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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你好香啊
灵泉池水氤氲着白色的朦胧雾气,暖融融地包裹上来,渗入每一寸肌肤,熨帖着深藏其中的脉络与神魂。
空气中,清雅的草木灵香弥漫,吸一口,便觉周身灵力都懒洋洋地自行运转起来,舒畅得让人只想沉沦。
偌大的汤池里,只有闻人锦一人,独享这份惬意。
她半倚在光滑的暖玉石壁上,深酒色长发铺散水中,如海藻般轻轻荡漾,她阖着眼,长睫垂下浅浅阴影,鼻息匀长,几乎要在极致舒适的暖意里沉入酣甜的梦乡。
一双带着些许凉意的手搭上了她的肩颈。
如今的闻人锦十分警觉,已经近乎完全与原主的身体融为一体,各种感官运用,招式咒语,都是手到擒来,基础的不能再基础了。
所以汤池中才出现第二个人的时候她就已经发觉,神识微动,掠过身后那气息探查了一番,无害,且余光瞥见来者汤池小店的工作服后,就放任她进来了,并未引起太大的关注。
覆上她肩颈的那双手小巧,指腹却有些意外的粗糙,手法更是生涩得可怜,按捏起来毫无章法,时重时轻,像是在她肩上摸索着什么稀世珍宝,又不得其法。
实习生?哎哟~疼——这手法,第一次动手操作的吧?她没有露出一丝不耐烦,只是偶尔眉心微蹙,决定帮她这一次。
从实习阶段经历过来的人都知道,第一印象决定了以后你从事这个行业的长短,多的是人怀揣满腔热血投身岗位,在实习阶段撞的头破血流,最后不得不被动磨平棱角,成为没有感情的行尸走肉,习以为常对一切都提不起来兴趣的牛马打工人。
更有甚者,第一次就遇到了刁钻难伺候的客户,服务对象,亦或是上司,能打压的你心碎成灰灰,转身立马就投入另一个行业,再也不回来了。
所以能撑一把伞的时候就多撑一把,或许你随手的一个善举,对他人来说就是希望般的存在,也许就是他们前进下去的动力呢?
纤纤玉手在肩颈处流连,起初还恪守本分,只是不得要领,但渐渐地,那按捏的力道变了味。
指尖下的肌肤温润,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纯净又浩瀚的灵力气息,透过相触的皮肤丝丝缕缕散发出来。自产香气者毫不知情,但对于她身后的那只小妖来说,这缕香甜,无疑就是世间最极致,最无法抗拒的诱惑。
没一会儿,背后的呼吸似乎就加重了些,带着一种压抑的、急促的渴望,略伴有极轻微的,吸溜的声音。
闻人锦依旧没动,像是全然未觉。
小心翼翼的按捏彻底停了,一个微不可查的吞咽声响起,接着,一股带着明显妖气,湿热的气息猛地逼近她最脆弱的颈侧,森森尖牙已触到颈边散落的发丝,眼看就要刺破那蕴藏着无尽灵力的肌肤——
“砰!”
一声闷响,伴随着水花剧烈溅开的哗啦声。
闻人锦只是反手随意地一挥,像是拂开一只扰人的蚊蝇,动作轻描淡写,甚至带着点刚睡醒的慵懒,那试图行凶的小妖就如同被一柄无形的巨锤砸中,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砸进汤池中央溅起老大一朵水花,半晌,才咕噜噜地冒出一串气泡,狼狈不堪地从池底挣扎着浮起来。
等闻人锦听见骇人的动静,美梦被打扰地睁开眼时,眸子里仅剩的几分睡意荡然全无,甚至掠过一丝惊讶,“嗯?你怎么过去的?什么,我打的?刚才那热气儿是你吹的?”
闻人锦震惊地看向自己的手,再看了看对面的涟漪。
天知道,她刚才只是感觉到脖子后面有热乎乎的气喷过来,下意识觉得痒,随手往后一扒拉——就像拍掉室友凑过来偷看手机屏幕的脑袋一样自然。
可谁能想到,这一扒拉竟然威力这么大?!她的灵力自从离开悬峰那个鬼地方之后就暴涨的有些恐怖了,眼下这个情况她是怎么也没有料想到的。
看着那个顶着个大包、湿漉漉从池子里爬出来的小姑娘,闻人锦心里咯噔一下:完了完了,不会给拍坏了吧?这要赔多少钱?这个世界有工伤鉴定吗?
她往前凑了一步,抓了抓脑袋,“小姑娘,我不知道是你在我脖子上吹气,就是觉得痒想抠一下,我要知道是你…哎,说这个也没用,我承认我下手是有点重了……要不这样,你看看你还有没有伤到哪儿?医药费,误工费,我来付。”
小姑娘露出水面,呛的眼睛通红,“咳咳咳!!!”
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亮得惊人,直勾勾地盯着闻人锦,那里面燃烧着一种近乎狂热的、纯粹到愚蠢的渴望!
“就一口!”她毫无征兆,如同猛虎扑食一般,猛地扑到池边,也顾不得额头上疼不疼,双手扒拉着石壁,湿漉漉的身体还在滴着水,像只祈求鱼干的小猫,声音因为急切而拔高,甚至带上了点可怜兮兮的颤音,“老祖宗!祖宗!您行行好!就给我咬一小口试试嘛!真的!就一口!您的灵力……太香了!真的太香了!我我我……我从来没闻过这么香的味道!求您了!尝尝味道也行啊!就舔一下!”
……
解语楼花园擂台上,苗无忧已经陆陆续续打下去了十几个对手,到目前为止,她始终未下重手,只将对手逼落台下,裙裾翻飞间甚至带着几分从容。
最初某些不看好她的声音,认为她撑不过一个时辰,不自量力的人,也在那双沉静眼眸里淬炼的冷光,和每一次出手必然瓦解对方战力的精准狠辣下,渐渐消散。
时辰过半,大半的花灯燃尽,香灰裹杂着不知多少人的血,落了一地,在石缝间开出一朵朵小红花。
一名浑身覆盖青黑鳞甲的修道者跃上,擂台微震,他不言不语,一拳捣出,拳风撕裂空气,发出爆鸣。
苗无忧凝神,同样对出一拳。
“砰!”
双拳交击,气浪微涌,强劲的拳势卷起狂风,扫荡整座解语楼,修为较低的道士和妖无辜被波及,全都被这拳风给赶了出去。
离擂台最近的小书生却纹丝不动,发带飘动,站如松,目光坚毅地看着台上局势,手心悄悄捏起一把汗。
他腰间镶戴的玉佩隐隐裂开一条不易察觉的细缝,懂行的人也要把在手里研究琢磨半天才能看得出,他那块玉是个什么等级的防御武器。
鳞甲碎裂数片,那名对拳的修士踉跄后退,满眼都是难以置信,“你为何……?”
“得罪了。”苗无忧不给他询问的机会,揉身而上,掌、指、肘、肩皆化为武器,攻势如疾风骤雨,尽数落在他关节与鳞甲的缝隙之处。
最后一声闷响,庞大的身躯被一记看似轻柔的掌风推送出擂台边缘,砸进万花丛中,再无声息。
台下寂静,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一缕几乎融于暖香的阴冷气息自擂台左侧袭来,无声无息。
苗无忧正握拳揉骨,刚察觉到还没来得及反应,台下就快她一步,猛地爆出一声撕破淡定的惊呼:“苗姑娘!左后一丈!小心!”
电光石火间,苗无忧与冷眉盯着她身后的蒲青双对视一眼,在他目光落回到自己身上时,足尖拧转,在花丛台面划出半弧。
她弯腰后仰,时机掐的刚刚好,一道猎豹似的闪电身影紧贴着她的前身擦过,苗无忧单手撑地,抬脚一踢,柔软的骨架像锁链一样被任意掰折,韧劲和力度兼顾。
她借着地面的力侧身旋转,反腿勾住偷袭之人的颈脖,接着将他提起甩出,顺着力锁死制服于脚下。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苗无忧简直把力的运用发挥到了极致。
她一手撑地,抬头看向台下。
发丝凌乱,人群汹涌,在满楼的鼎沸人声中,她唯独觉得那一抹与周遭格格不入,超然脱俗的身影格外惹眼。
是好看的,令人动心的惹眼。
最后一缕香灰颤巍巍地悬于灯沿。
擂台上,再无挑战者。
满场皆寂,唯有异香弥漫。
花妖灼华悬于头顶花篮,鲜花花瓣自她裙边散落,她轻轻晃着摇椅,俏皮又不失端庄。
直至最后一盏灯灭,她才温婉地笑出声,“看来今日是等不到免单盛况了。”
解语楼的规矩,是只要能击倒挑战者,所有攻擂的人无论输赢,今日在解语楼的一切消费皆可免单。
“如此我便宣布,本场武斗,挑战者胜。”
……
本是最能消减疲倦的汤池,此刻却剑拔弩张,闻人锦跳出池外,迅速系带裹好衬里,在如狼似虎的小妖怪扑过来时给了她一脚,把她再次踹回了池子里。
“百川归流,尽入我疆——困!”她起势捏诀,利用池水结阵,把看见她就食欲大涨,近乎疯魔的小家伙给困在水里,然后才蹲到池边,倾身发问:“你喊我祖宗,说明你知道我是谁,说,仙府的人是怎么找到我的?他们现在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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