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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泽维尔轻轻活动了一下手腕,目光冰冷,将手中的冰锥径直向那只貂掷去,直取它的眼睛!
但下一刻,那只貂又消失了。“我在这儿呢!”它从旁边的花丛中迈着小腿,大摇大摆,神气十足地走出来,还得意地吹了吹自己的胡须:“我说啦,在我的地盘上,你们是杀不了我的!”
“你想要做什么?”里奥说。
貂笑嘻嘻地说:“别那么见外,炎石!这么久没有见到你们啦,我很想念你们,大家一起坐下来叙叙旧不好么?你们记不得啦,可是我还记得,我们以前是朋友,虽然……呃关系不怎么好,但也没有到打打杀杀的地步。来者是客,既然你们来了这里,不如好好坐下来,休息一下,顺带着朝拜一下我们的……呃这个自然之神。”
“你在说谎,”泽维尔说,“你连神的名字都不熟悉,这是你编出来的神明,这里供奉的压根不是自然之神。”
貂扁了扁嘴巴,胡子一翘一翘的:“哎,该怎么说呢,冰心的感觉还是很敏锐呢。”
“好吧,还是不骗你们啦,这里供奉的确实不是自然之神,或者说,压根就没有供奉过什么神。”貂挥了挥手,周遭的景色立即发生了一些小小的变化:泽维尔身旁的无头神像消失了,地面上却缓缓浮现出一汪清澈的泉水,天穹的阳光洒下来,映得水面波光粼粼。
里奥看的眼睛都直了:“这……这……明明刚刚还是一个雕塑,怎么……”
貂抚着胡须得意地说:“怎么样,我的幻术厉害吧!要不是说话露出了破绽,你们还不知道多久才能察觉呢。炎石,你还记得吗,你以前还在里面洗过澡呢!”
里奥终于忍不住了:“你究竟在说些什么,我们以前见过面么?”
“好啦好啦,”貂说,“我们还是回到正经话题吧,炎石,你的身体为什么成了这样了?”
里奥怒道:“什么我的身体怎么了?我的身体很好,用不着你操心!为什么一直叫我这个莫名其妙的名字?我再说一遍,我叫里奥,是绯瑟帝国的二王子,不是什么狗屁炎石!”他想起来,又继续说:“还有,如果你的目标也是那块石头的话,我告诉你!你的美梦落空了,它的能量已经耗尽了,没有任何作用了!”
貂说:“一块石头,你也能说这种话。你知道炎石是什么吗?那可是从上古,神还行于世间的时代流传至今的宝物,是真正寄宿的神性的东西!”
里奥说:“在我眼里,这只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项链上面的一块宝石而已,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都要执着于它。”
“啧啧啧,”貂露出不屑的神情,“王子殿下,如果是在以前,你还有更多尊贵的名号,到了如今,也只是一个王子了么?现在的你丢失了以前的记忆,成了人类,那我就要说了,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你们的知识是如此浅薄,只能查探到神石里面的魂能,然后拿来做一些粗糙的转化,却忽视了隐藏在里面的真正的神的力量,完全是明珠蒙尘!也不知道为什么炎石选了你,你这个主人当的真是不合格!”
貂继续生气道:“炎石就这样被粗制滥造成了一个能量转换器,里面包含着的神性魂能也被吸收走,不知道哪里去了,放在你的身上真是可惜了!”
“能量转换器?”里奥察觉到它话语中提到的关键词,“你说什么?这块石头是一个能量转换器?”
“你难道不知道?”貂不可思议的问道,“我看到了一条很长很长的链子,链接到炎石上面,又链接到你的身上!”
“什么?”
“还不明白吗?神石里面的魂能已经被吸收走了,它变成了能量转换器,现在你的血脉能量,也不断被吸走啦,看这个速度,都过不了今年,等你的血脉能量被吸干了,你也要死了!”
仿佛一道晴天霹雳打在里奥身上,他喃喃道:“你说什么?血脉能量,我的血脉能量被吸走了?”
“不,这不可能,不然,我怎么什么感觉都没有?”
“死鸭子嘴硬,”那貂哼哼道,它手一挥,炎石却直接浮现在它的手中。
泽维尔把手放到自己的口袋,却发现里面空无一物——炎石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它的手里面。
“让我来看一看,”那貂用自己的两只小爪把炎石捧在怀里,翻来覆去地揉捏和敲打起来,它的手中泛起来绿色的光芒,不一会儿,它把炎石的某一处指给两人看:“还说没有,这不是你们绯瑟的神官惯用的符文么?咿,画得真丑!”
即便隔了一段距离,里奥也能看到,在绿色的荧光下,炎石缓缓浮现出来几道极小的符文,底色泛着淡淡的金光,一笔一画之间,那确实是神官惯用的手迹。
“这……怎么会?神官……母亲说这只是一件普通的饰品,怎么会有神官刻下的符文?”里奥道,他摆了摆头,给自己找到了一个解释:“不……有可能这只是赐福,是父亲要求神官刻下来的赐福而已……”
“傻子!”貂笑嘻嘻地说:“真要是赐福,还会藏着掖着不让你看见?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这些符文在我的显形魔法下面才显示出来么?”
“不……不……”
“让我再来看看……”貂又翻来覆去地摆弄了炎石几下,惊奇道:“呀,还是一个同源转化的符文。啧啧啧,这可了不得。喂,你有兄弟么?”它对着里奥说。
片刻后它又想起来:“哎呀我刚刚差点忘了,你说你是绯瑟帝国的二王子,那看来,是有一个兄弟啦。那么,你知道同源转化的符文有什么用么?”
里奥的心跳漏了半拍,仿佛已经预感到了不好的情况正在发生,他说:“你想……你想说什么……我不会因为你的几句话……”
“哎呀说那么多干什么,”貂打断了他的话:“我来告诉你吧,同源转化的符文只能用在血脉相连的人之间,被吸收者和吸收者的血脉越近,转化之间损耗的能量越小,效果越好。所以,这种符文,一般都用在兄弟或者姐妹之间呢!”
“简而言之,你的血脉能量被你的兄弟吸走咯,你自己也没几年好活啦。”
眼见的里奥的脸变得越来越白,貂却露出来笑容:“这样恶毒的转化法术,即便在我们那时候,也很少见呢,也不知道你们的神官,是从哪里学到的这种法术。”
“不……你在胡说,”里奥说,他眼睛死死地盯着貂,声音越来越愤怒:“不,不对!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我的哥哥为什么又会需要我的血脉能量?你在撒谎,事情不是你说的那样!”
“我为什么要骗你,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貂说。
“至于为什么你身上会有这样一个转化法术,你得找找自己的原因,仔细回想一下,你和你的兄长有什么不一样?说不定答案就在里面。”貂遗憾地摊开手:“当然,这也只是我的臆测,具体是怎样的,估计你得自己去寻找答案。”
“兄长……”里奥喃喃道:“我的哥哥只是脾气比我更加火爆,其余,也和我没有什么不一样……不,他不会是这样的人……”
“脾气不好?那可太糟糕了!”貂一副惊讶的样子,又说:“这可得你们说一个小道消息。传说在上古时期,有火神和冰神两位神明,它们和底下的从神共同管理着这个世界。然而有一天,火神背叛了冰神,杀死了它,临死之前,冰神用自己全部的神力,立下了诅咒,你们知道是什么吗?”
“是什么?”泽维尔问。
“它要让火神的血脉永远流淌着爆裂之血,生生世世,永远活在癫狂之苦的恐惧中,最终走向无可挽回的毁灭。”齐谐说。
接着,它又恢复了笑容:“所以,你们皇室的血脉可得更加小心咯,免得不知道哪一天,就突然发现,自己成了疯子!”
“在绯瑟的历史中,创造世界的神是火神拜热,这一片大陆,也一直是由火神守护,从来没有出现过你所谓的什么冰神。”里奥咬牙说。“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我不会相信你说的任何话!”
“我要出去了!”里奥开始大步往回走,手中凝聚起火球,看样子,它打算直接把锁着的大门给轰开!
“你可以出去,”齐谐的声音有些尖细,它慢悠悠地说道:“但是……你不想看看你以前的记忆吗?”
里奥的脚步停了。
他回过头来,神情却变了。
“十二岁以前的记忆,我知道你的这段记忆是缺失的。”齐谐慢条斯理地说:“我们月梦貂一族,不仅擅长制造幻境,更重要的能力,是追溯生灵的过去。”
“你能帮我,恢复记忆?”
“既然反正也不相信我说的东西,那不如就在这里,做一个无关紧要的梦,看看究竟是我在说谎,还是你的回忆在说谎?”齐谐说。
片刻之后,里奥转过身来,凝视着这只娇小的貂,它的姿态懒散,神情随意,也笑嘻嘻地盯着里奥,仿佛透过他,看到了里奥过去时候的样子:“友情提醒,这好像可不是一段轻松的回忆呢。”
“好,你来。”里奥说:“让我看看,你要耍什么花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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