氏商行’的红印发呆。”
      陆鸣舟低笑,琉璃屏风应声变幻,映出他们在青州的剪影:她披着他的商袍算粮账,他借着拨灯芯的机会偷摸她手腕。“陛下盯着红印,可曾想过,” 他的吻沿着她锁骨向下,指尖同时解开她的千机扣,“这红印的朱砂,混着臣的血与陛下的御批墨香。”
      “臣可还记得,在火焰山悬崖下寻了五日,每粒沙子都被臣翻出火星,就怕漏看陛下裙角的赤铁石纹。”话音未落,凤御龙的玄色帝袍已在琉璃光影中滑落。凤御龙望着他眼中倒映的琉璃灯火,忽然想起在火焰山坠崖五日后,那时她刚从悬崖下爬出,便看见他跪在沙地上,指尖被琉璃碎片划得鲜血淋漓,却仍在翻找她的踪迹。
      陆鸣舟指尖划过她肩颈处的旧伤——那是漠北王庭崩塌时留下的。“还有新婚的洞房花烛夜,天还未亮就被拓跋弘搅了局,” 他忽然低头,吻在那道浅红的疤痕上,唇间漫着波斯玫瑰的甜腻,“臣抱着半幅未绣完的鸳鸯锦,听着陛下的脚步声踏碎月光,心想这婚床,怕是要等十年才能暖热。”
      胡床突然发出轻响,鎏金床架展开成波斯星盘模样,中央凹陷处铺满温热的琉璃砂。陆鸣舟将她按在星盘中央,琉璃砂立即浮现出两人的生辰八字——那是他用商队带回的占星术所算。“臣算过,” 他指尖划过她唇畔,“今日星象主‘商星合月’,最宜——” 他忽然轻笑,“补陛下欠下的数夜温存。”
      凤御龙喘息着扯开他的商袍:“朕记得,” 她的吻落在徽记上方,舌尖舔过他因焦急而绷紧的肌肉,“在西域千佛洞,你的商队被困在枯莲卫的箭雨中,却仍盯着朕被围的方向,连商队的琉璃盾都握裂了三枚。”
      陆鸣舟低吟一声,突然将人抵在琉璃灯架前。七层灯火映着他们交叠的影子,在波斯地毯上投下金笼与商队的剪影,恍若回到漠北王庭崩塌的瞬间。“臣还记得,” 他的手探入她中衣,指尖划过她腰侧的磁石胎记,“陛下被困在漠北金笼时,当臣的商队与祭无疆的军队合力炸开地底穹顶部时,陛下仰脸望来的瞬间,臣的商队驼铃,都忘了怎么作响。”
      “朕也记得,” 她勾住他脖颈,将人拉向自己,“穹顶炸开时,听到你说‘本少爷来接少夫人回家’。所以,陆少在东海时说日后枕边唤朕’少夫人’,可还作数?”
      “少夫人,” 他在她耳边低语,重复着东海的承诺,“本少爷的商队,永远为您留着最暖的胡床。”当她的指尖抚过他后腰的商路纹身,他终于卸去所有克制,吻如狂沙般席卷。
      雕花胡床在磁石机关中缓缓下沉,露出暗藏的波斯星盘——盘心嵌着的,正是火焰山悬崖下寻到的沾着她血的赤铁石。“臣算过,” 他指尖划过她唇畔,取出一片薄如蝉翼的波斯金箔,上面用极小的字刻着 “少夫人”,“从洞房花烛被打断那日起,臣的账册便多了一栏‘欠侍寝夜’。” 他忽然轻笑,眼尾泛红,“今夜,臣要连本带利,讨个清楚。”
      凤御龙望着他眼中倒映的琉璃灯火,忽然想起他曾说 “商人的爱是等价交换”,可每次送她的奇珍异宝,都远超她的赏赐。此刻他的手探入琉璃砂,用温热的细砂摩挲她腰侧,像在丈量商道上的每寸相思。“少爷想要什么交换?” 她喘息着勾住他脖颈,“是更多的通商口岸,还是——” 她咬他耳垂,“朕的整夜纵容?”
      “都要。” 陆鸣舟忽然翻身,让琉璃砂漫过两人交缠的躯体,“臣要少夫人记住,这世间最赚钱的买卖,” 他低头含住她唇,将波斯香料的气息渡入她口中,“是用十年商路,换枕边唤陛下’少夫人’。” 琉璃屏风上的商路图突然亮起,每颗灯珠都映着他们交叠的影子,像极了西域壁画中的爱神与商神。
      卯初刻,凤御龙枕在陆鸣舟胸前,望着他指尖把玩的琉璃算珠——每颗都刻着她的朱批 “准” 字。他胸口的朱雀商徽沾着琉璃砂,像被晨光镀了层金。“又偷藏朕的御笔。” 她轻笑,指尖划过他后背的商路纹身,“墨尘若知道你拿机关术刻纹身,定要骂你暴殄天物。”
      陆鸣舟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让他骂去。” 他吻她发顶,琉璃砂从指缝滑落,“臣要这天下的商人都知道,陆氏商行的主人,只对陛下一人做赔本买卖——” 他忽然低笑,“比如用整支商队的琉璃,换陛下心口的一点朱砂。”凤御龙望着穹顶的琉璃灯海,映出火焰山星空的幻象,当时坠落的悬崖方向,此刻正有 “商星” 与 “帝星” 璀璨相扣。
      “好。” 她将脸埋进他颈间,嗅着乳香混着汗味的独特气息,“明日便让你的商队独占西域琉璃贡,不过 ——” 她指尖划过他腰间的商路纹身,“今夜,朕要你用波斯占星术,算清欠你的每寸相思。”
      陆鸣舟大笑,琉璃屏风应声变幻出波斯爱神画像:“臣早就算清了。” 他低头咬住她唇,琉璃砂在两人身下发出细碎的鸣响,“从青州初见起,臣的账册上,陛下便永远欠着臣——” 他喘息着解开她最后一道束缚,“一生的情债。”
      晨光穿透琉璃时,在陆鸣舟狡黠的面容上投下七彩光斑。他心口的朱雀徽记上泛着细碎金芒:“臣定当用毕生商路,为陛下铺就只通金玉殿的,暖床之道。”她忽然想起他初入朝堂时,用琉璃砂在御案上摆出 “凤临天下”,说 “臣的商道,永远为陛下开”。此刻他眼中倒映着她的模样,比任何珍宝都更璀璨。
      金玉殿外,商队的驼铃声隐约传来。凤御龙望着陆鸣舟为她新制的琉璃香囊在床头轻晃,忽然觉得,这世间最珍贵的商道,从来不是丝绸琉璃,而是眼前人,在她心底铺就只属于他们的燃情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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