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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元
祁萧安笑得更好看了,让楚沐砚舍不得移开眼。
他道:“回陛下,草民知道,草民不过是想在您面前多表现一下自己。”
宋时清听得一哂,祁萧安这种性子,陛下喜欢上他倒也不奇怪。
后面站着的考生表情一个比一个精彩。
这人这么光明正大的吗?真当他们不存在是吧?
安插其中的世家子弟都快要以为祁萧安也是走后门进来的了,不过事实他们心里门清,祁萧安虽然贵为刺史之子,但一路入京都是靠自己考出来的,他们和他没法比。
他们抬头偷偷看着楚沐砚的神色,心里也奇怪地想着:怎么感觉陛下没生气,难不成陛下喜欢这种心机都摆在明面上的臣子?不喜欢弯弯绕绕的?
考生们于是乎各个都一脸学到了的表情。
孔拙表情也甚是微妙,但陛下都没说什么,他只好压下心中的惊讶。
陛下……陛下他听着祁萧安过于直白的话身子直接一僵。
不过他坐在龙椅上,离众人还有些距离,没什么人察觉。
他想怒瞪祁萧安一眼,又被祁萧安那满眼是他的目光烫到,遂愤愤地移开视线。
祁萧安太熟悉自己了,他们长达一年的相处,只需一个对视就能知晓对方在想些什么。
楚沐砚又想起他们之前没羞没躁的时候,他俩屏退下人,常常是对视完之后,就会忍不住亲昵起来。
那时候仅仅是一个带着温度的吻就会让楚沐砚感觉满足。
祁萧安看着楚沐砚的目光又没落在自己身上,猜是人又害羞了。
殊不知是楚沐砚的思绪早就飘到了很久以前。
不过没关系……
“陛下怎么不说话了,”祁萧安有些难过地低语,皱起眉来低着头,道,“看来是我们这届殿试考生不怎么出彩,不然陛下怎会如此生气且不满,楚沐砚都不肯多看我们几眼。”
虽然是低语,但在这安静到落枚针都能听到声响的金銮殿内,有耳朵的人基本都听见了。
祁萧安此话一出,本就安静的金銮殿顿时鸦雀无声。
考生们都快控制不住自己扭曲的表情,他们开始想祁萧安到底是何方神圣,这说话太大胆了吧!
而且,你说话能不能不要以偏概全,陛下是不想看你!不是不想看我们!
丞相那边的文官听到这有些大逆不道的话,差点儿站起来让人把祁萧安拖走,顺便再让人打他三十大板。
但还没什么动作,就被宋时清挥挥手阻止了。
而他们的丞相大人,正在一旁悠闲地撑着脑袋……看戏。
为首的文官:“……”陛下不是你们的亲亲陛下了吗?这都不用管?
唐林忆看了眼他们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他微微坐起身,把折扇打开轻轻扇着,“不用着急,陛下自有应对方法。”
一旁的宋时清见他打开折扇,面不改色地把他折扇夺了过来,“不是染上了风寒?别用你那扇子了。”
唐林忆一愣,被夺了扇子也没生气,他调笑道:“这都被你发现了,还是我们太傅大人贴心。”
宋时清把折扇收入袖袍中,“毕竟就这一会儿功夫,丞相大人在我耳边的咳嗽声都能凑合成曲儿了,想不注意也难。”
唐林忆:“……”
他们这边低声闲聊着,那边的楚沐砚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楚沐砚一噎,忍不住闭了闭眼,全当做没听见祁萧安刚刚那句话,“因果之间向来复杂繁琐,一套下来可不是易事,万事也不可嘴上说说这般简单。”
祁萧安道:“草民既然站在这里,就是想为大鄞做些什么,草民说出口的话,亦是经过深思熟虑。此事不可心急,如今鄞朝情况在座各位都心知肚明,国库空虚、各地矛盾四起……陛下登基以来也多次发布改革条例,虽成效缓慢,但不可说毫无用处,只是需要时间推行,需要有人来推行。”
祁萧安此番话倒是深得一些文官的心,鄞朝太多没才干的同僚了,他们嘴里总爱说些虚无缥缈的假话,连国库空虚在他们嘴里都不是什么大事。
一旁的郭怀书听得蹙眉,忍不住开口,“你倒是说得容易,按你这么说来,还要靠慢慢等是吗?我们可没那么多时间陪着你耗。”
楚沐砚垂下眸来,冷冷开口:“郭爱卿。”
郭怀书深吸口气,转身对着楚沐砚道:“臣在。”
楚沐砚瞥他一眼,“朕还在这儿呢。”
郭怀书咬咬牙,头埋得更低了些,“臣逾矩,还请陛下责罚。”
“罢了,”楚沐砚端坐在龙椅上,“朕也知道郭爱卿是心急了些,但这祁……”
大太监杜李站在楚沐砚一侧,低头耳语道:“祁萧安。”
“对,祁萧安。”楚沐砚点两下头,“朕倒是觉得他说得也有几分道理,朕也想早些改革,那些土匪朕也知道,不满先皇的各种征税与条例,占山为王罢了,朕知晓他们的苦衷,也常日夜叹息,祁萧安这一番话道来,倒是更让朕加重了改革的决心。”
前几次改革楚沐砚只改进了些小事,既不会涉及某些人的利益,也能减少一些百姓得负担。
不可心急这几个字几乎是刻在了楚沐砚脑海中,毕竟兔子急了也是要吃人的。
这点居然和祁萧安不谋而合了。
但他的思绪和祁萧安相撞也不是很奇怪的事,他过去和祁萧安共处近一年之久,他和祁萧安私下讨论的事也数不胜数,能想到一块儿去也是意料之中。
“那陛下……”祁萧安弯弯眸子道。
楚沐砚抬手打断他,目光越过祁萧安放到了其他考生身上,“你们可有更多见解?”
考生面面相觑几眼,皆没人说话。
他们心底都有些清楚,这道策论祁萧安的回答是最合楚沐砚心意的。
楚沐砚算不上是很好说话的皇帝,之前也用雷霆手段处死过一些贪官。
可此时此刻他对祁萧安的态度简直称得上是包容,可见楚沐砚对其回答的满意。
楚沐砚见没人开头,便让人把祁萧安和孔拙带到一旁去,他随后翻了翻其他考生答卷,一一相继提出策论题。
郭怀书的人自然也在其中,大多都是有些真才实学的。他们回答得既不突出也不差,藏在其中试图能顺利入朝为官。
几番对话下来,楚沐砚心中大致有了底。
郭怀书的人不可身居高位,也不可任其为地方官,还是得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才好。
而三甲人选……
楚沐砚垂眸思考的同时,底下的考生也在焦急等待,有几人还抬手擦了擦额头的细汗。
楚沐砚提笔写了几个人名,杜李见他写好后心领神会地拿起那张宣纸传给唐林忆和郭怀书他们看。
“爱卿们可有异议?”楚沐砚懒懒道。
宋时清先开口道:“臣无异议。”
唐林忆看宋时清一眼,又偏头咳了声,道:“臣和宋太傅一样。”
郭怀书看着三甲名单,皱了皱眉,心中觉得怪异,但还是没说什么,“回陛下,臣也无异议。”
“怎么都无异议?”楚沐砚装模作样地叹了声,背靠在龙椅上,“杜李,念吧。”
杜李嗻了声,随后面向众人,放声念着:“此次科举,状元祁萧安,榜眼柳扶熙,探花孔拙,其余进士为……”
柳扶熙是堂堂正正的寒门子弟,年方二十有六,除去本身就出色的学识外,唐林忆他们也曾提过要提拔一些寒门子弟,不可寒了寒门的心。
楚沐砚在这之前就查过柳扶熙,身份没问题,安在榜眼位置上也合适。
楚沐砚等杜李念完,没管下面人的反应,幽幽道:“朕本来想定祁萧安为探花郎,孔拙为状元,结果朕的爱卿们都无异议,看来是都觉得……”
宋时清见楚沐砚话未尽,便接过了这话头,“陛下是觉得什么?”
楚沐砚压了压嘴角,“都觉得,祁萧安长相要逊色孔拙几分,不然就该是孔拙为状元郎了。”
孔拙:“……?”
啊?陛下口中的孔拙真的是他吗?
祁萧安的容貌都摆在那儿了,孔拙可不会真觉得他长得比祁萧安好。
虽然孔拙自己也不差。
孔拙琢磨着楚沐砚的话,看见了他眼眸中藏着的笑意,心里叹息不已,他看出来陛下和祁萧安两人之间的不对劲了,不过陛下怎么还把他牵扯进来了,这不是折煞他吗?
其余人倒是猜测楚沐砚此举怕是在报复祁萧安前不久偷偷说得那句话。
祁萧安倒是笑意不减,“原来陛下是这么觉得的。”
楚沐砚皱着眉,装作不悦道:“怎么?你有异议?”
祁萧安轻笑着摇头,倾身行礼:“草民不敢,自然是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草民都认了。”
*
前三甲名单公布,后面就是穿上红袍例行游街。
楚沐砚让人把他们带下去安排,唐宋二人留在殿内未退下。
宋时清道:“陛下不去看游街吗?”
楚沐砚摇摇头,有些疲惫地抬手揉着额头,“不去了,对他太过特殊也不行。”
唐林忆轻笑出声,“陛下已经把他立为状元郎了,再多特殊点儿也没什么。”
“那不一样,”楚沐砚道,“祁萧安为状元郎是他有那个本事。”
唐林忆听到楚沐砚话里话外流露出的骄傲,有些噎住。
宋时清好笑道,“那先不说这个了,他们的职位可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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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来了(狗头护体)
最近三次过得有点焦虑,接了很多工作,然后五一非常躺平地休息了五天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