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序员濒死前的最终幻想

　　“站在舞台上的就是2024年度全球前10！”
　　主持人激昂的声音响起，聚光灯铺满整个舞台，前排摄影师们不断闪烁着闪光灯记录着程序员届的年度盛世。

　　灯光闪耀着整个场馆，却好似并无第一次那般刺眼。壹壹看得清身侧的三三，也看得清远处李懋激动的神情。
　　她参加过的比赛不少却来独来独往惯了，不似如今，台上有三三在侧，台下有李懋陪伴。

　　主持人点头示意礼仪准备好奖杯，便重新拿起话筒高声宣布：“那话不多说，现在揭晓最终排名！”

　　“壹壹，你紧张吗？”三三感觉自己心跳已至喉头。
　　“从未有过的紧张。”
　　壹壹的坦白有些出乎意料，以往平淡冷静的壹壹在这段时间中好似多了些许人间烟火，三三噗嗤一笑：“看来高冷女神终于一步步走下神坛，来体验普通人的情绪了？”
　　三三的调侃令壹壹忍俊不禁：“高处不甚寒，冷久了也要来人间热一热不是？”

　　在两人打趣中，排名被逐步揭晓。
　　后七名依次公布，壹壹不在名单，意味着什么很明显。
　　“前三！”三三吼道。

　　壹壹的兴奋溢于言表。台下一片哗然，人们交头接耳地讨论着第一次参加线下赛就跻身前三的神秘女程序员。

　　一提到程序员这个行业，大多为男性的代名词，虽说第一位程序员是女性，但阿达·洛芙莱斯的姓名又有多少人知晓？
　　女性往往被冠上思维逻辑差，数学能力弱的标签，又有多少优秀的女性因此种偏见而得不到重任。
　　当一位优秀的女性闯入几乎由男性统治的行业，总是会引起轩然大波。因为对于女性的第一印象，往往是通过外貌决定，并非能力。

　　“2024年度Code Competition，世界排名第三名是！”
　　主持人声音停顿，现场人均倒吸一口气屏住呼吸，期待前三名的揭晓。

　　“Oneone！”
　　主持人喊出壹壹的ID，礼仪将奖杯奉上。全世界的声音都静止了，壹壹听不见外界的任何声响，只低着头望着手上水晶制成沉甸甸的奖杯。

　　“啪，啪”
　　什么东西滴在奖杯上，顺着水晶的纹路一路倾泻。
　　一两片金纸从上方飞下，黏在刚才泪水走过的痕迹。
　　壹壹抬头，大片的金银纸犹如纷飞的雪花飘散而下，她伸手接住一两片，眼角的晶莹便也滑过脸颊。

　　李懋在台下持续挥舞着双手，期望壹壹可以看到。两人视线交汇，壹壹递去了疑问的眼神，李懋指了指手机，她心领神会。
　　都说高处不胜寒，可壹壹如今站在从未达到的顶峰，却好似拥有了全世界。
　　她拭去眼角的痕迹，整理了一下着装，身体轻微向李懋处偏移，将奖杯举至脸颊侧，扬起了此生最明媚的笑意。

　　按动快门，李懋将此番场景烙印在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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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三睁开了眼，眼眶亦有些湿润。
　　壹壹生活的孤独、工作的艰难，付诸的努力她尽数洞悉。以至于获得如今的成就，也难免令她动容。
　　拭去眼角晶莹，重整心态，三三起身，继续那未完成的生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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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neone，恭喜你。”
　　声音有些熟悉，壹壹锁住手机抬头看到了Captain。
　　“怎么庆祝酒会还看手机？给男朋友发消息？”

　　男朋友三字令壹壹有些慌张，她连忙解释道：“不是男朋友，给刚才的朋友发个消息。”
　　手边一震，壹壹看到李懋“没事，我先回酒店”的消息映在手机界面，便将收入袋中。

　　Captain往桌边一靠，端起高脚杯轻抬一下致意：“很不适应对不对？”
　　壹壹也端起高脚杯回敬，液体入喉有轻微刺激感在口腔蔓延，却无酒精的踪迹。居然是气泡水，她眉毛轻微上挑，似是有些出乎意料。

　　Captain脸上滑过不易察觉地微笑：“程序员喝酒少，也不常参加这种酒会，怕我们喝多了做出什么骇人听闻之事，特意给我们换成气泡水。”
　　壹壹看向服务员，托盘中确有两种颜色的液体盛在同样的高脚杯中，她有些不解：“那为什么还要拉我们参加酒会？”

　　“你以为是给我们准备的？”Captain眼神示意壹壹看向四周，“这个比赛虽说是程序员盛会，可是总有主办方和投资人。投资人是各大公司的老板，这种大赛将他们聚在一起，肯定要好好社交一番。并且能将我们这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程序员聚在一起的机会可不多，这些老板也会抓住这个机会挖人啊。”

　　Captain话音未落，壹壹耳边便传来一声轻唤：“Oneone？”
　　有些耳熟，壹壹并不认为酒会有其他相熟之人。
　　她满含疑惑地向身后望去，眼前之人一袭黑色礼服勾勒出姣好的身材，乌黑的秀发卷成波浪样式披在肩头，这是。
　　“莫无双。”壹壹脑中记忆匹配后身躯不觉一震。

　　Captain见有老板找来，很识趣地轻抬酒杯，点头眼神示意，只留下一句“你们聊”便离开。

　　莫无双打了个响指，服务生取下一杯淡黄色香槟，不料却被她退回。重取一杯透明气泡水，轻碰壹壹杯壁：“怎么，Oneone女士，见到我很惊讶？”

　　壹壹将酒杯抵制唇边，礼貌性地呡了一口，倏然便恢复往常神色：“不知莫总找我什么事？”
　　“你怎么知道我是谁？”现在轮到莫无双惊讶。

　　壹壹脑海中搜寻片刻，编出一个稍显合理的理由：“赛前新闻稿有说明今天莅临的老板，莫总的风姿实属令人难忘。”

　　莫无双笑得意气风发，将手中气泡水一饮而尽，满脸真诚地看着壹壹道：“哈哈哈，你真的很有趣，既然你认识我，那就开门见山。
　　X公司你也知道，国际上算不上顶尖，却也有一席之地。我翻阅过你的资料，注册地址在旧金山。有没有兴趣回国工作？”

　　壹壹不语，继而沉思。
　　莫无双的建议实属意料之外。与三三相处多日，X公司内部情况也算是摸清。老牌公司却技术积淀不深，近几年转型抓住互联网风口势头正旺。但内部组织架构有些混乱，并无明确发展方向。和如今G公司相比，确无优势。

　　片刻后壹壹举起酒杯，脸上摆出婉拒的神情：“莫总，抱歉，我现在并无换工作的想法，而且我想做的可能贵司并无涉猎。”

　　没想到等来这种回复，莫无双蹙眉，稍显失落：“你拒绝人还真干脆啊”
　　“抱歉，可能说话有些直，但我确实不太会绕圈子，浪费大家的时间。”
　　看重的人才好似全无突破口，莫无双只得无奈地耸肩，话锋一转：“fine，那我们留个联系方式？”

　　“没问题。”说罢壹壹递出微信二维码。

　　莫无双未料想到这位刚认识的程序员会将私人账号推出，她默默将名片收回名片夹，拿出手机互加了联系方式。
　　一条消息弹出，莫无双看到来自对面的消息“王壹壹。”

　　有趣的名字，莫无双道：“所以，这是你的真名？王壹壹，很有意思的名字，总感觉有些熟悉。”
　　壹壹当然不可能回应我是你另一个时空的员工，只得敷衍道：“可能吧，我的名字还蛮大众化的。”

　　莫无双唤来服务员，重新取出一只淡黄色香槟：“那就这样？后续想回国发展可以再联络。”
　　壹壹抬起酒杯示意：“再联络。”

　　整晚酒会壹壹不知拒绝多少老板的相邀，邮箱数不清给出去多少个，她自己也记不得了。
　　掏出手机，居然已晚上十点，“比赛好似没多累，应酬居然这么累”壹壹内心只得吐槽。
　　一条消息弹出，来自李懋，“你们结束了吗？看你还未回酒店，晚上不安全，我在出口处等你。”

　　“Oneone？一起回酒店吗?”
　　壹壹向着出口走去，未料想Captain会发出结伴邀约，她开口应承道：“好啊，刚好我朋友在门口等我。”

　　久候多时的李懋一眼便看到人群中的壹壹，满心欢喜地向前走去，不料却看到结伴而行的Captain，脸色一下有些阴沉。

　　“壹壹？终于出来了，这位是？”李懋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壹壹身边的Captain。
　　“啊，这位是Captain ......”
　　还未等壹壹介绍完，李懋便打断：“Captain啊，没听说过，还有事吗？壹壹要和我去吃宵夜。”

　　闻到空气中浓浓的酸味，Captain耸耸肩，侧身让出壹壹身边的位置，摆出一副您请的表情。
　　“我们什么时候说要去吃......”壹壹话还未说完，李懋便拉起她的手腕向外走去。

　　远处的莫无双踏上保姆车，三人的动作尽收眼底，却见接壹壹的男子有些眼熟。上车后看到旁边的男子，顶了顶他手臂问道：“我看到一个人，长得好像李懋。”

　　“李懋？他不是在旧金山吗？回来不会不告诉我吧。”陈行放下手机，降下车窗往后看，却只识得一个相似的背影。

　　“今天奇奇怪怪的。”莫无双系好安全带，打开手机，浏览新闻。
　　突然翻看到一篇帖子“Code Competition 国际比赛今日于湾区开展，世界各地顶尖程序员汇聚一堂，众多科技巨头老板纷纷现身，其中国内风头正盛的X公司陈行也莅临到场......”
　　“今天有通告说我也会到吗？”莫无双看到新闻有些意外 ，今天到场实属突然之举。

　　“没有啊，问这个干嘛？今天对外宣称只有我来，你不是突然到访吗？”陈行头也不抬地回复着工作消息。

　　“那可真是，有意思了。”莫无双降下车窗，湾区的海风拂过脸颊，璀璨的夜景在她眼中却映出王壹壹的面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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